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道心蒙塵
不知睡了多久，顧安迷迷糊糊地醒來。
在他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白衣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在照顧他，卻又在他即將醒來的一瞬間，像個幻影似的，消失不見。
「誰……是誰……」
顧安掙扎著爬起身，他看清周圍的環境，此刻他正躺在龍宮的床上。
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顧安捂著腦袋呻吟了一聲，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聽到顧安的動靜，姜璃推門走了進來。
「秦非，你沒事吧？」
看著她關切又焦急的表情，顧安下意識地問道：「剛剛……剛剛是你嗎？」
姜璃有些不明所以，反問道：「什麼？剛剛？剛剛我一直在外面，聽見你醒來的聲音才進來了。」
「呃，沒事，應該是幻覺。」顧安坐直身體，笑了笑。
姜璃緊張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聽手下說，你是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昏倒了。」
顧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之前元神出竅的後遺症吧，應該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的嗎？」姜璃有些不放心，「你如果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想盡一切辦法也會治好你的。」
「真的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就是有點累，其他都沒問題。」
顧安微笑著，安撫了一番姜璃，將她打發走了。
等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後，顧安立刻開始呼叫系統：「系統！系統！」
幸好系統及時回復了，那個明明是冷冰又毫無感情的聲音，卻讓顧安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心安。
「宿主，你神智恢復了？」
「系統，我……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系統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
「宿主，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道心蒙塵了。」
聽到這個很不妙的說法，顧安心中一驚，他立刻問道：「什麼意思……」
「還記得你在灌江口時，曾向天道誓願的『天道讖語』嗎？」
「記得。」
系統接著解釋道：「當時，你以自己證道的信念向天道誓願，然而天道不允，降下了災禍。」
「對，但是你不是說玉鼎真人替我擋掉了天道降災嗎？」
「雖然那位準聖替你擋了天災，但你的誓願並沒有消失。當時我曾讓你慎言，並警告過：若你未來能夠恪守初心，那麼天道就會一直護佑你達成夙願；反之，你將會受到天道懲罰，輕則道心受損再無存進，重則遭受天譴萬劫不復。」
「…………」顧安沉默了，他記起了當初系統的話，然後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種種。
「宿主，你明白了嗎？你證道的信念動搖了，天道本就不允你的誓願達成，如今你道心有隙，它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明白了。」顧安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的信念動搖了，所以被天道抓住了機會，放大了這種負面情緒，進而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導致道心蒙塵。」
「不錯。」
「那……這個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你現在感覺到的不適感，就是影響。具體一點，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第一，你被天地護佑的氣運減弱了，你與天地法則之間的感應也會變得更加遲滯，通俗點說，就是你會感覺自己『衰老』了。」
「這個……倒也不是特别致命。」顧安嘗試感應了一下周身的靈蘊，終於明白了這種「不適感」從何而來了，他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幾千歲，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暮氣橫秋的老人。
「確實。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個，你打開系統面板看看吧……」
顧安立刻喚出系統面板，頓時瞠目結舌，仿佛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副末日景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顧安的面前，是一張張支離破碎的系統面板，上面原本清晰顯示的界面與文字全都變成了混亂不堪的亂碼和模糊不清的顏色塊，仿佛被惡性病毒肆虐過後的電腦桌面。
顧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停地按照記憶中的習慣作業系統面板，可所有的功能都無法查看、無法識別、無法互動。
「哎……我已經盡力挽救了，不然的話，此刻你連我的聲音都無法聽到。」
「為什麼會這樣？系統，為什麼會這樣！？」顧安真的有點慌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失去系統這件事居然離自己這麼近。
「我曾說過，系統即是你元神意志的具象化。或者說得更直接一點，我即是你的『道心』。你仔仔細細地回想一下，我為什麼會存在，又為什麼會成為【內卷系統】？」
「為什麼……存在……為什麼……內卷系統……」
顧安喃喃自語著，他的世界似乎靜了下來，時間朝向一切開始的地方回溯。
走馬燈一般，一些仿佛來自上古時期的記憶片段出現在他腦海里。
那是他還是另一個「顧安」時的事情。
那時的他，穿著牛仔褲、格子襯衫，戴著厚厚的眼鏡，抱著講義，一次次走進教室……
一個個的畫面閃過……
…………
「顧安，一個月幾千塊，你玩什麼命啊？捲成這樣，別人還怎麼活？」
…………
「哎呦！顧安你們班這次又是第一，都幾連冠了？要不要這麼卷啊？」
…………
「我的天啊，全班高考平均分665？一本率95%！？瘋了吧！」
…………
「小顧啊，跟你說了好多遍了，別這麼卷！考場不是戰場，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
所以，我為什麼要這麼卷？
他的記憶在這裡沒有找到答案，於是，時鐘的指針再次向前撥動，他來到「小小顧安」的記憶里。
畫面中，他戴著眼鏡，在夜燈下，伏案刷題，桌子旁，是堆積如山的教輔材料和試卷。
視角拉遠，這是一間破舊的板房，結滿蛛網的牆壁上填滿了他從小到大的獎狀。
而房間的門外，站著一個大人，正用殷切的眼神注視著顧安的背影。
…………
時鐘再次向前，顧安來到了一張病床前。
一個虛弱枯槁的女人，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艱難地握住顧安的手，喃喃道：
「一定要……好好念書……高考是……最公平的……改變……命運……」
…………
畫面突然變得一片漆黑，時鐘再也無法向前撥動。
這就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小顧安蹲在黑暗中，緩緩站起身，他突然看到了一點光，便本能地朝它走去。
一開始，他走得很慢，漸漸地，他發現，他走的越多，那點光便越亮，便越大。
於是，他漸漸加快了步伐，他開始跑了起來，他越來越快，前方的光也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終於，他衝出了黑暗！
他又來到了那張講台前。
他看著台下，那些莘莘學子的臉，充滿了殷切的期待，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原來如此……
因為曾在黑暗中沉淪過，所以，才知道那一點光有多大的吸引力。
因為曾經輸在起跑線上，所以，才知道要追上先跑的人得付出多少努力。
這個世界是黑暗的、是痛苦的，更是魔幻的。
但無論它有多殘酷，多令人窒息，那點光始終都在。
所以，無論顧安在哪，他是什麼身份，他的「內卷」，都只是為了在黑暗裡抓住那點光，抓住那個希望。
讓無論什麼出身的人，都有搏一個「公平」的機會。
「我要的從來不是『內卷』，我要的從來都只是那一線機會，給所有人的機會。為了眾生都有這個機會，我願意付出一切。」
在他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白衣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在照顧他，卻又在他即將醒來的一瞬間，像個幻影似的，消失不見。
「誰……是誰……」
顧安掙扎著爬起身，他看清周圍的環境，此刻他正躺在龍宮的床上。
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顧安捂著腦袋呻吟了一聲，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聽到顧安的動靜，姜璃推門走了進來。
「秦非，你沒事吧？」
看著她關切又焦急的表情，顧安下意識地問道：「剛剛……剛剛是你嗎？」
姜璃有些不明所以，反問道：「什麼？剛剛？剛剛我一直在外面，聽見你醒來的聲音才進來了。」
「呃，沒事，應該是幻覺。」顧安坐直身體，笑了笑。
姜璃緊張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聽手下說，你是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昏倒了。」
顧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之前元神出竅的後遺症吧，應該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真的嗎？」姜璃有些不放心，「你如果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想盡一切辦法也會治好你的。」
「真的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就是有點累，其他都沒問題。」
顧安微笑著，安撫了一番姜璃，將她打發走了。
等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後，顧安立刻開始呼叫系統：「系統！系統！」
幸好系統及時回復了，那個明明是冷冰又毫無感情的聲音，卻讓顧安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心安。
「宿主，你神智恢復了？」
「系統，我……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系統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
「宿主，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道心蒙塵了。」
聽到這個很不妙的說法，顧安心中一驚，他立刻問道：「什麼意思……」
「還記得你在灌江口時，曾向天道誓願的『天道讖語』嗎？」
「記得。」
系統接著解釋道：「當時，你以自己證道的信念向天道誓願，然而天道不允，降下了災禍。」
「對，但是你不是說玉鼎真人替我擋掉了天道降災嗎？」
「雖然那位準聖替你擋了天災，但你的誓願並沒有消失。當時我曾讓你慎言，並警告過：若你未來能夠恪守初心，那麼天道就會一直護佑你達成夙願；反之，你將會受到天道懲罰，輕則道心受損再無存進，重則遭受天譴萬劫不復。」
「…………」顧安沉默了，他記起了當初系統的話，然後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的種種。
「宿主，你明白了嗎？你證道的信念動搖了，天道本就不允你的誓願達成，如今你道心有隙，它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明白了。」顧安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的信念動搖了，所以被天道抓住了機會，放大了這種負面情緒，進而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導致道心蒙塵。」
「不錯。」
「那……這個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你現在感覺到的不適感，就是影響。具體一點，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第一，你被天地護佑的氣運減弱了，你與天地法則之間的感應也會變得更加遲滯，通俗點說，就是你會感覺自己『衰老』了。」
「這個……倒也不是特别致命。」顧安嘗試感應了一下周身的靈蘊，終於明白了這種「不適感」從何而來了，他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幾千歲，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暮氣橫秋的老人。
「確實。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個，你打開系統面板看看吧……」
顧安立刻喚出系統面板，頓時瞠目結舌，仿佛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副末日景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顧安的面前，是一張張支離破碎的系統面板，上面原本清晰顯示的界面與文字全都變成了混亂不堪的亂碼和模糊不清的顏色塊，仿佛被惡性病毒肆虐過後的電腦桌面。
顧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停地按照記憶中的習慣作業系統面板，可所有的功能都無法查看、無法識別、無法互動。
「哎……我已經盡力挽救了，不然的話，此刻你連我的聲音都無法聽到。」
「為什麼會這樣？系統，為什麼會這樣！？」顧安真的有點慌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失去系統這件事居然離自己這麼近。
「我曾說過，系統即是你元神意志的具象化。或者說得更直接一點，我即是你的『道心』。你仔仔細細地回想一下，我為什麼會存在，又為什麼會成為【內卷系統】？」
「為什麼……存在……為什麼……內卷系統……」
顧安喃喃自語著，他的世界似乎靜了下來，時間朝向一切開始的地方回溯。
走馬燈一般，一些仿佛來自上古時期的記憶片段出現在他腦海里。
那是他還是另一個「顧安」時的事情。
那時的他，穿著牛仔褲、格子襯衫，戴著厚厚的眼鏡，抱著講義，一次次走進教室……
一個個的畫面閃過……
…………
「顧安，一個月幾千塊，你玩什麼命啊？捲成這樣，別人還怎麼活？」
…………
「哎呦！顧安你們班這次又是第一，都幾連冠了？要不要這麼卷啊？」
…………
「我的天啊，全班高考平均分665？一本率95%！？瘋了吧！」
…………
「小顧啊，跟你說了好多遍了，別這麼卷！考場不是戰場，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
所以，我為什麼要這麼卷？
他的記憶在這裡沒有找到答案，於是，時鐘的指針再次向前撥動，他來到「小小顧安」的記憶里。
畫面中，他戴著眼鏡，在夜燈下，伏案刷題，桌子旁，是堆積如山的教輔材料和試卷。
視角拉遠，這是一間破舊的板房，結滿蛛網的牆壁上填滿了他從小到大的獎狀。
而房間的門外，站著一個大人，正用殷切的眼神注視著顧安的背影。
…………
時鐘再次向前，顧安來到了一張病床前。
一個虛弱枯槁的女人，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艱難地握住顧安的手，喃喃道：
「一定要……好好念書……高考是……最公平的……改變……命運……」
…………
畫面突然變得一片漆黑，時鐘再也無法向前撥動。
這就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小顧安蹲在黑暗中，緩緩站起身，他突然看到了一點光，便本能地朝它走去。
一開始，他走得很慢，漸漸地，他發現，他走的越多，那點光便越亮，便越大。
於是，他漸漸加快了步伐，他開始跑了起來，他越來越快，前方的光也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終於，他衝出了黑暗！
他又來到了那張講台前。
他看著台下，那些莘莘學子的臉，充滿了殷切的期待，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原來如此……
因為曾在黑暗中沉淪過，所以，才知道那一點光有多大的吸引力。
因為曾經輸在起跑線上，所以，才知道要追上先跑的人得付出多少努力。
這個世界是黑暗的、是痛苦的，更是魔幻的。
但無論它有多殘酷，多令人窒息，那點光始終都在。
所以，無論顧安在哪，他是什麼身份，他的「內卷」，都只是為了在黑暗裡抓住那點光，抓住那個希望。
讓無論什麼出身的人，都有搏一個「公平」的機會。
「我要的從來不是『內卷』，我要的從來都只是那一線機會，給所有人的機會。為了眾生都有這個機會，我願意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