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曾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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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夕十五十七第十四章:曾許諾

  我在月鴻山的指尖遙見滿天星斗。一縷晨光穿透天際,我的身軀著了火,墜落在九幽下的黃泉。

  ……

  2022年,張家口將會舉辦冬奧會。

  我說要去看,老三知道,段八刀大熊貓知道,郭兔子也知道。還有很多人知道,我要他們都去,即使買不到入場票,我們也要在那裡相聚。

  只是,中考過後不到半個月,我再跟老三說,她卻差不多忘了。

  她說若不是我提起來,她都要忘了。

  她很傷感,覺得自這以後我們再見不了面,我叫她別忘了,她一直會是我的「三女兒」。

  她笑笑,叫我別忘了她。

  我記得我有一個同學,已經有近五年沒再見過了。我加過她的QQ,但被她刪了。

  我之後找來她的QQ,再加她,問她為什麼刪我。可以說,我是來找場子的,若她是有意刪我,我就會立刻刪了她,再不認她這個老同學。

  她的回答是心情不好,把QQ所有人都刪了。我信了,因為曹小建有過這種行為,跟她一樣。

  她叫李思思,是我在鄉下讀小學時的同學。我記得央視上也有人叫李思思,有嘲笑過她。我堂兄等人有稱她為「獅子狗」,但具體原因我不知道。

  我問她現在在哪裡讀書,她說她已經不讀了,她說讓我失望了。

  失望到談不上,像我曾對某人所說:我從不曾對任何人失望。

  我是感到遺憾,很惋惜。這麼多的同學,一個個都早我們離了校,入了社會。

  她說她現在在南昌學乘務員,五年以後可能會在那邊做乘務員。

  我跟她算了一算,我高中畢業,她也就讀完了乘務員,可以工作。

  我就說,「那我以後一定在那邊搭車,去看你。」

  她不信,覺得不可能。

  我說我以後一定會去四方游,我只要從她那裡經過,搭火車就是了。到時給她打電話,乘她負責的那趟車。

  不知她是經歷了什麼,她說世界那麼大,為什麼會是我。

  我說世界的大小,要看個人的方向。世界是小的,所以我會碰到這麼多人。

  雖然我們是在一個縣城,但我們依然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是這世界太小,我們才會相遇。

  我跟她聊了很久,一直在洗腦。她發的消息很沒心沒肺,有發圖表示被我說的吐血。我不知她是否有深思,有在意我所說的,還是她的這些消息並非是為了掩飾自己,是真的不在意。

  但,如我所說,這是她的路,怎麼走她自己決定。

  反正我是記住了,以後一定要去她的地方,乘一次車,告訴她自己選擇世界。

  我也堅信,在以後,在那天,在2022。我一定能到場,一定不會忘。像段八刀曾反駁我說如果我死了怎麼辦,我當時所說的是我會讓我妹子抱著我的骨灰盒過去的。這不是虛言,是我真實的想法。我內心太不安定,我也不確定我是否能平平安安地到那個年歲,我懷疑命運。若是人真有靈魂,我想,若那時的我已不在人世,我的魂魄一定會到那個地方,見見你們。

  有一次的事情是他們承諾給我的。是2017年的端午節,我要他們給我帶粽子。

  有很多人,我找很多人要了粽子。

  我找段八刀要粽子,他不肯帶到學校里來但他說他可以在端午那一天騎車去我家,給我送粽子。我當時很感動,但沒說什麼,只是擺擺手,不要他如此作為。

  最後總共塞到我懷裡的有二十多個。但,除了占文輝馮號子在路上給我的我吃了一個外,就沒吃第三個。是所有的粽子放在一個袋子裡,許朵朵等人知道了,就找我討,要吃。那時是在上課,我丟給馮號子,他給了後面的許朵朵。而後,馮號子叫我,還我。我扭頭,看到他們居然把吃完的粽葉又塞回了袋子裡。這算是個什麼事,給他們吃粽子,居然把垃圾還回來,我這輩子僅見。我叫馮號子拿回去,是要許朵朵他們把粽葉拿出來。但是,他們直接把袋子丟進了垃圾桶。

  我不知是他們會錯了意還是怎樣,總之我是第一次覺得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同學。那些粽子是其他人送我的,我很開心。他們找我要,我不好意思不給,但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劉老金有看到他們丟,他把我罵了一頓,因為裡面有他送的粽子。他不喜歡吃粽子,因為我喜歡吃,他就從鄉下帶了來,卻不想我連嘗都沒嘗就丟了。我很愧疚,當時一兩天都沒怎麼有心情。


  若是其他送我粽子的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是嫌棄他們送的粽子呢。他們送的粽子,是他們對我的心意。我從不嫌棄他們的真心,我原本的打算是自己拿回家,不吃晚飯,把這些心意都吃掉,即使吃壞了肚子也在所不惜。我不管那些粽子是好吃難吃,是淡是膩,是丑是美,我都要吃。但最後,我僅是吃了兩個,其他人的心意都進了垃圾桶。

  我想問那些吃了這些粽子的人,當他們吃到一個不好吃的粽子,他們嫌棄了嗎。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答案是有,這些心意若是被那樣嫌棄,這不僅是對於送粽子的人的侮辱,也是對我的侮辱。

  老三在之前一直跟我顯擺她家的粽子漂亮好吃,但她給我帶的,卻不是被我吃的,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我記得我曾答應過老三兩個條件。好像是我為了收她做我女兒而答應的,她一口記著,要以後提出。

  而她第一個條件是,要我參加體考。

  那是臨近體育考試,我因為跟王益東絕交而心情不好。我只是故作沒什麼大不了,強裝不沉默。因為我曾同王益東講過,我心情不好就不喜歡說話。

  是他要絕交,我不想他以為我很重視這份友情。所以我故意談論,故意跟大熊貓打賭,要開心。

  但我並不是真的開心啊。我說我不想考體育考試了,因為我跟王益東的考試序號是挨著的,所以說我跟他會一起考體育。

  我不想他跟我比,壓根不想給他機會,所以我說我不去考了。但我並沒有下定決心,因為若是我真如此,小班一定會罵死我的。

  是老三,她某個時候突然問我,我的條件還做不做數,然後她就提了要我去體考。我當時的回答是不行,但後來我還是去了,我去了體考。

  但我暈車啊,我聞著汽車裡面那股味道就難受,我在馬路上看見班車一類的都敬而遠之,不想靠近。而去體考,是在職高校內,要坐班車。我一路上都沉默不語,一直在拿紙吐唾液,特難受。

  之後到了地方,即使下了車,但我仍然很不好受。我找段八刀借了錢,買了些辣的東西,用來趕走那股味道。

  那時是好點,但已經沒了心情去考試了。考試的時候,段八刀見我一臉默默,要我跟他比比,要我爆發。我說好,但後來我食言了。

  跑一千米的時候我很不在狀態,越跑越沒勁,而且比平時累很多。所以之後,我成了那一組的倒數第二,最後面的是付佳瑋。

  我記得那個時候,在最後的半圈,我看見王益東突然發力,從我旁邊跑過。我很惱怒,但沒辦法,我跑不起來了,直覺得心臟要跳出來了。

  這次體考,雖然並不是太差,但依我所覺,那不是我,完全不是我平常的狀態,沒有心。只能說,那天沒心情,沒狀態。

  且,我是決沒把握跑過段八刀的啊。他衝刺的時候,我是在踩單車,他是開馬達啊,就是拖拉機和法拉利的區別啊。

  還有一個條件,我答應的事,老三沒有說過,我於是還欠她一個承諾。所以我打算,我必要去布達拉宮,要帶她去。

  像她所說我們十年後,她在布達拉宮,我在她對面。

  她是我的老三,即使之前收女兒只是個玩笑,但我當真,她是我女兒,是我妹。

  而提到兩個條件,曹清霞有答應過我兩個事。

  好像是在七年級,曹清霞找我借了本小說,而後她上課看被繳了。之後我找那老師要,那老師卻不記得了,也沒再找到那本書。於是我要曹清霞幫我辦兩件事,算是賠書。

  她答應了,但是我自這之後就沒再提過,我的事她都幫不了,我也漸漸淡忘。

  如我所說,我從不輕易許諾。我說過的話,我一直記著,我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去做,只是很多時候我也沒成功,反而受挫。

  中考後余聖生和許朵朵有鬧過,很嚴重,分了手。

  許朵朵受不了余聖生的性子,不肯再和好。

  我答應了余聖生,要幫忙。我以為我可以的,可以讓許朵朵再和好。但我被現實打醒。我處心積慮發了那麼多語音,但許朵朵一個都沒聽。我跟她聊,最後的回覆是,「你懂什麼,你又沒談過戀愛……」

  我是沒資格講和麼,那天我是真的很不好,感覺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個自大狂。我算的誰,還是那麼自以為是。

  我就是一個霉星,是個掃把星。我總是笑,不喜歡沉默,但那是表象。我過得不如意,家裡不討好,感情又受挫,不穩定。我身邊很多人,都受傷。因為我,他們的事情更加惡化,起了反效果。


  我總按我自己的方式行事,總是直截了當地說事情,不喜歡婉轉,不喜歡藏,大多時候都是心裡想什麼說什麼。

  所以有些事我說的太直接,過於坦誠,於是碰了壁。

  我把人想的太好,不會拐彎抹角,不會藏。我以為我只要直接點,說出我的想法,就可以打動人心,達到我的目的。但事實是,我沒有說假話,沒有藏,他們明了了我的想法,於是否了我的意,不肯通融。

  且很多事情,我想像的結果太美好,但現實太殘酷,與我的想法相反。

  我開始想,我是否要改變我的處世之道,不要讓想法太明白。但我不想啊,我的本心,我不想變啊。

  我想,我是一定要沉默麼,這世事是一定要我沉默才好麼。沉默地太安靜,讓人發瘋啊。

  如今何在所說: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我看《悟空傳》,覺得今何在的書風好瘋癲,好躁動。但有真奧義,是人心人性。是我的心意,過於疑。

  只好感慨,到底是生物適應環境,這世界是那般,所以後來人也就如此墮落,沒有本心。

  也許那就是本心,是惡根。但我以為,惡根之所以為惡,是因為善念存在,才表現了惡意,突出了人。

  我一直認為,萬物都一樣,皆受因果造化。施惡的人終不得善果,行善的人受了造化而無我(離世),這又何嘗不是善終,是一種解脫啊。

  我不認為我的處世是錯的,我說這世界是錯的,早在社會形成之始便是錯的。我想,我依我心意立於世便好,人活一世不該因那樣的瑣事而失了本心,丟了自己原本的道。

  我應始終堅守自己的路,許諾了便去做,管他什麼藏躲。

  但我並非是我許諾過的事,我都有堅持。

  曾有次上生物課,課本上有幅長白山自然保護區的圖。我覺得很美,就跟我當時的同桌曹夢琦說要去,也要她去。她說好,叫我到時叫她。

  但後來因為劉蘭林的一些事情,我對她也有些冷淡。我不再想跟其他人去那裡,我想一個人去。我就跟大熊貓說不去了,作廢。

  她淡淡的,回了一個哦。

  我如今想來,那是我許下的,我不應後來變卦。我想,以後的某一天,我一定要去那裡,把大熊貓找去,承我的諾。

  還有一次,我食了言。是初三的聖誕節,我在初二曾答應過胡靜這時送她一支大棒棒糖。但她傷了腳,那些天都沒去學校。我也就沒有送,但我想,並不是因為她沒去我才沒送,是我不想買。

  我想,只能是以後有機會再請她吃棒棒糖,挑大的。但是我們已經畢業了,都已各奔東西,可能再也不會相見,很難找回,所以可以承諾的機會也就渺茫。

  小班也曾與我們講過「因果報應」,但是太淺顯,僅是說人要有善念,行惡者必自斃的意思。

  若論因果,處處都是。

  小班管教我們的手段過於激進,不是打人,是侮辱。這是因,是郭涵與小班打架的因。

  那件事是在畢業季,將要高考的時候。

  很多人上課睡覺,不聽課。好像是小班所說,那時誰不想聽課,就睡覺,不要打擾別人。但這並不是放縱,小班有說,若是不怕他畢業不給發畢業證,就睡吧。

  但有些人不以為然,既然小班如此說,他們又不覺得小班真的不會發畢業證,所以一些人上課也就光明正大的睡,不怕了。

  不論是哪個老師,見如此模樣,都會怒吧。

  某天小班上課,他過來就叫起了最後的王濤,啪啪就是扇臉。王濤惱了,吼了一句:「你再打一下試試!」

  我當時是震了一震,王濤怎麼這麼有膽了。

  小班自然更加惱怒,他拉王濤去了辦公室。等王濤回來後,臉上全是紅印子,顯然又挨了打。我嘆了嘆,王濤沒有硬氣到底啊。

  之後我自顧寫試卷,不一會聽見辦公室里有人吼。我當時還沒覺得什麼,但我撇頭見沈國傑等人起身,驚醒了,是我們班有人跟小班吵起來了。

  我什麼都沒想,連是誰跟小班吵都不知道就邁步出了教室。當時我還在想,是誰這麼有膽,居然真跟小班吵了起來。等我幾步到了辦公室,才發現遠不是吵架那麼簡單。

  是郭涵,是他跟小班打架。有兩個女老師拉著郭涵,楊妍擋在他們倆之間,在勸架。


  我見場面已經止住了,也就站在門口看著,沒說話。劉曉鋒和沈國傑等幾個人也就在我身後,都不說話,僅是看著。

  小班嘴角青了一塊,郭涵衣服破了。兩人皆憤怒,氣勢洶洶。我們要拉走郭涵,那倆女老師不肯,要叫教導主任過來。果然是老師,不曾在學生的立場想過。

  之後是小班不肯叫主任過來,要自己私了這件事。

  我問郭涵緣由,卻是因為我們而遭殃。

  是小班叫王濤去辦公室,當時小班剛出教室,我們轟動了,我立馬拍手叫好,也有其他一些人鼓掌吐槽。

  而後小班叫走了郭涵,就是問他有誰鼓掌了。

  郭涵不肯說,僅是回答自己鼓了,稱不知道還有誰鼓了。若說為王濤反抗而叫好鼓掌,我應是帶頭的。郭涵應知,但他沒說,誰也沒說。

  小班於是罵他,郭涵沒忍,指著小班要他再說一句試試,小班自然罵他,他也就揮拳打去。

  確實說,郭涵先動手,是他的不對。但我想,這也是小班管教過激的發酵,這是果。

  如說我,雖僅是因簽字本的事被小班打過外,小班沒有動過我。但是,小班折殺我,辱沒我。那些事都是全班人皆知的,小班在我不在時當堂說我「表里不一,道貌岸然」;小班不信我,在講台上指著我說我不實誠,藉機報復。我有想,若是在畢業季小班再那樣對我,我一定踹桌子爆發。若是小班對於某人的行為太過分,我也一定會站出來說他有失為老師。

  我還算是平和點的,更何況本就是暴脾氣的郭涵。

  之後也有人說跟我一樣的想法,沈國傑沈天宇兩人就說小班若是動他們一人,另外一人就會跳出來救駕。

  王濤之後說小班在那課之前就有打他,當時王濤就跟許朵朵說過若是之後小班再打他,他就吼。而後上課小班就揍他去了,也就有了打架的事。

  這事的最後結果是小班說算了,不追究。小班叫郭涵以後注意,不能再是這樣的脾氣。我也不知郭涵是怎麼想的,但我想,郭涵也一定是開始對小班有好感的吧。

  小班不壞,只是方式太戮殺自尊了。

  小班的方式是有錯誤的地方,但我們的態度是錯的。

  管班級紀律是班主任的天職,我們上課講話被抓,這也無話可說。有人答應了,承諾以後不說話,答應注意,但轉身就忘了。

  我也一樣,只是答應了注意以後,我是真的有所收斂,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我又回了原形。且是到了畢業季,我怎麼能安靜呢。只是,可能很多人,以及小班,也許覺得我較之前安靜了。我也說,是的,我是變了。

  為什麼呢,因為現實。我跟王益東絕交,我有考慮離開有他的那一組,但我沒走,就在那裡,不再向後講閒話,不笑不愁。

  我是一個很計較的人,因為跟王益東絕交,我對他很不喜歡。即使過了數十年,我在有他的地方還是會因有他而沉默,不好心情。所以,即使我跟王益東絕交是在中考前的一個月多,我們有一個月還在一組,他在我身後的旁邊,我在他前面的旁邊。要是一般人,也許一兩周就一笑泯恩仇了,但我不行。

  他跟我說話我不理,他碰我我會皺眉。甚至上課我發現他的腳擱在我凳子邊,我都會把凳子向另一邊拉拉。我想我是不是該堵死他伸腳的空間,但我不想他好把腳放在我凳子的格子裡,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我要生物老師徐紅生給我在校服上簽名的時候,王益東在旁邊笑著拿手推我說,「簽名要收錢的。」

  我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當時我一下子沒了興致,不再要簽名,轉過身收好校服就在那裡默不作聲的寫字。

  可以說,因為絕交,我很討厭他,我一直在生氣。

  王益東因為絕交而刪了我QQ,而後不知怎的又來加我,我刪除了那條好友申請。只是我的QQ是自動加的,也就是說他加我了,我在他的QQ里已經是他的好友了,只是我這邊沒有同意他的申請,僅是我這邊沒有他。所以後來我見我動態訪客里他還去翻我空間,我惱了,終於關了動態對所以人打開的權限,不是我的好友的人看不得我的空間。

  且,之後小班組織弄起了班級微信群,我們都在裡面。王益東加我微信,我看到申請,沒同意,我回復他的申請,就一個字:「滾!」

  我說過:既然要作繭自縛,就要自作自受。我不是沒脾氣的人,我脾氣反而很大,很暴。我因為他的辱沒當堂拍桌子就可以說明我脾氣是真的不好,只是我自己在壓著,不肯無法無天。


  我有心,所以會控制自己的脾氣,在改。我很少後悔我所做的事,即使是我拍桌子也不後悔。

  我所答應的事情,即使多麼困難,我也不後悔我會答應。我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去做,只是有些事情當時可能被我所忘,所以我想到一件事就立馬去做。

  我所承諾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去辦,但有些事失敗了,沒成,反而更糟。我只能說抱歉,是我沒用。

  而畢業季時,我有答應小班一件事,我做到了,但小班依然保有對我的懷疑。

  是近第二次模擬考試,小班找我訓話,說到成績,他說我成績不真實。

  我一模的成績雖然不是很高,但也不差。

  小班不信我的成績,說我作弊。

  我沒說話,他自顧一直在說,他說我整天昏昏欲睡的樣子,不可能考這麼高。他拿起一模的成績單,指著我在中上的排名,他說我應該在下面,他指了指倒數的位置,他認為我只配考倒數。

  我自然不甘,說我沒作弊。他無意說了一句,說我要是沒作弊二模就在講台上去考。他不過是隨意一提,並不認為我會應諾,但我當時就說了可以。

  而後在二模考試,除了語文和開卷考試之外,我都把我在第一排的考桌搬到了講台上,桌子貼著黑板下面的牆壁,我背對所有考生,旁邊就是監考老師。

  我想,這樣小班再不會認為我作弊了吧。

  而事實卻是如此,小班對我的態度變好了一些,但是,他依然保留一絲對我的懷疑。

  二模考試後,他拿著成績單坐在講台上,他說有人作弊,說成績不真實。

  他提了一下我,說我做得好,說我聰明,知道在講台上考。但是,他之後又說,他依然不太相信我的成績,他說我可能是將計就計,故意搬桌子在講台上考而讓他人不防備,可以作弊。

  我當時在台下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而小班並非是還很懷疑我,他心裡已經信我是真實成績。他之後面對我的高中所說的,他的意思是我肯定可以考到高中,並非是之前說我考高中很危險。

  我應諾的事情,我自己會辦到。

  我曾單方面自己承諾,要等瓶子到2025年,但是在如今,在2017年我就堅持不住了,算是放手了。

  所以我說對不起,食言了。

  我因心亂而跟劉蘭林告白被否,當時說從那以後都為陌生人。但後來,臨了畢業,我跟班裡人說要寫書,劉蘭林看了書,在QQ里找我解釋簽字本的事。我又食言了,忘了自己所說的陌生人。

  是她登QQ的時候我不在線,我在的時候她不在。我留言說在某個時候聊聊,談談。

  那一天,是在中考前面一天,是考生要去看考場的那一天。我要去五小,段八刀等人知道黃丹是在五小,說我是去找她。

  我說不是,但不肯說找誰。

  我要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周小胖和付佳瑋等人想去,但不想走路,嫌遠。我付錢,讓周小胖小邦子和富家子幾個人坐計程車過去。王嘉不肯去,趁我回家趕車走了。我騎車去,段八刀騎富家子的車跟我一起。

  但,路上出事了。富家子的單車路上總掉鏈子,我們修得都夠嗆。段八刀因此在回來的時候鎖了他的車,不肯給富家子鑰匙。硬是讓富家子抬著單車走了兩條街。是我不肯走,讓富家子把車擱那了段八刀才肯解鎖。

  到五小的時候,有看到馮號子,其他人就問黃丹在哪兒。說走了,我說不找她。我沒說找誰,也沒看到她。

  我是想看到劉蘭林,是想來見見她。但不可得,只能打道回府。

  之後到了時間,我跟劉蘭林聊。我心又亂了,第二次表白。

  我去他媽的什麼陌生人,早給我忘去九霄雲外了。

  答案是否的,告白失敗。我傷了心,強裝無所謂,還說做陌生人,再不相認。

  也許以後我們私底下還可以是朋友,還能說說話,但再相遇,我只能當不認識她,淡然地擦肩而過。不說話,不會看她。

  我因此心情不好,那幾天都很默默。

  之後在那檔口妹子又說我,是這本書寫的太露了。我心情自然更不好,那個晚上去了南山湖邊。也就是在哪裡,我發泄錘了一根樹形路燈,而後手背臃腫持續了一周。我那時是真想不繼續中考,想要是右手腫了寫不了字多好,但沈國傑要我去考,且我自己本身也怕這樣毀了我自己。但我總想,每條路的轉折不會分好壞。所以,我是真的有打算不考。


  中考後的第二天,段八刀抓著付弘洋來了我家,帶我去賺錢。

  本來是想去老爺廟的,但段八刀中途變卦,去了一家作文機構。

  是要到暑假了,小學也要放了,那家作文機構就招我們發傳單拉人來補課。那個上午我沒拉到一個人,感覺自己好沒用。我在這刺激下就去剪了頭髮。

  是在前一天,我心情依然不好。然後我聽《餘生》的時候,聽到「遁入空門」這一句,我就發說說說我要出家。而後就說我要剪光頭。

  有人回我,「挺我」,我就發「剪光頭」,發了一連串。之後乾脆把我那頁面里所有的好友都發了一連串的「剪光頭」。即使是劉蘭林,我也一樣發了。

  我刷屏,有人回話就再發,我在群里發,也就有人罵我,我就發「剪光頭」,之後乾脆複製粘貼,貼了幾百個「剪光頭」發過去。且,我是在刷屏。

  於是,我被禁言了。到另一天早上我看見我又被禁言了,我惱了。我早上什麼都沒法,就又禁言我十分鐘,挑釁啊。於是,我就段八刀的QQ給群里刷屏,發了一連串粘貼之後的「剪光頭」。

  我還記得在那時段林霞問我是真的要剪光頭麼,我回了他一連串的「剪光頭」。本來只是發泄,本沒有很大的決心想剪,但後來受傳單的刺激,我就立馬進理髮店,直接叫老闆來一個光頭。

  我記得那些個人當時一臉怪異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給我剪頭髮的老兄也問我為什麼會來剪光頭,我回他心情不好。

  光頭一剪,整個世界都變涼快了。且,之前抑鬱的神情一掃而光,好運也來了。之後下午發傳單,我拉了四個人進來補課,成功了,我不是墊底的。

  之後到考後回學校,可以算是最後一節課了。

  我當時還沒邁進教室,隔著窗戶就有人一臉震驚地盯著我看。有其他班的人,跟我認識的,目瞪口呆地問我為什麼剪光頭了,是真的大吃一驚。

  我走進教室,郭兔子等人就緊盯著我,那眼神……簡直不能忍,我都想罵人了。我沒注意小班的表情,當然就算我注意了也看不到,誰叫我眼睛近視近四百度,且不喜歡戴眼鏡。

  那一天我的打算是抱全班人,但沒成想人走得快,沒來得及去抱。我只是抱了個別人,我來得及,在我面前的人。

  只是,我想抱一下劉蘭林,但還是退縮了。

  她在我初中的青春里是個遺憾,我心裡的一道疤。畢業臨行,也許將來再也不見,我想抱她一下,想她以後會記得我,我想起跟她也可以少一點嘆息。但是當時我過去的時候,小班在她旁邊,我沒敢過去,怕小班多想。之後再看向那個方位,她已經走了,只剩下空蕩蕩的座位,乾淨的桌洞和台面。

  也許再見她,只能是在我拍的視頻里,看見她故意撇過去的臉。

  而我又說什麼再見呢,我都不會再認她了。

  在這之前,曹文杰有說要抱她。我狠狠的罵了他,不讓他抱。他以為我多想了,解釋說是之前跟我打賭,他慫了,沒有抱。他覺得有愧,所以想在最後那一天抱她一下。若是在之前,也許我是無所謂的態度,但那時候,我排斥有其他人抱她。

  且,我是想,劉蘭林不一定喜歡曹文杰,不一定可以接受他人的擁抱,我怕這會給她帶來困擾,怕她會同黃丹一樣,會哭。而且,我都沒有真的去抱她啊,停在半路,被現實繞開。

  對,若是說起曹文杰,有個人喜歡他,他也喜歡那個人。且陳笑笑之後知道我有寫書,就托我給她加一節,就是她曾經也喜歡一個人,畢業之後他們聊天的時候發現,雙方都是互相喜歡的。只是我問陳笑笑,他們倆是確定關係了麼,她不說。而我問到曹文杰那一對,曹文杰乾脆不理我。

  我曾經在籃球館跟曹文杰聊過劉蘭林,是在第一表之後的一個周末。但是這裡不宜寫出來曹文杰與我所說的事,因為即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給他寫紙條的人是不是劉蘭林,他自己都覺得這是有人作弄他。但那若是劉蘭林,那麼她在我心裡的形象就會全面崩塌。

  在我心裡,她雖然不是個文靜的女孩,但她是安靜的。我見她笑過,但那畫面不怎麼清晰了。我見她哭過,不知為何這幅畫面我會記得這麼清。因為那時我並沒有喜歡她,她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卻不記得她笑的時候,卻如此清晰的記得她哭的樣子。兩幅畫面雖然不是一個時候,不是一個地方,但她哭的樣子是一樣的。都是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她杵著手臂擋住其他人的目光,不想讓人看到,她另一隻手就抓著筆,筆尖停在本子上。

  我第一次見她哭是我坐在她前面,張熙治坐在她旁邊。是張熙治打他,用力拍她的腿,她哭了。我當時看著她,也看見張熙治一臉驚訝,顯然張熙治不認為自己過分了,反而一臉憤懣,還覺得是她嬌氣了。我沒說話,沒有絲毫動作。我怕別人誤會,會因為我對抗張熙治而認為我喜歡她。


  而張熙治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是太過分了,全然把女生當男生對待。我記得我坐在黃丹旁邊的時候,是黃丹同桌的時候,張熙治路過總是叼她,按她的頭,拉她的頭髮。因為那個時候我跟黃丹鬧翻了,我在千方百計地哄她,想她不要不理我。所以見到張熙治這般行徑,我更惱怒,想打他。但我跟他關係並不壞,我也當他是朋友,所以我忍住了衝動。只是我不能再干看著啊,我就把他拉過來,叫他不要叼黃丹。張熙治問我是喜歡她麼,我沒跟他解釋,就叫他以後注意點,不要打擾他。張熙治卻是也沒再叼她,只是每次經過她桌子旁邊的時候就會往她旁邊望望,看我一眼。那眼神,我都快吐血了,只怕是在他那裡,誤會大了。

  劉蘭林第二次哭是在我旁邊,我是她同桌。只是我不記得是什麼事情了,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了。

  之後我們不再有機會坐在附近,我也就不再知道她之後在這個教室所發生的事。她不是我那種可以全班嗨的性子,只在那一小圈笑說。

  她對於我的想法到底怎樣的我不知道,我曾想問她,是在中考後,在2017年公曆七月六。

  我在QQ里問她我能問她一個問題麼,但當時她不在線。幾個小時後她登陸,回我可以,但我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我只能回她算了,沒有再問的必要了。

  我給QQ里所有的初中同學都發了一條信息,是請他們在公曆七月七日零點到二十四時幫我轉發我在七月七日零點更新的說說:「@劉蘭林,LHF讓我告訴你:@星宿海里的鯤魚°,他曾喜歡你。

  @劉蘭林:@星宿海里的鯤魚°,他謝謝你的朋友,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的留言。

  @劉蘭林:@星宿海里的鯤魚°,LHF讓我跟你說,再見。」

  LHF就是我,「星宿海里的鯤魚」是我QQ網名。這是我想跟她所說的話,我想其他人能幫我轉發,排一個再見。

  很謝謝段謨瑜和余聖生等人會因此而一直等到零點,幫我轉發。

  劉圖強看了說:「我們都是過客。」

  他也曾喜歡劉蘭林,依這句話的語氣,他八成也表過白了,且遭了挫折。

  我回了他一句話:不,她是我的過客。

  多年以後我再想起她,她是我青春年華里的某個人,我雖路過她的世界,但她也是我生命里的一個過客,我的紅塵客。她路過我的紅塵,不是紅塵常駐客。

  也許多年以後再相遇,我會隔著肩膀的距離,默默地喊一句:你好,笨女劉。

  本來這條說說是打算在零點零分發的,但當時手機出故障,到了七分才發出。且,雖是七月七,但不是陰曆,是公曆,還不是七夕節。

  所以我想,到了那一天,到了真正的七夕,我要發新的一條說說,是真真正正的不再見:

  @劉蘭林,有個人讓我告訴你,謝謝和對不起,還有後會無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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