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滿城盡帶黃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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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滿城盡帶黃金甲

  雲都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飄散著花朵甜香的病房。

  馮玉漱來到床頭櫃前,用一束黃澄澄的桂花換掉花瓶里已經蔫巴的秋海棠。

  深秋九月,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雲都人喜歡用桂樹做行道樹,每年的這個時候,香甜馥郁的香氣悄悄浸潤了這座古老城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朵朵花苞在綠化帶里綻開片片金黃。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馮玉漱低頭看著瓶中的花蕊,視線有些迷離。

  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阿芷第一次離開家鄉來雲都讀大一,放心不下女兒的自己也一起跟了過來,在大學旁邊的居民區里買了間房子住下陪讀。

  那時也是正值秋季,居民樓下用竹盤曬滿了新鮮搖下來的桂花。

  住樓下的阿姨下午剛接了孩子放學回家,興許是看站在路旁等媽媽停車的白芷長得漂亮,好說歹說硬是給這靦腆的姑娘手裡塞了兩塊桂花糕。

  「對了,阿芷她,喜歡吃桂花糕呢……」馮玉漱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彎腰將手裡已經蔫巴的秋海棠丟進垃圾簍里。

  直起身,馮玉漱又看了一眼趴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兒,苦澀道:「阿芷,媽媽去買點桂花糕,你就在這裡等我好嗎?要乖乖的……」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朦朧了她看向女兒的視線,也淹沒了喉中還未說出口的語言。

  馮玉漱擦乾眼淚,正要邁步離開,一抬眸,對上了一雙秋水般清澈柔美的眼睛。

  「阿芷?」馮玉漱大腦一空,方才拭去的淚珠頓又重新湧出,泣不成聲:「你,你醒了?」

  剛睡醒便看見母親站在窗前哭泣,白芷有些茫然,問道:「媽媽?我……我睡了多久?」

  馮玉漱忙湊到病床前蹲下,握著白芷的手說道:「快4天了,你一直趴在床上,怎麼都叫不醒……醫生也找不到原因,只好給你打些營養液……」

  四天嗎?

  白芷感受著身體的虛乏無力,噩夢中的種種細節還歷歷在目:「我……」

  「阿芷,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馮玉漱緊握著女兒的手掌,神情嚴肅。

  「……嗯。」白芷點了點頭。

  「能告訴媽媽你夢到了什麼嗎?」馮玉漱又問。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也不懂的無助母親,她知道詭異的存在,了解很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隱秘,乃至於自己就是一名駕馭了兩隻不同厲鬼的升格者。現在的她已經能夠看懂白芷日記里的那些『噩夢』意味著什麼。

  白芷想了想,將自己夢中的經歷對母親簡單敘述了一遍:「我夢到我在一座城堡里,那裡有遊蕩在另一個世界的鬼,和能夠照亮表里世界的燈……」

  馮玉漱很有耐心地靜靜地聽著,忽然臉色一變:「你是說,你夢到了寧哲?」

  「對呀…」白芷抿著嘴唇淺淺笑了下,說道:「不過,不是『夢到寧哲』,而是『在夢裡見到寧哲』,他似乎也和我一樣受到噩夢的困擾,在夢中被卷進了那個世界……我們做的是同一場夢,媽媽。」

  「哎?」馮玉漱一下愣住,連眼睛都忘了眨。

  身為何家村詭異事件唯二的倖存者,她是知道『太易』的規則的,那是一種能夠竊取他人身份的詭異,不僅是身份,還有記憶、能力,乃至於升格者以身駕馭的詭異規則,掌握的神格權能,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竊取。

  所以,寧哲竊取了自己女兒的身份?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得到阿芷入夢的能力嗎?這也是一種升格能力?

  一時間,馮玉漱想到了很多東西。她將這個唯一的女兒視若生命,任何其他人但凡敢動白芷半根指頭,馮玉漱都會立刻應激護崽,不顧一切使用任何可能的手段向對方瘋狂報復。

  但是寧哲,唯獨是寧哲,明明知道寧哲極有可能對自己的女兒做了某些危險的事情,她心裡卻怎麼也升不起半分對他的敵意。

  「怎麼會這樣……我……」馮玉漱緊抓著白芷纖柔的手腕,六神無主:「我這是怎麼了……?」

  「還是多虧了寧哲呢,不然我估計還要過很久很久才能醒過來。」這時,白芷接著說道:「寧哲他在現實中找到了我們夢到的那座城堡,自己過去解決了那裡的詭異事件,結束了這場噩夢。」


  「是,是這樣嗎?」馮玉漱頓時露出笑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他把你從那座城堡里救了出來?」

  白芷點點頭:「在噩夢的最後,我恍惚間看到了一間封閉的小房間,狹窄的空間裡擺放著簡陋的家具,一個瘦長佝僂的人影蜷縮在牆角,乾巴巴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頭,像是一具骷髏,它在牆角睡著了……」

  「骷髏胸前戴著一串項鍊,粗糙的麻繩上密密麻麻綁著不知道多少根彎曲的手指頭,像是僧人的佛珠盤在頸上,那是一隻戴著『佛珠』的鬼,它在牆角睡著了……」

  「它睡著了,我就醒了。」

  白芷說著,蒼白的臉上笑容如花綻放:「寧哲沒有騙我,他真的破解了城堡里的謎題,抓住了那裡的鬼……」

  「是,是啊,多虧了他。」聽著女兒的聲音,馮玉漱心中的慌亂漸漸平復了下去。

  是的,是的,寧哲是為了幫助阿芷才竊取她的身份的,一定是這樣,他怎麼可能會做那種包藏禍心的事情,一定只是我誤會他了,寧哲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阿芷而已,我怎麼能那樣猜忌他?

  是的,一定是那樣……

  馮玉漱在心中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直到那幾乎要撕裂她靈魂的巨大恐慌漸漸熄滅。

  「媽。」

  「嗯?」馮玉漱抬頭看著女兒的眼睛。

  「我想吃桂花糕。」

  「好啊,媽媽這就去給你買。」馮玉漱站起身,溫柔摸了摸白芷的額頭,轉身離開病房:「在這裡等我。」

  白芷趴在床上,側首看著母親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輕聲自語:「下次做噩夢的時候,還會在夢裡遇到你嗎?」

  想到那個可能性,人生以來第一次,白芷居然有些期待下一場噩夢的到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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