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禮拜堂中的談話
用餐完畢，格溫與帕特魯思一起前往重生之塔的禮拜堂。
審判官正在其中做著禮拜，格溫此行正是為了尋找審判官，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進入禮拜堂後，兩人看見審判官獨自一人跪在巨大的神像前。
而他那禮拜的方式也將兩人嚇到。
只見他猛地將自己整個人砸在地上，那是五體投地的大禮拜。
顯然，他已經虔誠到了某種可怕的程度。
審判官的每一次行禮都拼盡全力，完全不顧身體的疼痛，哪怕是全身都被砸出了血。
審判官始終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突然，一道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是審判官麾下的其中一位行刑者。
他向兩人解釋起了審判官的所作所為。
「這便是大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大禮拜。
大人他每天都要重複朝著神像跪拜整整1000次。
他以這種獻身給神明的方法來展現自己的虔誠。
僅是我所知的情況下，大人他在近十年之內，每日皆是如此。」
行刑者的話音剛落，審判官完成了今日的禮拜。
而格溫也出於善意提醒審判官道。
「您的腿在流血，看起來很嚴重，請快點處理吧！」
對此審判官只是淡然一笑。
「真是抱歉，我的腿幾乎沒有知覺了，所以我沒有注意到。」
說著，審判官突然話鋒一轉。
他提到了有關於這座塔的故事。
「傳說，大陸曾經處在過一統的狀態，有一位稀世強者憑藉殘暴的手段橫掃一切，建立起橫跨大陸的龐大帝國，成為帝王。
而這座重生之塔，便是那位帝王為罪孽深重之人所修建的牢獄。
而這座塔中關押過的最有名的罪犯，則是與那位帝王一起統一大陸的賢者。
那位賢者在接受拷問的同時，不斷訴說著帝王犯下過的暴行與罪孽。
最終，賢者的意志感動了神明，祂為賢者降下了神跡。
四位象徵著神明的天使從天而降，攜帶著神明的怒火，摧毀了帝王的國度。
所以我才會做著這樣的禮拜，因為這裡，是神跡降臨的聖地！」
審判官講述著故事的同時，行刑者已經熟練地拿出繃帶與藥物為他處理好腳上的傷口。
審判官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了。
「說來慚愧，因為這樣的禮拜方式，我的腿已經到了幾乎難以正常走路的程度了。
更別說是去做跑步之類的運動。
等會我能夠移動的時候，痛疼便會接踵而至，開始折磨我的肉體。
但是呢，我對於這樣的疼痛並不會感到牴觸，相反，我很喜歡它。
因為我的聖職，便是嚴重地執行神明的律法。
而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給人們帶來無盡的痛苦。
可是我的心裡從未產生過任何的罪惡感！
因為像我這樣立場的人，必須要行駛神明在人世間的權利。
我要展現出神明的權威，這樣的職責，會讓我忘記我自己還是一個人！
所以傷痕和傷痛是對我的警戒，告訴我自己，我還是會疼痛、會流血的人類！
這更是對我的信仰的證明！」
說到這，審判官打住了。
因為他看出了格溫的迷茫，特別是在提到信仰二字的時候。
所以他主動開口詢問起了格溫。
「聖女大人，是否需要我的幫助呢？
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對我懺悔，我也會請其餘人暫時離開禮拜堂的！」
但格溫覺得並不需要如此。
在猶豫了一會後，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自己的迷茫。
「我真的不清楚...我們所執行的任務，真的可以拯救他人嗎？
現如今，就算我們抓捕了再多的嫌犯。
可依舊無法改變神職人員遭遇殺害的情形。
而且外面充滿了對我們的惡意批判。
不光是如此...有件事情我的真難以啟齒...
就連我們騎士團的內部都出現了巨大的裂隙。
不少人對我頗有微詞，甚至對如今所執行的任務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說到這，格溫趕忙向審判官道歉，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請您把我這當成是我這個不成熟之人的戲言吧，一笑置之就好...
可是...如果繼續實行恐怖高壓手段的話...
再這樣下去，不是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嗎？」
聽見這話，審判官愣了愣。
隨即，他轉頭看向沐浴在光芒中的巨大神像。
「聖女大人，請允許我為你講一個故事吧！
傳說中曾有這麼一位甘於將畢生都奉獻給窮苦之人的聖女。
她為了讓那些貧困疾病且被他人放棄之人、那些沒有人願意理會照顧之人，在他們奉神明召喚離開時可以走的安詳。
她親自用毛毯包裹著他們的身體，像母親一樣握住他們的手。
感受著他們臨終前的最後一絲氣息，注視著他們安詳地離開。
可某一天，這位聖女在路邊看見一位瘦小的將死之人。
她一如往常那樣走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
然而這一次，她被對方拒絕了。
那個將死之人告訴聖女：
『我這樣一個人在路邊死去，不依靠任何人的幫助，就這麼孤獨又高傲地過完一生，這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請你不要用你的溫柔來玷污我一生秉持的原則！這是獨屬於我自己的崇高時刻。』
所以啊！什麼才是真正的拯救呢？或許誰也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拯救被神明掌握在手中。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行事準則，不是按照每一個人的願望的。
因為一切都被記錄在了神明的聖典之中，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神！」
再一次的，格溫從審判官嘴裡聽見了之前老教宗對她說過的箴言。
「不可因為任務困難而嘆息。
不可因為得不到世人的理解而陷入自我懷疑。
不可畏懼他人或是自己的死亡，不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去要求得到回報。
不可懷疑神明，就算心與身體都痛苦的快要流血，也要為了神明而活下去！
這，便是真正的信仰！
聖女大人，願神明與你同在！」
而格溫也虔誠地單膝跪地，接受審判官對她降下的賜福。
就在這神像前的「聖光」之中。
與格溫的虔誠不同，帕特魯思依舊是沒有展現出任何對神明的敬畏。
此時的他正若有所思。
那眼神，似乎是在審視著審判官的一舉一動。
很快，審判官的雙腿恢復了知覺。
他結束了這次對話，告別格溫，帶著手下的行刑者離開了這裡。
沒過多久，格溫也站起身離開。
而帕特魯思雖然腳跟著動了，但心裡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
「該死的，雖然那傢伙說的話很老套，但卻能夠做到自洽。
幾乎很難從邏輯上反駁啊...這還真是讓人頭疼...」
而格溫則在心中不斷暗示自己。
「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神明！
對的，這就是信仰！這就是真正的信仰！」
審判官正在其中做著禮拜，格溫此行正是為了尋找審判官，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進入禮拜堂後，兩人看見審判官獨自一人跪在巨大的神像前。
而他那禮拜的方式也將兩人嚇到。
只見他猛地將自己整個人砸在地上，那是五體投地的大禮拜。
顯然，他已經虔誠到了某種可怕的程度。
審判官的每一次行禮都拼盡全力，完全不顧身體的疼痛，哪怕是全身都被砸出了血。
審判官始終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突然，一道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是審判官麾下的其中一位行刑者。
他向兩人解釋起了審判官的所作所為。
「這便是大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大禮拜。
大人他每天都要重複朝著神像跪拜整整1000次。
他以這種獻身給神明的方法來展現自己的虔誠。
僅是我所知的情況下，大人他在近十年之內，每日皆是如此。」
行刑者的話音剛落，審判官完成了今日的禮拜。
而格溫也出於善意提醒審判官道。
「您的腿在流血，看起來很嚴重，請快點處理吧！」
對此審判官只是淡然一笑。
「真是抱歉，我的腿幾乎沒有知覺了，所以我沒有注意到。」
說著，審判官突然話鋒一轉。
他提到了有關於這座塔的故事。
「傳說，大陸曾經處在過一統的狀態，有一位稀世強者憑藉殘暴的手段橫掃一切，建立起橫跨大陸的龐大帝國，成為帝王。
而這座重生之塔，便是那位帝王為罪孽深重之人所修建的牢獄。
而這座塔中關押過的最有名的罪犯，則是與那位帝王一起統一大陸的賢者。
那位賢者在接受拷問的同時，不斷訴說著帝王犯下過的暴行與罪孽。
最終，賢者的意志感動了神明，祂為賢者降下了神跡。
四位象徵著神明的天使從天而降，攜帶著神明的怒火，摧毀了帝王的國度。
所以我才會做著這樣的禮拜，因為這裡，是神跡降臨的聖地！」
審判官講述著故事的同時，行刑者已經熟練地拿出繃帶與藥物為他處理好腳上的傷口。
審判官對此也是習以為常了。
「說來慚愧，因為這樣的禮拜方式，我的腿已經到了幾乎難以正常走路的程度了。
更別說是去做跑步之類的運動。
等會我能夠移動的時候，痛疼便會接踵而至，開始折磨我的肉體。
但是呢，我對於這樣的疼痛並不會感到牴觸，相反，我很喜歡它。
因為我的聖職，便是嚴重地執行神明的律法。
而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給人們帶來無盡的痛苦。
可是我的心裡從未產生過任何的罪惡感！
因為像我這樣立場的人，必須要行駛神明在人世間的權利。
我要展現出神明的權威，這樣的職責，會讓我忘記我自己還是一個人！
所以傷痕和傷痛是對我的警戒，告訴我自己，我還是會疼痛、會流血的人類！
這更是對我的信仰的證明！」
說到這，審判官打住了。
因為他看出了格溫的迷茫，特別是在提到信仰二字的時候。
所以他主動開口詢問起了格溫。
「聖女大人，是否需要我的幫助呢？
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對我懺悔，我也會請其餘人暫時離開禮拜堂的！」
但格溫覺得並不需要如此。
在猶豫了一會後，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自己的迷茫。
「我真的不清楚...我們所執行的任務，真的可以拯救他人嗎？
現如今，就算我們抓捕了再多的嫌犯。
可依舊無法改變神職人員遭遇殺害的情形。
而且外面充滿了對我們的惡意批判。
不光是如此...有件事情我的真難以啟齒...
就連我們騎士團的內部都出現了巨大的裂隙。
不少人對我頗有微詞，甚至對如今所執行的任務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說到這，格溫趕忙向審判官道歉，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請您把我這當成是我這個不成熟之人的戲言吧，一笑置之就好...
可是...如果繼續實行恐怖高壓手段的話...
再這樣下去，不是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嗎？」
聽見這話，審判官愣了愣。
隨即，他轉頭看向沐浴在光芒中的巨大神像。
「聖女大人，請允許我為你講一個故事吧！
傳說中曾有這麼一位甘於將畢生都奉獻給窮苦之人的聖女。
她為了讓那些貧困疾病且被他人放棄之人、那些沒有人願意理會照顧之人，在他們奉神明召喚離開時可以走的安詳。
她親自用毛毯包裹著他們的身體，像母親一樣握住他們的手。
感受著他們臨終前的最後一絲氣息，注視著他們安詳地離開。
可某一天，這位聖女在路邊看見一位瘦小的將死之人。
她一如往常那樣走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
然而這一次，她被對方拒絕了。
那個將死之人告訴聖女：
『我這樣一個人在路邊死去，不依靠任何人的幫助，就這麼孤獨又高傲地過完一生，這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請你不要用你的溫柔來玷污我一生秉持的原則！這是獨屬於我自己的崇高時刻。』
所以啊！什麼才是真正的拯救呢？或許誰也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拯救被神明掌握在手中。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行事準則，不是按照每一個人的願望的。
因為一切都被記錄在了神明的聖典之中，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神！」
再一次的，格溫從審判官嘴裡聽見了之前老教宗對她說過的箴言。
「不可因為任務困難而嘆息。
不可因為得不到世人的理解而陷入自我懷疑。
不可畏懼他人或是自己的死亡，不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去要求得到回報。
不可懷疑神明，就算心與身體都痛苦的快要流血，也要為了神明而活下去！
這，便是真正的信仰！
聖女大人，願神明與你同在！」
而格溫也虔誠地單膝跪地，接受審判官對她降下的賜福。
就在這神像前的「聖光」之中。
與格溫的虔誠不同，帕特魯思依舊是沒有展現出任何對神明的敬畏。
此時的他正若有所思。
那眼神，似乎是在審視著審判官的一舉一動。
很快，審判官的雙腿恢復了知覺。
他結束了這次對話，告別格溫，帶著手下的行刑者離開了這裡。
沒過多久，格溫也站起身離開。
而帕特魯思雖然腳跟著動了，但心裡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
「該死的，雖然那傢伙說的話很老套，但卻能夠做到自洽。
幾乎很難從邏輯上反駁啊...這還真是讓人頭疼...」
而格溫則在心中不斷暗示自己。
「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神明！
對的，這就是信仰！這就是真正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