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更山之名、築心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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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夕十五十七第九章:更山之名、築心之願

  都昌有景,除鄱陽湖花海之外最大的是南山。很多地方都有南山,我們都昌的南山雖然不高,不豪華,但我覺得挺好。景色不論好壞,關鍵是人。

  初三畢業季的四月,我們約在南山晨練。

  因為中考要實考體育,所以我們得加緊鍛鍊,提高身體素質,抓住那十來分。

  有次晨練是繞南山後面的一條大路跑一圈,單程算來的話,大概是四五公里,具體並不清楚。那時候遠遠的望見一座荒山,沒有樹的。王益東提議去看,但穿過荊棘竹林,發現有條小路可以過去。但當時已經很晚,所以只能回家。

  然後另一周約了來,我們登上這座荒蕪的小山丘,是從一處較險峭的斷尾處爬上來的。一行十一人,我們站在這片山丘的最高處,目光可以看很遠,可以看到鄱湖的水線。聽說,岸邊退潮的春季,那裡露出大片淤灘的時候,會蘊生出一片花海。他們有人見過,說很漂亮。我想看看,可一直都不得見,很遺憾。

  這只是一座荒蕪山丘,但我們這個時候登臨,很有意義。

  山丘的背面可以看到出縣城的路,到鄉下。

  這山丘雖然分外荒蕪,但是蜿蜒不凡,像是一條大龍扭著身子。但很可悲,被人為鑿了頭顱,造就一片黃土傷口,很壞景。

  段八刀說下面一定有大墓,看著很靈異。我指了指山丘背面腰子底下的倆小墳,那就是所謂的大墓?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說這整片荒山下就是一座墓。

  山丘前面就是南山,上面植被繁茂,樹木蔥蘢,即是野草也近有人膝高。可這一片山丘卻出奇的怪,明明靠著南山,土質水源應是一樣,卻不知為何這般荒蕪,不生木,僅是一層稀疏的草皮。南山的那片山和這山丘這間就是隔著一條水泥路,靠邊點還有一片小湖。

  我不在意它是否是有大墳,只是這景很好,一面是城市的高樓大路,一面是鄱湖的碧波粼光,對頭是南山的繁盛木林。

  景獨特,且時候不凡,很值得紀念。

  臨了要走的時候,我招呼他們在山丘最高的土包頂站一排。我從側面小跑下山丘,雖然有些陡,但坑坑窪窪,下去並不困難。

  十一個人,依次站好。先是靜站拍了幾張,而後他們起跳拍了幾張。但他們起跳參差不齊,這邊剛跳起來,另一邊就已經回到地面了。試了好幾次,都只能作罷。

  而後從另一邊出去,卻誤入了一片誰也不知道的村落,問了村人才知道出路。路上王益東一個勁往前騎,段八刀跟在他後面,甩我們遠遠的。

  我們累了,在半道歇歇。曹振邦折回來說王益東騎太快,刮車了。我們罵了幾句,趕過去。小邦子說王益東說刮的奔馳,車主開車走了,叫王益東在那等著。有人叫他走,他不肯,要等。我看王益東一臉細笑,有些懷疑,但沒說什麼。他不肯走,我挺他,只是要是車主真要追究,得挨罵,還得罵慘。

  我們一夥停那裡跟他一塊等,劉老金在我旁邊,就坐在他滑板上。這天氣很悶熱,一行人躲在小村子路邊的樹蔭下,不怎麼有興致。

  沒多久,王益東揮揮手說騙人的,他沒刮車,開個玩笑。劉老金跳起來就衝上去踹了他單車一腳,很是惱怒。我知道劉老金一直對王益東有意見,怕他來真的,拉回劉老金就催促大夥上路,不想多聚。我湊到王益東耳邊跟他說有劉老金在場的時候,說話注意點。

  我說,這會兒大家累的煩,你開無謂的玩笑耍人,誰好過。他嗤笑一聲,沒說什麼。但我感覺他很不滿,不認為自己不對。

  其實他開個玩笑也沒什麼,只是時候不恰當,開的人也不對。

  有人問那山丘叫什麼名字,但誰也不知道。於是就說給它取個名字,留留紀念。

  王益東說叫「畢業山」,我笑他,說好土。後來在路上,我想到了一個較好的名字,我跟他們說,就叫「歲月驚鴻」,意思是:回首這三年歲月就像驚鴻一瞥。

  不知他們覺得怎樣,反正是這樣定了,沒人有異議。

  就這樣,這座荒蕪了山樑的丘塋,被我們叫做「月鴻山」,「歲月驚鴻」!

  而除在月鴻山,我跟段八刀有商量去老爺廟。

  老爺廟被稱為「中國百慕達」,就在我們九江。我不知它是否是在都昌境內,只是聽說從都昌縣城去那裡,打的都要兩三個小時,很遠。

  我是沒去過,不知道到底什麼樣子。只是聽說那裡有很好的荷花,且很多去過的人都說好。我便想去,段八刀說他知道路,帶我去。


  因為我那時已經跟王益東絕交了,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段八刀也就沒說,只是說還要叫點人。

  馮號子想去,但那天他已經定好了要跟周半仙去聚餐,所以作罷。

  我也沒怎麼上心,加之那些天是在中考,我因為與劉蘭林的事心情不好,所以並沒叫人。

  而之後打算的要去老爺廟,卻不想被段八刀拉去發傳單。忙活了一天,賺了四十。同去的還有付弘洋,也是被段八刀拉過去的。他就慘點,只得了十六塊錢,他最少。

  說實話,那一天要厚著臉皮去發傳單,要拉人進補習班。只覺得在搞傳銷,幹完一天是感覺臉皮厚的沒邊了。

  那天我們還說跳槽,但由於在路上碰到熟人,我太信任他們了,都說了。而後那伙人去搗亂,跟老闆說了我們想跳槽。雖然他們是玩玩,但是太過了。我們當時都想躲起來了。但好在老闆沒說什麼,只是感覺她不太看好我們了。

  因這,回去的路上段八刀說我,我咧了咧牙,真是想把那幫人拉出來揍一頓啊!

  而這一天,我還跟某個人有了個誤會。

  因為那人不肯我寫她,只是願意我以某個人代稱她。不過前面有提到,那個她可沒說要改。所以細心一點就知道這「某個人」是哪位了。只是……你說我這樣寫,某個人會不會翻臉啊?

  不管了,寫完再說。

  嗯……我跟段八刀去他家小區,我在外面等。某個人出門,正看見我,於是她誤以為我是來逮她的。我被她說了,我那時真是傷心氣憤極了!

  好在之後她看了這書,知道了是個巧合。她找我道歉,我跟她聊,總算誤會說清楚。且好像因此她原本待我不理睬的變了,關係變好了誒。只是問及她當初為什麼討厭我,她依然不肯回答,在迴避。所幸那些事我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也懂了她的性子,應是我倆「屬性相衝」吧。

  我自來熟,她天生的距離感。我以為跟她熟,其實她只是當我為同學而已。且,她不受禮,我又不肯拿回。我倆一直犟著,也就變壞了。

  我也沒有想到臨了畢業,我跟她能和好。想到一句古話:福禍相依。說的就是如此吧。

  去老爺廟的事作廢,我計劃著要一個人順著一條路走半天。去散心,想想我這路到底該怎麼走,想想有些事該怎樣對待。

  等一個晴天,什麼也不帶,一個人順著一條路走,走四五個小時,去散心。

  只是,自畢業之後,都昌將近沒了晴天,都是陰雨綿綿。我想曬曬我的書和一干雜物,發條「塵歸塵土歸土」的說說都沒有個好機會。

  說起雨,那是南方的景。

  我喜歡雨天,是有雷鳴的大雨天。我覺得那種天氣很有意境,讓我充滿了奇異的感覺。在那種天裡,我更想看書寫字,好襯景。只是我並不喜歡總是陰雨,也不喜歡暴日連連。我更喜歡冬天的晴天,那樣很暖和。

  而雪,則是北方的景。

  我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但卻格外喜歡下雪。我周圍諸多人都曾說過討厭冬天,我只是站在話題之外,並不跟他們講冬天的好。我僅僅喜歡一個人在冬日感受陽光,也僅僅是喜歡看飛雪。

  雪飛起來的時候最美,像密密麻麻的星朝你眼落來;雪停後最安靜,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像世間該有的景。

  但我是在南方啊,且是在靠向汪洋的那一邊啊!這幾年我未看見一場真正的雪,最冷的時候卻是風最大的時候,雪來的時候卻是雜著細雨同來。當它們來到我的眼前,卻已經消融在雨水裡了。

  初中畢業的前一個冬天,我未見雪,也不曾聞雪來。我不知在以後南方的冬天,在我這小城是否還能見雪。

  南方溫熱,且這些年溫室效應愈重,所以冬天南方不見雪卻也可解釋。我只是聽說北方雪盛,有平原飄雪,一下便是數日。且北方的雪片比南方的大,在萬里長空中飛舞的時候更美。我於是總細細記著要去看朔方的雪,要去見見這從小便被我心心念念的雪。即使那時候可能會是我孤身一人,我也是要去的。但我希望到那時會有一人陪在我左右,一起到朔方瞧雪,即使那個人不是我所想的人。

  若獨自一人賞雪,便會冷,不待這雪真正爛漫,便會淚。

  毛大爺也曾頌雪,且頌的是朔方的雪,贊說: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雖有一定的誇張成分,但能有如此,也必是絕景。

  周大神也曾說過:朔方的雪花在紛飛之後,卻永遠如粉、如沙。他們決不粘連,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


  還有一句: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的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瀰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

  甚至大神在《雪》中最後將之比作「雨的精魂」更令我產生共鳴。

  我於是日日想著要去北國見雪,只是我現在的情況是不行的。我也就只好努力向上升騰,去張放我自己。好在那時候,在朔方的雪將要揚起,我便能恰好握住那被我牽念了數年的景。

  在我印象里有兩場大雪,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雪。只是那是在我十歲前後,它們留在我心裡的印記太模糊。我只是記得,那兩場雪是真正的雪,是我踩在那裡會有酥軟的聲音,會留下一地的鞋印,且有三四厘米厚。他飛起來的時候,像是圍著你打量,甚至跳進你的頸窩裡,敷涼你燥熱的心。

  只可惜當時的我並沒有那份心去刻意觀望那大景,如今想見的時候卻不可見,未留意的時候卻又在身邊。

  有一場雪,是我在鎮中讀的半年書時下的。但當我們出現在室外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只有地上有痕跡。可以看出雪很厚,只是那雪上面好似澆了一層水。有點化了,沒有那種雪景。

  如今的江西,我在我們這城市已經很久沒見過大雪了。前幾年有聽說大雪封路,但我在這城裡沒有看見雪景。我猜測這是個別地方的景,大多地方沒有這樣子。

  南山腳下有一片湖,其中與南山相隔一條水泥路的邊上,有一排木橋。是依著岸建的,被一片樹林遮掩著。若不穿過一條石子路就不會到達那木長廊,若是不在湖對岸看這邊,否則非得過了這石子路才見得到這長廊。

  但是,橋是斷的,中間被塌陷的岸石砸斷了。

  但正是因為它是斷的,才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木廊。它使我想起了一首歌,許嵩的《斷橋殘雪》。我想在某個大雪天之後,來這裡看看,我想一定會是真正的斷橋殘雪!

  人人盡說江南好,是雨好;我說山北好,是雪好。

  若說雪景,非得提高山雪。

  我想入藏,上高地,登上珠峰。我想像那裡大片的冰層,滿目的雪原,晶瑩剔透,純潔絢爛!

  我有跟劉老金約去XZ,在高考之後。只是他不太信我會實現,覺得我最終會退縮,不敢去。

  我不管,我只是想去。幾年以後,我也許去不了,但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去XZ,登珠峰。

  進藏的青藏公路我不熟,但鐵路在初中有學。

  是想在九江搭浙贛線,之後轉到焦柳線一路到南寧,再到大理,再從公路進藏。

  我曾看到一片網文,是說XZ的昌都縣有XZ的所有景。它在瀾滄江邊上,橫斷山脈那一邊,且從大理順公路進藏可以經過昌都,所以我就想在這路線上到昌都,再到LS。

  且昌都縣與我這縣城反名,我們叫都昌。所以我也想去看看這昌都是怎樣的,比比昌都與都昌,會不會如它們的名字一樣,景也是反的!

  而進藏既然到LS,自然非得去布達拉宮。我總在書上看見文人游士對布達拉宮的描寫,多是分離的人在那裡再相聚。我想去,去見見。

  而我在老三同學錄里的「想像一下十年後我們會在哪裡」上所填的是:我在布達拉宮,你在我對面。

  老三也說喜歡旅遊,要見景。她之後在我同學錄里寫的是:你在布達拉宮,我在你對面。

  果然是「母女」,跟我一樣的想法。

  老三也說她想學攝影,我真懷疑她上輩子是我女兒了。我也要學攝影,且近來特想要一部單反,要拍照。只是父親出爾反爾,不肯給我買。

  我想自己賺錢,去買一部。我要拍遍所有的大景,整理在一部將千古流芳的相冊集裡。我要學學攝影,會拍照,要有特點,要漂亮,要讓人一眼便被吸引住。

  老三是我女兒,應也跟我是一樣的想法。我覺得很高興,我找到了一個喜歡游訪拍照的人,總算有個人有我一樣的想法,不怕孤獨不怕累,想去遠方。

  就像你不被人理解這麼多年,突然發現有一個人有些地方跟你是那樣的像,就如伯牙遇鍾子期,該有多高興。

  我算是明了,老三成為我女兒是必然的。只是不知未來的她,是否真的能承受住這小城的眼光話語,會走向那座高山上的宮殿嗎?我也不知我的將來,會如我所想的那樣,可以讓我去遠方。

  若是將來我能去遠方,我一定回來,帶老三去遠方看看。若是將來老三可以去遠方,我希望她可以帶給我那地方的照。因為若是我沒去,我一定是墮落了,失了心。我需要老三實現她的夢,再回來點燃我一身的血液,重新立起我的信念啊。


  我並非僅是要在國內,我也想去外面,見他們的景,這也是我一定要學好英語的原因之一。否則你出了國門,話不會說,不知地點,你要怎樣才能到達你要去的地方啊!

  外面的景不比國內少,甚至有一些是國內模仿不出來的。我想去巴黎,只是不知法國人會不會允許我爬上艾菲爾鐵塔的尖上。我想去加拿大,因為它那裡的楓葉林是最富盛名的,而楓葉是我最愛的植物葉子之一。還要去荷蘭,看看風車;去美國,看看峽谷;去耶路撒冷,看看宗教信仰;去埃及,但不知能不能進得去金字塔;還得去墨西哥買幾株仙人掌,去阿根廷看看路花,去以色列買兩本書,去義大利,去波蘭,去比利時……

  我是要看遍這地球所有的景,若是可能,我甚至想去游遍這全宇宙!

  我曾開玩笑,說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沒想到被江豬豬記住了,她有次拿這句話回答我,我覺得挺好,就乾脆以「天下第一聰明人」自稱。我跟很多人都吹噓說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老三知道,馮號子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啊,怎麼能不去宇宙看看星座銀河。

  我有時想作為一棵樹。他們可以望見這蒼穹,看到滿天繁星。

  他們不會有煩惱,沒有人世那麼多的瑣屑。不如我,這路走的跌跌撞撞。

  我這路很坎坷,儘是坑坑窪窪。老江留言說願我的路可以再坎坷一些,那樣可以有更多的好。我當時都想罵人了,我這路已經夠讓我傷不起了,還要坎坷,不要我活了是吧!

  我真的是被那麼多的瑣事弄疼了心,都怕前進了。

  這樹就沒有那麼多心碎了。他們就立在原野之上,再大的風雨雷電都不會折彎了腰,他們受的僅是筋骨磨難。

  我想像他們,不曾畏懼雷鳴電擊,不曾害怕風雨冰霜,總會再繁榮,決不會受自然的傷害而枯萎,可以一直矗立。

  在世人認為,他們的存在很平凡。但在世人所想里,他們生來就不凡。他們生來的使命就是要受這磨難,要以歌報之世界。

  而世人該是被他們敬佩的,要受七情六慾的業火焚燒,還能熬到白頭。但也是可笑的,是受不住煎熬,沒了本心,污濁了靈魂。

  我也是世人,也受不住紅蓮業火的燒灼,所以我才要去做一株植物,躲這烈焰。

  我嚮往他們,嚮往極了。

  他們可以看見日升之時的滿天霞光,受這光彩照耀。他們抬起頭,有整片天空的星斗。那數年之前發出的星光穿越無邊星海降臨在地球之上,撒在他們的身軀上,令他們帶著如星辰一樣夢幻般的光芒。

  我在樹下,越發的想變成一棵樹,雖然不能移動,但是可以依靠三千根須像網絡線一般連通著這整個世界。

  我認為這世界上的植物都是聯通著的,依靠他們的根須同其他的植物交流傳遞信息。

  我認為這世界上的植物都是有情感的,依靠他們周圍的光線溫度向外界表達自己的感受。

  我認為這世界上的植物都是愛走的,把自己的根須果實種子散布到他要去的地方。

  他們知道其他地方所發生過的事,知道哪個地方的水土會讓自己過敏,知道哪個地方有自己的血親。

  我以為,天地誕生之初,地球上只有一棵樹。是她長出千萬縷根絲包裹了整片陸地,受這鴻蒙雨淋,因這土壤水質使她的根須強大或弱小,開花或結果。受她之恩惠,才造就了這樣的世界。

  我以為,生命孕育之初,她的一縷根絲受天地之養育而誕生了一絲意識。

  知道路的方向,知道要等待天地生命的開化,才可以變作這大地的本沒有的物質。

  我以為生命誕生之時,那縷根絲繁衍而成的是一種思維。知道天地孕育的根本,受這混沌庇護,帶著這天地的意志,離開這片土地,把她的意識傳遞給汪洋,造就生命的開始。

  我以為我是那時的頑石,受這意志蠱惑,要去遠方。但在將行之前,遇上了這天地的清洗。

  天地要開化,開始的生命造就了太多單一的意識,沒有進化完全。有更高等的生命生長出來,舊的便要被清洗。

  於是天地導演了一場災難,洗去原本的原始之物……包括那塊頑石。

  那頑石在底層里被熾熱岩漿融化,它的一絲意識等到了天地文明開化的時候,成為一個繭,在一個女人的肚子裡附生在我的雙眼裡,想我看到這天地,去完成他的意志。


  這是天地文明開化之時,我作為天地第一次開化之時的意識,是天地故意留下,要給文明開化時代的生靈一個意志。

  我得去遠方,或把那意志給另外的人,讓他代我去傳遞這份意志。

  我這滿心的念想也不知它是否能實現,不知道要多久。如那意志,要實現的太艱難。

  我做不了樹,這輩子都是個人類。我逃避不了,我在想我是不是要要走另一條路,不在這一條路上再糾纏。

  只是,我真不知該怎樣不去想瓶子。

  早在她說她不喜歡旅遊,不喜歡出行的時候,我就明白,我該堅守的人不是她。我會喜歡她,是不該的啊。

  我的信念她不懂,她也不會陪我一起去。所以我也許明了了為什麼這些年我們會漸行漸遠的原因,因為從根本上我們倆是不同的啊。

  如許姑娘和余大師,他們倆本質上是相像的,所以才互相喜歡。

  以一首《那個遠方》來表達,對於他們是再合適不過了。

  而我,我想,《那個女孩》再好不過了。只是我與瓶子算不得什麼,以《那個女孩》所說不過是填個結局而已啊。

  我還是得去那座山,去見那塊石啊。否則,我是真不知該怎樣決斷了。

  我再登臨月鴻山,連日的陰雨令它顯得更加蕭瑟了。草還是那樣的草,依然沒有樹。除了個別幾棵比較高大的草本類植物。

  對了,還有一株樹,是樹,但是小樹。它生長在月鴻山的那斷痕處,從滿是石子的斜坡里生長出來。

  我記得我有一天在晚上九點來月鴻山,是因為王益東的事而不開心。

  我騎車來這裡,路上除了南山以前的那段外,基本上沒什麼人。特別是在大馬路轉彎的那口之後,一個人都見不到,除了蟲子的聲音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且,沒有路燈。過了小路的那株櫻桃樹,是真的沒有燈光了,只能靠月光和馬路的顏色辨認。我怕翻車,在那裡是趕車過去的。

  到了月鴻山的斷口,那片湖滲的慌。我當時看見湖面反射的光想,會不會我一靠近那片湖就有「東西」猛地從湖裡跳出來拉我下去,這地兒我喊救命也沒人聽得到吧。

  我停好車,爬上了山。我在上面還被一棵較高的植物嚇到了,那植物在那時像個人,在那裡盯著我。走近了才發現是植物。

  我在月鴻山的背上躺了一會,在聽華晨宇的《異類》。

  我拍了幾張照片發說說,本來看見天上的幾顆星星還想拍星的,但是手機沒那麼好,拍的壓根看不出有星星。

  下山有點難,我下錯了好幾次。

  而最後一次,也走錯了,是在一個凸起的石包上,下山的半路上。反正那地正常方法是下不去的,我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影子,手機照了照看到是一棵小樹,很常見的樹種。有它在那裡,我滑下去趁機抓住它的軀幹停速,總算是回歸「正途」了。

  回家的時候已是十點多,好在另天不用上學。

  不得不說,山里蟲子真多啊!特別是飛蟲,都是一窩窩的啊。且有一類飛蟲,從頭上飛過的時候聲音好大的啊,我被嚇了三四次。主要是那裡太安靜,才襯的那蟲子聲音大。

  蟲子多,好在沒什麼蚊子,否則我這體膚算是廢了!

  我在月鴻山想的不僅是王益東的事,也在想瓶子。但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八成時間都發呆去了。

  只是如今在深想,有前面幾章鋪墊,是得結束了。

  這路也真是難走啊,也不太好熬。

  哼一首《手心裡的溫柔》吧,歌詞雖然是祝願,但曲調卻是感傷。

  布拉格的廣場飛起一片白鴿,繽紛的氣泡飄上空中,比利時的鐘聲敲醒迷茫的人,愛琴海的浪聲在召喚失散的人,我就做一棵楓樹,靜靜紮根在芬蘭的海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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