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鍊金藥劑學
拉爾在五點半睜開眼，取下微濕的校服用魔力烘乾，洗漱完成後穿上便服，往衣服里塞了塊黑麵包，用袋子裝上校服，徑直往迷幻森林衝去。
拉爾在迷幻森林中找到了要在鍊金藥劑課上使用的藥材，運氣很好逮到了一階的多目兔子，這種兔子身上幾乎沒有值錢的東西，但是味道很好，營養充足，讓拉爾避免了用黑麵包當早餐的悲慘命運。
完成一切後拉爾整理好儀容，進了鍊金藥劑課的課堂。
儘管選修這門課的人和選修鍊金基礎課的很少重合，但是拉爾的座位依舊在最後一排。
至於最前排倒是有兩個人和拉尼婭教授的課一樣，遠東帝國的公主殷和斯圖亞特王國「暴怒大公」的長子阿爾薩斯·迪亞。
台上的福亞教授是個鬚髮皆白的高大老人，他深陷的雙目中有股威嚴的神采，這是他漫長而嚴厲的教學生涯中培養出的威勢。
九點一到，福亞就宣布上課。
福亞蒼老的聲音響起：「之前大家已經親手製作過鍊金藥劑了，也對這門課有了最基礎的認知。那麼，你們知道這麼學科的起源嗎？」
福亞並沒有讓學生回答的意思，這種問句只是他自問自答的教學習慣：「它並不源於鍊金術，而是藥劑學。最初人們只是用藥草製作藥劑，後來先行者們發現動物的器官和組織也能成為藥劑的一部分，再後來，最富有想像力和創造力的人們甚至開始使用金屬和礦石。但他們終究陷入了瓶頸。」
「很長一段時間內鍊金術與藥劑學並無交集，如果你試圖把那些奇形怪狀的鍊金產品用於藥劑中，你會被庸才們群起而攻，綁在火刑架上。」
「直到鍊金藥劑之父賽爾彌斯以他天才的目光發現了鍊金術的無限可能。開始時他只是為用鍊金術為藥劑創造適用的素材，後來他陷入了瓶頸，在無數次思索和探索後，他以鍊金術的手法製作藥劑，並取得了成功。而賽爾彌斯到死都以藥師而非鍊金術師的身份自居。」
福亞咳嗽起來：「當然，現在有著無數關於鍊金藥劑的學派，哪怕在本學院中都有一個和我持截然相反的意見的蠢貨教授。但在我這裡，鍊金藥劑學中的鍊金術始終只是附庸，藥劑學才是它的本體和基石。之前的課上你們已經實踐了現在通行的鍊金藥劑製作方法，現在我要教你們的是並不依賴鍊金法陣的藥劑製作。」
「因為鍊金術實在是太過便利了，所以很多在鍊金藥劑中享有盛名的大師也只是一昧注重鍊金術的提升。」
「只要在鍊金台上擺好東西，然後注入魔力開啟法陣，就能得到一份藥劑，為什麼要去提升藥劑學知識呢？你在我們學院裡就能找到一個純粹的白痴教授，他對藥劑學幾乎一竅不通，他不知道三一花可以使藥液沸騰，他不知道銀龍草可以讓龍鱗液化......他只會把關鍵材料往鍊金台上一丟，卻能靠各種各樣的獨門鍊金法陣得到優質的藥劑。」
福亞教授不屑地嘲諷著：「他們不過是愚蠢的猴子罷了，他們可以在樹上蕩來蕩去，卻永遠無法抵達攀上絕壁抵達頂峰。你們必須了解你們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去熟知每一份藥材的特性，去做出最合理的搭配，才能讓它們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得到最完美的藥劑。」
學生們已經有些人眼神中出現了質疑。
在鍊金藥劑學中，認為藥劑學為主的學派並不算主流，但也不算冷門，可這裡是彌賽亞學院，鍊金學的聖地，學生們幾乎是狂熱地相信鍊金術無所不能，福亞教授是毫無疑問的少數派。
福亞教授環視著學生們的臉，最後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看來人模狗樣坐在教室里的猴子也不少呢。彌賽亞學院允許你們自由選課，你們就該在選課前好好了解任課教師的理念和水平，不然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因為理念不合而給你們打低分，最終成績成績完全按照你們的課堂表現和考試成績得出——我就祝你們能在理念不和的情況下學好這門課。那麼，開始你們的藥劑製作吧。」
隨著熟悉的空間魔法的波動，教室在瞬間變成了實驗室。
學生們拿出了準備好的藥材，福亞教授背著手開始巡堂。
「蠢貨，熾火草和灼熱蝙蝠之心一起用，你不知道雖然同是火屬，但藥性存在嚴重衝突麼？」
「天哪，也許你是來當鐵匠的？你打算用這塊純金幹什麼，熔融後把所有藥材黏在一起，然後用來踢球麼？」
「處理藥材？你是在處理藥材還是在殺豬，你的手法簡直就是個三流的屠夫。」
「看來不使用鍊金術的話，你們的水平並不比街上流竄賣藥的騙子更強。」
福亞教授展現了更勝以往的嚴苛，不少學生被嚇得手忙腳亂，甚至連基本的處理都出現了差錯。
福亞在拉爾面前停了下來。
拉爾根本沒有感覺到福亞的存在，他的眼裡只有手上的工作。
拉尼婭教授說得很對，他既蠢笨又無能，所以他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也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專注，只有這樣，他才可能追上別人。
拉爾要製作的是三階的「精力藥劑」——即使不使用鍊金術，這堂課上依舊適用彌薩格學院五階以下跨階完成作業的規則。
拉爾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跟著村醫學過一點藥理，會自己做些傷藥，那些被村醫視為珍寶的粗淺的理論在這派不上一丁點用場，反而是村醫不以為意的藥材處理手法仍有可取之處。
他嫻熟地使用著秘銀小刀，切開幻音果的表皮，卸下完整的果皮而沒有傷到一絲紫黑色的果肉。
用水銀浸泡整張幻音果皮後，果皮開始收縮，泛起了靛藍色的幽光。
與此同時，拉爾將刺鼠血注入幻音果肉中，果肉上浮現了血管般的脈絡，接著果肉迅速枯萎，血管卻越發粗壯，最後只剩粗大的脈絡附在果核上，像是一顆跳動的心臟。
這時幻音果皮已經吸收完了所有的水銀，拉爾將果核置於其上，它們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死死地重新結合在一起，成了一顆搏動著的幽藍心臟。
拉爾用滄樹溶液浸泡秘銀刀刃，然後刺穿了這顆心臟，從傷口處流出一滴迷幻的藍色血液，而整顆心臟在猛地收縮後，像是燃盡一般化成了灰燼。
拉爾用魔力托起藍色血液，放入藥劑瓶中，開始進行後續的製作。
將赤草汁液傾入三分之二的藥劑瓶，然後把藥劑水浴加熱，達到最高溫時加入三滴熔融的純銀，在整瓶藥劑變成銀白色的時候加入蒲公英和大齒蛾鱗粉，結束藥劑加熱。
當藥劑徹底冷卻之後，拉爾得到了一瓶灰色的精力藥劑——與品質上乘的銀白色藥劑完全不同，哪怕是最劣質的精力藥劑也不會呈現如此低劣的灰色，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精力藥劑。
事實上它的藥效也只有正常精力藥劑的一半，甚至還有著不弱的毒性，可以說是毫無疑問的失敗品。
拉爾抬起頭，才注意到面前的福亞教授，他深陷的雙目中地暈染著晦澀的色彩。
福亞念著他的名字：「拉爾·亞彌爾。」
拉爾說：「我在的，教授。」
福亞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點評別人時一樣尖銳苛刻，說出來的話卻更加刺耳：「你做出了一瓶垃圾。」
拉爾望著灰濛濛的藥劑：「我很抱歉。」
福亞問：「你打算拿這樣的劣質品做什麼，謀殺嗎？」
拉爾平靜地回答：「用來親自服用。」
福亞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猛，像一隻鷹一樣盯著拉爾，連聲音都帶上了怒意：「真是拙劣的謊言，你親手製作了這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它的效果麼？親自服用？如果你沒有喝，就直接從我的課上滾蛋吧。」
拉爾拿起藥劑，一飲而盡。他對福亞說：「我並沒有騙你，教授。」
福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什麼。
倒是下課的時候有人大肆地嘲笑著打腫臉充胖子的拉爾。
「煉出了毒藥還能喝下去，哈哈，真是了不起的白痴。」
「騙子就是騙子，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撒這樣的謊，不愧是窮鄉僻壤的來的土狗。」
「要我說，這種品德敗壞的無能貨色只會敗壞彌賽亞的名聲，還是早點開除比較好。」
......
拉爾沒有時間理會他們，此時的他正飛速跑回宿舍，他還有很多的書要看，很多的事要做，他沒有時間浪費在聽別人的閒話上。
拉爾在迷幻森林中找到了要在鍊金藥劑課上使用的藥材，運氣很好逮到了一階的多目兔子，這種兔子身上幾乎沒有值錢的東西，但是味道很好，營養充足，讓拉爾避免了用黑麵包當早餐的悲慘命運。
完成一切後拉爾整理好儀容，進了鍊金藥劑課的課堂。
儘管選修這門課的人和選修鍊金基礎課的很少重合，但是拉爾的座位依舊在最後一排。
至於最前排倒是有兩個人和拉尼婭教授的課一樣，遠東帝國的公主殷和斯圖亞特王國「暴怒大公」的長子阿爾薩斯·迪亞。
台上的福亞教授是個鬚髮皆白的高大老人，他深陷的雙目中有股威嚴的神采，這是他漫長而嚴厲的教學生涯中培養出的威勢。
九點一到，福亞就宣布上課。
福亞蒼老的聲音響起：「之前大家已經親手製作過鍊金藥劑了，也對這門課有了最基礎的認知。那麼，你們知道這麼學科的起源嗎？」
福亞並沒有讓學生回答的意思，這種問句只是他自問自答的教學習慣：「它並不源於鍊金術，而是藥劑學。最初人們只是用藥草製作藥劑，後來先行者們發現動物的器官和組織也能成為藥劑的一部分，再後來，最富有想像力和創造力的人們甚至開始使用金屬和礦石。但他們終究陷入了瓶頸。」
「很長一段時間內鍊金術與藥劑學並無交集，如果你試圖把那些奇形怪狀的鍊金產品用於藥劑中，你會被庸才們群起而攻，綁在火刑架上。」
「直到鍊金藥劑之父賽爾彌斯以他天才的目光發現了鍊金術的無限可能。開始時他只是為用鍊金術為藥劑創造適用的素材，後來他陷入了瓶頸，在無數次思索和探索後，他以鍊金術的手法製作藥劑，並取得了成功。而賽爾彌斯到死都以藥師而非鍊金術師的身份自居。」
福亞咳嗽起來：「當然，現在有著無數關於鍊金藥劑的學派，哪怕在本學院中都有一個和我持截然相反的意見的蠢貨教授。但在我這裡，鍊金藥劑學中的鍊金術始終只是附庸，藥劑學才是它的本體和基石。之前的課上你們已經實踐了現在通行的鍊金藥劑製作方法，現在我要教你們的是並不依賴鍊金法陣的藥劑製作。」
「因為鍊金術實在是太過便利了，所以很多在鍊金藥劑中享有盛名的大師也只是一昧注重鍊金術的提升。」
「只要在鍊金台上擺好東西，然後注入魔力開啟法陣，就能得到一份藥劑，為什麼要去提升藥劑學知識呢？你在我們學院裡就能找到一個純粹的白痴教授，他對藥劑學幾乎一竅不通，他不知道三一花可以使藥液沸騰，他不知道銀龍草可以讓龍鱗液化......他只會把關鍵材料往鍊金台上一丟，卻能靠各種各樣的獨門鍊金法陣得到優質的藥劑。」
福亞教授不屑地嘲諷著：「他們不過是愚蠢的猴子罷了，他們可以在樹上蕩來蕩去，卻永遠無法抵達攀上絕壁抵達頂峰。你們必須了解你們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去熟知每一份藥材的特性，去做出最合理的搭配，才能讓它們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得到最完美的藥劑。」
學生們已經有些人眼神中出現了質疑。
在鍊金藥劑學中，認為藥劑學為主的學派並不算主流，但也不算冷門，可這裡是彌賽亞學院，鍊金學的聖地，學生們幾乎是狂熱地相信鍊金術無所不能，福亞教授是毫無疑問的少數派。
福亞教授環視著學生們的臉，最後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看來人模狗樣坐在教室里的猴子也不少呢。彌賽亞學院允許你們自由選課，你們就該在選課前好好了解任課教師的理念和水平，不然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因為理念不合而給你們打低分，最終成績成績完全按照你們的課堂表現和考試成績得出——我就祝你們能在理念不和的情況下學好這門課。那麼，開始你們的藥劑製作吧。」
隨著熟悉的空間魔法的波動，教室在瞬間變成了實驗室。
學生們拿出了準備好的藥材，福亞教授背著手開始巡堂。
「蠢貨，熾火草和灼熱蝙蝠之心一起用，你不知道雖然同是火屬，但藥性存在嚴重衝突麼？」
「天哪，也許你是來當鐵匠的？你打算用這塊純金幹什麼，熔融後把所有藥材黏在一起，然後用來踢球麼？」
「處理藥材？你是在處理藥材還是在殺豬，你的手法簡直就是個三流的屠夫。」
「看來不使用鍊金術的話，你們的水平並不比街上流竄賣藥的騙子更強。」
福亞教授展現了更勝以往的嚴苛，不少學生被嚇得手忙腳亂，甚至連基本的處理都出現了差錯。
福亞在拉爾面前停了下來。
拉爾根本沒有感覺到福亞的存在，他的眼裡只有手上的工作。
拉尼婭教授說得很對，他既蠢笨又無能，所以他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也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專注，只有這樣，他才可能追上別人。
拉爾要製作的是三階的「精力藥劑」——即使不使用鍊金術，這堂課上依舊適用彌薩格學院五階以下跨階完成作業的規則。
拉爾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跟著村醫學過一點藥理，會自己做些傷藥，那些被村醫視為珍寶的粗淺的理論在這派不上一丁點用場，反而是村醫不以為意的藥材處理手法仍有可取之處。
他嫻熟地使用著秘銀小刀，切開幻音果的表皮，卸下完整的果皮而沒有傷到一絲紫黑色的果肉。
用水銀浸泡整張幻音果皮後，果皮開始收縮，泛起了靛藍色的幽光。
與此同時，拉爾將刺鼠血注入幻音果肉中，果肉上浮現了血管般的脈絡，接著果肉迅速枯萎，血管卻越發粗壯，最後只剩粗大的脈絡附在果核上，像是一顆跳動的心臟。
這時幻音果皮已經吸收完了所有的水銀，拉爾將果核置於其上，它們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死死地重新結合在一起，成了一顆搏動著的幽藍心臟。
拉爾用滄樹溶液浸泡秘銀刀刃，然後刺穿了這顆心臟，從傷口處流出一滴迷幻的藍色血液，而整顆心臟在猛地收縮後，像是燃盡一般化成了灰燼。
拉爾用魔力托起藍色血液，放入藥劑瓶中，開始進行後續的製作。
將赤草汁液傾入三分之二的藥劑瓶，然後把藥劑水浴加熱，達到最高溫時加入三滴熔融的純銀，在整瓶藥劑變成銀白色的時候加入蒲公英和大齒蛾鱗粉，結束藥劑加熱。
當藥劑徹底冷卻之後，拉爾得到了一瓶灰色的精力藥劑——與品質上乘的銀白色藥劑完全不同，哪怕是最劣質的精力藥劑也不會呈現如此低劣的灰色，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精力藥劑。
事實上它的藥效也只有正常精力藥劑的一半，甚至還有著不弱的毒性，可以說是毫無疑問的失敗品。
拉爾抬起頭，才注意到面前的福亞教授，他深陷的雙目中地暈染著晦澀的色彩。
福亞念著他的名字：「拉爾·亞彌爾。」
拉爾說：「我在的，教授。」
福亞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點評別人時一樣尖銳苛刻，說出來的話卻更加刺耳：「你做出了一瓶垃圾。」
拉爾望著灰濛濛的藥劑：「我很抱歉。」
福亞問：「你打算拿這樣的劣質品做什麼，謀殺嗎？」
拉爾平靜地回答：「用來親自服用。」
福亞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猛，像一隻鷹一樣盯著拉爾，連聲音都帶上了怒意：「真是拙劣的謊言，你親手製作了這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它的效果麼？親自服用？如果你沒有喝，就直接從我的課上滾蛋吧。」
拉爾拿起藥劑，一飲而盡。他對福亞說：「我並沒有騙你，教授。」
福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什麼。
倒是下課的時候有人大肆地嘲笑著打腫臉充胖子的拉爾。
「煉出了毒藥還能喝下去，哈哈，真是了不起的白痴。」
「騙子就是騙子，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撒這樣的謊，不愧是窮鄉僻壤的來的土狗。」
「要我說，這種品德敗壞的無能貨色只會敗壞彌賽亞的名聲，還是早點開除比較好。」
......
拉爾沒有時間理會他們，此時的他正飛速跑回宿舍，他還有很多的書要看，很多的事要做，他沒有時間浪費在聽別人的閒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