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辰星隕落精神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王吉回到莊園,把宮中情況及任仁託辭告之二亮,二人擔憂彩娥知曉昭帝薨逝實情,商議「緘言隱密」。

  一個月來,二亮竭盡全力護理彩娥,王吉不負昭帝囑託,堅守莊園、不離不棄,每遇縣差到莊騷擾,憑藉人緣威望,伶牙俐齒震懾對方,勸導莊農「遇事冷靜、切勿盲動......」莊園暫得安寧。

  近段時日,彩娥近乎癲狂,大聲呼叫「朝廷有魔鬼要限制皇兒自由!」有時,大聲呼叫-----「皇兒為啥不來莊園?是不是遭人陷害?吾要進宮去見皇兒.....」

  二亮苦痛不堪,酸楚難以答覆!

  每當彩娥趕來,二亮悄然躲於室角,以頭撞牆、失聲痛哭!王吉見彩娥精神崩潰到極端,再也抑制不住內心鬱悶,不禁淚落!

  莊園失去根基、搖搖將傾.........

  唯有彩娥,仍在高呼譴責那些背逆王道之人…....她那悲戚的淚水、痛恨的掙扎,飽含幾多辛酸,幾多追求!

  希望之門在顫抖、在搖晃….

  彩娥已失熱望夢求,苦痛煎熬於人間!每到夜幕降臨,獨自走出居室,抬頭仰望雲霧辰空,似乎看到幽靜月宮、興奮不已!

  蒼天在上,天帝、王母盡收眼底,為解彩娥煎熬,蒼天決定下書召「嫦娥」返回天宮!

  某日,彩娥嘮叨著、詛咒凡塵邪惡當道,時而哼著理想冥濛之歌,帶著微笑,突發心肌梗塞,生命之魂飄然逝去,享年三十六歲。

  二亮見妻魂歸,上前把妻摟於懷中,大聲呼喊:「彩娥、彩娥........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呀........」二亮頭暈目眩、淚水汪汪.....

  王吉聞訊趕來,見亮抱著王妃泣不成聲,傻眼發愣!急忙把彩娥安放於床,用棉被搭蓋......「風雷」守護主人靈榻、不吃不喝,發出咪咪哀嚎之聲.........

  二亮已失理智、以頭撞牆、暈倒於地.......王吉急命人卡亮『人中』,二亮瞠目發愣,神情恍惚.........人們再三勸慰也無濟於事!

  王吉說「等他排泄鬱悒就能緩解.......」二亮蘇緩後,王吉再三開導,二亮漸漸平靜,接著,王吉與亮商量王妃後事........

  王妃仙逝噩耗傳出,莊園遍地哀鴻、泣聲迴蕩莊園、波及比鄰,村民驚聞,絡繹不絕前往悼念!人們相對無言,悲戚的淚水止不住流出!

  莊園黑雲壓沉,空中鳥兒傳來淒婉叫聲.....

  第二天,王吉派人傳書內相、任仁,霍光得知消息,為之嘆息!

  上官皇后驚聞昭帝生母駕鶴西去,想到吾與其子(昭帝)結為夫妻,雖未同房,按其人倫,理應稱之「母后」,不禁淚濕眼瞼!

  上官太后隨及命宮人口喻霍光-----「務必厚葬母后.......」宮人急到霍府傳達皇后旨令......

  宮人曰:「小人奉皇后旨意,命車騎大將軍(霍光)選好王妃墓地,予以厚葬!」

  霍光曰:「爾轉告皇后,臣知道該怎麼辦!」心想,我這個外孫女架子真大,竟派人指手畫腳命令長輩,既善良又多情!

  於是,霍光傳令下人通知內相,請他到霍府商量王妃葬禮事宜。內相趕到霍府,接著,二人商討王妃葬禮儀式及有關《御賜莊園》事宜.......

  霍光曰:「這段時日,本府事務繁忙,麻煩大人負責辦理昭帝生母后事,你看如何?」

  內相曰:「舉辦王妃葬禮,以何規格為妥?」

  霍光曰:「按其宮規,王妃本應厚葬,因朝廷未正式下達『冊封母后書文』,亦如《論語.子路》所書曰『名不正則言不順』矣!吾等不能破及宮規,吾認為,就在當地選塊好地安葬就行,葬禮儀式可隆重一些,必定是昭帝生母嘛!」

  內相曰:「霍大人言之有理,臣隨及按大人旨意傳達葬禮事宜。」

  緊接,內相通知任仁說------「大臣商議決定,王妃遺體就在當地安葬,可隆重舉行,由爾負責王妃葬禮事宜........」

  當晚,任仁強忍苦痛,以相府之名書寫好《祭奠哀辭》。

  第二天,帶領隨從人員飛馬直奔莊園......

  此時,雋傑收到《御賜莊園》傳書-----「王妃長期積勞成疾,於某日不幸駕鶴西去......」雋傑得知其妹「魂歸」那一刻,如五雷轟頂,哀婉哭泣......


  隨及命張懷仁派快馬通知王原,方清平,二人得知彩娥仙逝,淒楚難以訴說,方清平臥病於床,托咐王原代為祈禱,王原隨及帶領幾人前赴莊園........

  任仁等人先行莊園。夜幕降臨時,雋傑、張懷仁及王原等人趕到《御賜莊園》,任仁與雋傑相見那一刻,雙方沉默、淚濕眼瞼!

  雙方情緒穩定後,任仁面對雋傑及親友宣讀祭祀儀式-----「依照武帝生前囑託,彩娥受上天委派下凡匡扶帝業,薨後祭祀應按『遍祭諸神』儀式舉行……..」

  當晚,王吉、二亮安排人員布置靈堂。

  .........

  時逢此時,曾給彩娥預測禍福的陰陽先生,夜歸返回道觀途中,總感鬱悶壓抑,莫非天地間發生重大變故?

  先生仰望蒼天-----浩瀚辰空布滿星點,瞬間,見一顆閃亮流星隕落於星河,先生奇怪?冥思苦索--------

  回想到十九年前,吾於途中遇到一位落難「仙姑」,當時,吾觀其面容,驚其容貌盈盈、非同凡人,吾掐指算到其女受天神安排投胎凡塵,待其女成人參選獲秀入宮,武帝喜而納為隱秘王妃,待其女產下皇子終會出逃深宮,歷經磨難有幸與子相認,哪知其子英年早逝,仙姑看破凡塵,岌岌可危!

  今夜觀天象-------其女煢煢孑立、無所依託,唯有魂歸天宮方可解脫.......老道念經祈禱、呼喚其魂........祈禱畢,隨風飄至《御賜莊園》。

  陰陽先生到莊後,王吉、二亮以禮待之,委託先生致辭悼唁,先生雙手併合,恭謹應答........

  老道已是耄耋之年,白髮銀須、精神矍鑠!人們紛紛前往觀其尊顏.......見道人超凡脫俗,交頭接耳說:

  「傳言其人為『神仙化身』,上至朝廷官員、下到黎民都想尋到其人預測吉凶禍福、官運是否亨通......今時來運轉,何不前去目睹道人尊顏,沾點仙氣,可謂三生有幸矣!」

  人們蜂擁至道人面前,老道念曰:

  「神靈融經秘法,筮草占卜度人化仙,棄煩惱於冥寂,鎮邪魅於五方,濟法安魂方可醒悟人生.......」

  在場人聽之,莫可名狀、無不驚奇!

  二亮遵照彩娥生前遺囑,決定葬禮從簡.......追悼會由任仁主持。

  祭奠當日,州縣官員部分到場,莊農無一缺席,周圍村民紛紛前往……親屬(雋傑、二亮)及莊農本想致辭,限於宮規,定下任仁、陰陽先生及王吉致以悼詞。

  任仁宣讀祭文:

  維大漢本始六年歲次,吾等臣民謹以清酌庶饈之儀,致祭王妃靈前,大漢皇室「王妃」,位尊不忘憂國,居高憐恤下人,無私奉獻,鍾郝流芳,俄而騎箕仙逝----含笑九泉,山川為之震動,江河動以悽惻,可與日月同輝,可與天地共存……吾等臣民無不痛心疾首,哀惋涕零!

  全場默哀,一片靜寂........人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悲戚,瞬間,全場哭聲一片,震撼天地、動情神靈.........

  儀式畢,雋傑、任仁把朝廷所賜《諸侯夫人》竹簡放入槨中.........

  此時,二亮從床上吃力起身,拖著沉重身軀搖搖晃晃、步履踉蹌走到槨前,按娥生前遺願,給彩娥穿上高貴素紗單衣、發上插戴武帝所贈《金釵鳳簪》,身旁擺放《囑詔》......接著,把昭帝所送《青銅雁魚燈》,《龜狀銅質香薰》及彩繪陶馬等物隨之墓葬,最後放入落款「亮」字竹簡。

  隊伍送葬時,莊農失聲痛哭!

  二亮忽地暈倒,人們把亮扶入臥室躺下,二亮臥榻上,正要起身,拖著微弱口氣說「吾要隨隊前往.......」

  王吉、雋傑再三勸阻,二亮含淚臥於榻上。

  人們抬著棺槨,「風雷」前往引路,沿著崎嶇小道走了一段路程,拐彎朝往三面環山之山凹緩坡上行......

  遠望山坡,送葬人群身影恍若一條朝天遊動巨龍,蔚為壯觀!陽光透過雲層,一會兒,天空雲霧瀰漫,頓時天空驟變、電閃雷鳴,雨點隨風灑落於寂靜山林,雷雨之神似乎要把人們悽惻淚水融於萬物之靈.......

  整個場景,曠古難覓,山川悲摧,蒼穹嗚咽!

  送葬人群剛到墓地,驟雨停息….下葬時,在場人驚覺風動棺槨,瞬間槨中飄出一股「仙氣」蕩蕩悠悠隨風逝入雲霄........


  「風雷」仰頭朝天狂吠,發出汪、汪.......哀鳴之聲,其聲迴蕩山谷.......瞬間,「風雷」嗖地一聲奔向遠方,蹤影慢慢消失......

  王妃靈柩下葬後,人們抬頭仰望------澄蘭天空白雲飄拂,似海浪般此起彼伏,突然,一顆「閃光之星」穿雲破霧遁入星河,似乎還在頑強掙扎、渴望追求.......

  雲霧慢慢散去,虛幻影象化為幽靈縈繞辰空,大自然展開它那寬闊胸襟,把其剛烈英魂融於廣袤宸空.........

  上空呈顯奇異現象-----人們瞠目結舌,有人指向天空深處驚呼一聲:「大家快看,空中有奇幻出現……」

  人們驚詫!難解其謎?

  有人曰:「此種現象,凡間聞所未聞,據史書所云----問及蒼生難釋,預測天象尤靈,吾等平庸之人,豈知天神奧秘?」

  有個自稱神學者說-------「造物主早已安排人類靈魂倫回,從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其人說著、說著,指向天空……

  人們抬頭仰望------

  辰空雲霧瀰漫,瞬間透出一輪光耀月亮,一會兒,慢慢呈現出奇特景觀,見一美貌天仙,酷似彩娥,坐乘雲氣之車,身旁飄拂兩位祈雨女神,一位手中捧碗,一位懷中抱瓶,身旁亦有龍虎、瑞獸伴隨…..

  一會兒,不見仙女(嫦娥)蹤影?

  人們遙望辰空,議論紛紛……

  有人解釋說------彩娥曾讀《甘石星經》,仰幕華夏「天文星占」,彩娥(嫦娥)繞道於月宮背面之「石申環形山」祈禱祭拜,熱盼天地和諧共存!

  有人補充說------春秋戰國時,二人(甘德、石申)曾仰望宸空,探索天文而筆書《星經》,人們恍然感悟,由衷自豪!

  司儀宣布:「請陰陽先生預測葬禮天象…」

  陰陽先生曰:

  「吾觀天象,眾星自東向西運行,北斗紫宮不動,此為天界之中心,亦為天帝施令所地矣!夫人仙逝,按陰陽八卦測之,其魂歸之聖地......天象透顯旺氣,必有奧秘所在,應照《七政》北斗,人間天子(昭帝)得天諭旨,先迎母后(彩娥)天宮輦游,後到月宮光亮蒼生.......亦如孔子所言----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地而得眾星拱之矣!蒼天胸懷博大,早納昭帝之靈,後融王妃之魂,母子脫俗化為神靈,相聚於天,勢必光澤華夏、施惠於民……」

  眾人聽後,跪拜祈禱,化悲得以慰藉!

  接著,司儀請王吉致以頌辭,王吉含淚念曰:

  「驚聞王妃仙逝,臣民無不痛心疾首!赤縣神州,盡皆震撼,天穹為之崩催,江河慟之嘯吟,蒼天有情,豈不涕零!天神來到人間,稟承天道、匡扶正義,為挽人間疾苦,濟弱抑強,掙扎於凡塵水火,追夢於厚愛大德,山河可鑑王妃美德,終將光亮華夏神州.......哀哉,尚饗!頓首祈禱!」

  葬禮儀式畢,王妃棺槨葬於一塊三面環山之半坡平地,周圍松柏林立,綠茵瑩瑩.......此地風水適宜,旺氣盤旋,輝映著一位偉大崇高之聖潔靈魂!

  人們含著淚花,不忍離去,山間冷風迴蕩,搖動樹梢發出嗖嗖之音,令人不寒而慄!此時,天空瞬息萬變、黑雲壓沉,人們總覺支柱崩塌,四顧迷茫......

  彩娥仙逝回到天宮,因在凡塵為婚,不宜居住天宮,眾仙難以定奪,天帝諸神研究決定,仍置彩娥於「月宮」,還原「嫦娥」美名。

  不久,昭帝驚聞母親居於幽靜「月宮」,感慨往後難以見母,上殿謹拜天帝,請求拜謁母親一面,天帝准奏。

  昭帝到了月宮.........母子相見那一刻,雲神動情、大雨傾盆……凡間傳說,這是他們母子相聚重逢時,痛苦的淚水化為大雨在向人間訴說!

  ........

  娥走後,二亮失魂落魄,壓抑的心靈在顫抖、在燃燒…….親人勸之,亮麻木呆滯、形同木雕!

  第二天,任仁打道回宮,臨行時,勸慰二亮....…

  任仁曰:「你趁早安排好莊園事宜,給莊農發些補貼回家,以免再遭農奴之罪,爾最好是隨同雋傑到兗州,他會給你關照........」

  二亮答曰:「莊農願意回家,吾決定變賣莊園部分財產予以補貼,吾留守莊園,守護愛妻墓地、不離不棄.........」


  人們默而無語!

  任仁別離時,二亮,王吉及雋傑等人送行道別,場景悽惻,親人何時謀面?人們一片迷濛!

  任仁離後,雋傑欲哭無淚,神情恍惚,如千鈞壓頂難泄鬱悶,恨世道混濁,嘆顛倒黑白......想到吾妹德重泰山,其魂升天倒是清靜歸宿,內心稍得緩釋!

  當天晚上,王吉去找雋傑、王原商量.........

  王吉曰:「彩娥走後,莊園岌岌可危,二亮豈能支撐?我去找亮商量,勸他離開莊園,隨同吾到昌邑所地安享晚年,你們認為如何?」

  雋傑等人都說「這個辦法很好.......」

  幾人到亮居室,道理說盡,無論怎樣勸慰開導,二亮執意不離.......

  二亮曰:「你們好意我已心領,彩娥靈魂在這裡,我寧死亦要堅守此地,到時,我就隨她而去,望各位親人成全!」

  人們知亮性格,不好過多勸說,只好順其心愿!二天後,雋傑、王原及張懷仁等人別離莊園,此情此景、亦難書筆!

  王吉暫留莊園,這段時日,二亮悲痛欲絕,加之勞累過度,病臥於床,莊園諸多事務皆由王吉全權代理。

  未久,王吉接到劉賀書信,信中所言懇切------「往昔未聽爾言,懊悔當初,切盼兄回到昌邑,助王府一臂之力.......」

  王吉閱後,總覺「浪子終有回頭時.......」

  一段時日後,二亮病情好轉,王吉決定回到昌邑王府,把此事告之二亮,勸亮到雋傑所地,或隨同吾到昌邑,無論怎樣開導,亮執意留守莊園。王吉無奈,只好隨其心愿。王吉助亮整理好莊園事務後,告別離去。

  王吉回到昌邑,常常開導劉賀,據傳言,劉賀潛心理學,與之前判若二人。未久,劉詢繼位,稱為漢宣帝。

  霍光以新帝之名責令州縣監督《御賜莊園》,派遣差吏到莊清查帳目,聲稱偷稅漏稅者務必嚴懲........

  莊園接到朝廷《書函》,書中指責「莊園背逆王道,聲稱增加稅收,否則收回莊園......」莊園壓力重重、人心惶惶!

  二亮心亂如麻、仰天嘆息!

  遵照彩娥生前囑託,拋金濟民,不到半年,二亮隨娥而去……按其宮規,不能與娥合葬。村民另選一地,安葬二亮時,人們含淚葬之!當日天氣驟變,二亮靈魂化為一道青煙隨風直奔雲空......

  據傳,二亮原為吳剛化身,天帝下達昭書,責令二亮返回天宮,

  二亮回到天宮,還原吳剛美名,天帝仍安排吳剛於月宮管理月桂、侍奉嫦娥,委派幾位仙女、天狗「風雷」及嬌媚玉兔伴隨......

  緊接,《御賜莊園》被皇家收回,莊農還原農奴,「理想王國」猶如「南柯夢境」隨之灰飛煙滅!

  晴朗天空籠罩烏雲.....

  .............

  幾千年來,華夏民族每逢中秋月圓之夜、家人團聚........心馳神往意欲翱翔於光亮月宮、撫慰「嫦娥」......

  近百年來,民族的拼博,彩娥夢幻化為現實,正如近代偉人毛澤東《蝶戀花-答李淑一》詞中所吟------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母親中國,壯觀雄偉,屹立東方,五星紅旗,迎風昭昭,奪目世界,此時,已派太空人乘「嫦娥----蒼穹號」飛船登上月宮,慰問「嫦娥」,喜報「人造太陽」研製成功,傳達炎黃子民的祝福!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