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穹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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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張偉意外地在陣盤上發現了幾處微弱的光芒閃爍,顯然有人正試圖對這座龐大的陣法發起攻擊。從攻擊的力度來看,這些襲擊者僅僅是些鍊氣期修士。他沒有驚動趙長老,帶領著幾個得力助手迅速趕往現場,以便及時採取行動。

  在某個地方,眾多鍊氣期修士齊聚大陣之外,他們正聽從一位築基修士的指揮,對陣法所形成的結界展開猛烈的攻擊。

  張偉從服色辨認出,對方是清虛門弟子。然而,他並未貿然開門迎接,而是隔著一道嚴密的大陣,高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攻擊這裡?」

  清虛門築基修士說:「你是這裡的守衛嗎?我們是從車騎國回來的,趕緊讓我們進去!」

  「請出示調令。按照規定,前線回來的修士必須持有調令,否則就是視作逃兵,就地處置。」

  「所有人都往回跑,哪有什麼調令。」

  「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們稟告一下。」

  「多謝道友!後面還會來很多人,請儘快!」

  「無妨,也請道友約束一下手下,不要攻擊大陣了。」

  張偉派人去請示趙長老,自己沿著大陣巡視,要求被堵在這裡的越國修士們集中到大陣中間的位置,等待鑑別後回國。

  趙長老抵達後,並未立刻下令放人入內,而是審慎地盤問了幾位領頭的築基修士。在金丹長老的威懾下,這些人乖乖地收攏部下,整齊劃一地排列在大陣前,耐心等待著進一步的指示。

  午時已至,兩位金丹修士聯袂來到大陣之前。趙長老瞥見故友,便邁步走出大陣與之攀談。這兩位金丹修士也被眼前宏偉壯觀的大陣所折服,讚嘆不已,直夸趙長老,把他的老臉都夸紅了。

  聽聞兩位金丹修士傳達了穹長老的指示,趙長老亦下令張偉在大陣上開啟一個缺口,以便越國修士進入。大陣後方的營地已經準備妥當,歸來的修士們在經過簡要甄別後,被劃分為八個不同的營區進行休整。七大派各自占據一個營區,家族修士與散修則共聚最後一個營區。

  張偉始終堅守在大陣入口處,嚴密監控著每一個回來的越國修士。他看到回來的越國修士狀態都還可以,並沒有太多傷員。他轉念一想,嘆了口氣,能成功突破重圍的,都是那些鬥法經驗豐富或運氣極佳之人。而其他人,則都不幸把性命留在異國。

  夜幕降臨,穹長老親自斷後,踏入大陣之中。張偉見狀,知道後面已然無人,迅速將大陣的缺口嚴密封閉。

  穹長老裝扮古怪,身上穿著打了數個補丁的藍衫,留著數寸長的一頭短髮,腰間夾著一個洗得發白的青布包,似乎是個極愛乾淨之人。但其臉上卻滿是油膩,黑乎乎的一大片,連真容都看不出來。

  張偉當然知道這是有著「越國第一金丹」美名的掩月宗穹老頭。此人幾百年前就已結丹成功,七大派幾個元嬰老祖當時也要稱呼他為師叔。但不知什麼原因,後來一直未能結嬰。

  他似乎也認命了,平日裡遊戲人間,成為了越國眾多金丹修士中一個令人敬畏又略帶厭惡的「惡霸」與「無賴」形象,平日裡誰也不願意與他打交道。

  然而不久前,越國眾多修士在車騎國不慎落入魔道埋伏陷阱,傷亡慘重。穹老頭毅然挺身而出,帶領隊伍前往接應,從而贏得了所有越國金丹修士的敬意。

  張偉在人群中看到穹長老的模樣,不免有些好奇,心道:「不知道穹老頭的道侶長什麼樣子。他未能結嬰是不是也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雙修道侶啊?下次碰上安溪一定要問一下。」

  穹長老並不知道此刻旁邊有人在琢磨他的八卦,他一臉嚴肅,在眾金丹修士的迎接下來到了臨時指揮部,沒有與任何人寒暄,直接下令召開作戰會議。

  狹小的屋子裡擠了二十多位金丹,這是越國在前線的全部戰力了。之前他們在車騎國遭遇了兩倍於己的魔道修士的圍攻,戰鬥異常慘烈,當場隕落了十多人,還有二十多人遭到了重傷,數十年年內再無力出戰。

  要不是穹長老帶了十多位金丹前來支援,並且以一人之力擋住了三位魔道金丹後期修士的攻擊,為越國大軍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避免了全軍覆滅的命運。

  穹長老看著下面的金丹修士,緩緩開口道:「此次趙小友守衛金鼓原有大功,先行記下。魔道追兵將至,各位小友有何良策應對?」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他結丹時,這裡的眾多修士一半還未出生呢,此時以半個前輩自居。

  「請穹長老放心,這裡的大陣前幾日成功抵禦住了魔道八位金丹的聯手進攻,今日更有二十多位同道在場,守住金鼓原不成問題!」趙長老這幾日玩打地鼠遊戲上癮了,信心爆棚。


  「把黎大師找來,聽聽他的意見!」穹長老沒有聽信一家之言,吩咐將自己的陣法總管叫來詢問。

  不一會兒,一位滿頭白髮的築基後期老者走了進來。他先向眾人施禮後,一句客套話也沒說,直接對穹長老道:「這裡有個白痴,把我的九宮八卦陣改得面目全非,漏洞百出,必須拆除。」

  眾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位黎大師的率真性格,有本事的人大多數都是不拘小節的。

  只有趙長老很不滿意,貶低張偉,豈不就是貶低自己!他直言不諱道:「穹長老,在下不懂陣法,但這幾日的魔道進攻皆未得逞,大戰來臨之際,我們怎能自拆城牆?」

  黎大師瞥了他一眼,說:「前幾日不過是僥倖,明日魔道大軍齊至,上百金丹一同出手,再加上那個神秘的破陣利器,豈是小小的九宮八卦陣能抵禦的?」

  在場的金丹們回憶起車騎國的慘敗,一個個心有餘悸,對黎大師的判斷甚為認同。

  趙長老沒有參加車騎國之戰,而且不懂陣法,不明白黎大師說的破陣利器是什麼,只好閉嘴不言。

  穹長老看出趙長老內心的不滿,同時也寄託了一絲期望,對趙長老說道:「趙小友的陣法師在何處?請將他召至此處一敘。」

  趙長老發出了個傳音符,不一會,正在巡視大陣的張偉被召進屋子裡。眾人目光落在這位年輕得驚人的修士身上,不免心生疑惑。

  黎大師更是皺起了眉頭,他對黃楓谷的陣法大師都很熟悉,然而這個年輕人卻從未聽聞過,想必定是讀過幾張玉簡便自命不凡、濫竽充數之輩。

  穹長老也覺得自己有些一廂情願了,這個趙長老有些不靠譜啊,任命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擔任此地陣法總管。雖然此人修為尚可,但在陣法之道上,若無百年積澱,豈敢自稱為大師?

  不過作為一方領袖,他也不能隨意表態,他轉頭朝一位金丹修士傳音問道:「這位小友來自黃楓谷,黃道友是否相熟?」

  那位黃姓金丹修士看了一眼張偉,感覺很陌生,於是問道:「你是誰的弟子?」

  張偉知道黃姓修士是本門長老,趕緊回話說:「晚輩並未在宗門拜師,獨自修行。不過之前曾有幸得到雷師伯的一些指點。」

  黃姓修士感到有些詫異,因為在宗門裡,築基後期的弟子大多數都有師承,而獨自修行到後期的非常罕見。再加上這位青年的修為也並不差,為什麼雷師弟在見過此人之後仍然不肯收他為弟子呢?

  他繼續問道:「你修習陣法有幾年了?」這種話其他人不方便問,只能讓他這個本門前輩出面。

  張偉回答:「在下從小喜愛陣法,距今已經有二十年了。」

  「嗤!」旁邊傳來黎大師的聲音。

  穹長老已然心灰意冷,他將張偉摒棄一旁,轉而向黎大師請教:「大師可有禦敵良策?」

  黎大師沉吟道:「我當初在這裡留下了一個九宮八卦陣,如果正常布置的話,此處也能抵擋幾日。但此時已經被人改得面目全非,此地不能久留。建議放棄這個營地,退後一千里。赤龍山那裡有一個靈石礦,可以依託那裡的現成陣法抵擋一段時間。」

  穹長老環視著在場的眾人,溫聲詢問:「諸位道友,你們有何高見?」

  趙長老面色漲紅,怒氣沖沖地說:「要是早說放棄這裡,為什麼還要命令我死守到今天呢?你們繼續跑不就得了!」

  「哼!趙道友未曾親身經歷與魔道強者的交鋒,又豈能洞悉魔道之威?!」一位素來與他格格不入的金丹修士不屑地譏諷道。

  「武道友倒是挺厲害,不過遇到敵人第一個就跑了,你還好意思姓武?」另一位與武姓修士不合的金丹也跳了出來。

  穹長老知道屋子裡這群人之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糾紛,但此刻大敵當前,必須暫時放下私人恩怨。

  於是他開口道:「其他事情不必多言。趙長老,你在這裡的工作卓有成效,我會向七大派的高層為你請功的。但魔道勢力比趙小友你預料的要強大許多,如果不小心應對,恐怕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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