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龍珠照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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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裹著草藥香漫進竹樓時,蜀祁正用尾尖卷著石臼搗藥。紫背天葵混著斷腸草在青銅杵下滲出墨綠汁液,藥香裹著晨露的清氣,在浮空龍珠的照耀下凝成遊絲般的青霧。昏迷的小鈴鐺躺在竹榻上,腕間銀鈴蒙著層血痂,無意識的咳嗽都震落幾粒碎玉似的星光——那是離魂術反噬的殘痕。

  蜀祁將龍珠含在口中,青光透過獠牙滲入藥汁。昨夜從吞天袋裡翻出的翡翠蟾蜍突然張開嘴,吐出一串裹著金粉的蠱蟲。這些沉睡三百年的藥蠱嗅到龍涎藥香,爭先恐後鑽入藥碗,將劇毒轉為瓊漿。

  「咳咳...小鼠在煉孟婆湯麼?「小鈴鐺突然睜眼,蒼白的唇色映著窗外的芭蕉新綠。她接過藥碗時,蜀祁的鬍鬚掃過她腕間新浮現的燭龍刺青——比昨夜又清晰三分,龍睛處綴著粒硃砂痣。

  蜀祁躍上房梁檢查收穫。吞天袋攤在月光里,袋口金線遊走如活物。他用爪子輕叩,一枚雕龍玉牌應聲滾出,玉牌精美絕倫。正要細看,袋身突然泛起青光,蜀祁福至心靈地將龍珠按在袋面,巴掌大的布袋瞬間暴漲如帳篷,袋口金線化作盤龍紋護住周身——這竟是個攻防一體的至寶。

  龍珠在爪間滴溜溜轉動,蜀祁試著注入靈力。眼前竹樓突然褪去顏色,樑柱化作透明經絡,地底三尺處的蚯蚓洞清晰可見。當視線穿透小鈴鐺的襦裙,他慌忙閉眼——少女心口竟盤踞著條青銅鎖鏈,鎖頭沒入虛空不知通向何處。

  「小鼠不許偷看!「藥碗砸來在樑柱綻開青花,蜀祁慌不擇路撞開窗欞。夜風卷著山雨拍在臉上,他鬼使神差地運轉起大小如意神通,碗口大的鼠身忽地縮成核桃,又暴漲至水牛般魁梧。最大時竟堪比村頭磨盤,利爪踏碎青石時驚起滿山宿鳥。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蜀祁蜷在曬穀場草垛里繼續清點收穫。吞天袋裡除了金銀珠玉,竟有半卷《禹貢九州圖》,殘頁上的硃砂批註與家族竹簡筆跡同源。當他用龍珠異能透視殘卷時,那些批註突然浮空而起,在月光里拼成篇《地脈養龍訣》——正是《鼠王功》缺失的下卷!

  草葉突然無風自動,蜀祁的鬍鬚捕捉到百里外的馬蹄聲。十八匹滇馬正馱著蒙面客逼近村落,為首者腰間玉佩刻著熟悉的饕餮紋——與盜墓賊鐵鍬上的標記如出一轍。更可怕的是,在龍珠的幽冥視角里,這些「活人「的胸腔竟跳動著青銅心臟。

  懷中的魚形玉佩突然發燙,小鈴鐺的驚呼刺破雨幕。蜀祁轉身望向竹樓,只見少女凌空懸浮,心口的青銅鎖鏈正在崩裂,每一節斷鏈都化作巴蛇虛影鑽入地脈。吞天袋突然自發飛起,袋口金線如蛛網罩住整座村落——大祭司臨終布下的守護大陣,終於在血脈覺醒時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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