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有什麼資格？
過了好幾秒諾克斯才反應過來。
他迅速使用自己的能力，搜索迷宮的每一個角落。
可無一例外，根本找不到羅莎莉亞的身影。
只看見了迷宮第二層的出口處留著幾個腳印，那似乎證明了羅莎莉亞是從那裡離開了迷宮。
諾克斯急壞了。
要知道羅莎莉亞的生命可是跟他連在一起的。
如果羅莎莉亞因為離開迷宮而死在了外面，那他自己的靈魂，也會被一同抹除的！
此時諾克斯根本顧不上什麼形象之類的東西了。
他的靈魂直接就從異度空間裡跑了出來，飛進黑衣劍士的身體裡。
「普莉爾，你什麼時候發現羅莎莉亞不見的？」
看著有些失態的諾克斯，普莉爾連忙解釋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剛剛從艾蓮達小姐那裡回來，一進迷宮就開始尋找羅莎莉亞小姐的身影。
因為我答應了她，等送完東西回來就陪她玩。
可找了半天，卻根本沒發現一點關於她的蹤跡...」
說到這，普莉爾似乎很是自責。
她也因為羅莎莉亞的離開而感到著急，甚至快要急哭了。
諾克斯連忙安慰起普莉爾，並讓她嘗試回憶羅莎莉亞離開迷宮是否有跡可尋。
而普莉爾還真說出了一些羅莎莉亞想要離開的跡象。
「諾克斯大人，恕我直言...
羅莎莉亞小姐，或許並不是真的如您所見的那般。
她並不傻，只是心智比較像一個孩子而已。
您總是以保護為藉口將她關在這暗無天日的迷宮裡，可她並不喜歡這裡...
就拿之前您離開迷宮前往北邊來舉例，羅莎莉亞小姐偷偷看著您從迷宮第二層離開。
當時她的眼裡，滿是羨慕，還有一點...落寞。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您把她拋下了一樣...」
普莉爾的話讓諾克斯感到極為震驚。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因為事實確實如普莉爾所說的那樣...
他對羅莎莉亞很自私，他不過是把羅莎莉亞當成了自己的工具而已。
如果不是羅莎莉亞的生命和自己相連，或許當初剛到這個世界，窮困潦倒的他就已經把羅莎莉亞宰了。
諾克斯為羅莎莉亞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罷了...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但是洪亮的聲音傳入了諾克斯的耳中。
一個讓諾克斯感到極其意外的人出現在了祭壇前。
居然是高特！
不，準確來說，那是高特的靈魂！
諾克斯是一臉的震驚。
他記得自己從未告訴過高特關於迷宮的一切，然而高特卻直接找到了這裡。
甚至...甚至自己沒有感受到他的哪怕是一點氣息。
「喂，臭小子，你這迷宮倒也還不錯嘛，我女兒應該會喜歡的。
放心吧，我沒有什麼超凡的本事，只是因為艾蓮達把你的老巢所在的位置告訴了我，我才能找到這裡。
這是我們矮人一族的特殊能力，靈魂出竅，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我感受到了，我大限將至，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我來給我的女兒考察一下她未來的家，這樣一看，我倒是放心了。
不過嘛...」
說到這，高特頓了一下，隨即用審視的眼光死死瞪著諾克斯。
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開口道：
「不過，這座迷宮的主人，似乎沒有什麼人情味啊...
怨恨以及痛苦，或許才是你作為人類的證明吧？
如果不是他們，你現在或許根本沒辦法站起來，畢竟你面對的，可是那種怪物...
但即便如此，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你逃避自己內心的理由，不是嗎？」
這話說的諾克斯一愣。
而高特則依舊是沒有打算「放過」諾克斯。
「那個魔族的女孩，那個面對什麼事情都無能為力，只能依靠別人的模樣...
你憎恨那個模樣的她，不，是因為你自己曾經就是那樣，所以你憎恨的，是曾經的自己對嗎？」
高特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直直插在了諾克斯心裡的痛處。
可這還不算完，高特並沒有停下。
「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這是一個時日不多的臭老頭給你的意見。
憎恨，不過是無法面對心底傷痛之人的避難所罷了。
憎恨，只會讓你的那把劍沾上更多的血，並變得鏽跡斑斑。
悲傷，則是將你的心浸泡在你親手創造的血池裡，讓它不斷遭受侵蝕。
但最後，你的一切，都只會剩下隨風飄散的鐵屑罷了...」
諾克斯很清楚高特在說什麼，但他依舊是嘴硬。
他不想承認高特說的話。
高特也很理解的心情，他已經看穿了諾克斯。
「我明白，你的心早已經受到了重大的創傷。
恐懼這個名字，深深烙印在你的心裡，讓它產生了龜裂。」
諾克斯陰沉著臉，陷入了沉默。
半響後，他才咬著牙，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說道：
「你不懂...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你不過是一個即將失去老頭，了無牽掛地躺在暖烘烘地床上的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
甚至對我來說...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出現那種事情...
憑什麼我一生下來就是不祥的存在？憑什麼神明可以決定我的命運？
我為什麼會被自己的家人送到那種敗類的手上？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你知道我做了什麼才能那裡逃出來嗎？
你根本不會懂，那時的我，連十歲都不到！」
諾克斯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著。
普莉爾被他這有些瘋狂的狀態嚇壞了，但高特依舊是一臉淡然。
「所以呢？那個魔族的女孩，不是跟你一樣嗎？
她的命運之所以會跟你牽連在一起，就是因為你和她本就是一樣的存在。
對你來說，她才是唯一不可取代的人。
然而你卻根本沒有考慮過她，事實就是，你丟下了自己唯一不可取代的東西。
投身到所謂的憎恨之中。
你嘴上說著要保護她，實際上，你只是害怕和她待在一起罷了。
因為她會讓你想起曾經的自己，對吧？
你無法在她身邊，承受內心的煎熬，所以你選擇了拋棄！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提你自己內心的痛苦呢？
你不過是沒辦法面對自己，所以才逃進了那個必須要用憎恨驅動的、沾滿鮮血的世界而已。
你是一把出鞘的劍，但你身上、你的心裡，已經產生了致命的龜裂...」
高特的這番話徹底擊碎了諾克斯的內心。
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藏起自己那張扭曲的臉。
諾克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他沒辦法，也沒資格去反駁...
他迅速使用自己的能力，搜索迷宮的每一個角落。
可無一例外，根本找不到羅莎莉亞的身影。
只看見了迷宮第二層的出口處留著幾個腳印，那似乎證明了羅莎莉亞是從那裡離開了迷宮。
諾克斯急壞了。
要知道羅莎莉亞的生命可是跟他連在一起的。
如果羅莎莉亞因為離開迷宮而死在了外面，那他自己的靈魂，也會被一同抹除的！
此時諾克斯根本顧不上什麼形象之類的東西了。
他的靈魂直接就從異度空間裡跑了出來，飛進黑衣劍士的身體裡。
「普莉爾，你什麼時候發現羅莎莉亞不見的？」
看著有些失態的諾克斯，普莉爾連忙解釋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剛剛從艾蓮達小姐那裡回來，一進迷宮就開始尋找羅莎莉亞小姐的身影。
因為我答應了她，等送完東西回來就陪她玩。
可找了半天，卻根本沒發現一點關於她的蹤跡...」
說到這，普莉爾似乎很是自責。
她也因為羅莎莉亞的離開而感到著急，甚至快要急哭了。
諾克斯連忙安慰起普莉爾，並讓她嘗試回憶羅莎莉亞離開迷宮是否有跡可尋。
而普莉爾還真說出了一些羅莎莉亞想要離開的跡象。
「諾克斯大人，恕我直言...
羅莎莉亞小姐，或許並不是真的如您所見的那般。
她並不傻，只是心智比較像一個孩子而已。
您總是以保護為藉口將她關在這暗無天日的迷宮裡，可她並不喜歡這裡...
就拿之前您離開迷宮前往北邊來舉例，羅莎莉亞小姐偷偷看著您從迷宮第二層離開。
當時她的眼裡，滿是羨慕，還有一點...落寞。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您把她拋下了一樣...」
普莉爾的話讓諾克斯感到極為震驚。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因為事實確實如普莉爾所說的那樣...
他對羅莎莉亞很自私，他不過是把羅莎莉亞當成了自己的工具而已。
如果不是羅莎莉亞的生命和自己相連，或許當初剛到這個世界，窮困潦倒的他就已經把羅莎莉亞宰了。
諾克斯為羅莎莉亞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罷了...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但是洪亮的聲音傳入了諾克斯的耳中。
一個讓諾克斯感到極其意外的人出現在了祭壇前。
居然是高特！
不，準確來說，那是高特的靈魂！
諾克斯是一臉的震驚。
他記得自己從未告訴過高特關於迷宮的一切，然而高特卻直接找到了這裡。
甚至...甚至自己沒有感受到他的哪怕是一點氣息。
「喂，臭小子，你這迷宮倒也還不錯嘛，我女兒應該會喜歡的。
放心吧，我沒有什麼超凡的本事，只是因為艾蓮達把你的老巢所在的位置告訴了我，我才能找到這裡。
這是我們矮人一族的特殊能力，靈魂出竅，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我感受到了，我大限將至，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我來給我的女兒考察一下她未來的家，這樣一看，我倒是放心了。
不過嘛...」
說到這，高特頓了一下，隨即用審視的眼光死死瞪著諾克斯。
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開口道：
「不過，這座迷宮的主人，似乎沒有什麼人情味啊...
怨恨以及痛苦，或許才是你作為人類的證明吧？
如果不是他們，你現在或許根本沒辦法站起來，畢竟你面對的，可是那種怪物...
但即便如此，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你逃避自己內心的理由，不是嗎？」
這話說的諾克斯一愣。
而高特則依舊是沒有打算「放過」諾克斯。
「那個魔族的女孩，那個面對什麼事情都無能為力，只能依靠別人的模樣...
你憎恨那個模樣的她，不，是因為你自己曾經就是那樣，所以你憎恨的，是曾經的自己對嗎？」
高特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直直插在了諾克斯心裡的痛處。
可這還不算完，高特並沒有停下。
「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這是一個時日不多的臭老頭給你的意見。
憎恨，不過是無法面對心底傷痛之人的避難所罷了。
憎恨，只會讓你的那把劍沾上更多的血，並變得鏽跡斑斑。
悲傷，則是將你的心浸泡在你親手創造的血池裡，讓它不斷遭受侵蝕。
但最後，你的一切，都只會剩下隨風飄散的鐵屑罷了...」
諾克斯很清楚高特在說什麼，但他依舊是嘴硬。
他不想承認高特說的話。
高特也很理解的心情，他已經看穿了諾克斯。
「我明白，你的心早已經受到了重大的創傷。
恐懼這個名字，深深烙印在你的心裡，讓它產生了龜裂。」
諾克斯陰沉著臉，陷入了沉默。
半響後，他才咬著牙，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說道：
「你不懂...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你不過是一個即將失去老頭，了無牽掛地躺在暖烘烘地床上的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
甚至對我來說...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出現那種事情...
憑什麼我一生下來就是不祥的存在？憑什麼神明可以決定我的命運？
我為什麼會被自己的家人送到那種敗類的手上？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你知道我做了什麼才能那裡逃出來嗎？
你根本不會懂，那時的我，連十歲都不到！」
諾克斯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著。
普莉爾被他這有些瘋狂的狀態嚇壞了，但高特依舊是一臉淡然。
「所以呢？那個魔族的女孩，不是跟你一樣嗎？
她的命運之所以會跟你牽連在一起，就是因為你和她本就是一樣的存在。
對你來說，她才是唯一不可取代的人。
然而你卻根本沒有考慮過她，事實就是，你丟下了自己唯一不可取代的東西。
投身到所謂的憎恨之中。
你嘴上說著要保護她，實際上，你只是害怕和她待在一起罷了。
因為她會讓你想起曾經的自己，對吧？
你無法在她身邊，承受內心的煎熬，所以你選擇了拋棄！
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提你自己內心的痛苦呢？
你不過是沒辦法面對自己，所以才逃進了那個必須要用憎恨驅動的、沾滿鮮血的世界而已。
你是一把出鞘的劍，但你身上、你的心裡，已經產生了致命的龜裂...」
高特的這番話徹底擊碎了諾克斯的內心。
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藏起自己那張扭曲的臉。
諾克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他沒辦法，也沒資格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