第26章 桑塔納
青春啊，總是那樣躁動不安。
整整一個星期，高磊寢室的男生，都在練著舞步，準備在寢室聯誼舞會上，一展風采。
只有高磊在忙著準備考試，郝富貴在忙著跑生意。
憑著憨厚的外表，樸實的言語，郝富貴順利的取得了其他高校，很多同學的信任，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磁帶銷售鏈條。
沒用多久，郝富貴的名聲就在業界傳開。
有新人想做磁帶生意的，都知道要去江大，找一個法律系，叫郝富貴的學生拿貨。
貨好，貨全，還便宜。不用親自去批發市場，節省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郝富貴每天都會把要進的貨列上單子，連著貨款一起交給高磊，基本上當天就能拿到需要的貨。
高磊會根據市場需求和流行趨勢，先從南方貨源地，進一批貨過來，分給郝富貴之後，有剩的就自己放在店裡賣。
賣不掉的，就抹了，自己重新錄好賣的，換個包裝。
高磊還專門印製了一批當紅明星的照片，以卡片的形式，附贈在磁帶里。
只有從他這拿貨的磁帶，才有這個福利。
成本並沒有提高多少，但有很多學生，為了收集這種卡片，而特意多買，無形之中，提高了磁帶的銷量。
終於到了周末，趙志剛他們期盼的聯誼舞會終於要開始了。
高磊沒興趣看什麼系花，校花，喇叭花，害怕他們又像上次一樣，強行拉自己去，提前收拾東西，回家去。
老式的雙節公交車，像是一條巨蟒，在馬路上蜿蜒。
江城的公交車一脈傳承，司機永遠是那麼性急，龐大的車身卻比那些小車走位還要靈活，見縫插針，絕不落於人後。
司機各個車技一流，更厲害的還得數車上的售票員。
無論什麼時候，上來多少乘客，她們看一眼，全都記得，誰也別想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逃票。
高磊背著書包，看見要等的公交車來了，也不著急往上擠。
人多的公交車站，往往會守著那麼些人，車一來，他們就往上擠，而且還會擋住車門，大聲的問司機，車是去哪兒的？
然後就會說「上錯了，上錯了」，從車門口下來。
這種情況看上去很正常，實際上堵門喊話的那人把其他乘客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他的同夥就會做一些割包偷錢的事情。
你看到，知道，卻不能喊，不能說，因為，扒手身上帶著刀子。
高磊等其他人都上了車，這才不慌不忙的上去。
車上沒有座位，他隨便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站著。等售票員過來的時候，他將提前準備好的錢遞過去。
這種兩節的公交車票價便宜，起步是兩毛，有那種短的，座位是軟包，起步五毛，因為貴，所以不像這種兩節的那麼擠。
高磊被人擠得貼著車廂，又熱又悶，每一次的出門，感覺都像是一場苦修。
要是自己能有輛小車就好了，雖然自己還不能考駕照，但可以請個司機呀。
就是現在車子太貴，一輛破桑塔納就得二十多萬。有這麼多錢，可以去京市，買多少四合院了？
下了公交車，高磊步行往家走去，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
只見車門打開，司機位下來一個青年，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殷勤的拉開後車門，迎出來一位婦女。
就算換了時髦的衣裳，高磊依然能一眼認出，那是他的母親。
母親買車啦？還是最好最貴的桑塔納？
看來母親終於開竅了，有了錢，的確應該讓日子過得舒服一點，沒必要沒苦硬吃。
「張姐，這身衣服真的很襯您，看上去就跟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好看得很！」
高磊上前的腳步微頓，母親怎麼找了一個馬屁精當司機？
身邊當差的，還是應該找老實一點的好。
只見張淑芳將散落的碎發挽到耳後，竟然露出一抹小女生的嬌羞：
「真有那麼好看嗎？要不是你說坐車子，得穿好一點兒，我是不可能買這麼貴的衣服的。」
「好看！我推薦的，您放心，絕對不會有錯！」
青年煞有介事的解釋著：
「就像這車，您不是都看到了嗎，開在路上，多少人回頭看啊？貴的，它就比便宜的好！」
所以，這車是這男的攛掇著母親買的？
高磊心裡有些不爽，他幾次勸母親買輛車，母親都說買車的錢，夠她坐幾輩子公交車了。
結果現在不但買了車，還請了司機。
這男的，什麼來頭？
「磊磊，你回來啦？」
張淑芳無意間瞟到兒子，立刻走過來，將他攬入懷中：
「我的磊磊怎麼瘦了呀？是不是學校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媽媽去學校門口開間飯館，專門給你做飯好不好？」
香水的味道鑽入鼻腔，高磊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媽，我都多大了，你還抱？」
他撐開母親的懷抱，有一點點害羞。
「怎麼，大了就不是媽媽的寶貝了？走，看看媽媽新買的車，好不好看？」
母親自信的牽著他的手，拉開車門展示給他看：
「想不想坐上去，兜一圈？」
這有什麼好兜的，一輛破桑塔納。
「買了車，接爸過來，或者咱們回去，就方便多了吧？」
高磊理所當然的說著，可是很快想起來，回鄉的小路走不了汽車。
「你爸呀？」
張淑芳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
「你爸覺悟太高，咱跟不上。先不說他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王叔叔，媽媽新聘請的司機，等明天一早，就讓王叔叔送你去學校！」
「這個就是張姐你兒子呀？長得真精神！」
王光榮笑嘻嘻的伸手過來，想要摸一摸高磊的頭。
「你幹嘛？」
男人頭，女人腰，只可看，不可撈。
高磊一點都不喜歡別人隨隨便便揉他的頭，躲過了王光榮的手，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愧是小神童，還挺有個性！」王光榮尷尬的搓了搓手，堆著討好的笑。
他越是這樣笑，高磊就越不喜歡。
「媽，你找的司機這麼年輕，開車穩不穩當啊？」
王光榮的面相不好，火眉，眉尾稀，代表好色花心，不是什麼好東西。
「磊磊放心，你還沒出生，我就會開車了，絕對穩！」
王光榮對高磊笑著，可是眼底的意味卻不明。
整整一個星期，高磊寢室的男生，都在練著舞步，準備在寢室聯誼舞會上，一展風采。
只有高磊在忙著準備考試，郝富貴在忙著跑生意。
憑著憨厚的外表，樸實的言語，郝富貴順利的取得了其他高校，很多同學的信任，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磁帶銷售鏈條。
沒用多久，郝富貴的名聲就在業界傳開。
有新人想做磁帶生意的，都知道要去江大，找一個法律系，叫郝富貴的學生拿貨。
貨好，貨全，還便宜。不用親自去批發市場，節省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郝富貴每天都會把要進的貨列上單子，連著貨款一起交給高磊，基本上當天就能拿到需要的貨。
高磊會根據市場需求和流行趨勢，先從南方貨源地，進一批貨過來，分給郝富貴之後，有剩的就自己放在店裡賣。
賣不掉的，就抹了，自己重新錄好賣的，換個包裝。
高磊還專門印製了一批當紅明星的照片，以卡片的形式，附贈在磁帶里。
只有從他這拿貨的磁帶，才有這個福利。
成本並沒有提高多少，但有很多學生，為了收集這種卡片，而特意多買，無形之中，提高了磁帶的銷量。
終於到了周末，趙志剛他們期盼的聯誼舞會終於要開始了。
高磊沒興趣看什麼系花，校花，喇叭花，害怕他們又像上次一樣，強行拉自己去，提前收拾東西，回家去。
老式的雙節公交車，像是一條巨蟒，在馬路上蜿蜒。
江城的公交車一脈傳承，司機永遠是那麼性急，龐大的車身卻比那些小車走位還要靈活，見縫插針，絕不落於人後。
司機各個車技一流，更厲害的還得數車上的售票員。
無論什麼時候，上來多少乘客，她們看一眼，全都記得，誰也別想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逃票。
高磊背著書包，看見要等的公交車來了，也不著急往上擠。
人多的公交車站，往往會守著那麼些人，車一來，他們就往上擠，而且還會擋住車門，大聲的問司機，車是去哪兒的？
然後就會說「上錯了，上錯了」，從車門口下來。
這種情況看上去很正常，實際上堵門喊話的那人把其他乘客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他的同夥就會做一些割包偷錢的事情。
你看到，知道，卻不能喊，不能說，因為，扒手身上帶著刀子。
高磊等其他人都上了車，這才不慌不忙的上去。
車上沒有座位，他隨便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站著。等售票員過來的時候，他將提前準備好的錢遞過去。
這種兩節的公交車票價便宜，起步是兩毛，有那種短的，座位是軟包，起步五毛，因為貴，所以不像這種兩節的那麼擠。
高磊被人擠得貼著車廂，又熱又悶，每一次的出門，感覺都像是一場苦修。
要是自己能有輛小車就好了，雖然自己還不能考駕照，但可以請個司機呀。
就是現在車子太貴，一輛破桑塔納就得二十多萬。有這麼多錢，可以去京市，買多少四合院了？
下了公交車，高磊步行往家走去，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
只見車門打開，司機位下來一個青年，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殷勤的拉開後車門，迎出來一位婦女。
就算換了時髦的衣裳，高磊依然能一眼認出，那是他的母親。
母親買車啦？還是最好最貴的桑塔納？
看來母親終於開竅了，有了錢，的確應該讓日子過得舒服一點，沒必要沒苦硬吃。
「張姐，這身衣服真的很襯您，看上去就跟十幾歲的小姑娘似的，好看得很！」
高磊上前的腳步微頓，母親怎麼找了一個馬屁精當司機？
身邊當差的，還是應該找老實一點的好。
只見張淑芳將散落的碎發挽到耳後，竟然露出一抹小女生的嬌羞：
「真有那麼好看嗎？要不是你說坐車子，得穿好一點兒，我是不可能買這麼貴的衣服的。」
「好看！我推薦的，您放心，絕對不會有錯！」
青年煞有介事的解釋著：
「就像這車，您不是都看到了嗎，開在路上，多少人回頭看啊？貴的，它就比便宜的好！」
所以，這車是這男的攛掇著母親買的？
高磊心裡有些不爽，他幾次勸母親買輛車，母親都說買車的錢，夠她坐幾輩子公交車了。
結果現在不但買了車，還請了司機。
這男的，什麼來頭？
「磊磊，你回來啦？」
張淑芳無意間瞟到兒子，立刻走過來，將他攬入懷中：
「我的磊磊怎麼瘦了呀？是不是學校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媽媽去學校門口開間飯館，專門給你做飯好不好？」
香水的味道鑽入鼻腔，高磊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媽，我都多大了，你還抱？」
他撐開母親的懷抱，有一點點害羞。
「怎麼，大了就不是媽媽的寶貝了？走，看看媽媽新買的車，好不好看？」
母親自信的牽著他的手，拉開車門展示給他看：
「想不想坐上去，兜一圈？」
這有什麼好兜的，一輛破桑塔納。
「買了車，接爸過來，或者咱們回去，就方便多了吧？」
高磊理所當然的說著，可是很快想起來，回鄉的小路走不了汽車。
「你爸呀？」
張淑芳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
「你爸覺悟太高，咱跟不上。先不說他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王叔叔，媽媽新聘請的司機，等明天一早，就讓王叔叔送你去學校！」
「這個就是張姐你兒子呀？長得真精神！」
王光榮笑嘻嘻的伸手過來，想要摸一摸高磊的頭。
「你幹嘛？」
男人頭，女人腰，只可看，不可撈。
高磊一點都不喜歡別人隨隨便便揉他的頭，躲過了王光榮的手，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愧是小神童，還挺有個性！」王光榮尷尬的搓了搓手，堆著討好的笑。
他越是這樣笑，高磊就越不喜歡。
「媽，你找的司機這麼年輕，開車穩不穩當啊？」
王光榮的面相不好，火眉，眉尾稀，代表好色花心，不是什麼好東西。
「磊磊放心，你還沒出生，我就會開車了，絕對穩！」
王光榮對高磊笑著，可是眼底的意味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