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搶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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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8年德克薩斯併入合眾國以來,這兒的淘金熱已經逐漸褪去。

  「這裡....這裡....簽上你的名字,尤拉-奧康納女士。」

  想像你遭遇了這樣一場『搶劫』,你為了生活不得不抵押傳家寶,你和銀行達成協議,他們借給你一筆錢收取這筆錢10%的利息,等你還不上傳家寶就歸他們了。

  熨燙平整稜線分明的寶萊納密織襯衫衣袖伸出西裝馬甲,瀟灑的帶動著襯衫袖口的青金石扣釘和指甲圓潤一塵不染的手,手指捻起一份份文件,通過寬大厚重的桃木辦公桌,送到對面尤拉女士面前。

  然而你借來的錢買礦開採,忙碌半年除了礦難一無所獲,銀行要從你的家人那拿走你的傳家寶。

  透過窗台陽光照射著空氣中的浮塵,時不時伸到陽光下的青金石扣釘散發著細膩油潤的藍色,尤拉女士看著揮舞在眼前的藍光,一陣噁心眩暈。

  資本逼迫你主動去為他們吸血,你無法阻止。

  尤拉女士穿著已經陳舊的塔夫綢巴斯爾裙,蕾絲袖口的珍珠早已取下變賣。機械而茫然的握筆給一份份遞來的文件上簽字。蒼白枯瘦的手就像她的主人一樣走過三十多載春秋,顫抖交出一切換取殘喘生機。

  因為一切合理合法,就像被綁住雙手,看著人從你口袋裡掏走鈔票。

  奧斯汀富國銀行分行經理基思·賴利梳著油亮背頭圓潤的臉頰掛著矜持,收好農場使用權抵押文件。

  欠身將尤拉女士送出銀行。尤拉女士僱傭的馬車中兩個孩子,年齡小的托比趴著車窗四處觀望著街道喧鬧的商店和來往行人,年齡大的坦納把玩著父親遺留的匕首,盯著富國銀行的招牌上的單詞『BANK』。

  原本富足的奧康納先生高價購買了一塊雪松山地開採金礦,資金是從朋友的銀行借貸的。

  上帝懲罰貪婪,讓尤拉早早的失去了丈夫,災難來的措手不及。

  奧康納家族兩代人將荒蕪經營成豐饒的傳家寶,從尤拉手裡抵押給銀行。

  坐上馬車,尤拉抱著兩個孩子,臉埋在孩子稚嫩的肩膀上,不敢讓孩子看到自己的脆弱。

  車夫驅動馬車,富國銀行『BANK』逐漸收縮,似乎遠離了奧康納一家。

  你想反抗這披著文明外皮的野蠻,只能變得更加野蠻。

  ……

  盯著『BANK』單詞下的落鎖的大門,絡腮鬍青年帶好皮面具,拍了拍身後帶面具的青皮胡,示意準備行動。

  波迪鎮富國銀行支行的出納韋斯利打著哈欠詛咒著經理,正要開門上班,清晨的蘭頓大街空蕩蕩哪有這麼早做生意的。

  兩個蒙面劫匪突然竄到他身後將他挾持,頂到嘴裡鐵腥味的槍管,讓韋斯利渾身發冷。在劫匪的催促下,韋斯利打開大門,進入銀行,一個挾持著逼他打開櫃檯抽屜。另一個關閉大門,持槍守在門後,防範有人闖入。

  韋斯利流著冷汗解釋著

  「嗚嗚....哇啦.....」

  絡腮鬍劫匪聽著鳥語,才意識到問題。拔出粘著口水的槍管頂著韋斯利腦袋,示意再說一遍。

  「抽屜里沒有錢,錢都在保險柜里。」

  劫匪不信,可打開抽屜,裡面卻是空蕩蕩如清晨的蘭頓大街。

  正如他所說,錢在保險柜里,而鑰匙在經理手裡。

  韋斯利看著蒙面搶劫的倆人,這就是新手。哪有大早上來搶劫的,頭天夜裡盤點櫃檯里錢都清空了,哪能放錢呢。

  三個人僵持著等待,韋斯利感覺哥倆不像兇殘的慣犯,沒有嚴刑拷打,而且蒙著臉怕被人發現。

  韋斯利有些羞惱,剛才差點被這倆嫩玉米棒子唬到尿褲子。他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囂張的勸哥倆趁還沒犯罪快跑,別犯蠢,絡腮鬍對這個羞辱異常敏感,動了怒,一個勾拳打的韋斯利身體彎成墨西哥灣蝦。

  青皮胡察覺哥們要暴走,麻溜向出納打聽經理幾點來,把事岔開。

  哥們倆兒,把韋斯利按到銀行門口的地板前。

  敏感的絡腮鬍越想挨罵越氣,對著韋斯利剛剛囂張的嘴臉猛揍。

  不一會兒銀行經理埃托雷哼著小調推開門,看見員工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呻吟,滿頭問號。

  「你怎麼了?」

  門後閃出兩個蒙面人,槍口頂到埃托雷太陽穴。銀行經理沒有驚慌,平靜的舉起雙手開口


  「Good morning」

  布漢爾鎮的富國銀行支行規模很小,銀行經理兼職會計,保安。韋斯利是不久前到任的出納,埃托雷相比於挨揍的韋斯利,有過豐富的被搶經歷。衡量利弊,果斷打開保險柜。

  有新手福利期的Buff,哥倆成功拿錢脫身,整個過程未開一槍。騎上馬出小鎮時,還和小鎮警長來了個擦肩而過。

  這就是德克薩斯,兩個劫匪是親兄弟,長大的奧康納兄弟。

  哥哥坦納脾氣暴不守序,弟弟托比更沉穩,比較反感哥哥不按計劃胡搞。

  哥倆騎上馬準備向下一個目標衝鋒。

  薄地鎮的分行里,一位頭戴灰色寬沿牛仔帽,陳舊黃色皮衣的老頭正要存錢,晃蕩半生,晚年生活拮据的他,在穀倉里發現一大盒子被鏽蝕和泥土淹沒的老硬幣。

  出納胖子查克從小在鎮上生活,老牛仔調笑著查克像考麵包一樣鼓起來的身材。查克喜歡這個老鄰居,給足情緒價值念叨萬一裡面有金幣,一定要到酒館慶祝。

  查克擦拭掉泥垢和鏽蝕,努力辨認這些硬碟的材質和模糊的紋飾幣值。裡面銅幣居多,勉強有花紋幣值的菲基歐一分、飛鷹一分硬幣。還有保存較好的幾枚波浪女神銀元。

  查克站在櫃檯內與老牛仔聊得開心時,運氣好大部分硬幣沒有鏽爛。

  劫匪兄弟恰好衝進來,蒙面絡腮鬍,舉著槍跳到櫃檯上扒拉櫃檯內的抽屜,出納查克頂著槍口十分驚恐。抖動著肥肉如波浪一般,但手底下卻偷偷藏起老人的硬幣。

  蒙面青皮胡守著門口,槍指著老牛仔。這裡是好漢林立德克薩斯,老牛仔在江湖上晃蕩半輩子,從沒見過蒙面搶劫的懦夫,老牛仔替哥倆感到羞恥。氣憤的問

  「你們倆是幹嘛的?帶著面具的墨西哥警察來德克薩斯撈外快嗎?」

  舉著手的胖子查克,也沒好氣的嚷嚷

  「我覺得是倆愚蠢的萬聖節假面男孩,準備在我這搞一筆。我能怎麼辦,這哥倆不給糖就搗蛋!」

  聽到羞辱,已經開搶的兩人沒有理會。

  蒙面青皮胡才想起問老頭身上有沒有槍,德州民風淳樸武德充沛,尤其是老牛仔,當然有槍。

  托比繳了老牛仔的槍放在櫃檯上,錢也裝好了哥倆立刻開溜,臨走托比還向兩人道了歉。

  蒙面青皮胡居然不拿走老頭的槍,很快剛出門的兩人,就被老牛仔憤怒的子彈驅趕著逃命。

  「骯髒的狗籃子,砰!砰!」

  蒙面絡腮鬍跳到馬背上逃竄,咒罵著老牛仔不知好歹,更氣憤蒙面青皮胡的愚蠢行為。

  蒙面青皮胡堅決不搶老人的東西,加上臨走時的道歉。很明顯,不是做西部英雄好漢的料,一個禮貌而顧及臉面的人走上犯罪道路是有難言之隱的。

  身後飛揚的塵土中,小鎮逐漸消失,前方荒蕪的戈壁高羊茅草叢和紅褐色風化岩也被拋在身後。

  小鎮警察照例又錯過了他們,這讓脫去面罩的坦納非常興奮,甚至頗為享受。計劃立刻出發再去搶一家,托比強烈反對,要求下次算好時間,趕早等沒人時再去。

  雖然托比不喜歡哥哥的做事風格,但兩人有個共識,就是搶銀行的事業會持續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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