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暴雪中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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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形勢的發展完全如布博爾預想,他約束部隊完全在高地區北部邊界活動,洗掠那些可憐的鄉下男爵,別說那些實力強大的伯爵領,就算是蘭伯特子爵這種實力較強的豪強,他都選擇了避開。

  所以,儘管收穫是三路部隊中最少的,但海因斯大營的戰損也是三路部隊中最低的。

  布博爾只盼著再過熬一個月,等到暴雪結束,天氣轉暖,他就可以開開心心帶著部屬回去領賞。

  就在這個當口,從肯特領逃回的狼騎給他送來了肯特領陷落、杜格茲阿姆格兩個百夫長戰歿、兩支百人隊全軍覆沒的驚人消息。

  處死了臨陣脫逃的狼騎並不能讓他心中的憤怒稍減,天殺的杜格茲、阿姆格,那可是兩個百人隊,超過六十名狼騎,就這麼沒了!

  而現在,這支莫名其妙攻陷肯特領的光復軍,需要自己去面對了。

  是的,布博爾認為那是一支周邊領地殘兵組成的光復軍。因為肯特領已經被獸人打殘,肯特男爵從秘道逃走,根據獸人的冬掠經驗,周邊的領主不可能幫助肯特男爵收復領地,肯特男爵自己更不可能花錢組織軍隊打回來。

  等一兩個月,獸人走了,領地自然還是他的,打生打死,打到傾家蕩產,圖什麼?

  至於說耽擱這一兩個月,要多死傷數百平民,這種小事根本不在肯特男爵的考慮範疇。

  布博爾自認他起於微末,從不低估人類,認真研究人類貴族的形式邏輯和作戰風格,並在今年冬掠擔任北路軍統領以後,用實踐檢驗了他的判斷的正確性。

  排除一切可能性,剩下的可能再荒謬也是真相。

  這好像是某個人類的先哲說的?反正布博爾這條理論現在越用越順,他已經確定,肯特領的情況只剩唯一的可能,民間光復軍乾的!

  畢竟有多諾萬的先例在,這個結論還更容易接受一點。

  至於狼騎回報的對面的什麼駝鹿騎兵、全鋼板甲重裝步兵,布博爾更信不了半個字了。

  你們這些狼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這個級別的軍力,找遍高地區,沒有一家男爵領能湊出來。

  除了沒有搭配數倍的炮灰軍,這特麼放在伯爵領裡面都是實力不錯的!

  敗軍逃兵嘴裡的敵人肯定要誇張上無數倍,不然豈不是顯得這些被擊潰的部隊太過廢物?

  不過布博爾也不會掉以輕心,不管過程如何匪夷所思,這支光復軍擊敗了駐紮在肯特領的兩支百人隊是事實,布博爾必然要盡起精銳,蕩平這支敢於反抗獸人兵鋒的人類部隊。

  海因斯大營名義上有三支千人隊,加上超額的僕從軍,總數接近五千之數,可惜大部分部隊都散在外面劫掠,得虧現在臨近歸期,陸續回來了一些小股部隊,大營里總算能湊出一千多人的部隊。

  去掉必須的留守部隊,布博爾現在能拉出來大約有整整一千人,包括了四百人的獸人正規軍和六百人的僕從軍。

  這四百獸人可是跟蠻爪部族那種只能湊數的部隊完全不同,其中三百人是布博爾的本部精銳,一向是作為他的護衛隊和預備隊使用的,其中更有一百人的鐵犀騎兵,是他安身立命的家底!

  鐵犀騎兵是他的部族鐵角部族的精銳兵種,馴化雪原上的巨獸厚皮黑角犀作為坐騎,這種體重超過三噸的巨獸,可以視為雪域龍蜥的強化版,雖然衝鋒速度不快,但是防禦力、衝擊力拉滿,騎兵正面對決中,一向罕逢敵手。

  厚皮黑角犀為了抗寒,進化出了厚厚的皮層,皮下堆積著大量的脂肪,在體表形成層層疊疊的厚甲,無論利器鈍器都難以對它們造成有效傷害,這種天然甲冑有效緩解了獸人缺鐵,難以打造馬甲的窘境,在以往的戰鬥中,為布博爾立下了汗馬功勞。

  而且今年冬掠布博爾把歸屬於他的收穫,大半都換成了鐵錠,驅使抓到的人類工匠,為他的三百護衛全部換裝了鐵甲!

  花錢的時候,當然心疼,派上用場的時候,布博爾又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

  在短暫地思考之後,布博爾做出和衛戍軍一樣的判斷,自己應該趁著雪歇行軍,在最後一輪暴雪剛興起的時候,再次推平那座該死的人類領地!

  這一次,我會把那裡的一切全部摧毀,燒成白地!

  ……

  每年的暴雪季,第一場暴雪格外漫長,最後一場暴雪格外酷烈。

  漫天的雪渣像一把把細小的冰刀拍打著每一個敢於試探暴雪威嚴的生物,無論人類,或是獸人。


  布博爾吐出嘴裡的雪粒,捋了捋鬍子上快要結成一坨的冰渣,暗嘆自己倒霉。

  小股獸人悍勇、迅猛、神出鬼沒,但是當獸人部隊大軍出動的時候,那就是噩夢,是敵人的,也是指揮官的。

  獸人的部隊混雜了太多兵種,步調節奏根本無法一致,一支千人隊往往走著走著就能拉出二三十公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幾萬人的大軍呢。

  指揮起來更是頭疼,部隊來自不同部族,名義上按編制歸屬他這個統領指揮,實際上他的位置更像是幾伙盜匪推舉出了一位盟主,他自己的部屬當然服從指揮,其他的部隊對於他的軍令長期處於「已讀不回」的狀態。

  如果是在大營,他可以拉幾個特別跳的,軍法處置,也能好一陣子。

  但是在行軍途中,誰顧得上誰啊,他前面軍法殺再多獸人,後面那些拖拖拉拉的,可能壓根不知道。

  前幾天他一度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的前軍鐵犀騎兵抵達肯特領城下,開始攻城了,最後面的獸人小子才剛剛擦擦屁股走出海因斯大營。

  所以,理所當然的,行軍的節奏比他的預期慢了那麼一丟丟。

  他原計劃,先頭部隊可以在暴雪前兩天到達,理想情況下,甚至可能提前一天發動進攻,一天破城,到時候就不用遭罪冒雪作戰了,可以在城裡舒舒服服地大嚼特嚼,最後等雪停了,把這座小鎮一把火燒乾淨。

  而結果,暴雪都刮起來了,他的鐵犀騎兵才走到距離鎮子二十公里的地方。

  好在路上多花的時間沒有白費,他好歹是收攏了隊形,免得真帶著一支拉出二十公里的隊伍去攻城。

  他現在面臨的難題是,暴雪下了幾小時,天地間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有點無法辨認方向了。

  布博爾抓過身邊的隨軍薩滿,就準備讓薩滿放出幽靈狼偵察正確的方向。

  冷風一直往嘴裡灌,幾次打斷了他的命令,正當他的憤怒幾乎無法抑制馬上要爆發時,他對面的隨軍薩滿臉上浮現愕然的表情,在發現急切的大吼根本無法讓布博爾聽清之後,薩滿無奈地指指他的身後。

  布博爾是背風站立的,他帶著憤怒和不滿準備回頭看看,是不是又有哪個廢物埋頭走路不長眼,走進雪地去了。

  但是當他轉身,他立刻知道,暴雪之中那一道道影影綽綽的身影,絕不可能是他的獸人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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