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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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相談

  老牛山,鄭家族地

  「發!」

  隨著騎在一隻翼虎傀儡上的墨聞一聲令下,十餘架靈弩弩炮將袁家陣營修士所結成的小陣一把轟開,爆裂的碎片四濺飛出,削得這場中修士慘叫連連,幾無有一個能活。

  碎肉骨茬濺了一地,周圍修士卻是置若未聞。

  荊南袁家與雲威鄭家這場爭鬥已持續了數年之久,雙方修士皆是打老了仗的,對眼前這場景自是見怪不怪。

  最慘烈的時候,一天之內,便就產生了兩位數的築基真修死傷。在這多達千人的戰場上,誰的性命都難說值錢,睜眼閉眼便有人死,任誰都不曉得下一個是不是自己。

  不過以墨聞為首的巧工堡弟子身處戰陣之中,卻有些如魚得水的意思。

  雖然他們的個體實力都稱不上出眾,也只有墨聞一人成就築基,但靠著群策群力、製造一些大型的攻伐機傀,帶給袁家陣營的傷亡可絲毫不比幾個被州廷徵調的大派少。

  甚至因了巧工堡弟子們只是在外遙控的關係、少了與人短兵相接的機會,自身損傷也能算少。

  在一眾被荊南袁家揍得灰頭土臉的勢力中的表現,也可稱亮眼,近來也甚得朱彤為首的州廷大員青睞。

  「轟」「轟」「轟」,又是三陣炮響,袁家陣營的修士圓陣又被破了三個。

  但因了連發弩矢,巧工堡的弩炮也有三成弩架開裂,又需得塗抹靈墨,修養數日,才能馭使。

  墨聞的面上浮出來一絲急色,這時候卻有兩名袁家修士持戟奔來,迫得其退回陣中,令得弩炮攻勢一滯。

  袁不文的從侄袁琅瞅准機會,又點了一群修士沖陣,厲聲喝道:

  「傳我令信,今日非得再破他家一座陣基不可!爾等聽好了,此役准死不准退!先登者,賜蘆花丹!賞二階洞府一座、上等爐鼎一十二人、一階靈田百二十畝!我袁家再免你家一甲子賦稅!」

  「攻攻攻!」剛剛才被弩炮震得有些士氣低落的各家修士旋即振奮起來。

  主陣的鄭家修士眉頭蹙得更緊,令決一變,八荒火龍陣中陡然升起一股濃郁的炎陽之氣,一條狂暴的火龍騰空而起,沖陣而出。

  「給老夫散!!」厲喝之下,一道赤色戟光轟然而落,斬在龍首雙角正中。

  「吼!!」火龍的顱頂被劃出來一道巨大的傷痕,大片的靈華正不斷從這個碩大的豁口中湧出來,令得這條火龍還未發威,便就湮滅成灰。

  「袁不文」此時陣中的州刺史朱彤低喃著這個名字,在他俊朗的面上浮出一絲陰鷙之色。

  「未想過一個小小的雲角州,居然能孕育出來兩個能敵上修的假丹,倒是難得。」費家歙山堂的六婆婆看著陣外的那副場景,跟著概嘆一聲。

  袞石祿聽了這聲嗟嘆也跟著擰緊眉頭,他築成冰葉道基,卻自棄了結丹那渺茫機緣,修成假丹,在同階之中自算不得泯然於眾的那一檔。

  可還是被袁不文一人一戟壓得抬不起頭,卻是令得他有些失落感懷。

  要知道,這樣的人物,便算在京畿道都是不常見的。

  據傳那韓城岳檁當年居然能與南安伯掰手腕,還要比這袁不文更勝一籌,也不曉得是何等風采。

  袞石祿心頭生出些感傷之際,因了火龍遭滅,袁家陣營的修士士氣卻是大振,不多時便就進到了陣前二十丈。

  他們不顧周遭落下的弩箭、砲彈要收人性命,只狂熱地奔赴陣前。

  緊接著符籙、道術蜂擁而來,轟得八荒火龍陣護罩靈光亂顫,守護陣基的諸位鄭家中堅一個個面沉如水,時不時乾咳出幾口燙血,顯是傷得不輕。

  「鄭道友好些了麼?」朱彤突地問道。

  「這一二年怕斗不得法了,」六婆婆嘆了聲氣,雲威鄭家,在潁州也是以戟法聞名的良姓人家,未料這鄭家假丹,今番居然敗在了名不見經傳的袁不文手上,也是令人唏噓。

  「未料袁不文戟法居然這般強,以我看來,他那門戟法怕是都挨著宇階的邊了。」袞石祿又見得一名守在陣基上的鄭家築基昏死過去,面色更凝重了三分。

  「袞司馬這話或有些過了,便算這廝有點際遇,但出身又何等卑賤?也斷不可能能參詳到真人妙法。」朱彤言起此話時候,似是已然忘記了自己乃散修出身,對袞石祿的猜想更是是嗤之以鼻。


  後者未做爭辯,只是止了話頭。

  「康縣令呢?先前他說要去與袁不文相談,怎就無有後續了?!」朱彤話音方落,又是一名鄭家築基倒在了陣基上頭。

  這一位卻無有先前那位幸運,被巨大的衝擊力轟得亂了指決,半個身子都崩裂開來。

  另外二人見得此狀,未接他話。

  這位在公房中專研人心專研得都快瘋了魔,常以腹有乾坤自詡,而今經歷了幾場戰陣、再使不出那些鬼蜮伎倆過後,倒是又暴露出來了幾分色厲內荏的本性。

  這事情不是明擺著的麼,若是康大寶前日與袁不文相談甚歡,今日袁家人又怎麼會吃了春藥一般的亡命來攻?!

  「六叔歿了,廿七弟,補位!」鄭家那主陣修士眸中含淚,大聲喝道。

  此時非止他一人傷心,陣中的鄭家修士心頭盡都浮出一絲悲意,手上動作卻半刻未停。

  哀兵難匹,陣外的修士似秋收的麥子一般倒了大片下去,紅色的麥穗堆在一起,混得分不出誰是誰家的。

  這陣仗卻難嚇得到袁琅,他見了圍陣修士似有動搖之意,便就親自擎旗,猛搖起丈高的大纛,雙目赤紅,面上儘是癲狂之色。

  旁人卻不曉得他明面瘋狂,心頭卻是清醒十分:「這時候還不用命表現,如何能填上袁豐與袁夕月離開過後的空位?!」

  甫一想到自己被老祖全力栽培的場景是何等光榮,他這心頭便就升起來了無盡膽氣。

  只見他運起步法,連一件防禦靈器都未備,便就肉袒上身、疾速奔到八荒火龍陣前,厲聲再喝:

  「攻!攻!攻!此役,可死不可退!築基靈物、百畝靈田、二階洞府、上品爐鼎.破陣之後,都是你們的!!」

  話音剛落,袁家陣中又有數十面鼉皮靈鼓一齊響起,似有一股無形的煞氣附在了戰場上頭。

  令得圍陣修士們的膽氣更增、怯懦漸消的同時,他們腦海中殘留的那絲理智似也徐徐褪去,直被這陣陣鼓聲催成一個個只曉得殺戮的瘋獸,這場廝殺亦變得更加慘烈起來。

  朱彤未想過今日袁家的攻勢居然如此猛烈的,不得不放出備用的修士,意圖先消了這一波圍陣修士的銳氣再做打算。

  「死啊!死啊!」袁琅擎旗亡命的架勢當真駭人,鼓舞士氣的同時,卻不免會被敵陣的厲害角色盯上。

  倏地,一支判官筆輕若無物、隔空劃來,橫在其前頭的無數靈光便就崩散開來,緊接著判官筆筆鋒張開,萬千筆毫漲成十餘丈長的堅韌細絲,伸展開來似是一張巨網,就要將袁琅緊緊縛住、擠成碎肉。

  「袞石祿,你這沒甚長進的東西,還敢獻醜!!」

  出陣的袞石祿聽得了袁不文的低喝,下一刻便是一道赤戟襲來,前者曉得厲害,自不敢擋,只是收了判官筆,就要返身回陣。

  袁不文遲疑一陣過後,還是去追,才行到一半,便又覺察到周遭肅殺之氣濃郁非常,旋即汗毛倒豎起來,步法一頓、腳步一轉,便要抽身而回。

  「哪裡走!」那主陣的鄭家修士登時目眥欲裂,八荒火龍陣陣中二十四處陣基同放光華,耀得陣外猛攻不止的一眾修士晃了眼睛,有那道行不到家的,甚至直接傷了眼瞳,再難視物。

  「又來?!」袁琅被震得心下大駭。

  他這心頭變化自有原因,這雲威鄭家到底是來自京畿的良姓人家,短短數年時間內,這八荒火龍陣的品階不單已經恢復成了二階極品,威力與還在長寧宗諸家手頭的時候可不能同日而語。

  甚至鄭家假丹還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來一道妙用,先前袁不文猝不及防之下便吃過暗虧,若不然鄭家這外來戶早就遭袁家平滅了,如何等得到朱彤帶人來援?

  袁琅此時非是這主陣的鄭家修士目標,身處局外,倒要比袁不文還看得清楚。

  但見這陣法陣基二十四道靈光須臾間於空中匯做一股,片刻後,一隻炎氣沸騰的龍爪落了下來,目標自是持著赤戟、囂張追襲的袁不文。

  這龍爪明明只有先前遭袁不文一戟斬滅的火龍十一大小,但卻要更加凝實。

  其中孕育的炎氣顯是不可小覷,袁不文與其還相隔十丈,手中的法寶短戟便就已經被炙烤得微微發燙。

  龍爪途中掠過的練氣小修更是不堪,只這麼短短十丈路下來,便有十餘人被烤成人干。

  袁不文不是頭回見得這大陣手段,只是臨危不懼,面有凜然。


  但見他攥緊赤戟,五指幾要嵌進戟身之中,隨後其手中靈光大盛,低喃一陣,隨著最後一字咒文短促而終,一道凌冽的戟光猛然斬出,重重轟在氣勢洶洶的龍爪爪心。

  「轟隆隆」兩股狂暴的靈氣倏地炸開,一股熾熱、一股鋒銳。

  八荒火龍陣的護罩光芒更弱一分,又一名鄭家修士吐出惡血,昏迷不醒;圍陣修士亦又死傷一片,一半焦糊、一半殘缺,甚是駭人。

  攻守雙方哀聲淒婉,令人動容。可雙方尊長卻都是木人石心,只想著怎麼能一戰而下,賺得全功。

  袁琅也被這兩股靈氣震得手中大纛脫手,可他到底是貨真價實的後期真修,只片刻工夫便就清醒過來。

  他頂著遍體鱗傷,口中吐出來半團炎氣,才覺好受許多。下一秒卻又覺前頭有惡風襲來,一點黑芒耀眼十分,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只得運起神識,胡亂一倒。

  這一下臨機變化卻是救了他的性命,六婆婆的墨玉髮簪落在空處,她剛調轉方向,髮簪法寶卻又被一柄赤戟狠狠擊退,震得她髒內氣血沸騰,差點便咯出血來。

  「袁不文」這強敵竟未被蓄力許久的大陣所傷,卻是令得六婆婆目中驚色難掩。

  但袁不文卻是面色如常,再劃一戟,戟光照舊凌冽,六婆婆則祭出一面傷痕累累的下品法寶來擋,方才未再受傷。

  她心頭這才一松,若不是靠著其亡夫身前所留的這面重岳盾,在先前的幾次惡戰中,她都難從袁不文的赤戟下頭活命。

  「可惜!」袁不文輕念一聲,眼睜睜看著六婆婆退回陣中,未有再追。

  「老祖?!」袁琅明明面上驚色未消,卻也語帶驚疑。

  「咳,這回倒是失算了,未想到鄭良文那孱弱之輩殘了過後,鄭家還有人能催出炎龍爪。我現在失了大半靈力,也難壓制住費、袞二人了。暫退吧,琅兒你去收攏隊伍,莫要被鄭家賺了便宜。」

  袁不文語中透著疲憊,袁琅心頭一凜,當即要應,下一刻卻見得老牛山內殺聲大作。

  緊接著一個個甲葉鮮亮、靈力充裕的修士方陣涌了出來。

  只頃刻間便將沖得最前、遭靈力殉爆餘威震得七零八落的袁家隊伍風捲殘雲一般掃落乾淨。

  袞石祿與六婆婆也趁隙出來,袁不文未有懼色,當即迎戰上來,一時之間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其後早有預備隊伍上來接應,帶隊的築基各個皆是血勇之輩,一番用命下來,卻是將鄭家陣營的勢頭止住。

  雙方相持下來,法器、符光、道術、靈寵擠作一團,硝煙焦土熏得天上的雲彩都暗了一分,將這處戰場化做了血肉磨坊。

  「嗡嗡嗡」老牛山一方又有大群銀甲獅蟲登場亮相,有那目力過人的大略一掃,便就能查出來這獅蟲群怕有一二千之多,且其中大半皆是二階,等閒築基又哪裡能敵?!

  「莫不是又來了一位假丹?」有那見識強的袁家真修見得此幕,心頭瞬時寒了三分。

  蓋因便算靈蟲好養,但能夠御使如此多二階靈蟲所需神識之強,這在築基真修可是鮮見非常。是以按常理來說,其飼主自當是假丹才對。

  然而跟在獅蟲群後頭出現的卻是一個闊面重頤的胖大漢子,他手中短戟浮起玄光,每一次抬起落下,便就有一名修士身死道消。

  一時間這胖大漢子竟是無人能擋,便是有兩名結伴來戰的築基修士,也只不過將將維持到了二十息不敗。

  二十息一過,那年輕氣盛的初期修士便被一戟斬落,屍身旋即就被戟鋒上頭的殘餘銳氣削得稀爛,駭得那中期修士頓時戰心全失,挨了一戟,落了七根手指過後轉身便跑。

  胖大修士御使的獅蟲群更是囂張非常,能辟水火、不懼鋒銳,尋常練氣修士結成的百人小陣都擋不得這蟲群侵擾。

  只短短半柱香時間,便有一佰袁家人馬被蟲雲攻破,陣中修士一個難活,身上好肉也都被獅蟲們嚼吃乾淨。

  這番惹眼動作,自要引得袁家一方強手矚目。

  一名身著錦衣的後期真修棄了將要喪命在其手中的對手,一臉恨色疾奔過去,口中爆喝一聲:「兀那漢子莫要得意,兩儀宗岳涪,來稱稱你這費家贅婿的手段。」

  「岳家竟然還有人在兩儀宗賣命,也是可憐!」康大寶嗤笑一聲,手中短戟玄光一振,將岳涪長槍輕鬆格下。

  再是持戟一揚,眼前天幕似是被劃開一道,戟鋒帶著大股烏焰,噴涌而出。


  「屠劋!!」有袁家真修當即便悲呼出聲,袁不文的目光自也被吸引過去。

  然而令他驚詫的卻不是康大掌門手中那件本屬於袁家金丹種子的極品靈器,而是後者那灑脫自若的戟法,卻是脫胎於他們荊南袁家的鎮族典籍。

  「是《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只是不全,多半是從豐兒自纂的體悟中悟出來的!但.但他怎的,似要比豐兒還精通其中真義些?!」

  袁不文恨得牙根緊咬,荊南袁家兩名金丹種子,盡都栽到了這其貌不揚的胖子手裡。

  正如袁不文所料,康大寶所用戟法卻是脫胎於袁豐所留的修行手札之中。因了玉珏的妙用,諸多袁豐自己都不甚明了之處,康大掌門卻都已融會貫通。

  若說袁豐是知其法不知其意,那麼康大寶便是知其意難得其法。

  前者將來自難有寸進、後者得了相應經典過後,便必會一飛沖天。

  但只說現在,僅是接觸到了這麼只鱗片甲,窺得了《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的一絲真義,康大掌門便已手持屠劋,將這齣自兩儀宗的岳涪壓得喘不過氣。

  岳涪手中長槍乃是上品靈器,算不得差,卻被這屠劋散出的大股烏焰灼得靈光大斂。心下才贊了聲這廝靈器厲害,又見得兩道金光氣勢洶洶、迎面而來。

  「重明宗掌門康大寶善使瞳術,」而今左近的修士少有人不曉得。

  到底是陣殺過假丹的築基真修,便算是有匡琉亭留下的雷燕符文相助,也值得有心人搜羅他的消息。

  岳涪曉得康大寶不是庸手,更曉得這兩道金光不容小覷,當即搬出一面面色暗沉的中品靈器影壁,上頭的贔屓獸像本來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一股濃郁的土氣屏障當即生起,欲要將兩道金光隔絕於外。

  然而這事情卻未如岳涪預料那般展開,下一息他看得土氣屏障甫一與兩道金光相撞,便就龜裂開來,靈華淌落一地。

  緊接著贔屓獸像極為擬人地顯露出來一絲怒色,可其方才從影壁中掙脫、便連背甲都未來得及翻轉過來,這贔屓獸身便就被兩道金光轟得湮滅乾淨。

  岳涪只聽得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靈器影壁發出一聲「砰」的脆響,便就嘔出血來。

  「這廝的瞳術,居然.居然能厲害到如此境地?!」岳涪心下大怖,他可是堂堂金丹大宗的築基真修!聽過上修講法、爭過丹主親傳,竟當不得這幸進之輩的一記瞳術?!

  岳涪詫異片刻便就強按捺自己不想,他曉得氣血翻騰到行氣紊亂,只是步法一頓,便遭康大寶攆了上來。

  可惜「猝不及防」、「原來如此」這些字眼都幫不岳涪半點,康大掌門也是殺慣了人的,自是不是放過如此良機。

  亡命奔逃之下,岳涪手中長槍綻出靈紋,氣勢大盛,回馬槍猛然刺來,擺出一副天地同壽的搏命表情。

  可康大寶只法目一凝,便曉得他這是經脈寸斷、成了銀樣鑞槍頭,硬不起來。

  於是輕鬆晃過,任那疲軟無力的長槍擦過胳膊,金鐵之聲鏘鏘作響,卻只在太古原體上頭留下一道白痕。

  又在岳涪的錯愕神情之中,一戟落下,又破了三重極品符籙;

  二戟又落,碎了兩塊保命玉璜;

  三戟再落,裂了一件法衣、滿身皮肉。

  此時岳涪便真如了砧板上的魚肉了,康大寶利落的劃開喉嚨、切碎臟腑、摘了腦殼,他足下一頓,抬戟挑著岳涪,隨手之間,竟又斬了十數名練氣修士,流了一地咸腥。

  此時一直掩在陣中的寒山四友、翡月單家、唐固明家、巧工堡、禾木道、長雲馬家六家人馬、八名築基又齊殺出來,殺聲沖天,駭得怯懦之人幾要肝膽俱裂。

  康大掌門先滅強敵,卻無有惜力之舉,走在最前。他不用靈器、不披靈甲、不念咒決、不施術法,只一雙鐵拳,就令得身前攔路之人挨著便傷、擦著便死。

  一個個鮮活同門成了肉泥、一名名師門尊長敗退而回。

  袁家陣營的修士們熄了士氣,也長了見識。從前他們可不曉得康大寶有這般厲害,便算在假丹之下,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了。

  「不戰了,走!」

  袁不文格開兩名假丹,面上未有慌色,只冷視著己方隊伍敗退下去。

  追襲的鄭家隊伍頓於袁不文一人之前便就被震得不敢動作。

  千敵在前,可袁不文仍未現出一絲懼色,他只看著渾身淌血的康大掌門輕聲道:「這一回,我們倒是可以談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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