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好雨知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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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璽站在不遠處,看見少女主動湊到楚子航懷裡,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麼的,憑什麼楚子航、路明非都有人倒追,我沒有,我難道不比他們優秀?」

  年輕人罵罵咧咧的往酒店裡走,臉上還掛著彩,腳上的拖鞋已經不見蹤影。

  另一位和他交手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那片玻璃渣附近應該躺著幾塊白布,和一地的玫瑰花瓣。

  認真找找的話,或許還能發現幾根銀髮。

  沒有壯烈的言靈對轟,龍血爆發,黃金瞳對峙,只是一場簡單的格鬥術交流,很簡單,其中甚至包括了抓頭髮,正義的偷襲什麼的。

  兩人點到為止。

  回到酒店的時候,龍血強大的癒合力已經讓馮璽看起來完好如初了,幾乎和出酒店的時候一模一樣,除了變成赤腳大仙。

  「學長,你這是什麼打扮?」路明非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師兄和學長都出去了,他自己一個人也睡不著,而且芥末的後勁很大。

  「沒啥,玩水的時候拖鞋被沖走了,我就提前回來了。」馮璽說。

  路明非卻看見學長牙床上尚存的血跡,白牙上的紅色格外顯眼,「可學長你看起來不像是只有拖鞋被沖走的樣子,你嘴裡還紅紅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門牙。

  馮璽臉一下子就黑了,昂熱這老東西下手是真狠,一點舊情不念,打鬥的過程中,他自己都沒數清往海里吐了幾口血。

  「師兄呢,你們一起去吃夜宵,沒一起回來麼?」

  「你說這個?楚子航神通廣大,有小姑娘投懷送抱,我不想做高瓦數的電燈泡,就把他倆拋棄了。」

  路明非心裡吐槽,真的不是師兄他們把學長你拋棄了麼,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學長現在黑著一張臉,顯然不只是因為自己揭穿了他的謊言那麼簡單。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馮璽已經在調試水溫準備洗浴了,和昂熱大戰一場,出了一身汗,會影響睡眠質量的。

  不精緻的年輕人,對睡覺這方面的事卻格外講究。

  「學長,為什麼夏彌也可以起到跟我們一樣的作用,她和我們一樣都是S級麼?可我看她的檔案上顯示的是A級欸。」

  回應路明非只有衛生間的水聲。

  路明非嘆了一口氣,也不堅持這個問題。

  ......

  昂熱今天晚上當然不是來找馮璽打架的,他不擔心馮璽怎麼樣,這孩子很厲害,無法無天的那種厲害,如果雙方都動真格的,連他也不敢說穩勝。

  拍賣會裡拿到的東西已經送來了,就放在停在路邊的黑色瑪莎拉蒂上。

  一款和法拉利同店銷售的名車,修長的機艙蓋弧線凌厲,像是條隨時會躍出水面的鯊魚,優質的防窺玻璃可以阻斷看向裡面的視線。

  一件絕對拉風的玩具。

  車門彈開,昂熱坐在主駕駛上,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綠瞳的年輕人。

  「看到楚子航了麼?」昂熱問。

  綠瞳年輕人搖頭,「我們明天就會見面,我覺得不急於一時。」

  老人笑了兩聲,「也是。」

  緊接著他又說,「試過那套刀劍了麼,能拔出來幾把?」

  「只是妒忌的程度,聽說馮璽在三峽的時候奪下了這套刀劍,然後隨手就拔出了七把,我不如他。」阿巴斯自嘆弗如。

  昂熱從本該插著可樂的地方取出來一支冰酒,「失去馮璽這樣的優秀學生固然可惜,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有良玉在前,就放棄進步的想法,阿巴斯,我並不覺得你比他差。」

  「校長先生罕見的鼓勵人呢,我其實看見了您和馮璽格鬥戰的全場。」阿巴斯說。

  「是麼,」昂熱一愣,「很精彩不是麼?」

  「是的。」阿巴斯謙遜的點頭。

  昂熱有些苦惱,一隻手握在方向盤上,杯中的冰酒一飲而盡,猛地把油門踩到底。

  危險的鯊魚吼叫著沖了出去,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路上的行人車流不多。

  阿巴斯熟稔的繫上安全帶,顯然不是第一次乘坐昂熱的車了,汽車雜誌推崇備至的推背感死死的把他按在座位上,他的臉上保持著勝利者的微笑。

  落校長的面子,不乏是一種成功,要知道,在校董會那群老傢伙面前,昂熱先生都保持著一個老紳士的優雅。


  「你一直在懷疑自己的存在性?」

  阿巴斯沒有否認,「學院的檔案可以查到任何一個人的過去,連馮璽被嚇哭的事都被記錄在案,我卻找不到我16歲以前的任何痕跡,就好像我是一個被憑空創造出來的人一樣,創造我的那個作者恰好又很懶,忽略了我某個16年的人生。」

  「阿巴斯同學,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恐懼,這並不是一個精英該有的情緒。」昂熱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學院其實也很苦惱你加入卡塞爾以前的經歷,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即使他後面刻意消除了一些東西,也會存在某些微小的痕跡。」

  「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說過,凡走過必留下;《聖經》里也說,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凡是尋找的必能找到。可是情報部的人找了這麼多年,確確實實沒找到一點東西,好像你16歲以前根本沒存在過。」

  「校長,我會不會是一條龍?」阿巴斯扭頭看向主駕駛的位置。

  與此同時雷聲大作,原本還看得見明月的夜空忽然被一層灰濛濛的雲蓋住了。

  「阿巴斯,我親愛的孩子,不要多想,也許只是情報部那群傢伙拿了錢不辦事,你是施耐德教授親自帶回來的學生,我們要相信執行部部長的眼光,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畢竟坐在你旁邊的我連折刀都沒帶。」

  阿巴斯沒有答話,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車後的七宗罪。

  折刀可不必身後的七件傢伙鋒利。

  這是一套為殺死四大君主所鑄造成的鍊金刀劍,其鑄造技術無與倫比,被稱為鍊金術的巔峰。全名叫做青銅煉獄·七宗罪,是已知除梅涅克家傳之刀和天譴以外唯一能殺死龍王的武器。

  「愷撒和你講過尼伯龍根計劃的具體內容嗎?」昂熱說。

  「校董會打算製作一個人造的龍血君主,一把在校董會掌控下的,極其銳利的刀,他們想做持刀人。」阿巴斯說。

  「嗯,猜得大差不差,其實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用來限制我,原本馮璽和我站在一起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現在馮璽站在我的對立面,有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打算把我這個不聽話的校長換下去。」

  「那群傢伙是伙十足的權力家,他們足夠貪婪,龍性本就貪婪。」

  阿巴斯去看Splendid酒店的方向,那裡躺著一個加圖索家的繼承人。

  「所以愷撒才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昂熱微笑著搖頭,把擋位撥到了該死的超級運動模式上,發出一聲會讓青春少女荷爾蒙加速分泌的歡呼。

  雨滴被甩在車後,那些小水珠仿佛根本跟不上瑪莎拉蒂的速度。

  雨,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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