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雅寶路
紅橋市場的風，還帶著些許魚腥味，卻吹不散楊小帥心裡的那團火苗。揣著在紅橋市場好不容易攢下的本錢，他蹬著二八車，直奔雅寶路。
雅寶路，這地界兒跟紅橋市場可真不一樣。路寬敞，店鋪一家挨著一家，門臉兒都氣派，衣服掛得花花綠綠，風一吹，都帶著新布料子的味道。
下了車，楊小帥抬頭看著那些亮堂堂的店鋪，心裡頭有點犯嘀咕。這地方，比紅橋市場可大了不止一圈，也正規多了。
他邁步進了市場，那些做批發的，一個個嗓門震天響，吆喝起來中氣十足，好像誰都欠他們二五八萬似的。
楊小帥轉悠著，一家家店鋪看過去，那些掛出來的衣服，款式都有些老氣，沒啥新鮮勁兒。
正尋思著，旁邊一家鋪子的胖老闆，穿著件花襯衫，油光滿面，拿眼梢掃了他一下，撇撇嘴，帶著幾分不屑。「哪兒來的？鄉下土包子進城啊？沒見過這陣仗吧？」
楊小帥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轉了一圈下來，他發現雅寶路的貨，雖然是琳琅滿目，可細看都差不多，流行的款少，春款更是沒影兒。
機會，也許就在這兒？楊小帥心裡一動。
晚上，胡同里更靜了，楊小帥又擺弄起那台老德國秤。手指輕輕摩挲著冰涼的秤盤，他閉上眼，腦子裡又開始放電影似的，閃過一些影影綽綽的畫面。
這次，比之前清晰了些，他好像看到一本香港的時尚雜誌，封面上，那些女模特穿的衣服，顏色鮮亮，款式也大膽新潮，跟現在流行的，完全不一樣。
猛地睜開眼，楊小帥心裡豁然開朗。有了！就做這個！他決定冒險一把，照著雜誌上的樣子，做一批新衣服，拿到雅寶路來賣。
拿著雜誌，楊小帥跑了好幾家小服裝廠，說了半天，才有一家小廠老闆，勉強答應試試。
那老闆看他年紀輕，又是個愣頭青，也沒當回事，隨口報了個進價。楊小帥咬咬牙，也沒多還價，直接應了下來。
為了穩妥起見，他沒敢多做，就挑了雜誌上幾款看著最有潛力的，讓廠里先做一批出來。手裡的錢，幾乎掏了個精光，心裡也有些沒底。
幾天後，貨做出來了，楊小帥看著那幾包衣服，心裡既興奮又忐忑。他沒敢租店鋪，就在雅寶路人最多的路口，支了個簡易的攤子。
幾根木棍支起塊布，掛上幾件樣衣，攤子就算成了。款式是新潮，顏色也亮眼，可跟周圍那些裝修精美的店鋪比起來，寒酸得不像樣。
周圍那些老商戶，看見楊小帥這「另類」的攤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指指點點，像看啥稀罕物似的。
「這小子，哪兒冒出來的？就這麼個破攤子，也想在雅寶路做生意？」
「看著像個雛兒，估計是來交學費的。」
「等著看笑話吧，不出三天，肯定捲鋪蓋走人。」
楊小帥裝作沒聽見，站在攤子前，扯開嗓子，熱情地招呼過往的行人。他嘴皮子利索，把衣服的款式，面料，怎麼搭配，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衣服樣子確實新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年輕姑娘的目光。
「哎，這裙子真好看，在哪兒買的？」一個打扮時髦的姑娘，指著一件粉色連衣裙，眼睛都亮了。
「這料子摸著真舒服，多少錢？」另一個姑娘也湊過來，摸著一件白色襯衫，愛不釋手。
「款式真特別，我在別地兒都沒見過。」又一個戴墨鏡的姑娘，也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
誰也沒想到，楊小帥這不起眼的「破攤子」，生意竟然火爆得一塌糊塗。姑娘們圍著攤子，爭著搶著要買，好像不要錢似的。
短短一天，帶來的那點貨，就賣了個精光，數著手裡的鈔票，楊小帥自己都樂開了花。周圍那些等著看笑話的老商戶，全都傻了眼，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嫉妒，五味雜陳。
「邪門了，這小子，還真賣出去了？」一個老批發商，揉著眼睛，不敢相信。
「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另一個酸溜溜地說。
「哼，得意什麼，看他能蹦躂幾天。」那個花襯衫胖老闆，冷哼一聲，嘴上不服氣，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楊小帥的攤子。
昨天那個嘲笑楊小帥最厲害的老批發商，湊到楊小帥跟前，語氣酸溜溜的。「喲，小兄弟，真是看不出來，有兩下子啊。」
「不過，我跟你說，這也就是趕巧了，運氣好，看你能火幾天。」
楊小帥笑笑，沒接話，默默地收拾著賣貨的錢，心裡盤算著，明天得進更多的貨才行。
第二天，楊小帥又來了，這次帶的貨更多，款式也更全了。更熱鬧的場面出現了，攤子前擠滿了人，甚至還引來了幾個老外的注意。
那些老外，對著他的衣服指指點點，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個，這個，多少錢？」一個高鼻樑的老外，指著一件紅色外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問道。
「要，要，都要！」另一個老外，也擠過來，用手比劃著名，想要多買幾件。
「我們能否合作？」一個穿著皮衣的老外，看著楊小帥，認真地問道。
這次試水，楊小帥賺了些錢，心裡更有底了。老台秤好像真有點門道，指的路子挺准。
雅寶路這地方，找對了路子，真能紮下根。他琢磨著，不能小打小鬧了，得把攤子鋪大點。
正想著，一個老外湊上來，藍眼睛，高鼻子，嘰里咕嚕說一堆。旁邊李叔趕緊過來，說是俄國來的「倒爺」，叫伊萬，看上咱的「港風」衣裳了。
伊萬比劃著名，指著那些時髦的女裝，一個勁兒地說「好」，「要」。還說俄國那邊，就喜歡這種新潮玩意兒，要得多。要是能供貨，價錢好說。
楊小帥心裡一動，俄國市場？這路子野啊！出口，那可是大生意。但他明白，要抓住這機會，貨源得跟上，質量也得提上去，還得有門路才行。這又是個新挑戰。
還沒等他細想，麻煩就來了。「地頭蛇」盯上他這塊肥肉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光頭，脖子上紋著蠍子，帶著幾個小弟，晃晃悠悠走到攤子前。
「小子，新來的？」光頭蠍子眼一瞪，凶神惡煞的。「在這兒做買賣，得懂規矩。」旁邊小弟跟著幫腔，「交點保護費，保你平安。」
楊小帥抬頭，看著這幫人，心裡冷笑。「規矩？」他嘴角一撇，「我楊小帥的規矩，就是不吃這一套。」
「想收錢？」他眼神一冷，「沒門！」「有能耐，真本事來拿！」他攥緊拳頭，紅橋市場那股子狠勁兒又回來了。
光頭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硬氣。蠍子眼眯了眯，盯著楊小帥看了幾秒，沒再吱聲，一揮手，帶著小弟走了。
雅寶路，這地界兒跟紅橋市場可真不一樣。路寬敞，店鋪一家挨著一家，門臉兒都氣派，衣服掛得花花綠綠，風一吹，都帶著新布料子的味道。
下了車，楊小帥抬頭看著那些亮堂堂的店鋪，心裡頭有點犯嘀咕。這地方，比紅橋市場可大了不止一圈，也正規多了。
他邁步進了市場，那些做批發的，一個個嗓門震天響，吆喝起來中氣十足，好像誰都欠他們二五八萬似的。
楊小帥轉悠著，一家家店鋪看過去，那些掛出來的衣服，款式都有些老氣，沒啥新鮮勁兒。
正尋思著，旁邊一家鋪子的胖老闆，穿著件花襯衫，油光滿面，拿眼梢掃了他一下，撇撇嘴，帶著幾分不屑。「哪兒來的？鄉下土包子進城啊？沒見過這陣仗吧？」
楊小帥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轉了一圈下來，他發現雅寶路的貨，雖然是琳琅滿目，可細看都差不多，流行的款少，春款更是沒影兒。
機會，也許就在這兒？楊小帥心裡一動。
晚上，胡同里更靜了，楊小帥又擺弄起那台老德國秤。手指輕輕摩挲著冰涼的秤盤，他閉上眼，腦子裡又開始放電影似的，閃過一些影影綽綽的畫面。
這次，比之前清晰了些，他好像看到一本香港的時尚雜誌，封面上，那些女模特穿的衣服，顏色鮮亮，款式也大膽新潮，跟現在流行的，完全不一樣。
猛地睜開眼，楊小帥心裡豁然開朗。有了！就做這個！他決定冒險一把，照著雜誌上的樣子，做一批新衣服，拿到雅寶路來賣。
拿著雜誌，楊小帥跑了好幾家小服裝廠，說了半天，才有一家小廠老闆，勉強答應試試。
那老闆看他年紀輕，又是個愣頭青，也沒當回事，隨口報了個進價。楊小帥咬咬牙，也沒多還價，直接應了下來。
為了穩妥起見，他沒敢多做，就挑了雜誌上幾款看著最有潛力的，讓廠里先做一批出來。手裡的錢，幾乎掏了個精光，心裡也有些沒底。
幾天後，貨做出來了，楊小帥看著那幾包衣服，心裡既興奮又忐忑。他沒敢租店鋪，就在雅寶路人最多的路口，支了個簡易的攤子。
幾根木棍支起塊布，掛上幾件樣衣，攤子就算成了。款式是新潮，顏色也亮眼，可跟周圍那些裝修精美的店鋪比起來，寒酸得不像樣。
周圍那些老商戶，看見楊小帥這「另類」的攤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指指點點，像看啥稀罕物似的。
「這小子，哪兒冒出來的？就這麼個破攤子，也想在雅寶路做生意？」
「看著像個雛兒，估計是來交學費的。」
「等著看笑話吧，不出三天，肯定捲鋪蓋走人。」
楊小帥裝作沒聽見，站在攤子前，扯開嗓子，熱情地招呼過往的行人。他嘴皮子利索，把衣服的款式，面料，怎麼搭配，說得頭頭是道。再加上衣服樣子確實新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年輕姑娘的目光。
「哎，這裙子真好看，在哪兒買的？」一個打扮時髦的姑娘，指著一件粉色連衣裙，眼睛都亮了。
「這料子摸著真舒服，多少錢？」另一個姑娘也湊過來，摸著一件白色襯衫，愛不釋手。
「款式真特別，我在別地兒都沒見過。」又一個戴墨鏡的姑娘，也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
誰也沒想到，楊小帥這不起眼的「破攤子」，生意竟然火爆得一塌糊塗。姑娘們圍著攤子，爭著搶著要買，好像不要錢似的。
短短一天，帶來的那點貨，就賣了個精光，數著手裡的鈔票，楊小帥自己都樂開了花。周圍那些等著看笑話的老商戶，全都傻了眼，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嫉妒，五味雜陳。
「邪門了，這小子，還真賣出去了？」一個老批發商，揉著眼睛，不敢相信。
「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罷了。」另一個酸溜溜地說。
「哼，得意什麼，看他能蹦躂幾天。」那個花襯衫胖老闆，冷哼一聲，嘴上不服氣，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楊小帥的攤子。
昨天那個嘲笑楊小帥最厲害的老批發商，湊到楊小帥跟前，語氣酸溜溜的。「喲，小兄弟，真是看不出來，有兩下子啊。」
「不過，我跟你說，這也就是趕巧了，運氣好，看你能火幾天。」
楊小帥笑笑，沒接話，默默地收拾著賣貨的錢，心裡盤算著，明天得進更多的貨才行。
第二天，楊小帥又來了，這次帶的貨更多，款式也更全了。更熱鬧的場面出現了，攤子前擠滿了人，甚至還引來了幾個老外的注意。
那些老外，對著他的衣服指指點點，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個，這個，多少錢？」一個高鼻樑的老外，指著一件紅色外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問道。
「要，要，都要！」另一個老外，也擠過來，用手比劃著名，想要多買幾件。
「我們能否合作？」一個穿著皮衣的老外，看著楊小帥，認真地問道。
這次試水，楊小帥賺了些錢，心裡更有底了。老台秤好像真有點門道，指的路子挺准。
雅寶路這地方，找對了路子，真能紮下根。他琢磨著，不能小打小鬧了，得把攤子鋪大點。
正想著，一個老外湊上來，藍眼睛，高鼻子，嘰里咕嚕說一堆。旁邊李叔趕緊過來，說是俄國來的「倒爺」，叫伊萬，看上咱的「港風」衣裳了。
伊萬比劃著名，指著那些時髦的女裝，一個勁兒地說「好」，「要」。還說俄國那邊，就喜歡這種新潮玩意兒，要得多。要是能供貨，價錢好說。
楊小帥心裡一動，俄國市場？這路子野啊！出口，那可是大生意。但他明白，要抓住這機會，貨源得跟上，質量也得提上去，還得有門路才行。這又是個新挑戰。
還沒等他細想，麻煩就來了。「地頭蛇」盯上他這塊肥肉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光頭，脖子上紋著蠍子，帶著幾個小弟，晃晃悠悠走到攤子前。
「小子，新來的？」光頭蠍子眼一瞪，凶神惡煞的。「在這兒做買賣，得懂規矩。」旁邊小弟跟著幫腔，「交點保護費，保你平安。」
楊小帥抬頭，看著這幫人，心裡冷笑。「規矩？」他嘴角一撇，「我楊小帥的規矩，就是不吃這一套。」
「想收錢？」他眼神一冷，「沒門！」「有能耐，真本事來拿！」他攥緊拳頭，紅橋市場那股子狠勁兒又回來了。
光頭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硬氣。蠍子眼眯了眯，盯著楊小帥看了幾秒，沒再吱聲，一揮手，帶著小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