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窗外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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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沒完鍾林就感到肩膀上的力度猛然一輕,再抬頭看去外公已然去了。

  經此變故,鍾林已經沒空去想外公臨走前說的那些話,悲痛之餘還是得抓緊操辦外公的後事。

  這幾天忙的昏天黑地,搭設靈堂,守夜燒紙,招待四方親朋,基本上沒怎麼睡覺,直到今天外公下葬。

  自山上下來後鍾林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就和放電影似的都是和外公相處的點點滴滴。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間,突然感覺後背一涼後脖頸汗毛直立,熟悉的感覺遍布全身,難道又做噩夢了?鍾林心想。

  其實鍾林也奇怪這睡著覺呢都做夢了還能知道自己做夢了?後來上網查過還真有這樣的情況。

  他們把這叫啥來著,哦對,叫清明夢,意思是就是在夢裡能保持自己思想的清明。

  再後來還聽說網上出現了所謂的清明夢大師,啥意思呢?顧名思義就是教這種能做清明夢的人怎麼做夢。

  更有甚者還能做到夢中夢雙重三重夢境,每晚入夢後一重夢境做全球首富,二重夢境當古代帝王,三重夢境位列仙班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那叫一個牛背克拉斯。

  言歸正傳,鍾林當時就感覺一道充滿了貪婪和渴望的視線盯著他上下掃視。

  此刻鐘林動彈不得可又隱隱約約能看見自己躺在床上,床頭的小夜燈發出瑩瑩綠光。

  甚至能「看見」山風輕輕地吹過窗簾緩緩搖曳,窗簾飄過露出窗口一個面目模糊不清的黑影。

  雖看不清它的面目可鍾林也能感覺到那道直勾勾盯著他的目光正是出於此處。

  鍾林只覺心臟猛地一縮,雖說受了驚嚇但也並不慌亂。

  畢竟這是一個夢,而且鍾林也常做這樣的噩夢,按之前的經驗來說不管夢裡出現的是何鬼怪是絕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

  此時只需要靜靜等待或集中全部精神和力氣於一點奮力一掙,就能馬上醒來。

  可就在這時窗口的黑影不見了身影,還沒等鍾林鬆口氣,腰間傳來一陣強烈而又怪異的觸覺。

  又麻又酥又癢又痛著實是讓人難受不已,忽地腰間一陣劇痛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插入了體內。

  鍾林也發覺出了不對,這明顯和前二十年做的噩夢並不一樣,當即就想奮力掙脫。

  可就感覺全身發軟使不出一絲氣力,拼命掙扎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活動,於是鍾林便拼命搖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鍾林只覺左臉一痛大叫一聲就從床上坐起身來,只見母親站在床頭一臉擔憂的罵道「這大清早的你又喊又叫頭甩來甩去抽什麼風呢?」

  這幾天母親忙前忙後也是非常辛苦每天睡不到兩個小時,一方面不想讓母親擔心,另一方面也怕她胡思亂想。

  鍾林只是扶著脖子開口「這幾天都沒怎麼睡覺,昨天睡得太死落枕了疼的動不了,多活動活動就好了」

  吃過早餐後,鍾林坐在院內點上一根硬盒紅蓋雙喜牌香菸,那時候平民百姓都愛抽這個。

  價格親民且有滋有味力道也足,靠在小板凳上迎著初升的暖陽在煙霧繚繞中,鍾林整理好思緒開始琢磨起昨晚的夢來。

  這一琢磨確實發現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這個夢簡直是太真實了就像昨天真的發生了一樣。

  想到這裡鍾林不由得伸手撩開上衣,卻發現啥事沒有,當下呵呵一笑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可笑。

  隨即又想這種很具有真實性的噩夢之前也有過,可是基本上第二天起來就給忘了個七七八八。

  別說記得這麼清楚詳細了,還能記得是個噩夢就很不錯了。

  再有就是這次居然出現了身體上的觸感,這可真是頭一遭,鍾林半天也沒想明白。

  這時母親過來讓鍾林去鎮上採買明天復山要用的貢品,白酒,紙錢,花圈等事物,有事要忙也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轉眼就到了次日清晨天還未大亮,鍾林和表哥表弟幾個家裡的後輩,提上雞鴨白酒,花圈紙人。

  向後山外公的墳頭走去。

  說到復山這個是南省這邊的習俗,誰家要是有老人過世,在下葬後的第三天家裡的直系後輩必須上墳祭奠。

  一來是讓家裡後輩記住老人墓地所在,畢竟父母慢慢年紀大了。

  山路難行雜草橫生以後每逢清明上山掃墓就都得靠家中年輕一輩了。


  二來也是讓過世的老人也看看自家的後輩,這也象徵著家族傳承自己後繼有人。

  村里各家各戶要有過世的老人基本上都葬在後山,剛還說山路難行。

  在路過一座荒墳時,鍾林突然感覺什麼東西絆住腳踝,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翔。

  鍾林起身往腳下看去卻也並未發現異常,興許只是雜草絆腳了吧。

  抬頭看向旁邊的墳地,野草藤蔓竹條交雜而生,墳頭上也儘是野草,再看那墓碑還是個木碑。

  按南省這的習俗下葬三年內不可動土,可老人的墓地對農村人來說那可是頭等大事。

  在下葬滿三年後都會請專人用水泥石頭好好地修繕墳地,既方便後人祭拜也顯美觀大氣。

  看這墳頭應該有些年頭了一直無人照看修繕,這應該是三十年前的那個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劉大牛的墓地。

  這個劉大牛呢父親早年生病死了,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養大,誰知他不學好,成日裡偷雞摸狗偷看寡婦洗澡。

  三十五歲那年母親也累死了,這下更沒人管他死活,家裡能吃的都吃了能賣的都賣了。

  眼看就要餓死在家中,他知道村西趙鐵匠每周一都要去鎮上送貨周二才會回家,只留他媳婦春菊一人在家。

  趙鐵匠有一門好手藝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家裡還算富裕。

  劉大牛當下惡向膽邊生,一溜小跑就向趙鐵匠家趕去,打算搶些財物就遠走他鄉。

  反正他光棍一個在哪不是活,先是以打鐵器為由騙開趙家的院門。

  而後把院門堵住側身就擠了進去,搶走錢財後月光下又見春菊頗有幾分姿色。

  想起自己三十好幾除了偷看過李寡婦洗澡還沒嘗過女人是個什麼滋味。

  歹心頓起,可憐春菊就這麼讓這個臭流氓壞了清白,事後劉大牛提起褲子就準備跑路。

  春菊趁其不備抄起桌上的剪刀就扎在了劉大牛的後腰,拔出來反手就想再捅。

  嚇得劉大牛褲子都沒提上就捂著腰子落荒而逃。

  這下劉大牛連夜跑路的事暫時是落空了,腰子上還流著血呢捂都捂不住又能跑哪兒去。

  再不找地方包紮傷口光流血都得流死他,又捂著腰子跑到鄰村狐朋狗友家裡,簡單包紮止血後上了鎮衛生院。

  次日趙鐵匠回到家裡得知此事,提上平日打鐵用的大錘就攆到了鎮衛生院。

  衝進病房話都沒說一句,一錘錘在命根要害一錘錘在顱頂,兩錘就把躺在床上的劉大牛送下了地府。

  這劉大牛光棍一個又父母雙亡,還干出這種醜事村里自然也沒人去給他收屍。

  最後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哥給他收了屍又草草地葬在了後山就再也沒出現過,他的墳頭如此破敗那倒也說得通了。

  來到外公墳前擺上酒肉插上香燭,鍾林弟兄幾個就燒起紙錢磕起頭來,此時天光還未大亮。

  等輪到鍾林給外公磕頭上香之時,卻發覺外公的遺像在霧蒙蒙的光線映射下變得有些猙獰起來,黑黝黝的眼珠死死盯著他們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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