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廬山幻瀑
暴雨沖刷著官道上的車轍印，張子衿蜷縮在囚車般的鎏金馬車裡。欽天監的符咒在車廂內壁流轉，每當他想觸碰《古詩精選》，那些硃砂符文就會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
「還有三十里到驛站。「車外傳來差役的交談，金屬義肢碾碎石子的聲響格外刺耳，「聽說九殿下派了畫像師截道...「
話音未落，拉車的四匹黑馬突然人立而起。張子衿撞在雕花窗欞上，瞥見雨幕中有紙鳶漫天飛舞——那些本該脆弱的竹骨紙鳶，此刻正用鋒利的邊緣切割馬韁。
「是《百鳥朝鳳圖》！「差役首領抽出腰間玉尺，尺面刻著的《孫子兵法》突然活了過來，化作金甲武士撲向紙鳶，「保護囚...保護貴人！「
張子衿突然發現符咒光芒減弱，趁機翻開詩集。當指尖觸到《望廬山瀑布》的標題時，整節車廂突然劇烈震動。車頂被無形利刃掀開的剎那，他看見高空懸浮著個撐傘人，傘面繪著的正是廬山雲霧圖。
「日照香爐生紫煙——「他剛開口，喉嚨突然湧上鐵鏽味。雨滴在半空凝成紫色煙霞，遠處的山巒竟開始橫向移動，仿佛有雙無形大手在搬弄乾坤。
懸浮的撐傘人輕笑一聲，傘骨間垂落的畫卷突然展開。畫中瀑布奔涌而出，真實的水流與幻象紫煙糾纏成滔天巨浪。張子衿咬破舌尖強提精神，嘶聲念出下一句：「遙看瀑布掛前川！「
天地間響起裂帛之聲。真正的廬山虛影從天而降，銀河般的瀑布將畫中水龍沖得支離破碎。撐傘人的油紙傘砰然炸裂，露出個戴青銅儺面的少女，她耳垂上晃動的玉墜分明刻著九爪蟠龍。
「有意思。「少女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刀鋒，她甩出幅空白畫卷罩向張子衿，「且看你這句——飛流直下三千尺！「
張子衿懷中的詩集突然發燙，泛黃紙頁上李白的詩句竟被憑空抹去。真正的瀑布開始倒流，三千尺水簾化作冰錐傾瀉而下。生死瞬間，他福至心靈地喊出記憶中的下聯：「疑是銀河落九天！「
九重星輝刺破雨幕，倒流的瀑布被鍍上璀璨銀光。冰錐在觸及馬車的瞬間汽化，那幅空白畫卷被星輝灼出焦痕。儺面少女悶哼一聲，化作青煙遁入腰間玉佩——那玉佩的紋路，竟與父親掌心的胎記如出一轍。
當欽天監的人趕到時，只見滿地紙鳶殘骸在雨中燃燒，幽藍火焰中浮現出篆體「九「字。差役首領的玉尺突然斷裂，他盯著張子衿衣襟里露出的半截畫筆，瞳孔驟縮：「這描魂筆怎會在你...「
話音戛然而止。首領的喉嚨突然裂開道血線，頭顱滾落時，張子衿看見他後頸浮現出二維碼狀的刺青。其餘差役仿佛收到某種指令，齊刷刷地割斷了自己咽喉。
暴雨中傳來環佩叮咚，穿鵝黃襦裙的少女從槐樹後轉出，她手中畫筆正在滴落靛青顏料：「這些活死人偶倒是忠心。「筆尖輕點間，滿地屍體化作墨跡消散，「我叫蘇小蠻，是個追查九皇子罪證的畫像師。「
張子衿警惕地後退半步，背後的石碑突然發出嗡鳴。他這才發現馬車不知不覺竟繞回了鎮外，那座漆黑碑文表面正在滲出瀝青狀物質，逐漸凝聚成英文單詞：
【Quantum Observer Activated】（量子觀測者已激活）
蘇小蠻的畫筆突然劇烈震顫，在空中繪出《千里江山圖》屏障。幾乎同時，碑文射出一道黑光，所過之處的雨滴皆凝成冰晶。當黑光撞上畫屏，張子衿懷中的詩集自動翻到《蒹葭》篇，耳畔響起許闊海的警告：
「快念！這是維度糾錯程序！「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他剛開口就發現異常，自己的聲音變成了機械合成音。更可怕的是蘇小蠻的動作開始卡頓，就像老舊電影裡的掉幀畫面。
黑光穿透畫屏的剎那，少女突然咬破指尖，用血在掌心畫出太極圖。當陰陽魚開始旋轉時，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她拽著張子衿撞向碑文：「不想被格式化就碰觸碑文！「
在指尖觸及碑面的瞬間，張子衿看見無數平行時空的畫面：穿白大褂的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戴儺面的蘇小蠻在皇宮作畫，量子態的碑文同時存在於七個朝代...最後定格在現實世界的場景——許闊海正在咖啡館瘋狂書寫，鋼筆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鮮血。
時空重新流動時，他們已站在京城外的亂葬崗。蘇小蠻的襦裙染滿墨漬，她擦著嘴角血沫苦笑：「九皇子在碑文里嵌了殺毒程序，專門清除我們這些'異常數據'。「
遠處傳來更鼓聲，張子衿發現懷中的詩集多了道裂痕。當他翻開《靜夜思》那頁時，突然頭痛欲裂——泛黃紙頁上根本不是什麼思鄉詩，而是用血寫的二進位代碼！
「看來有人篡改了你的記憶錨點。「蘇小蠻的畫筆在虛空勾出星圖，「該去會會欽天監真正的掌權者了，畢竟...「她掀開衣袖，腕間赫然是差役同款的二維碼刺青，「我們都是被圈養的實驗品。「
子時的打更聲穿透霧靄，城牆上巡邏的士兵舉著火把，火光中隱約可見十七座碑文環繞皇城。在第九座碑文頂端，儺面少女正在用血墨臨摹《洛神賦》，一滴硃砂淚順著青銅面具滑落，在月色下凝成琥珀色的「ZH-107「編號。
「還有三十里到驛站。「車外傳來差役的交談，金屬義肢碾碎石子的聲響格外刺耳，「聽說九殿下派了畫像師截道...「
話音未落，拉車的四匹黑馬突然人立而起。張子衿撞在雕花窗欞上，瞥見雨幕中有紙鳶漫天飛舞——那些本該脆弱的竹骨紙鳶，此刻正用鋒利的邊緣切割馬韁。
「是《百鳥朝鳳圖》！「差役首領抽出腰間玉尺，尺面刻著的《孫子兵法》突然活了過來，化作金甲武士撲向紙鳶，「保護囚...保護貴人！「
張子衿突然發現符咒光芒減弱，趁機翻開詩集。當指尖觸到《望廬山瀑布》的標題時，整節車廂突然劇烈震動。車頂被無形利刃掀開的剎那，他看見高空懸浮著個撐傘人，傘面繪著的正是廬山雲霧圖。
「日照香爐生紫煙——「他剛開口，喉嚨突然湧上鐵鏽味。雨滴在半空凝成紫色煙霞，遠處的山巒竟開始橫向移動，仿佛有雙無形大手在搬弄乾坤。
懸浮的撐傘人輕笑一聲，傘骨間垂落的畫卷突然展開。畫中瀑布奔涌而出，真實的水流與幻象紫煙糾纏成滔天巨浪。張子衿咬破舌尖強提精神，嘶聲念出下一句：「遙看瀑布掛前川！「
天地間響起裂帛之聲。真正的廬山虛影從天而降，銀河般的瀑布將畫中水龍沖得支離破碎。撐傘人的油紙傘砰然炸裂，露出個戴青銅儺面的少女，她耳垂上晃動的玉墜分明刻著九爪蟠龍。
「有意思。「少女的聲音像浸了蜜的刀鋒，她甩出幅空白畫卷罩向張子衿，「且看你這句——飛流直下三千尺！「
張子衿懷中的詩集突然發燙，泛黃紙頁上李白的詩句竟被憑空抹去。真正的瀑布開始倒流，三千尺水簾化作冰錐傾瀉而下。生死瞬間，他福至心靈地喊出記憶中的下聯：「疑是銀河落九天！「
九重星輝刺破雨幕，倒流的瀑布被鍍上璀璨銀光。冰錐在觸及馬車的瞬間汽化，那幅空白畫卷被星輝灼出焦痕。儺面少女悶哼一聲，化作青煙遁入腰間玉佩——那玉佩的紋路，竟與父親掌心的胎記如出一轍。
當欽天監的人趕到時，只見滿地紙鳶殘骸在雨中燃燒，幽藍火焰中浮現出篆體「九「字。差役首領的玉尺突然斷裂，他盯著張子衿衣襟里露出的半截畫筆，瞳孔驟縮：「這描魂筆怎會在你...「
話音戛然而止。首領的喉嚨突然裂開道血線，頭顱滾落時，張子衿看見他後頸浮現出二維碼狀的刺青。其餘差役仿佛收到某種指令，齊刷刷地割斷了自己咽喉。
暴雨中傳來環佩叮咚，穿鵝黃襦裙的少女從槐樹後轉出，她手中畫筆正在滴落靛青顏料：「這些活死人偶倒是忠心。「筆尖輕點間，滿地屍體化作墨跡消散，「我叫蘇小蠻，是個追查九皇子罪證的畫像師。「
張子衿警惕地後退半步，背後的石碑突然發出嗡鳴。他這才發現馬車不知不覺竟繞回了鎮外，那座漆黑碑文表面正在滲出瀝青狀物質，逐漸凝聚成英文單詞：
【Quantum Observer Activated】（量子觀測者已激活）
蘇小蠻的畫筆突然劇烈震顫，在空中繪出《千里江山圖》屏障。幾乎同時，碑文射出一道黑光，所過之處的雨滴皆凝成冰晶。當黑光撞上畫屏，張子衿懷中的詩集自動翻到《蒹葭》篇，耳畔響起許闊海的警告：
「快念！這是維度糾錯程序！「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他剛開口就發現異常，自己的聲音變成了機械合成音。更可怕的是蘇小蠻的動作開始卡頓，就像老舊電影裡的掉幀畫面。
黑光穿透畫屏的剎那，少女突然咬破指尖，用血在掌心畫出太極圖。當陰陽魚開始旋轉時，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她拽著張子衿撞向碑文：「不想被格式化就碰觸碑文！「
在指尖觸及碑面的瞬間，張子衿看見無數平行時空的畫面：穿白大褂的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戴儺面的蘇小蠻在皇宮作畫，量子態的碑文同時存在於七個朝代...最後定格在現實世界的場景——許闊海正在咖啡館瘋狂書寫，鋼筆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鮮血。
時空重新流動時，他們已站在京城外的亂葬崗。蘇小蠻的襦裙染滿墨漬，她擦著嘴角血沫苦笑：「九皇子在碑文里嵌了殺毒程序，專門清除我們這些'異常數據'。「
遠處傳來更鼓聲，張子衿發現懷中的詩集多了道裂痕。當他翻開《靜夜思》那頁時，突然頭痛欲裂——泛黃紙頁上根本不是什麼思鄉詩，而是用血寫的二進位代碼！
「看來有人篡改了你的記憶錨點。「蘇小蠻的畫筆在虛空勾出星圖，「該去會會欽天監真正的掌權者了，畢竟...「她掀開衣袖，腕間赫然是差役同款的二維碼刺青，「我們都是被圈養的實驗品。「
子時的打更聲穿透霧靄，城牆上巡邏的士兵舉著火把，火光中隱約可見十七座碑文環繞皇城。在第九座碑文頂端，儺面少女正在用血墨臨摹《洛神賦》，一滴硃砂淚順著青銅面具滑落，在月色下凝成琥珀色的「ZH-107「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