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路的盡頭可有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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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夕十五十七第七章:路的盡頭可有詩

  我望著這一片蒼穹的時候,看見了一塊璀璨奪目的星石,是我這一心的路的指引。

  瓶子十四歲的生日,在2015。我花了半年的時間畫了一副很長的畫,是近二十張白色卡紙拼成的,就是那種兩張A4的紙拼在一起大小的紙。

  我耗費了很多心血才完成,最後是連著一盒明信片一起送給瓶子的。那盒明信片,是我大半年的心情,每周的周六寫一張,每一張都是我那一周的心情。

  瓶子說這份禮物很特別,她很喜歡。我看著手機屏幕,笑了。

  自那之後,我就很少畫畫。如今再拿起鉛筆,沒有多少畫畫的念頭,手法也變很生了。我想,我不該這樣的,在某個時候,我一定能找回最初拿畫筆的感覺。

  ……

  曹小淇和老江是一個月的情侶,如今他們是朋友,有距離。

  之後江盈盈和沈國傑在一塊了,兩個人整天卿卿我我。我看著很惱怒,但我是過來人,在曹小淇那栽過一次,這一次,他們再怎麼秀恩愛我都不會動凡心的。如果是段八刀看到這,一定是一句:單身狗傷不起啊。

  有次跟沈小玉走一起,我問他什麼時候喜歡老江的,他說初一就喜歡了。他說他記得他是過年那一天跟老江表的白,他記得表白的小時分鐘。我想,若是他的手機能顯示秒度的話,他也能記得住。

  因為老江的戀愛挺多的,我看她跟曹小淇分了很傷感,也擔心沈小玉會步曹小淇的老路。我就在QQ里警告他不要把感情當兒戲,戀愛不是想分就分,想合就合。但也許她跟曹小淇是真的不適合,她說她是真的喜歡沈國傑,會跟他好好的。

  之後老江跟沈小玉卻是真正在一起。我第一次見老江這樣的公開跟沈小玉在一起膩歪,即使是被小班警告了依然不為所動。

  沈小玉為了送老江而常走相反的路,完了再折回去。甚至我聽某人說沈小玉有一大早起來去接老江,也就是說他得五點左右起床,趁天蒙蒙亮的時候摸去老江家裡。我明白了,戀愛真的會讓人變傻。

  到畢業的時候他們依然在一起,甚至在小班面前公然臉貼臉。我看見的時候,覺得很開心。

  他們是真的在用心握緊對方,不曾分離。這才是真正作為我,一個失意人的安慰啊。

  還有餘聖生和許朵朵。他們倆也是還在靠攏,沒有離開。

  這兩對算是我所見的情侶里長久的,不是別人一樣混蛋的兒戲。

  我願他們以後的生命里可以一直堅守,可以功德圓滿。

  我們降生在這個混蛋世界的時候,彼此都沒有方向,不知道未來的路到底怎樣。這人世八十億群眾,8000000000個人,有九個圈。世界太大了,你壓根就不知道你的另一半是哪個人。

  即使不論世界,不算中國,但僅是都昌這個縣城,地域也是廣闊的。若是步行,一個人怕是花上一兩年都游轉不完,更何況還要感受,要同當地人接觸,要混熟。

  且很多人都說踏遍山河都不一定遇得見一個自己喜歡的。

  我們大多人都不是這個小城裡的土著,是在這縣城所屬區域裡,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一起。

  在一個城市,一所學校,可以遇見,能認識。

  所以每一對情侶真的是很幸運,會互相喜歡,沒有錯過,可以牽手!

  也許對於一些人來講,跟喜歡的人牽手很容易。但對於如我一般的失意人來說,要跟喜歡的人牽手是不容易的。等了三四年都沒有結果,甚至還看不到曙光。我們可以為喜歡的人不管顧生命,但是現實不是小說影視,你沒有機會去證明,沒有機會。

  沈小玉說他哭過,怕分離。

  老江的成績還可以,在這個城市還可以讀好一點的高中。但是沈小玉就不行,他也算是墊底的,要跟老江去一個地方很困難。

  他說他去九江讀,異地戀。

  所以他哭,他想起來要分開,就要流淚。他不知道他們的未來將怎樣,他沒有信心可以數十年如一日。他害怕分開太久,他們會不得善終。

  而對於余聖生,沈小玉說那次許朵朵要同他分手的時候,余聖生衝上馬路。

  我聽著很惱怒,為什麼我們都會這麼慘。

  沈小玉說當時他拉住了余大師,而後跟余大師打了一架,傷口很久才好。

  雖然如今余大師同許姑娘仍在一起,但我想他們也是同沈小玉老江一樣的吧。


  我想這些事我是不是不該寫,許姑娘等人會說我吧。可是,我覺得我需要寫,這些事也需要攤開想想,許姑娘和老江他們都得想想。

  得想想以後,不可以因為對未來沒信心就分場。

  這裡得提一下余聖生,他得想想自己。

  是因為我親眼見證了他們最後的分手,再沒走回來。

  是余聖生太小氣,怕許朵朵喜歡別人而盯得太緊,以至於許朵朵受不住,終於又是說了分手。

  我想,余聖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對待他的另一半,想想自己的行為想法是對是錯。

  而余聖生和許朵朵最終分了,沈國傑和江盈盈最後也不得圓滿,甚至是中考後就分了,只是我現在才知道他們已分手。

  於是我之前對於他們所有的祝福都成了笑話,很諷刺。

  說我們慘,是真的包括我,不是單指余大師和沈小玉,包括我。

  那時候是在中考那兩天,我之前已經在學校說了寫書紀念的事,他們都知道。

  那時雖然還沒有更新幾章,但是對於一些事已經寫了。

  有寫我同劉蘭林的事,是簽字本那件事。

  劉小姐看了後在QQ裡面找我解釋說當時抄簽字本被抓,她覺得我一個人承擔不好,所以說實話。

  但她就是笨啊,她說實話,不是我搶的,小班會以為我帶壞她的啊,當然更憤怒了。

  她說她以為我會因此而討厭她,沒敢跟我說話。她說她以為過幾天就會好,沒想到這幾天過不完。她說她想跟我解釋,但怕我會不理她。

  她說對不起。

  我說對不起,是我太軟弱。

  我問她我那時跟她告白的事,她是怎麼想的。

  她說她覺得不是真的。

  她說她知道是衝動。

  我說若不是衝動呢,我要她說清楚。我不知怎的,又對她告了白。

  她說還是算了吧。

  我說什麼叫還是?她就說算了吧。我說要拒絕人就要直截了當,不要管對方的感受,不要讓對方以為你動了心。

  否則就會像我跟瓶子一樣,太麻煩。

  她說明白了,我就說好了,就這樣吧,後會無期。

  果然是個笨女人,不妨叫笨女劉!她發了兩個問號,腦子沒轉過來。

  我說我明白,是我太自以為是。

  我說:你不必在意,我不過是一個過客。你有你的路,不會因我耽擱。我有我的路,一直在擱淺。

  我是想我的路雖然一直在擱淺,但會有一天它會再出發,最大的速度去彼岸……但也許,它會破裂成數萬隻枯葉蝶,沉在深海里,再不能前行。

  我說你的未來不會再有我,願你的以後不會再遇見如我一般的人,太感傷。

  她感覺到了我的感傷,叫我別這樣。

  我在裝,說我很好,別在意。還發了兩個大笑的表情。

  我那時是強裝出來的灑脫,她之後的一句話撕掉了我的所有偽裝,「真的,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我抓著手機,低著頭流淚。

  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說我做不到把以前的事當不存在。

  她說明白了。

  我這偽裝挺好的,沒有被看穿。可是啊,真痛啊。

  強裝真的好累,你要忍著傷,要對她微笑啊。

  那時馮號子發來消息,說他跟黃丹聊天了,他跟我嘚瑟,說黃丹祝他中考加油。

  我哭著喊,「我說了我跟她沒關係,你別說了。」

  我發的是語音,他聽出來我在哭,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中考不考了。我那時是真的不想去考了,想去南山坐一天。

  他發消息,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不回,還在哭。他打電話來,我關掉。他一直發消息,我乾脆下了線。

  五分鐘的淚,是強忍住的。我用被子捂住臉,什麼也不想,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

  我起來,看見馮號子的信息都到了99+,我說我沒事了,明天會去考。


  他回了一個哦,我下了線。

  我之前找全班寫同學錄,也要笨女劉寫。

  她的留言第一句是:致曾經,未來的好朋友LHF……

  曾經……未來……

  曾經是,但現在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我在QQ里發了說說,是兩首歌。一首是星弟的歌《我終於明白》,是想給瓶子。

  但瓶子已不在我的QQ好友里。

  好像是在三月左右吧,我發了許多說說,發現瓶子都沒有點讚。我就在QQ里問她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了麼,為什麼這些天沒有給我說說點讚。

  但是,是她男朋友在登她QQ。我也就在那時知道了她有了新歡。

  一七年的一月一,我因為同笨女劉和黃丹的事而狀態很不好。

  我發了一則說說,極度傷感。瓶子見了就問我怎麼了,我沒說。我問她喜歡那個男生麼,因為我聽人說她是被那個男生所逼而做那男生的女朋友。

  瓶子說分了,我才知道她跟他已結束。

  可以想像,我那時是多麼振奮,一下子滿血了。

  我就說那你做我女朋友,她秒拒!

  而如今,他又有了新歡。

  那男生看了我的說說,那男生問我是喜歡瓶子麼,我沒有掩飾,說是。他便警告我,要我遠離瓶子。

  我跟他聊了很久。我自嘲,說我在瓶子那裡不過是一個備胎,我等了四年都無果,居然會被她男友警告。

  之後那男生不知怎的打消了對我的顧慮,好像已不再擔心我會怎樣。他語氣變得平和了,不再刺人。

  我知道那男生叫江波,我後來想起來他是黃孝威的好朋友。

  之後江波居然會叫許朵朵警告我,我不太確定他是否是威逼。

  我不知真實情況,但我又覺得瓶子能把QQ密碼給他,這感情不像之前。我就沒說什麼,但我也警告他,不可以傷害瓶子,不可以強迫她。否則我一定會去找他算帳,即使他是有一干打手,即使我是一個人,我也一定會去找他,要個說法!

  沒想到他嗯了一下,而後下了線,且以瓶子的QQ刪了我的號,不再同意我的申請。

  我本想借他QQ在之後了解瓶子的事,但他也一直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請。就這樣,我與瓶子算是要分散了。

  我之後問曹小建瓶子跟江波到底是怎麼回事。曹小建說他們是真心在一起,江波答應瓶子畢業以後兩年年,若他們還在一起,他就會帶瓶子見父母,要成婚!

  且問及瓶子的前男友,曹小建說瓶子不是被逼的,是自願的。原來我這不過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謠言,枉我當了真。

  也就是聽著了瓶子與江波的事,我是真的要放手了。

  他們是這樣的真心,我何必要為她守候啊,她有他,我算什麼。我不做第三者啊!

  早在16年的三月旬,我就已經快要放棄了。

  我那時已經在崩潰邊緣,極度不穩定。之後到九月旬,我等候瓶子那麼多些時間,我好像被磨耗掉了耐心。

  我那時寫了幾封信,是我要放棄的,要結束。

  但是我始終沒有給她,因為現實不許,我自己也不敢。

  ……

  這是第一封,寫在我等了瓶子三個小時之後。

  ……九月的天氣悶熱到曬裂了我的心。我坐在長椅上捧著課本,眼神在頭頂的葉隙間流轉。一分鐘……兩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我走時,撒謊留下來不了的紙,期許你會來,看見這紙條會以為我沒有在等你。

  這個慌,刺得我要流淚啊!

  之後我跟堂兄下棋,好像是因為輸棋而模糊了眼眶。

  你不來,只是我這個笨蛋會等待。還會期許你來,又怕你來了,我已經走了。

  那天夜裡為你準備生日禮物,在信上給你寫想說的話。想給你寫看了會開心的語段,卻寫到我哭到撕心裂肺。

  那麼多情侶在數十年後跟另一個人白了頭,那麼多學生沒有看到以後而愛的死去活來,還有那麼多人被生活壓彎了腰卻瘋狂的愛著,歇斯底里的為愛情放縱。

  到頭來,都被現實拆散。

  更何況,我們算得了什麼。我一直在追逐,你不肯,但給出的信號忽明忽暗啊。

  給你寫的每一張明信片都言不由衷,我只想給你寫令你笑的話,卻寫出了讓自己九九感傷的病句。給你寫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的自以為是!

  我們算什麼?沒有在一起過說什麼傷進滿懷的話。我是你的誰,一個一直走在前線的備胎麼,一直單戀多年的愛慕者麼,還是一個見了面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前同學?這些又都算什麼,我只是一個絕望了就會放手的男生啊。

  我十五歲,父母不是鄉里首屈一指的富人,只是全天下千千萬萬底層工人中的一員,我也只是千萬學生里的普通一員啊。

  我會寫小說,那只在十五歲的年華中。放在全國的寫手少年裡,我又算什麼啊!

  我畫畫好,那只在一個班裡,在學校、全縣、全市,我算什麼啊!

  我喜歡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衍變成這樣。我想放手了,可越這樣想就越難受一分。

  一個沒有結果的等待,我耗掉了信念,我還拿什麼去堅持,我在堅守些什麼啊!我的愛不過是黑夜裡遙遠的一點星火,我一直奢望著,順著燈引去追尋。可現在,我已經踩進了一道深淵的谷底。我望見那燈火在暗淡,我爬不出去啊。我,要放棄了啊。

  你已經有了你的裴尚軒,我做什麼要去當邱子安啊!你既已有他,就應該用最無法挽回的話說一句後會無期!

  我成為你的將就,你不願將就。你已經在拒絕了,你已經拒絕過了,我還自以為有機會。

  你曾讓我放棄,我沒聽。現在我要放棄了,我們也許,就再也不見,說的再見都是泡沫了。

  你說你會記得我,我該想小說里那樣叫你忘了我,可我不想這樣啊。可是即使是記住了,又能怎樣啊。

  你有你的夢想,雖然你未曾努力過,可你現在的夢應該變了吧。你不必要升騰,如今便好。

  我有我的夢想,但一直在擱淺。我曾說,為了夢想,我能放棄一切。但還有一句啊,為了你,我寧願平庸啊。

  ————2016年9月中旬

  ……

  第二封,本來是要在2016年,她的15歲生日,在這天給她,為這些事,畫上句號。

  但是我沒有勇氣,沒有送出去。如今依然保留在這裡。

  這封信就是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我痛哭的信。

  ……對於想和你說的話,長到一本書寫不完,短到三個字概括。只是,當我們面對面,我就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任憑尷尬的氣氛凝結。

  我開始想,這樣好嗎?

  我感覺對於你,我有點力不從心。我不知道你是否曾被我打動過,也猜不透你的心思。每次我心生退意的時候,就會止不住地想你,決了堤的思念一發而不可收拾。跟你聊天,想念就越多一點,就越難放棄。心裡難以承受的不舍越讓人心碎,想你笑的樣子,想你站的地方。開始發現,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

  喜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我只是一個學生,偶爾在網上寫幾篇網文。考不了全校第一,也不是小說里扮豬吃老虎的嬌子。只是很早喜歡你,只是很早的想你。我只不過是一個狂妄自大的初中生。我做不到看苦情劇不流淚,做不到不笑,做不到無情。我只是一個活在想像中的自大者,自大到對一切自信滿滿,目空一切!

  你又是誰,你不過是我喜歡的人,你只不過是我唯一不想忘的人。我對愛情絕望?我是什麼東西,十五歲懂什麼愛。笨到找不到跟你笑的話題,笨到三天兩頭在路口徘徊,想看見你。淚水是什麼東西,泛濫到越寫越心痛;佛歌是什麼無情啊,調子也這麼悲傷,越聽越想你。

  我心痛什麼啊,我們什麼也不是。你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是你前男友,感情什麼都哪來的啊。你只是一直堅持你所愛,我有什麼理由要你反過來愛我,我有什麼資格跟你戀愛啊!感情什麼的,真是胡扯;愛情什麼的,我懂個屁啊。

  我總是幫別人支招追人,自己卻挫到不能失去你!我又要失去什麼啊,你怎樣跟我何干。你不在,我依舊是一樣的活;我離開,你的生活也泛不起一絲波瀾。我們都只是低於對方的戀人,高於陌生人。只要彼此不說話,就能隨時變成陌生人。陌生人又怎樣,想念了幾個秋夏,時光總會把在對方腦海里的印記磨滅吧。到時候,誰又記得誰啊。即是我,想起來也就一絲感傷吧。那麼多人分離以後,還能聚在一塊的有幾個啊。那麼多人都把對方遺忘了,還談什麼過去啊!都留在心裡和影子談去吧。


  那麼多人青春的愛情都成了泡影,誰也不會回過頭,想起來也就多一把淚,其他的,還有什麼啊!

  ……

  我記得瓶子,記得她開始的樣子。

  我記得她被人逼躲進女廁所,我進了女廁所拉她跑。我記得我玩玩具不小心纏住了她的頭髮,最後是連頭髮一起拔下來的。我如今想來,一定很痛,但你一句話也沒說。我記得她第一次被點上講台,整個臉都紅透了。我記得我跟她在路上遇見的每一次,但被江波懷疑是我故意的。我記得她在公園坐過的椅子石凳,我記得她站過的位置,記得她吃過糖葫蘆。我記得她吃過的糖,記得她買過的書。我記得她的聲音,記得她的字,也記得跟她坐一起時的感覺。

  我記得她的名字,記得電影裡,會有人也叫茹萍。

  我記得她綁頭髮束馬尾,記得她散頭髮時的樣子。

  我記得……她的臉。

  我不知我是何時喜歡她的,只記得一開始是訛傳。

  但後來,我不知什麼時候留意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為她付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想每天見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了離她近的位置。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擔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庸人自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害怕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像我們陌生時的情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會分心。

  我不該三心二意,不該奢望得不到的。我不該打擾,不該去堅守。

  有首歌,是顏小健的《我以為還差一首抒情歌》:我以為我可以寫首歌曲/以前的不開心就可以忘記/當愛情遠離你過去只是一場遊戲/我以為我可以為你哭泣/假裝不在意抹掉過去/這段距離走不出回憶……

  劉蘭林,瓶子。

  她們倆都沒錯,不將就。

  就像我,不想將就……就是將就,也不行。說到底,我並不怪她們,只是我太自以為是。

  我在空間發的兩首歌,另一首是韓曉的《餘生》。我聽到兩句歌詞:嘆緣分/本不該交錯的靈魂/一轉身卻荒唐了餘生/從此紅塵遁入空門/做不完這一場痴夢……

  我聽著「遁入空門」,我又發了一條說說:我要出家!

  我想剪光頭,我開始暴走。

  有人冒泡,我發了幾句剪光頭。而後,我把我的對話頁面里的所有好友都發了數十句剪光頭。有人罵我,說我是瘋了麼。我貼了可以翻三頁的剪光頭髮出去,有人罵,我再發。即使是劉蘭林和黃丹,我也發了。空間也有人回復,我直接發了那粘貼的百來個剪光頭過去。

  沈小玉冒泡,叫我別打擾老江,有什麼都沖他來。我於是又粘貼了三頁過去,而後果斷點進他空間,在他說說裡面討論全留下近百來個字的「剪光頭」。

  他說不要弄他空間,而後……我又點了進去。我見他刪了我的光頭,就又粘貼了過去。

  黃丹問「什麼?」,顯然被我這「剪光頭」弄暈了。

  雖然因為畢業,她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請,但是她依舊一直不理我。而這次,她理我了。

  但是第二天後來,我被她誤會,又被她刪了好友。

  是已經畢業,段八刀叫我去玩,說帶我去賺錢。他騎車帶我和付弘洋,從天宇到他家小區,他去停車。段八刀說黃丹家也在這邊,我白了他一眼。

  而後在實驗小學門口,為一個補課機構發傳單招人。完了之後,段八刀就說帶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我們又回到那個小區,段八刀去趕車。付弘洋跟了過去,但我沒有過去。

  因為一大早起來,又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傳單,我腳好酸。我就在一個拐角蹲下,想歇會。

  我聽見拐角路上有人說話的聲音,一撇頭,黃丹正好從那出現。她剛剛探出頭,我們剛好互相看見。

  看見她,我眼睛立馬一瞪。她看見我,像看見了什麼特別恐怖的東西,立馬折回去了。她家人叫她她也不理。

  我當時直覺得這世界黑暗了,這下誤會大了。

  因為我以前有因為一些事而迫不得已逼她,就說她不肯,我就跟去她家。她之後肯了,我所以沒去。

  但這次,她也許以為我是故意過去蹲點等她的,且依她的反應,還不定怎麼想我。

  這真是巧合,可她的反應令我很受傷。我當時眼淚都快要出來,我躲在一個角落揉了揉眼睛才好點。


  之後我立馬借付大洋的手機,讓他用他的QQ替我給黃丹解釋。

  但當時怎麼解釋都沒效果,我就說等我回家跟她解釋。

  我之後回了家,卻見她刪了我QQ,我無法給她發信息。

  但我之前因為她不肯同意我的好友申請,我用另一個新號,借馮號子之名加她QQ。她同意了,但我一直沒敢跟她說什麼。

  我登上那個號,跟黃丹解釋,說明了我是誰,說那個號不是馮號子的。

  她說:我不想跟你說話。

  我想她並沒有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所說的是藉口,是被撞穿而找的藉口。

  他當我是誰,真沒脾氣麼。我解釋了,她卻這樣回答我。我第一次對她感到惱怒,我發了個「哦」,而後刪了她的QQ。不用她來,我先。

  我便是這樣不再對黃丹有好感,不信我的解釋,當我對她撒了慌麼,真當我是可以一直低三下四的人。我不許,不許被這樣這樣看待。

  之於黃丹,跟她的事也算是結束了。這樣的落幕,未來應該也會少了很多不該有的事情交集吧。

  而劉蘭林,我所說,「對不起。」

  我們是陌生人,再不許認識。

  就這樣,對我跟她們倆的事也算是個結束,我們再不會有交集。我再不會,允許我……認識她們。

  但是對於瓶子,我還是不能夠放下啊……好不甘心啊。

  我想,我需要去一趟獅山,要到那山巔,見一塊石頭。

  是2016至2017時的過年,我去我姨夫家拜年。

  那附近有座山,他們說那就是獅山,獅山鄉的獅山。

  我想上去看看,有幾個表兄弟跟著要上去。聽他們說有兩個表兄上去過,但他們這次倆沒跟著來。

  我們於是都不知道這上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景,不知道上面有什麼,要走多久才能走完。

  走了很久,在一個拐角的地方。他們幾個走不下去,要下山。我沒管,一個人往前走。

  拐個彎,走一小段路,就見到了幾座祠廟。

  若是他們再堅持走兩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座寺,最大的祠房上提著「吼月寺」三個大字。

  另外還有三個祠堂,裡面都有一盒竹籤。

  我每個都搖了,得了四簽。有三道簽是同一個簽號的,簽意是說堅持就能抱的美人歸。

  另一簽是說理想,說金龍總有乘風的時候,堅持到底就能圓滿。

  我很震驚,因為我沒求什麼。我是按感覺搖的,我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求什麼。而這三簽一樣的,那根理想簽,說的是我心裡最重的。

  我不再管祠堂,繼續向前走。是竹林,有一條石路,上面坑坑窪窪,滿是青苔。

  這石路的終點是一塊兩米多高的大石,上面只有一個大字,是「佛」。

  但這並不是山巔,可以看見還有高處。有一條小路,是通向最高處的。

  我順著這條路,鑽過了一片垂下的藤蔓,跨過了一根被螞蟻蛀食了身軀的樹木。路越來越窄,最後幾乎不可見。

  果然,這條路的盡頭除了一塊裸露的石頭外,什麼也沒有。

  那塊石頭露出來的部分只有四十厘米左右,一面是光滑的,也長滿了青苔。

  我在那裡坐了好一會,而後撿起它旁邊一塊較尖銳的石頭在它光滑的一面刻了兩個字。

  我不知道說什麼,但我在想瓶子。

  我就刻了兩個字:瓶子!

  我想,我需要再去那裡。我要瞧瞧,那刻痕,那名字是否還在。

  若是它受不住風雨,沒了痕跡。我就會離開,再不會堅守那個被我叫做「瓶子」的人。我會放手,不回頭。

  若是它還在,名字還能辨認,我便還可以等,等下一個三年。等到這些事有個結果。

  ……

  那山巔,風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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