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關鍵牌
「什麼情況？」皮探長感到每個毛孔仿佛打開般。平淡的時期占了大多數，突破和線索極少，能有一點就很不錯，他在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二號房會以何種方式牽涉進來，原來之間還是有交集的。
「大概是幾個月前，我們出去辦點事，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平常，做的是掃描身份證的活。她用手機拍著照，好不容易排到我們，她突然拔高聲調，字正腔圓地說，『舉高、放平、不要動』。」
「這些似乎也沒有太多問題。」何警官專心聽著，「比如周圍嘈雜時，大聲說話再所難免。」
「不，是語氣。對方把每一個字都拖得很長，頤指氣使。當時我們就想換一隊排，只是回頭看了看，已經排到這裡。後邊還有好長的隊，不可能再用半個小時，只好忍著。」
「就這些？」皮探長此時多少有些落空的感覺，好像希望升的很大，又突然褪去，如猴子撈月般地虛無和迷茫。「這些既談不上矛盾，也算不上衝突，就是比較小的事。」
「那是，說出來讓人見笑。但在當時的氣氛中，卻讓我的老婆很生氣。她感到排了很長的隊，到了這裡還沒有受到一點尊重。對方吃准她不會翻臉，因為已經排到這，不可能轉身走去，所以呼來喝去。」
「還有其它的細節嗎？」皮探長乾巴巴地問。
「我知道的就這些。」對方平淡地說，對於皮探長不能理解他們當時的怒意，也習以為常。事實上，對方吼了他的老婆，而她不願意受這個氣，之後回來後幾次三番地提到，當場應該反擊回去。
「有的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不可能再返回還擊。」記得回來後哪怕好幾天後，她還如此不平。
「算了，公眾場合吵架，拍下來也不好看。」他當時只能這麼勸說。
「就是你這種不在意的態度被對方拿捏住，吃准了我們不會撒潑，也不會翻臉。」她很生氣，但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並沒有別的辦法。因為當時反應慢了一拍，所以沒有找補的機會。
這件事表面上看不算太大，但事實上她可是足足念叨了一個多月。想到這裡，二號房的男人還是感到有些煩悶。
皮探長的腦子轉動著，他看著何警官，對方也無話可說。這條線索不能說沒有意義，但作用在哪，他一時之間還沒想道。
「好吧，那之後你們又碰到過嗎？」
「那就沒有注意到。如果每天作息時間不同，想要碰到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走出來後，皮探長並沒有過多的話想說，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點。
「如果二號房的女人對此頗為在意，會不會因此採取行動？」
何警官想了想，「就算是，也不用等到幾個月之後。」
「可能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由頭。」皮探長補充，「比如她看到最近發生了一起事件，自己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就打算把第二起『混進』第一起事件中。」
他們對望了一眼，以其職業的特質和經驗，當然知道會有人因為極小的事情感到莫名的貶損、失落感。睚眥必報自古皆有，如果無故被人斥責，呼來喝去，沒有半點的尊重，但凡碰到一個時間節點上。
時間到的時候，總有些事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變化。
「如此看來二號房的女人倒是很可疑。」何警官摸摸後腦勺，「但她和四號房之間沒有明面上的聯繫。如果說是暗中關聯，也不對，平時她們的時間也對不上。就算是情感上的交集，她那個沉默的老公看上去可是一表人才。」
「不認為四號房的男人比她自己的老公有吸引力，所以也不構成感情上的衝突或矛盾。」皮探長也這麼認為。「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突破口。」
現在，終於有一條線把二號房牽涉進來，之前他們只是在事件的邊緣地帶。皮探長坐進車裡，在筆記本上寫著：
四號房的女人和斜對面的男人之間，相關
二號房的女人，有過爭吵
四號房的女人和五號房的女人，相似
小辰也和四號房發生過爭吵
……
所有這一切，如同散落在盤中的珠子，並沒有一根合適的線能夠串起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細節。
何警官湊過來看，他猶豫著，「還有一個點。」
「什麼？」皮探長認真地聽著。
「四號房的女人心中是有疑惑的。」何警官謹慎著措辭，如何把阿溪早上說的那些意思準確地表達出來。
「她既然在門口徘徊，想算一算，本身就說明其心中自有疑惑；而二號房的男人提及對方身上顯示出的不滿，可以推測，她的潛意識已經感知情感的褪去。換句話說，她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不錯啊。」皮探長用讚賞的眼神看著他，「感觸很細膩，而且沒有漏掉相關細節。」
何警官緊張地笑了笑，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這是阿溪的看法，但如此一來就要解釋很多。包括但不限於他和阿溪是怎麼碰上的，她為什麼要去那裡吃早飯，諸如此類。而最近，如果他沒有猜錯，皮探長和阿溪的感情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步入深冬季節，或者說是一個冷淡期。可以說有原因，也可以說沒有半點原因，只是自然而然的一種讓雙方感到舒服的做法。
換句話說，既然雙方都沒有前進，那就意味著後退，而不僅僅是盤整。因為如果是盤整，總會有再度變動的可能。但現在由於變量的引入，事情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真可惜。」何警官突然想到，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覺得阿溪沒有和皮探長走到一起，擦肩而過頗為感嘆，還是感到皮探長錯過阿溪實則可惜。無論如何，他心中已然有數，如果關係沒有更進一步，而女的並沒有表示反對或主動疏遠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是男人在潛移默化中做出的選擇。
看來，就算阿溪對人性的見解再深刻，碰到這種情況，大概率還是無解。
「大概是幾個月前，我們出去辦點事，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平常，做的是掃描身份證的活。她用手機拍著照，好不容易排到我們，她突然拔高聲調，字正腔圓地說，『舉高、放平、不要動』。」
「這些似乎也沒有太多問題。」何警官專心聽著，「比如周圍嘈雜時，大聲說話再所難免。」
「不，是語氣。對方把每一個字都拖得很長，頤指氣使。當時我們就想換一隊排，只是回頭看了看，已經排到這裡。後邊還有好長的隊，不可能再用半個小時，只好忍著。」
「就這些？」皮探長此時多少有些落空的感覺，好像希望升的很大，又突然褪去，如猴子撈月般地虛無和迷茫。「這些既談不上矛盾，也算不上衝突，就是比較小的事。」
「那是，說出來讓人見笑。但在當時的氣氛中，卻讓我的老婆很生氣。她感到排了很長的隊，到了這裡還沒有受到一點尊重。對方吃准她不會翻臉，因為已經排到這，不可能轉身走去，所以呼來喝去。」
「還有其它的細節嗎？」皮探長乾巴巴地問。
「我知道的就這些。」對方平淡地說，對於皮探長不能理解他們當時的怒意，也習以為常。事實上，對方吼了他的老婆，而她不願意受這個氣，之後回來後幾次三番地提到，當場應該反擊回去。
「有的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不可能再返回還擊。」記得回來後哪怕好幾天後，她還如此不平。
「算了，公眾場合吵架，拍下來也不好看。」他當時只能這麼勸說。
「就是你這種不在意的態度被對方拿捏住，吃准了我們不會撒潑，也不會翻臉。」她很生氣，但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並沒有別的辦法。因為當時反應慢了一拍，所以沒有找補的機會。
這件事表面上看不算太大，但事實上她可是足足念叨了一個多月。想到這裡，二號房的男人還是感到有些煩悶。
皮探長的腦子轉動著，他看著何警官，對方也無話可說。這條線索不能說沒有意義，但作用在哪，他一時之間還沒想道。
「好吧，那之後你們又碰到過嗎？」
「那就沒有注意到。如果每天作息時間不同，想要碰到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走出來後，皮探長並沒有過多的話想說，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點。
「如果二號房的女人對此頗為在意，會不會因此採取行動？」
何警官想了想，「就算是，也不用等到幾個月之後。」
「可能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個由頭。」皮探長補充，「比如她看到最近發生了一起事件，自己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就打算把第二起『混進』第一起事件中。」
他們對望了一眼，以其職業的特質和經驗，當然知道會有人因為極小的事情感到莫名的貶損、失落感。睚眥必報自古皆有，如果無故被人斥責，呼來喝去，沒有半點的尊重，但凡碰到一個時間節點上。
時間到的時候，總有些事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變化。
「如此看來二號房的女人倒是很可疑。」何警官摸摸後腦勺，「但她和四號房之間沒有明面上的聯繫。如果說是暗中關聯，也不對，平時她們的時間也對不上。就算是情感上的交集，她那個沉默的老公看上去可是一表人才。」
「不認為四號房的男人比她自己的老公有吸引力，所以也不構成感情上的衝突或矛盾。」皮探長也這麼認為。「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突破口。」
現在，終於有一條線把二號房牽涉進來，之前他們只是在事件的邊緣地帶。皮探長坐進車裡，在筆記本上寫著：
四號房的女人和斜對面的男人之間，相關
二號房的女人，有過爭吵
四號房的女人和五號房的女人，相似
小辰也和四號房發生過爭吵
……
所有這一切，如同散落在盤中的珠子，並沒有一根合適的線能夠串起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細節。
何警官湊過來看，他猶豫著，「還有一個點。」
「什麼？」皮探長認真地聽著。
「四號房的女人心中是有疑惑的。」何警官謹慎著措辭，如何把阿溪早上說的那些意思準確地表達出來。
「她既然在門口徘徊，想算一算，本身就說明其心中自有疑惑；而二號房的男人提及對方身上顯示出的不滿，可以推測，她的潛意識已經感知情感的褪去。換句話說，她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不錯啊。」皮探長用讚賞的眼神看著他，「感觸很細膩，而且沒有漏掉相關細節。」
何警官緊張地笑了笑，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這是阿溪的看法，但如此一來就要解釋很多。包括但不限於他和阿溪是怎麼碰上的，她為什麼要去那裡吃早飯，諸如此類。而最近，如果他沒有猜錯，皮探長和阿溪的感情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步入深冬季節，或者說是一個冷淡期。可以說有原因，也可以說沒有半點原因，只是自然而然的一種讓雙方感到舒服的做法。
換句話說，既然雙方都沒有前進，那就意味著後退，而不僅僅是盤整。因為如果是盤整，總會有再度變動的可能。但現在由於變量的引入，事情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真可惜。」何警官突然想到，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覺得阿溪沒有和皮探長走到一起，擦肩而過頗為感嘆，還是感到皮探長錯過阿溪實則可惜。無論如何，他心中已然有數，如果關係沒有更進一步，而女的並沒有表示反對或主動疏遠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是男人在潛移默化中做出的選擇。
看來，就算阿溪對人性的見解再深刻，碰到這種情況，大概率還是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