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演的好呀，萊昂納多！
第315章 演的好呀，萊昂納多！
因為希斯·萊傑的緣故，當然，主要還是資本的宣傳：製造故事並渲染情懷，使得小丑在dc漫改中本就具備了相當高的人氣。
如今由甄傑誠接手執導以該角色作為主體的電影項目，自然而然引來諸多關注。
甄傑誠先前從未來過米利堅，但好萊塢卻處處是哥們兒的傳說！
陳龍，史泰龍，海瑟薇，麥康納等諸多演員的推崇，經由萊昂納多的「發病」形成厚積薄發的效果。
天才，風流，魔鬼，暴君.一個又一個標籤被貼在甄傑誠的身上，以至於華吶還未啟動宣傳手段，報紙上已然處處是《小丑》的新聞。
羅伯特·德尼羅特意抽出時間趕來片場，雖然暫時並沒有他的戲份需要拍攝，作為配角並不需要前來參加開機儀式。
但羅伯特還是來了，原因僅僅只是好奇。
作為《教父2》中的維托·柯里昂，羅伯特於75年摘取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到了81年，又以《憤怒的公牛》獲封奧斯卡影帝。
除了奧斯卡外，羅伯特也是歐羅巴三大的常客。
威尼斯於93年將終身成就金獅獎頒發給他，在柏林也同樣有所收穫。
至於其他獎項，尤其是米利堅的電影獎項，不勝枚舉。
相較於其他人因大導的各種吸睛標籤所駐目，作為早已踏入影視藝術圈的老傢伙，羅伯特可太了解「甄傑誠」這三個字在電影屆的含金量了！
06的《寄生蟲》一戰成名，史上最年輕的金棕櫚獲獎者。
因為出身於同一國度，畢業於同一所母校，獲獎均是雙黃蛋，於是外界紛紛將其與陳愷戈劃上等號。
當然，主要是占了更年輕的加成。否則也就是個弱化版，畢竟《霸王別姬》在電影藝術史上的地位不容置疑。
但隨著《此去不回》入駐各大影視高校的教科書，銘刻在電影史的豐碑上。
年輕所帶來的加成已然可以抹去，眾人無不重新擦拭眼睛，驚嘆於這位橫空出世的天才。
羅伯特好奇極了！
先是因萊昂納多的新聞與親眼目睹的變化，令好奇升級為心癢。在收到華吶的邀約後，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
隨後收到劇本，羅伯特熬著夜來來回回的翻閱，反反覆覆的咀嚼，心癢也隨之升級為抓耳撓腮。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最負天才盛名的導演會使用怎樣的鏡頭語言將劇本內容具象為畫面。
「嗨~羅伯特！」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羅伯特聞聲望去，赫然是史泰龍。
「Stallone，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參加甄的開機啊！」史泰龍伸出食指，「噓~小點兒聲，千萬別讓Jackie在萬里之外聽到了！我得趁著Jackie不在，將甄從他身邊奪走！」
「咳咳咳，Stallone，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的。」甄傑誠突然伸出腦袋，朝史泰龍身後望了望，「咦，你的甜心們呢？為什麼沒有帶來？」
「甄！你想表達什麼？」
「Stallone，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單純的想認識一下你的甜心們。畢竟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應該多親近親近，不是嗎？」
「你可以和我親近，甄。」
「沒問題！」甄傑誠點點頭，「但是Stallone，我們還可以更親近的。」
聞言，史泰龍一愣。
下一秒直接豎起中指，
「法克魷，甄！」
「法克魷兔，Stallone！」甄傑誠笑著回敬了一個中指，然後張開胳膊，與前來捧場的史泰龍熱情擁抱。
隨後在華吶工作人員的引領下，與一眾來賓禮貌寒暄。認識的，不認識的，均笑臉相迎。
開新聞發布會，接受採訪。剪彩，掀攝影機的紅布。
曹玖平正指揮著道具組布置片場，紀建鳴領著燈光組緊張有序的調光。演員們的化妝試裝也即將完畢，小李子獨自坐在一角閉目沉思。
走進片場的甄傑誠第一時間直奔監視器，伸向大喇叭。
嘴角掛著的淺淺笑容還未徹底消逝，但大喇叭入手後所呈現的狀態已然完全迥異。
散發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令人莫名生出信服的氣場。
圍觀的史泰龍也隨之正經了神色：
「甄不一樣了！」
「Jackie說，他在片場被甄折磨慘了。就好像一個學徒一般，被教著怎麼拍電影。」
「原本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現在我有點兒信了！」
「這很奇怪嗎？Stallone，你可以把『有點兒』去掉的。」羅伯特目不斜視，仍望著甄傑誠的方向，「商業大導也許會在項目中有所妥協，但藝術名導」
「各個都是劇組裡的帝王！」
「巧了，甄二者皆是！」
說著，站起身，
「Stallone，要跟我一起去近距離看看嗎？」
「當然！」史泰龍點點頭，「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老紀，鏡子裡呈現暖光，大環境冷光！」
「明白！」紀建鳴點點頭。
「老紀，我想要在鏡頭裡看到，鏡子裡的暖光能映射出此時亞瑟的內心中還存留著一絲溫暖。」
「明明白！」紀建鳴感覺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直接將光打在人臉上來烘托恰到好處的氛圍，敘述出精準無誤的鏡頭語言，簡單！
好吧，其實也不簡單。這個境界對於普通燈光師而言，也許是一輩子的追求，偶爾的靈光乍現配合運氣才能做到。
但不僅讓光呈現出冷暖分界，還要配合構圖。
除了符合正面拍攝的需求外，還要在背拍視角中通過鏡子的反射製造出隱喻主角心理狀態的鏡頭語言。
這.
紀建鳴咬咬牙，啐了一口唾沫。
熬吧熬吧！狗日的甄傑誠，你就熬吧！
熬死了老子，看你還能找哪個冤大頭給你布光！
「老李。」
「在呢！」李屏斌應道。三步並作兩步，立刻上前。
「按照原計劃，全景推鏡頭。長鏡頭落幅推到近景切大特寫，上搖之後接臉部大特寫。」
甄傑誠頓了頓，緊皺著眉頭。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也隨之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到甄傑誠的思考。
「老李，老曹，你們記一下，我做如下調整！」
「第一，加入多組長焦鏡頭拍攝。」
長焦：背景相對較虛，景深非常之淺，故又名「淺景深」，該手法能更好的將人物與背景分離出來。
帶來的後果是後景被壓縮，與廣角拍攝的高還原度後景形成對比。
「第二，除了長焦外，後續街頭戲使用黃色和綠色作為跳色。」
「大環境冷色調，路人的服裝以藍色，灰色，黑色等冷暗色調為主，繼續突出人物！」
翻譯將甄傑誠的話精準無誤的翻譯出來。作為華吶特意挑出來的人才，面對各種專業術語的即時翻譯，遊刃有餘。
「這是甄的拿手好戲！」羅伯特脫口而出。
「在精準的構圖中，填以種種對比來表述鏡頭語言。」
「包括色調的對比，前後景的對比。」
「在《寄生蟲》中，精巧到令人髮指的細節設計讓這部電影充斥著甄強烈的個人風格，後續又在《此去不回》的極端長鏡頭中被進一步放大！」
羅伯特如數家珍，讚嘆不已。
令一旁的史泰龍也不明覺厲，跟著搖頭晃腦起來。
不搖不合群，不晃不專業。
羅伯特說的如此興高采烈，我要是沒點兒反應，豈不是代表著我肚子裡沒墨水兒？
正當史泰龍醞釀好情緒，正打算搖晃的更自然一些時，突然發現羅伯特皺起了眉。
順著羅伯特的視線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甄傑誠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見羅伯特邁開步子上前，史泰龍也跟了過去。
很快，甄傑誠身邊圍滿了人。
「刷刷刷~」
一張又一張分鏡圖以飛快的速度完成。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見羅伯特準備開口，史泰龍趕忙率先張嘴：
「好嫻熟的繪圖功底！」
這句夸，我會！
所以，讓我先來。
否則一直都是你說我聽，豈不是顯得我不專業？
然而.羅伯特的反應卻並非是預想的「俺也一樣」，而是一種疑惑的眼神。
就好像是在說：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可是甄傑誠啊。怎麼可能不具備作為導演最基礎的基本功？雖然的確嫻熟的有點過分，但他可是甄傑誠啊！
作為奧斯卡影帝，羅伯特的眼神戲極為生動。將自己的想法清晰的表達而出，令史泰龍不禁老臉一紅。
「第三，街頭追逐戲改一下，將景別和運動鏡頭更豐富一下。」
甄傑誠一邊說著，一邊繪圖。
而羅伯特也收回了目光，重新聚焦在甄傑誠的分鏡圖上，嘴裡念念叨叨著：
「橫向跟拍轉縱向，接大全景俯拍。」
「運動鏡頭帶橫移遮擋。」
「接一個小全過渡鏡頭.給近景，搖鏡頭.接甩鏡頭。」
「這這很不《寄生蟲》！」
「咳咳咳，為什麼這麼說，羅伯特？」史泰龍試圖重新挑起話題，轉移方才的尷尬。
「因為甄在《寄生蟲》中，小長鏡頭為主，鏡頭數較少。《此去不回》就更不用說了，但現在.」羅伯特撓了撓頭，「攝影風格完全相反！鏡頭非常細膩，非常的豐富多變！你看，光是這一段追逐戲的分鏡圖中，就已經切了十幾次鏡頭了。」
「這這很不甄傑誠！」
「No，no，no。羅伯特，這很甄傑誠！」史泰龍搖頭晃腦，「就如你方才所說，鏡頭非常細膩，細節不就是甄的風格嗎？」
「拍攝方式只是表象，支撐它的內核才是甄真正的本質！」
想了想，史泰龍又將在威尼斯電影節時聽來的，那些藝術片大導演們有關甄傑誠的討論給補了上去。
「《寄生蟲》的蒙太奇，《此去不回》的一鏡到底。二者是對立的，二者又是互通的，它們都是甄傑誠！」
「沒錯！是這樣的！」撥開雲霧見光明，一語點醒夢中人。羅伯特恍然大悟，朝史泰龍豎起大拇指，「Stallone，你是對的！」
滿滿的情緒價值噴涌而來，史泰龍幸福的眯著眼。
嗨呀~我專業了！
嘶！舒服了！
甄傑誠的「如下調整」終於交代完畢，劇組立刻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忙碌之中。
「準備好了嗎，萊昂納多？」
「當然！」小李子眨著一雙因暴瘦導致顴骨突出，襯托的愈發明亮的一雙眼睛。
剎那間，甄傑誠仿佛看到了年輕的小李子，充滿了靈氣的小李子。
只不過對比當初的純粹，如今多出了一分癲狂。
拍了拍胸脯，小李子勾起嘴角：
「時刻準備著！」
屮！這貨是要入讜？
甄傑誠抽搐了下嘴角，腦海里是海瑟薇的聲音在迴蕩：「甄，我覺得萊昂納多有點兒不正常，你別逼的太緊了.」
淦！入戲的入好像是有點兒狠！別回頭真出不了戲吧？
甄傑誠莫名有點兒心虛。
好在，臉皮還是厚的，迅速調整好情緒。
出不出不了等拍完了再說！
反正為藝術獻身的又不止小李子一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藝術沒有對錯之分！
提起大喇叭，
「各單位準備，action！」
亞瑟坐在鏡子前，為自己描繪著小丑妝容。
暖黃的燈光環繞著鏡子，被周圍的冷色擠壓在中間的一角。
伴隨全景鏡頭的緩緩推進，亞瑟仿佛與鏡子裡的自己身處兩個世界。
前者的背影被冷色侵染，後者卻沐浴在一片溫暖中。
一旁，電視機里正播報著新聞：
「情況已經很緊急了，城市裡的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不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不管走到哪條街，都會看到垃圾和老鼠。」
垃圾？老鼠？
亞瑟似乎不為所動，繼續專注化著妝。暖光充斥著畫面，令氛圍顯的格外溫馨。播報的新聞內容也仿佛變成了「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匹配這份安寧和煦。
但隨著鏡頭轉為臉部大特寫，才捕捉到亞瑟的表情微微一僵。
瞳孔直愣愣的，隨後嘴微微一撅，一抿，帶動著嘴角明顯下滑。
不開心的，不滿的！因為他這種底層就是這個城市的垃圾，就是街巷的老鼠。
表情變化極其明顯，明顯的有點過於「出戲」了。
它本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臉上，而不是一個成年人。
下一秒，從不開心到綻放笑容，突兀的轉變好似神經質一般跳脫。
對著鏡子做鬼臉，大變焦鏡頭中洋溢著令人不適的感觀。
笑的很燦爛，但為什麼眼裡含著水光？
是在哭嗎？表情太誇張了！反而讓人覺得好笑。
一滴墨汁從眼瞼落下。
比柳伊菲更暴露的牙花兒。
微微泛黃的牙齒映襯著暖色，局部的暖色突兀著側臉的冷色。
仿佛一陣寒風襲過，多數圍觀者不禁打了個寒顫。
甄傑誠站起身，提起大喇叭，豎起大拇指。
「過！」
「萊昂納多，演的好呀！」
(本章完)
因為希斯·萊傑的緣故，當然，主要還是資本的宣傳：製造故事並渲染情懷，使得小丑在dc漫改中本就具備了相當高的人氣。
如今由甄傑誠接手執導以該角色作為主體的電影項目，自然而然引來諸多關注。
甄傑誠先前從未來過米利堅，但好萊塢卻處處是哥們兒的傳說！
陳龍，史泰龍，海瑟薇，麥康納等諸多演員的推崇，經由萊昂納多的「發病」形成厚積薄發的效果。
天才，風流，魔鬼，暴君.一個又一個標籤被貼在甄傑誠的身上，以至於華吶還未啟動宣傳手段，報紙上已然處處是《小丑》的新聞。
羅伯特·德尼羅特意抽出時間趕來片場，雖然暫時並沒有他的戲份需要拍攝，作為配角並不需要前來參加開機儀式。
但羅伯特還是來了，原因僅僅只是好奇。
作為《教父2》中的維托·柯里昂，羅伯特於75年摘取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
到了81年，又以《憤怒的公牛》獲封奧斯卡影帝。
除了奧斯卡外，羅伯特也是歐羅巴三大的常客。
威尼斯於93年將終身成就金獅獎頒發給他，在柏林也同樣有所收穫。
至於其他獎項，尤其是米利堅的電影獎項，不勝枚舉。
相較於其他人因大導的各種吸睛標籤所駐目，作為早已踏入影視藝術圈的老傢伙，羅伯特可太了解「甄傑誠」這三個字在電影屆的含金量了！
06的《寄生蟲》一戰成名，史上最年輕的金棕櫚獲獎者。
因為出身於同一國度，畢業於同一所母校，獲獎均是雙黃蛋，於是外界紛紛將其與陳愷戈劃上等號。
當然，主要是占了更年輕的加成。否則也就是個弱化版，畢竟《霸王別姬》在電影藝術史上的地位不容置疑。
但隨著《此去不回》入駐各大影視高校的教科書，銘刻在電影史的豐碑上。
年輕所帶來的加成已然可以抹去，眾人無不重新擦拭眼睛，驚嘆於這位橫空出世的天才。
羅伯特好奇極了！
先是因萊昂納多的新聞與親眼目睹的變化，令好奇升級為心癢。在收到華吶的邀約後，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
隨後收到劇本，羅伯特熬著夜來來回回的翻閱，反反覆覆的咀嚼，心癢也隨之升級為抓耳撓腮。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最負天才盛名的導演會使用怎樣的鏡頭語言將劇本內容具象為畫面。
「嗨~羅伯特！」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羅伯特聞聲望去，赫然是史泰龍。
「Stallone，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參加甄的開機啊！」史泰龍伸出食指，「噓~小點兒聲，千萬別讓Jackie在萬里之外聽到了！我得趁著Jackie不在，將甄從他身邊奪走！」
「咳咳咳，Stallone，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的。」甄傑誠突然伸出腦袋，朝史泰龍身後望了望，「咦，你的甜心們呢？為什麼沒有帶來？」
「甄！你想表達什麼？」
「Stallone，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單純的想認識一下你的甜心們。畢竟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應該多親近親近，不是嗎？」
「你可以和我親近，甄。」
「沒問題！」甄傑誠點點頭，「但是Stallone，我們還可以更親近的。」
聞言，史泰龍一愣。
下一秒直接豎起中指，
「法克魷，甄！」
「法克魷兔，Stallone！」甄傑誠笑著回敬了一個中指，然後張開胳膊，與前來捧場的史泰龍熱情擁抱。
隨後在華吶工作人員的引領下，與一眾來賓禮貌寒暄。認識的，不認識的，均笑臉相迎。
開新聞發布會，接受採訪。剪彩，掀攝影機的紅布。
曹玖平正指揮著道具組布置片場，紀建鳴領著燈光組緊張有序的調光。演員們的化妝試裝也即將完畢，小李子獨自坐在一角閉目沉思。
走進片場的甄傑誠第一時間直奔監視器，伸向大喇叭。
嘴角掛著的淺淺笑容還未徹底消逝，但大喇叭入手後所呈現的狀態已然完全迥異。
散發著一股不容置疑的，令人莫名生出信服的氣場。
圍觀的史泰龍也隨之正經了神色：
「甄不一樣了！」
「Jackie說，他在片場被甄折磨慘了。就好像一個學徒一般，被教著怎麼拍電影。」
「原本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現在我有點兒信了！」
「這很奇怪嗎？Stallone，你可以把『有點兒』去掉的。」羅伯特目不斜視，仍望著甄傑誠的方向，「商業大導也許會在項目中有所妥協，但藝術名導」
「各個都是劇組裡的帝王！」
「巧了，甄二者皆是！」
說著，站起身，
「Stallone，要跟我一起去近距離看看嗎？」
「當然！」史泰龍點點頭，「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老紀，鏡子裡呈現暖光，大環境冷光！」
「明白！」紀建鳴點點頭。
「老紀，我想要在鏡頭裡看到，鏡子裡的暖光能映射出此時亞瑟的內心中還存留著一絲溫暖。」
「明明白！」紀建鳴感覺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直接將光打在人臉上來烘托恰到好處的氛圍，敘述出精準無誤的鏡頭語言，簡單！
好吧，其實也不簡單。這個境界對於普通燈光師而言，也許是一輩子的追求，偶爾的靈光乍現配合運氣才能做到。
但不僅讓光呈現出冷暖分界，還要配合構圖。
除了符合正面拍攝的需求外，還要在背拍視角中通過鏡子的反射製造出隱喻主角心理狀態的鏡頭語言。
這.
紀建鳴咬咬牙，啐了一口唾沫。
熬吧熬吧！狗日的甄傑誠，你就熬吧！
熬死了老子，看你還能找哪個冤大頭給你布光！
「老李。」
「在呢！」李屏斌應道。三步並作兩步，立刻上前。
「按照原計劃，全景推鏡頭。長鏡頭落幅推到近景切大特寫，上搖之後接臉部大特寫。」
甄傑誠頓了頓，緊皺著眉頭。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也隨之放輕了動作，生怕打擾到甄傑誠的思考。
「老李，老曹，你們記一下，我做如下調整！」
「第一，加入多組長焦鏡頭拍攝。」
長焦：背景相對較虛，景深非常之淺，故又名「淺景深」，該手法能更好的將人物與背景分離出來。
帶來的後果是後景被壓縮，與廣角拍攝的高還原度後景形成對比。
「第二，除了長焦外，後續街頭戲使用黃色和綠色作為跳色。」
「大環境冷色調，路人的服裝以藍色，灰色，黑色等冷暗色調為主，繼續突出人物！」
翻譯將甄傑誠的話精準無誤的翻譯出來。作為華吶特意挑出來的人才，面對各種專業術語的即時翻譯，遊刃有餘。
「這是甄的拿手好戲！」羅伯特脫口而出。
「在精準的構圖中，填以種種對比來表述鏡頭語言。」
「包括色調的對比，前後景的對比。」
「在《寄生蟲》中，精巧到令人髮指的細節設計讓這部電影充斥著甄強烈的個人風格，後續又在《此去不回》的極端長鏡頭中被進一步放大！」
羅伯特如數家珍，讚嘆不已。
令一旁的史泰龍也不明覺厲，跟著搖頭晃腦起來。
不搖不合群，不晃不專業。
羅伯特說的如此興高采烈，我要是沒點兒反應，豈不是代表著我肚子裡沒墨水兒？
正當史泰龍醞釀好情緒，正打算搖晃的更自然一些時，突然發現羅伯特皺起了眉。
順著羅伯特的視線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甄傑誠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見羅伯特邁開步子上前，史泰龍也跟了過去。
很快，甄傑誠身邊圍滿了人。
「刷刷刷~」
一張又一張分鏡圖以飛快的速度完成。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見羅伯特準備開口，史泰龍趕忙率先張嘴：
「好嫻熟的繪圖功底！」
這句夸，我會！
所以，讓我先來。
否則一直都是你說我聽，豈不是顯得我不專業？
然而.羅伯特的反應卻並非是預想的「俺也一樣」，而是一種疑惑的眼神。
就好像是在說：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可是甄傑誠啊。怎麼可能不具備作為導演最基礎的基本功？雖然的確嫻熟的有點過分，但他可是甄傑誠啊！
作為奧斯卡影帝，羅伯特的眼神戲極為生動。將自己的想法清晰的表達而出，令史泰龍不禁老臉一紅。
「第三，街頭追逐戲改一下，將景別和運動鏡頭更豐富一下。」
甄傑誠一邊說著，一邊繪圖。
而羅伯特也收回了目光，重新聚焦在甄傑誠的分鏡圖上，嘴裡念念叨叨著：
「橫向跟拍轉縱向，接大全景俯拍。」
「運動鏡頭帶橫移遮擋。」
「接一個小全過渡鏡頭.給近景，搖鏡頭.接甩鏡頭。」
「這這很不《寄生蟲》！」
「咳咳咳，為什麼這麼說，羅伯特？」史泰龍試圖重新挑起話題，轉移方才的尷尬。
「因為甄在《寄生蟲》中，小長鏡頭為主，鏡頭數較少。《此去不回》就更不用說了，但現在.」羅伯特撓了撓頭，「攝影風格完全相反！鏡頭非常細膩，非常的豐富多變！你看，光是這一段追逐戲的分鏡圖中，就已經切了十幾次鏡頭了。」
「這這很不甄傑誠！」
「No，no，no。羅伯特，這很甄傑誠！」史泰龍搖頭晃腦，「就如你方才所說，鏡頭非常細膩，細節不就是甄的風格嗎？」
「拍攝方式只是表象，支撐它的內核才是甄真正的本質！」
想了想，史泰龍又將在威尼斯電影節時聽來的，那些藝術片大導演們有關甄傑誠的討論給補了上去。
「《寄生蟲》的蒙太奇，《此去不回》的一鏡到底。二者是對立的，二者又是互通的，它們都是甄傑誠！」
「沒錯！是這樣的！」撥開雲霧見光明，一語點醒夢中人。羅伯特恍然大悟，朝史泰龍豎起大拇指，「Stallone，你是對的！」
滿滿的情緒價值噴涌而來，史泰龍幸福的眯著眼。
嗨呀~我專業了！
嘶！舒服了！
甄傑誠的「如下調整」終於交代完畢，劇組立刻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忙碌之中。
「準備好了嗎，萊昂納多？」
「當然！」小李子眨著一雙因暴瘦導致顴骨突出，襯托的愈發明亮的一雙眼睛。
剎那間，甄傑誠仿佛看到了年輕的小李子，充滿了靈氣的小李子。
只不過對比當初的純粹，如今多出了一分癲狂。
拍了拍胸脯，小李子勾起嘴角：
「時刻準備著！」
屮！這貨是要入讜？
甄傑誠抽搐了下嘴角，腦海里是海瑟薇的聲音在迴蕩：「甄，我覺得萊昂納多有點兒不正常，你別逼的太緊了.」
淦！入戲的入好像是有點兒狠！別回頭真出不了戲吧？
甄傑誠莫名有點兒心虛。
好在，臉皮還是厚的，迅速調整好情緒。
出不出不了等拍完了再說！
反正為藝術獻身的又不止小李子一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藝術沒有對錯之分！
提起大喇叭，
「各單位準備，action！」
亞瑟坐在鏡子前，為自己描繪著小丑妝容。
暖黃的燈光環繞著鏡子，被周圍的冷色擠壓在中間的一角。
伴隨全景鏡頭的緩緩推進，亞瑟仿佛與鏡子裡的自己身處兩個世界。
前者的背影被冷色侵染，後者卻沐浴在一片溫暖中。
一旁，電視機里正播報著新聞：
「情況已經很緊急了，城市裡的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不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不管走到哪條街，都會看到垃圾和老鼠。」
垃圾？老鼠？
亞瑟似乎不為所動，繼續專注化著妝。暖光充斥著畫面，令氛圍顯的格外溫馨。播報的新聞內容也仿佛變成了「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匹配這份安寧和煦。
但隨著鏡頭轉為臉部大特寫，才捕捉到亞瑟的表情微微一僵。
瞳孔直愣愣的，隨後嘴微微一撅，一抿，帶動著嘴角明顯下滑。
不開心的，不滿的！因為他這種底層就是這個城市的垃圾，就是街巷的老鼠。
表情變化極其明顯，明顯的有點過於「出戲」了。
它本應該出現在一個孩子臉上，而不是一個成年人。
下一秒，從不開心到綻放笑容，突兀的轉變好似神經質一般跳脫。
對著鏡子做鬼臉，大變焦鏡頭中洋溢著令人不適的感觀。
笑的很燦爛，但為什麼眼裡含著水光？
是在哭嗎？表情太誇張了！反而讓人覺得好笑。
一滴墨汁從眼瞼落下。
比柳伊菲更暴露的牙花兒。
微微泛黃的牙齒映襯著暖色，局部的暖色突兀著側臉的冷色。
仿佛一陣寒風襲過，多數圍觀者不禁打了個寒顫。
甄傑誠站起身，提起大喇叭，豎起大拇指。
「過！」
「萊昂納多，演的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