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拘
兩者相交那一刻沒有金鐵交擊，空中只有長槍破風那如同織物撕扯的聲音。
只是菲勒雖然有逼他接下嵐爆的傾向，但這發嵐爆本身就不全是為殺他而去——嵐爆在與血晶長槍猛烈碰撞後竟是加倍地炸裂開來，無數風刃與一圈暴風一同向四面八方綻放而出，仍未散去的塵埃一下便不見蹤影。
不過因為長槍上攜帶的勁力太過強大，使嵐爆的爆炸得到了加強的同時，掀起的暴風把塵埃內的數十名騎士都捲起拋出，風刃更是穿透了數面牆壁，只在各處樓房上留下一處處裂縫，有些騎士的盾牌與鎧甲上都被斬出深深的刻痕，好在有傷無死。
雖然有些誤傷，但清空對於騎士們礙眼的灰塵才是菲勒的目的！塵埃瞬間散去，在周圍狀態仍好的騎士們立刻向血晶天災撲去，他們堅定的衝鋒姿態讓血晶天災再無勢可借。
血晶天災沉默著，看了一眼不遠處被一道數米粗的聖光籠罩的樓房廢墟，再看向那些向他舉劍衝來的騎士們，最後目光鎖定了那遮天蔽日的黃金屏障，他有了目標。
「吸血鬼，你逃不掉的，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來跟我互相廝殺到死去怎麼樣？」
樓房廢墟之下，拜勒單手推開一處壓著他身體的倒牆走了出來。身上的堅實鎧甲遍布劃痕，卻連輕度受損都算不上。頭上因為沒戴頭盔而被撞傷，臉上殘餘的一點血跡在柔和光暈的籠罩下轉眼便被治癒，體力也在迅速恢復。正是被騎士們拱衛著的艾娜希斯的手筆。
世間萬千元素大部分都被元素聖殿掌握，光卻是最大的例外。光的能力無比全面，使得光元素的使用者能夠獨立於元素聖殿存在，並建立起協光聖殿，在對光之神的信仰中與弗倫帝國皇家騎士團、元素聖殿一同作為弗倫帝國的三柱，支撐著弗倫帝國存在。
作為協光使且心地善良的艾娜希斯並未使用攻擊型元素法術襲擊血晶天災，卻將光元素大範圍在戰場上播撒用於治癒並強化所有騎士，為血晶天災帶來的壓力絲毫不弱於拜勒菲勒兄弟。
三個主力，數千的騎士，還有正在從各個區域趕來的數萬騎士援軍，無論怎麼看，血晶天災都已經沒有了逃脫的可能。
「市民現在都在天柱邊上，你連轉化吸血鬼都做不到，老實死在我的劍下對誰都好，不是麼？」
只是拜勒的話血晶天災並沒有怎麼聽，他已經提著長槍跳入街道上的封鎖區，與街道上筆直衝來的騎士們戰成一團。可戰鬥剛剛開始騎士們居然展現出頹勢。
開始衝鋒的騎士們只見血晶天災偏轉身體且微微下蹲，還以為他要躍離衝鋒路徑，卻沒看見那刺穿並嵌在血晶天災大腿中的石錐，在其偏轉身體後，尖端已是對準了沖在最前的騎士！
血晶之槍的槍尾猛擊在石錐後端，石錐如飛火流星般被擊出，一連貫穿數十位騎士的身體後仍保有動能，直至飛出街道盡頭消失不見。
騎士們衝鋒的勢頭剛剛聚起便被打散，血晶天災並未乾看著騎士們陷入混亂，體表流淌的鮮血湧向腿部被貫穿處，將石錐留下的創口迅速修復後，他提起長槍筆直衝入了騎士的陣型中。
他動作太快，也太靈活，甚至力量都強大無比。騎士全力揮劍的時間，足夠他用長槍盪開長劍後立刻發力，用槍尖掃過騎士們的身體，讓騎士們遠遠飛出。
那槍尖無比鋒利，明明身著重甲但騎士們卻毫無懸念地被破甲之後重傷，傷口頗深而只是保證不致死。
有騎士丟下盾牌做嘗試，改換姿態雙手持劍正面應戰。
全力向血晶天災脖頸刺去的劍卻被對方側邁一步輕鬆躲過。身影交錯後，他發現劍刃竟不知何時被血晶天災用兩指捏住，血晶天災用一次小幅度的甩手，將緊握長劍的他整個提起甩回人群，撞倒好幾名騎士之後才被接下。
包圍直到現在沒有人能夠用拳、腳、劍、盾碰到血晶天災哪怕任何一下。他的強大固然讓拜勒三人驚訝，可最令他們震驚的是他在反覆衝擊騎士們組成的包圍圈的同時，竟然在向城外如黎明晝日般明亮的城防屏障靠近！
「你想幹什麼，吸血鬼？你難道想告訴我你能打破城防屏障麼？」
以絕對冷靜揚名元素聖殿的菲勒，此刻也難掩嘴邊微笑。
自嵐爆爆開之後拜勒脫戰，騎士中再無人能夠限制血晶天災的移動哪怕一刻。專精大範圍殺傷元素法術的他大半部分時間就只能看著血晶天災在騎士隊伍中衝殺，血晶天災也是四處挪移著讓他完全沒有施法的機會。但此刻看著血晶天災即將跑向開闊地自尋死路，法杖頂端的元素石逐漸被點亮的同時心中也不免變得暢快。
可血晶天災回給他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涼。
「沒有弗倫帝王的直接命令，城防騎士衛隊什麼時候有了全面激活一座城的城防法陣的權能？」
長槍在他手心旋轉著蓄勢，隨後一擊掃出，周遭的騎士們當即被簡單的蓄力一擊逼退，更多的騎士們上前補位，卻並不能立刻銜接上進攻節奏。
血晶天災並沒有在這個真空期祭出殺招，他只是把長槍提在身側，抬頭看向站在樓頂的菲勒，單手高指天頂道——
「你告訴我，它能有它全盛時期的多少強度？百分之一？」
見鬼！他看出來了！
此時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這麼想的，騎士們的陣型一瞬間變得急促而凌亂了起來。
因為擔心目標逃離，至少三成的騎士丟下了盾牌，雙手持劍全力攻來。
而血晶天災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長槍提起，槍尾猛頓於地，無盡殺意突兀地自他身上肆意綻放，將整個西城區籠罩殆盡！！
所有正在靠近他的騎士們一瞬間被衝散意志，揮舞著的長劍驟然變得無力，血晶天災橫起長槍聚力一撞，狠狠撞飛了面前的數十名騎士衝出了包圍，翻過好幾棟平房向城門方向奔行而去。
「快攔住他，菲勒！艾娜希斯！」
拜勒一邊呼喊，一邊一馬當先衝出去追逐血晶天災，菲勒簡單施法乘風使自己浮空而起緊隨其後，來不及創造陷阱的他只能以各種元素凝成的箭矢轟擊血晶天災的身邊試圖拖慢他的腳步，無數具有殺傷性的元素法術砸在各種樓房與地面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命中靈活的血晶天災，實際上就連他的速度也並沒有慢下多少，他或接或躲，甚至好幾次用長槍將元素箭卷回數枚，反而減慢了拜勒追擊的速度。
艾娜希斯原地高舉法杖片刻之後，大片的聖光自她身上擴散到周圍的所有騎士身上，騎士們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乃至身上的鎧甲武器都變輕了——覆蓋在他們身上的光元素將他們的身體與盔甲輕輕托起，只是全面減輕了一點負荷卻令騎士們的靈敏性高了一倍有餘！如鋼鐵洪流的騎士衛隊在經過強化之後，也緊跟在自己騎士長的身後一同追了過去。
可當眾人追至門口時，為時已晚。
足有百米高的黃色光罩看似堅固如初，可在破碎的城門之後，一片同樣破碎掉的光幕正化為光點，飛舞著消散於夜空中……
它畢竟不是真正全面展開的城防法陣，只有其不到百分之一的威能，根本不具有均勻分攤局部受到力量的功能，導致就這麼直直被血晶天災破開。
那魔神般的血族正站在光幕的裂口之外背對著這裡，臉稍稍側過望向他們，在他們眼中那面具之下只會是嘲弄的表情。
長槍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覆滿他雙手手臂，連手甲一同包裹上的厚厚一層血晶臂鎧。這臂鎧讓他的雙臂顯得粗大了數倍，雙拳則連形態都產生變化，化為猙獰利爪。
他正是以這詭異猙獰的姿態破開了護城法陣。
拜勒再也說不出話來，雙拳上的手甲被捏得嘎吱作響，身周所有的人幾乎都能感受到他內心那強烈的不甘。
「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他再度舉起長劍便要衝出，周圍人試圖攔下他卻根本攔不住，他此時的速度比剛剛全力衝刺追逐時竟然更快了一分。
眼看屏障裂口就在眼前，跨過裂口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掛念著的那幫傢伙的其中一員，可惜伴隨著胸口傳來巨力，眼前的景物卻突然飛速倒退——他被血晶天災穿過裂口的一記猛踹直接踹回了騎士隊伍中。騎士們舉盾接下他的時候，盾牌後的幾名騎士連臂骨都被撞得粉碎。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永遠不會有與你搏命的那天……」
血晶天災正收回自己踢出的右腿，對著口吐鮮血從騎士們盾陣上滑落，跪坐在地上的拜勒如此說道。
「混帳！區區吸血鬼竟然敢……羞辱我！」
拜勒抬起頭，磅礴怒意在他眼中涌動，此刻他的雙眼比普通血族更加猩紅！
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走了這個吸血鬼，殺意中夾雜的可怖恨意讓身周包括菲勒和艾娜希斯在內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拜勒，停下！堅守你的信念，你現在心性有損！」
菲勒不明白，是什麼深仇大恨能夠讓拜勒如此失態。或許不止是菲勒，周圍所有的騎士幾乎都被這股殺意感染，但他們在迫切想殺死血晶天災的同時卻也同樣疑惑為什麼自己的騎士長會對面前的吸血鬼，或者僅僅是吸血鬼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作為這股殺意直指的目標，血晶天災對這殺意的內容感受也最深刻，可他想不通這名騎士有什麼理由要如此拼命。
也許之前襲殺的目標之中有他的好友？
此人毫無疑問擁有高潔的品質，是個值得他尊重的人類。目前他只在騎士這個群體中見過擁有此等品質的人類。
他已經忘記了如何與這種人溝通，但他知道這種人理受到獎賞。
手中早已沒有屬於自己且能夠送出的劍或盾，但還有一種東西或許會是眼前之人需要的——
「你今天留不下我，可你留下了重要的線索。」
血晶天災攥緊拳頭，臂鎧迅速崩碎解放出他的雙手。隨後當著一眾騎士，當著拜勒，菲勒，艾娜希斯的面，揭下了自己一直以來戴著的面具，露出其下那張年輕，英俊而蒼白的臉。
一同顯露出的自然還有那如用血晶構成的奇異眼瞳。
「我留給你一份從人海中找到我的機會，好好把握。」
在他少而混亂的記憶中，這還是他是第一次主動對敵人摘下面具。
只是菲勒雖然有逼他接下嵐爆的傾向，但這發嵐爆本身就不全是為殺他而去——嵐爆在與血晶長槍猛烈碰撞後竟是加倍地炸裂開來，無數風刃與一圈暴風一同向四面八方綻放而出，仍未散去的塵埃一下便不見蹤影。
不過因為長槍上攜帶的勁力太過強大，使嵐爆的爆炸得到了加強的同時，掀起的暴風把塵埃內的數十名騎士都捲起拋出，風刃更是穿透了數面牆壁，只在各處樓房上留下一處處裂縫，有些騎士的盾牌與鎧甲上都被斬出深深的刻痕，好在有傷無死。
雖然有些誤傷，但清空對於騎士們礙眼的灰塵才是菲勒的目的！塵埃瞬間散去，在周圍狀態仍好的騎士們立刻向血晶天災撲去，他們堅定的衝鋒姿態讓血晶天災再無勢可借。
血晶天災沉默著，看了一眼不遠處被一道數米粗的聖光籠罩的樓房廢墟，再看向那些向他舉劍衝來的騎士們，最後目光鎖定了那遮天蔽日的黃金屏障，他有了目標。
「吸血鬼，你逃不掉的，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來跟我互相廝殺到死去怎麼樣？」
樓房廢墟之下，拜勒單手推開一處壓著他身體的倒牆走了出來。身上的堅實鎧甲遍布劃痕，卻連輕度受損都算不上。頭上因為沒戴頭盔而被撞傷，臉上殘餘的一點血跡在柔和光暈的籠罩下轉眼便被治癒，體力也在迅速恢復。正是被騎士們拱衛著的艾娜希斯的手筆。
世間萬千元素大部分都被元素聖殿掌握，光卻是最大的例外。光的能力無比全面，使得光元素的使用者能夠獨立於元素聖殿存在，並建立起協光聖殿，在對光之神的信仰中與弗倫帝國皇家騎士團、元素聖殿一同作為弗倫帝國的三柱，支撐著弗倫帝國存在。
作為協光使且心地善良的艾娜希斯並未使用攻擊型元素法術襲擊血晶天災，卻將光元素大範圍在戰場上播撒用於治癒並強化所有騎士，為血晶天災帶來的壓力絲毫不弱於拜勒菲勒兄弟。
三個主力，數千的騎士，還有正在從各個區域趕來的數萬騎士援軍，無論怎麼看，血晶天災都已經沒有了逃脫的可能。
「市民現在都在天柱邊上，你連轉化吸血鬼都做不到，老實死在我的劍下對誰都好，不是麼？」
只是拜勒的話血晶天災並沒有怎麼聽，他已經提著長槍跳入街道上的封鎖區，與街道上筆直衝來的騎士們戰成一團。可戰鬥剛剛開始騎士們居然展現出頹勢。
開始衝鋒的騎士們只見血晶天災偏轉身體且微微下蹲，還以為他要躍離衝鋒路徑，卻沒看見那刺穿並嵌在血晶天災大腿中的石錐，在其偏轉身體後，尖端已是對準了沖在最前的騎士！
血晶之槍的槍尾猛擊在石錐後端，石錐如飛火流星般被擊出，一連貫穿數十位騎士的身體後仍保有動能，直至飛出街道盡頭消失不見。
騎士們衝鋒的勢頭剛剛聚起便被打散，血晶天災並未乾看著騎士們陷入混亂，體表流淌的鮮血湧向腿部被貫穿處，將石錐留下的創口迅速修復後，他提起長槍筆直衝入了騎士的陣型中。
他動作太快，也太靈活，甚至力量都強大無比。騎士全力揮劍的時間，足夠他用長槍盪開長劍後立刻發力，用槍尖掃過騎士們的身體，讓騎士們遠遠飛出。
那槍尖無比鋒利，明明身著重甲但騎士們卻毫無懸念地被破甲之後重傷，傷口頗深而只是保證不致死。
有騎士丟下盾牌做嘗試，改換姿態雙手持劍正面應戰。
全力向血晶天災脖頸刺去的劍卻被對方側邁一步輕鬆躲過。身影交錯後，他發現劍刃竟不知何時被血晶天災用兩指捏住，血晶天災用一次小幅度的甩手，將緊握長劍的他整個提起甩回人群，撞倒好幾名騎士之後才被接下。
包圍直到現在沒有人能夠用拳、腳、劍、盾碰到血晶天災哪怕任何一下。他的強大固然讓拜勒三人驚訝，可最令他們震驚的是他在反覆衝擊騎士們組成的包圍圈的同時，竟然在向城外如黎明晝日般明亮的城防屏障靠近！
「你想幹什麼，吸血鬼？你難道想告訴我你能打破城防屏障麼？」
以絕對冷靜揚名元素聖殿的菲勒，此刻也難掩嘴邊微笑。
自嵐爆爆開之後拜勒脫戰，騎士中再無人能夠限制血晶天災的移動哪怕一刻。專精大範圍殺傷元素法術的他大半部分時間就只能看著血晶天災在騎士隊伍中衝殺，血晶天災也是四處挪移著讓他完全沒有施法的機會。但此刻看著血晶天災即將跑向開闊地自尋死路，法杖頂端的元素石逐漸被點亮的同時心中也不免變得暢快。
可血晶天災回給他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涼。
「沒有弗倫帝王的直接命令，城防騎士衛隊什麼時候有了全面激活一座城的城防法陣的權能？」
長槍在他手心旋轉著蓄勢，隨後一擊掃出，周遭的騎士們當即被簡單的蓄力一擊逼退，更多的騎士們上前補位，卻並不能立刻銜接上進攻節奏。
血晶天災並沒有在這個真空期祭出殺招，他只是把長槍提在身側，抬頭看向站在樓頂的菲勒，單手高指天頂道——
「你告訴我，它能有它全盛時期的多少強度？百分之一？」
見鬼！他看出來了！
此時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這麼想的，騎士們的陣型一瞬間變得急促而凌亂了起來。
因為擔心目標逃離，至少三成的騎士丟下了盾牌，雙手持劍全力攻來。
而血晶天災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長槍提起，槍尾猛頓於地，無盡殺意突兀地自他身上肆意綻放，將整個西城區籠罩殆盡！！
所有正在靠近他的騎士們一瞬間被衝散意志，揮舞著的長劍驟然變得無力，血晶天災橫起長槍聚力一撞，狠狠撞飛了面前的數十名騎士衝出了包圍，翻過好幾棟平房向城門方向奔行而去。
「快攔住他，菲勒！艾娜希斯！」
拜勒一邊呼喊，一邊一馬當先衝出去追逐血晶天災，菲勒簡單施法乘風使自己浮空而起緊隨其後，來不及創造陷阱的他只能以各種元素凝成的箭矢轟擊血晶天災的身邊試圖拖慢他的腳步，無數具有殺傷性的元素法術砸在各種樓房與地面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命中靈活的血晶天災，實際上就連他的速度也並沒有慢下多少，他或接或躲，甚至好幾次用長槍將元素箭卷回數枚，反而減慢了拜勒追擊的速度。
艾娜希斯原地高舉法杖片刻之後，大片的聖光自她身上擴散到周圍的所有騎士身上，騎士們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乃至身上的鎧甲武器都變輕了——覆蓋在他們身上的光元素將他們的身體與盔甲輕輕托起，只是全面減輕了一點負荷卻令騎士們的靈敏性高了一倍有餘！如鋼鐵洪流的騎士衛隊在經過強化之後，也緊跟在自己騎士長的身後一同追了過去。
可當眾人追至門口時，為時已晚。
足有百米高的黃色光罩看似堅固如初，可在破碎的城門之後，一片同樣破碎掉的光幕正化為光點，飛舞著消散於夜空中……
它畢竟不是真正全面展開的城防法陣，只有其不到百分之一的威能，根本不具有均勻分攤局部受到力量的功能，導致就這麼直直被血晶天災破開。
那魔神般的血族正站在光幕的裂口之外背對著這裡，臉稍稍側過望向他們，在他們眼中那面具之下只會是嘲弄的表情。
長槍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覆滿他雙手手臂，連手甲一同包裹上的厚厚一層血晶臂鎧。這臂鎧讓他的雙臂顯得粗大了數倍，雙拳則連形態都產生變化，化為猙獰利爪。
他正是以這詭異猙獰的姿態破開了護城法陣。
拜勒再也說不出話來，雙拳上的手甲被捏得嘎吱作響，身周所有的人幾乎都能感受到他內心那強烈的不甘。
「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他再度舉起長劍便要衝出，周圍人試圖攔下他卻根本攔不住，他此時的速度比剛剛全力衝刺追逐時竟然更快了一分。
眼看屏障裂口就在眼前，跨過裂口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掛念著的那幫傢伙的其中一員，可惜伴隨著胸口傳來巨力，眼前的景物卻突然飛速倒退——他被血晶天災穿過裂口的一記猛踹直接踹回了騎士隊伍中。騎士們舉盾接下他的時候，盾牌後的幾名騎士連臂骨都被撞得粉碎。
「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永遠不會有與你搏命的那天……」
血晶天災正收回自己踢出的右腿，對著口吐鮮血從騎士們盾陣上滑落，跪坐在地上的拜勒如此說道。
「混帳！區區吸血鬼竟然敢……羞辱我！」
拜勒抬起頭，磅礴怒意在他眼中涌動，此刻他的雙眼比普通血族更加猩紅！
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走了這個吸血鬼，殺意中夾雜的可怖恨意讓身周包括菲勒和艾娜希斯在內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拜勒，停下！堅守你的信念，你現在心性有損！」
菲勒不明白，是什麼深仇大恨能夠讓拜勒如此失態。或許不止是菲勒，周圍所有的騎士幾乎都被這股殺意感染，但他們在迫切想殺死血晶天災的同時卻也同樣疑惑為什麼自己的騎士長會對面前的吸血鬼，或者僅僅是吸血鬼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作為這股殺意直指的目標，血晶天災對這殺意的內容感受也最深刻，可他想不通這名騎士有什麼理由要如此拼命。
也許之前襲殺的目標之中有他的好友？
此人毫無疑問擁有高潔的品質，是個值得他尊重的人類。目前他只在騎士這個群體中見過擁有此等品質的人類。
他已經忘記了如何與這種人溝通，但他知道這種人理受到獎賞。
手中早已沒有屬於自己且能夠送出的劍或盾，但還有一種東西或許會是眼前之人需要的——
「你今天留不下我，可你留下了重要的線索。」
血晶天災攥緊拳頭，臂鎧迅速崩碎解放出他的雙手。隨後當著一眾騎士，當著拜勒，菲勒，艾娜希斯的面，揭下了自己一直以來戴著的面具，露出其下那張年輕，英俊而蒼白的臉。
一同顯露出的自然還有那如用血晶構成的奇異眼瞳。
「我留給你一份從人海中找到我的機會，好好把握。」
在他少而混亂的記憶中，這還是他是第一次主動對敵人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