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色手鐲之冬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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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基山脈是星光島的中央山脈,最高峰落基山也不過高二千多米,是星光島的最高山,位於星光的中心位置,山頂常年為高山草甸所覆蓋。整個山形像是謝頂的男子,周邊樹林密布,山上綠草依依。

  發出金光的,據說就在這頂部的中心。但是誰也不知道具體位置,畢竟發出金光的時間比較短暫。

  好在,前期來的人搜尋了整個山峰,大大小小找到了十多個山洞。等星雲一夥兒來到這裡的時候,只還剩兩個洞穴依然還有人在探索。其中一個叫虎口洞,這個洞相比更大一些,是個天然的洞穴,因洞口上方酷似虎頭,下方的洞口也正位於虎口的位置,因此被稱為虎口洞。另一個叫長龍洞,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人工開鑿的痕跡比較重,可能是同虎口洞相對應,所以稱為長龍洞。

  主動承擔偵察任務的宋祥禮,回來訴說了自己探查的情況,大家商議下一步行動。

  「另外,我看見傑克船長他們向著長龍洞的方向去了。」祥禮最後說。

  「你確定?」

  「確定!」

  「那咱們走虎口洞。」

  「為什麼?長龍洞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更符合仇多魯徵召大批人力修建墳墓嗎?」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你想,誰的墳墓希望別人能找到?開挖一條虛假的通道不算難事,難的是藉助天然的通道建造真正的墳墓。虎口洞這個天然通道,我就不信仇多魯能不借用!」

  「另外。」星雲繼續說道,「這次我們要進洞裡,不宜帶著大部隊過去,人要少而精。所以,族長你只需帶一兩個人進去就可。我們找到能回到你們原來的世界,可以回來接他們。」

  「嗯!」巴魯魯表示同意,「那就帶木圖圖和芭芭拉兩人吧。木圖圖別看年紀小,力氣卻出奇的大,別看他只是築基期的修為,戰力卻不輸金丹境。芭芭拉身子靈活,聰明機敏,有頭腦。」

  星雲看出巴魯魯是想培養木圖圖,也不說破,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上那個女樹人。

  「愕!就是那個女樹人?」

  「是的!年輕一輩她是佼佼者!」

  「好吧!」

  商定了人員,安排好了接應,七人就上路了。因為前方不知會面臨怎樣的情況,星雲穿上了一身戰甲: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黃金鎖子甲,腳蹬藕絲步雲履,外著大紅披風,簡直是一套大聖裝備。這精神抖擻的樣子惹得祥禮笑個不停,笑笑和飄雪見了,卻不由的暗暗伸出拇指道:「不愧為大元帥!果真神武!」

  到了虎口洞口,果然神似虎口,就連上方額頭上的「王」字都栩栩如生,眾人不禁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讚嘆。

  進到洞裡,果然寬敞,鐘乳石比比皆是,洞內岔路也多。眾人沿著最寬敞的道路走下去,途中不時看到有人仗劍飛過。看來,前來尋寶的人還真得多。

  越往深處越暗,祥禮早祭起「九宮八卦鼎」,鼎身發出金光為大家照明。

  不時傳來打鬥聲,想是尋得了寶物,互相在爭搶。

  正行走間,前面傳來陣陣施法的波動。眾人加快了腳步。

  前面豁然開朗起來。原來是來到了一個大洞,洞內有大量的冥石發出亮光,祥禮也收起了法寶。

  洞內有上百人,按照關係分成了幾十波。所有人都圍著洞中央的一個平台,平台上有一個四種顏色的手鐲,正靜靜地飄浮在空中。

  這就是仇多魯的寶藏?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擺在那兒?星雲無比詫異。

  再看那各方勢力,顯然對這個手鐲毫無辦法。寶藏就在那裡,視線可見,卻是求而不得。剛才法力的波動也是出自這裡。

  星雲搭眼一看,立即明白了原為。這個手鐲被層層法陣所包裹,若想得到它,必須先破了這些法陣。而一旦破了法陣得到手鐲,又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諸位,各位也使了各種手段,到目前為止連一層法陣也破不了。不知各位有什麼法子嗎?」一個額頭偏平,小眼睛向兩邊分開的白袍青年瓮聲瓮氣地說。星雲順聲看去,倒吸了口涼氣,竟然是個化神老怪!他的身後,赫然站著「碎星四不」,看來這四怪對寶藏還是不甘心。那個「萬章老怪」章布墨又少了一個腕足,此時他們也發現了星雲一夥兒,正用幽怨且惡毒的眼光看著星雲,星雲回以輕笑。

  「黯然老怪,我們碎星海的四個老怪物都來了,我們都是只知道打打殺殺,什麼時候研究過法陣?」一個滿臉褶皺,頭部尖尖,有些像只蝦一樣的道,「我剛才對這法陣一記『閃電擊』,都對它絲毫不起作用!我是沒法嘍,好東西還得有好命拿才行。」


  「螳螂子,你這『閃電擊』是碎星海速度最快最重的一擊了,連你都沒辦法,我們更得干著急了。」一個嘴往外突出,乾瘦身材,肚子外挺的怪物,細聲細氣道。

  「吸塵子,你這海龍王空有龍的名字,就知道吃!這法陣你也吸不走,真是沒用!」一個長著大嘴巴的老怪,聲音洪亮道。

  「『萬牙老祖』!你這個小爬蟲,你的大嘴巴倒是能咬,不是也沒用嗎?」海龍仍然細聲細氣地反駁道。

  「你!」

  那個叫「萬牙老祖」的正要發作,黯然老怪道:「好了,現在爭論這個都沒用,想辦法破除這陣法才是正道。不知這鐲子裡面藏著什麼好東西?」

  原來,這四個老怪是碎星海里的頂尖勢力,都是化神期修為。

  「黯然老怪」是頭抹香鯨怪,善於采陰補陽,專門禍害人類女修。自詡多情,卻始終不能令他滿意。每禍害一個女修,便要傷心一次。自認為是黯然神傷,因此取名默然老怪。

  「螳螂子」是個皮皮蝦精,向以出拳速度快著稱,其拳速在水中甚至能引起電弧。

  那個海龍王就是條海龍,自稱「吸塵子」,因所吸萬物皆化為粉塵而著稱。

  最後叫「萬牙老祖」,原是條大蜥蜴,後遷居碎星海,變身為滄齒龍。此怪最是兇殘,一張大嘴滿口利齒,號稱無所不能咬,所以自號「萬牙老祖」。

  此時福布噴走到黯然老怪跟前,他的法寶損壞,身受內傷,對星雲極為憎恨:「老祖,這裡面有個人類可以解這個法陣。」

  「噢?你記得你略懂得一些陣法,你說誰可以解?」

  「就是這個人類!」福布噴指向星雲,「他能破了我的『困龍旗』,必定也能破這個法陣。」

  「噢!你就是那個讓『碎星四不』吃癟的人類?他們以一條腿為代價求我殺了你,你若能破了此陣,我就放你走!」

  「老祖!」「碎星四不」齊聲慘叫,「黯然老怪」出手阻止。

  「等會兒你們六個先撤,離得越遠越好,我自有辦法脫身。」星雲向祥禮傳音道。

  「你千萬要小心!」祥禮也傳音道。

  「放心!我一個人脫身更容易些!出去後帶著阿芙和愛麗絲走,去德拉特找凱特琳。」

  星雲叮囑完畢,走向「黯然老怪」。

  「要我破陣可以,但在我破陣之時,若他們偷襲怎麼辦?」

  「這個好說,我可以保證他們沒這個膽量!」

  「我還是不放心!」

  話音剛落,突然一股吸力傳來,「碎星四不」連聲慘叫都沒來及發出,就被「吸塵子」吸到肚子裡去了。

  「『吸塵子』,你!」「黯然老怪」勃然大怒。

  「沒人打擾你了,請吧!」海龍王依然細聲細氣,卻是令星雲頭皮發麻。為了絕對的利益,說翻臉就翻臉。

  「『黯然老怪』,不過是四個小蝦米,大不了我還你枚『七星丹』,我們還是要以大局為重!」海龍王皮笑肉不笑地安慰道。

  「哼!我不與你計較,得到寶藏再說!」「黯然老怪」氣哼哼道,「小子,你可以開始了。不要叫我們失望。」

  星雲不情願地走到法陣前,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個綜合性的法陣,從表面看,它是由八個小法陣組合而成,其陣眼都是手鐲。動任何一個單獨的法陣,其他跟著一起聯動。這也是它難以破解的地方。

  八個小法陣,自然會想到八卦。而且圍繞著手鐲,地上還有紅綠兩種顏色的寶石組成的圖案。東、西、南、北,各有三、七、九、一塊紅寶石,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各有四、八、二、六塊綠寶石,各自代表著震、兌、離、坎和巽、艮、坤、乾這八個卦象。

  星雲盯著這八個卦象,第一個卦象都組成一個小法陣,緩緩運行,合成一個大的八卦陣。它們切合的是那樣完美,以至於根本無從下手。該從哪裡下手呢?他苦苦地尋找著它們的破綻,眼睛卻四處掃動,注意著周邊的動靜。

  突然,他發現對面的牆壁上有一顆紅寶石,在眾多發光的冥石中格外的耀眼。再向兩邊看去,果然,一邊有一顆紅寶石,再轉身向後看,也有一顆!頓時心中明了。

  他哈哈大笑,沒等四老怪明白怎麼回事,一步踏進東北方位。此乃是生門!星雲賭對了,這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入的法陣。


  剛踏進去,他立刻把手招向空中,使出隔空取物的手段,把四顆紅寶石從牆壁中取出,放入手鐲的周圍,與手鐲共同組成「中五」。

  頓時,手鐲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大陣啟動了。隆隆聲從四處傳來,引得洞裡的石頭不時掉落下來,洞要坍塌了。

  包括四老怪在內的眾人都大驚失色,再看星雲,突然從陣中消失,不知了去向,就連四老怪也不能感應到他的方位。

  「怎麼辦?這小子連氣息都沒有了。」海龍王著急道。

  「還能怎麼辦?快跑吧!難不成要被埋在這裡面?」「萬牙老祖」最是惜命,最先向著洞口逃去。「螳螂子」見他跑了,也緊跟著溜了。

  「我們也趕緊逃命去吧,寶藏是別想了!」海龍王見「黯然老怪」仍不死心,勸了一句,也溜之大吉。

  「氣死我也!」人都走光了,「黯然老怪」仍在生氣。這趟算是白跑了,還連帶著丟了四個小弟。這四個若是能被他吸收,也算大補,倒是便宜了海龍王。生氣歸生氣,命還是要的,看看仍在運轉著的大陣,「黯然老怪」不甘心地憤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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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沉沉的,天空飄著鵝毛大雪。

  沒有風,能聽到雪花飄落的聲音。

  星雲已經飛了三個時辰,除了針葉林,不見一個活物,更別說人。

  那個四色手鐲看來是個獨立空間,仇多魯的所有寶藏肯定都收藏在這獨立空間內,只是沒有路標,不辨方位,到哪裡去找?一路上星雲都在想這個問題。

  沒錯,大陣運轉起來後,他就被送到這裡。這兒靈氣濃郁的嚇人,就連那雪花都是由靈氣凝結而成。只是凝聚成雪花後這靈氣就不能再吸收,倒是可以當作解渴。

  星雲落下雲頭,找了片空地,掏出燒烤架,拿出還未吃完的魷魚腕足和魚翅就烤了起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著急,先填飽肚子再說。

  肉色微微泛黃,這時候就要趕緊灑上香料和鹽巴,再烤一會兒,油脂就會冒出,趁著熱正好吃。此時,燒烤的肉香也飄散開來,他掏出酒囊,一口酒,一口肉,真是享受啊!

  林中傳來女人的輕笑聲。

  飛行了這麼久都不見人影,這時候傳來女人的笑聲,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且看看她想幹嘛。星雲想。

  一個,兩個,不止一個人的聲音,至少有四五個,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出現了,一共有五個姑娘,確切地說,是五個女性靈魂體。都是一身白衣,卻樣貌各不相同。有黑髮黑眼黃膚,有金髮碧眼白膚,紅髮灰眼綠膚,黑捲髮棕眼黑膚和紫發紅眼藍膚,真是五靈五種膚色。

  五靈唱著虛無飄渺的歌兒,歡快地飛到星雲身邊,圍繞著他跳舞。

  「真香啊,好久沒嘗過肉味了!」金髮碧眼白膚的姑娘說。

  「姐姐是說的人肉還是烤肉?」黑髮黑眼黃膚的笑道。

  「都香!」

  「哈哈哈。。。」

  姑娘們圍著星雲旋轉著,不時地輕扶他的臉龐,觸及冰冷刺骨,他的困意襲來。

  一個激令,元嬰運轉起來,暖意傳遍全身,他從困意中醒來。

  「哼!」星雲拿出畫戟,往地上一杵,「哪來的小妖?竟敢打我的主意?」

  敖丙應聲而出,一下子就把紫發紅眼藍膚的小妖撲倒在地,其他小妖四散而去。

  「大人饒命!紅瞳再也不敢了!」

  星雲揮揮手,把敖丙收回畫戟里,那個自稱紅瞳的小妖爬起來跪在地上。

  「你叫紅瞳?我且問你,此地怎麼沒有人煙?」

  「大人是從外面來的吧?難道境門打開了?」

  「你怎知我是從外面而來?你們是誰?境門又是什麼?」

  「大人有所不知,此地叫做冬境,常年下雪,只生活著我們這些靈魂體,生靈是進不來的。你能進來,說明是境門被打開了。我們五個是靈尊大人座下的雪女,負責偵察外圍的情況。」

  跑散開的四個雪女又返回來,離開老遠在樹後偷看著這邊的情況。

  「你起來吧,我不殺你。你且把這裡的事情詳細說給我聽。」

  紅瞳爬起來,衝著其他四女招手:「姐妹們,都過來吧!是傳說中的神子來了。」


  「傳說中的神子!」四雪女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跑出來觀看。

  「果然是了,『紫金冠,大紅氅,方天畫戟鎖子甲』,只是『金翅翎,步雲履,手執金磚三隻眼』的金磚和三隻眼在哪兒?」眾雪女圍著星雲看,金髮碧眼白膚的道。

  星雲見眾人如此說,便欲知道因果,於是伸出手,把板磚喚出來,並張開天眼,攝得眾妖紛紛逃離。

  「都對了,都對了。你就是我們的神子!」眾女拍著手。

  星雲把天眼關閉,板磚收回,眾女又圍過來。

  「什麼情況?神子又是怎麼回事?」

  「神子,我先介紹一下。」紅瞳歡喜道,「我們都是以眼睛的顏色取名,她們分別叫碧瞳、黑瞳、灰瞳和棕瞳,都是靈尊的雪女。我們都是被仇多魯大人掬到此地,得不到轉世的靈魂,已經在這裡孤寂的生活了上萬年。有個遠古傳說,有一天會有一個神子從天而降,帶我們離開這裡,這個神子的模樣就是你這般。你若真能帶我們離開這裡,我們就能轉世成人了。」

  「我聽說,人死後的靈魂若不能在七天內轉世,便會逐漸失去意識,成為怨靈。你們怎會還能保持神志?」

  「這裡的環境,是這裡的環境封住了我們的神志。」灰瞳快速的插嘴,顯得非常機靈,想要在神子面前表現的樣子,引得其他雪女側目。

  「神子大人,要不要去見見靈尊?」黑瞳小心翼翼地問道。

  「噢?你們的靈尊是個什麼的。。。人?」星雲本想說鬼,想了想還是叫人比較合適。

  「靈尊他法力高強。。。」

  「性格豪爽。。。」

  「溫文爾雅。。。」

  「樂善好施。。。」

  「有男人味兒!」碧瞳最後道,眾雪女齊看向她,她一臉的挑釁。

  「唔!你們對你們的靈尊評價很高啊!」

  「沒有靈尊,我們早就死在了噬魂獸的口中,是靈尊把我們團結起來,共同抵禦獸潮。」紅瞳道,眾雪女表示認同。

  「這麼說,這裡也有生物?」星雲有些吃驚。

  「噬魂獸,也是靈魂體,是我們的克星。它們數量眾多,每年不定時獸潮就會發作,每次發作,都會死不少人。」紅瞳黯然神傷,眾女都低下頭,「我們本來有十二姐妹,現在只剩下我們五人。」

  「走,去見見你們的靈尊!你們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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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五個雪女又飛了近半個時辰,到得一個山口,依山勢建了一座寨子。寨子為竹子搭建,寨門緊閉,其上有「忘川谷」三個大字,有幽靈士兵在把守。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用竹子建寨,甚是詭異。

  「為何叫『忘川谷』?」

  「靈尊說還是希望我們能回到冥界,所以起名叫『忘川』。」紅瞳道。

  碧瞳上前叫開寨門。星雲剛進去,就有眾多鬼魂圍了過來,爭搶著要撕扯他,像是惡狼遇到了食物,雪女們趕緊阻止,眾鬼這才散去。

  「這是我們的本能反應,請神子大人見諒!」紅瞳表示歉意。

  「無防!」星雲笑笑,「他們都還保持著神志。」

  「是的,大人請這邊走!」

  星雲繼續跟著雪女們向前走,雪女把他圍在中間。他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行鬼,經商的,開店的,倒也如同世間這般熱鬧。

  正行走間,星雲突然發現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落在大街上就消散了,而街道周邊的房屋上卻都有著厚厚的積雪。再往四周看去,發現主要街道都是如此。

  正在疑惑間,前面出現了一個大的宅院,有鬼衛在把守。雪女前去通報,不一會兒就傳出可以進見的命令。

  眾雪女領著星雲進到院子,七拐八拐進到一座殿堂內。殿內正中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樣子,長著一縷山羊須,臉色白淨的儒雅男子,穿著一件儒衫,頭戴儒冠,完全像是一個書生的樣子。

  「拜見靈尊!」眾雪女齊齊施禮。

  「起來吧!這位是?」

  「啟奏靈尊,這位便是從境外來的,『紫金冠,大紅氅,方天畫戟鎖子甲;金翅翎,步雲履,手執金磚三隻眼』,都一一應驗了。」

  「噢?這麼說,你就是傳說中的神子?」靈尊走下座椅,打量著星雲。


  「靈尊說笑了。」星雲笑道,「不過是些巧合罷了,『傳說』哪會有這麼神奇!」

  「連『傳說』都能應驗,就不會是『巧合』這般簡單。你們先下去吧,我同神子單獨談談。」

  「是!」眾雪女拜別。

  「好了,都走了,就我們倆了。坐下說話。」兩人坐下,靈尊繼續道,「先自我介紹下,我生前的名字叫張巡,前世只知是個讀書人,好像還做過官。不知怎麼被仇多魯攝到這裡,還抹去了我部分記憶。在這裡的萬年間,我修煉到了化神境界,仍然無法突破這裡的封印。現在你來了,或許真能帶我們走出這個牢籠。」

  「多謝靈尊以誠相待!」星雲也道,「小子李星雲,應該和你來自同一片故土,也曾在朝庭做過小官。」

  「噢?你官至幾何?」

  「額!那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唔!是我執著了!哈哈哈。。。」兩人共同哈哈大笑。

  「你是怎到此地的?」靈尊問。

  「我本遊歷,機緣巧合下誤闖此地,正不知如何是好,遇到了幾位雪女,才來到了這裡,見到了靈尊。」

  「嗯,你且先住下,適應適應這裡的環境。這裡靈氣濃郁,很適合修煉。我看你已經到了元嬰後期了吧?離突破到化神也就一步之遙,或許能在這裡實現突破。」正說著,巡見星雲陷入沉思,便問,「有什麼問題嗎?」

  「靈尊,我有一事不明,靈尊可否解惑?」

  「說!」

  「靈尊是聰明人。我一外人,剛與靈尊相見,為何靈尊對我毫無防備?」

  「哈哈哈!」巡大笑,「你相信『觀人之術』嗎?」

  星雲愕然,未置可否。

  「我這萬年間,人無可觀,觀鬼無數。刨去人與鬼的各自的差別不說,本性都是一樣的。都是自私、貪婪,有欲望,也有正直、無私,善克制。這些都寫在臉上,包括一言一行,都決定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或鬼。」

  「你是說,從面相上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

  巡點點頭,星雲覺得太深奧,仍然不置可否。

  「我覺得你應該見一個人。衛兵,去把鬼仙人請來!」

  不一會兒,鬼衛帶著一個鬼進來。此鬼雖是鬼,卻穿一身道袍,拿著個扶塵,長須飄飄若仙。

  「靈尊,找我何事?」來鬼施禮。

  「你看此人!」靈尊指向星雲。

  此鬼看向星雲,不由得大驚,伸出手來掐算良久,指著星雲道:「你便是神子!天佑靈尊,此人便是神子,他將帶我們走出冬境。」

  巡笑著向星雲介紹:「他叫李淳風,是個算命先生,我們都稱他為鬼仙人。鬼仙人,我找你來,只是想要確認一下。」

  「鬼也有命?」星雲吃驚道。

  「人有人命,鬼有鬼命!禍福相依,陰陽相合。只是在冥界,鬼命太短,只有七天時間。七天一過,神識消退。但在這冬境,我等去不了冥界,無法轉世投胎,歲月無限延長,自是無命變有命。」淳風侃侃而談。

  星雲聽得此說法,頗感新鮮,站起沖二位拱手道:「二位,今日所言皆為新理,小子受教良多。日後還請二位不吝賜教!」

  「神子客氣了!」二位還禮。

  「且莫再叫神子,折殺小子了。叫我星雲即可。」

  「好,我看也別叫我靈尊了,大家都直呼其名,豈不快哉?」三人都表示同意,巡更是直呼:「設宴,擺酒!」。

  不一會兒,宴席就擺上了,俱是些星雲從未見過的瓜果之類。見他有些猶豫,巡道:「你大可放心食用,碧魂瓜、幽魂果,都是本地特產,增強魂魄的,無害!」又端起酒杯,介紹道:「這酒亦如此,名曰『九轉百魂』,乃百餘種本地特產所釀,品之妙用無窮。」

  星雲淺嘗一口,果然幽香爽口,味道百變,層次分明,入腹後卻是一股熱氣直衝神魂,先是帶來眩暈感,慢慢清醒,及至神清氣明,百骸通透。

  「真乃好酒!」星雲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初次不可多飲,當心過量會對神魂造成傷害。」巡好心勸道。

  「無妨!好久沒這般痛快了。」星雲又拿起一顆幽魂果塞進嘴裡,此果入口即化,酸甜可口,入腹後對魂魄溫潤持久。他哈哈大笑,放開了吃喝。


  星雲大吃大喝,巡與淳風卻是越來越吃驚。正如巡所說,這些瓜果和酒初次食用,有強化神魂的效果;若過量,則有可能對神魂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而他卻毫無反應,這明顯是神魂強大的表現。巡本想試探,見此也只能作罷。

  正喝著,突見星雲盤腿而坐,頃刻間第三隻眼露了出來,發出攝人的金光,巡與淳風皆有些畏懼,便知此光才是他們的克星。

  少許,星雲緩緩醒來,三人繼續喝酒。淳風提議三人結拜為兄弟,巡與星雲皆爽快地答應了。

  鬼衛呈上香來,淳風念著誓詞。

  「我,李淳風。」

  「張巡。」

  「李星雲。」

  「今日我三人,雖人鬼殊途,但義氣相投,皆願結為異姓兄弟。不為生死,只為道同。有違此誓,天地不容!」

  三人一起跪拜。論及年歲,淳風為大哥,巡為二哥,星雲年齡最小。拜完後,三人開懷暢飲。

  正喝得高興,鬼衛突然來報:東北方向發現獸潮,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抵達寨子。

  「真是掃興!大哥三弟,今天只能到這裡了。我需做些準備,我令人給三弟安排住宿,我們改天再盡興如何?」巡不無遺憾道。

  「二哥,既然有獸潮,小弟當然要與你共進退,豈有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的道理?」

  「說得是,我與三弟當一同前往!」

  「好,我們兄弟三人便一起去會會這獸潮。」巡一時也豪氣沖天。

  巡當即點起兵馬,三兄弟共同來到寨門上。

  此時,星雲才注意到此寨的地勢。

  寨子位於山谷之中,四周群山環繞,且山勢險峻,寨門正把守在山口上。選擇居於此地,當是常受到攻擊,不得以而為之。

  星雲環顧四周,見眾鬼兵嚴陣以待整齊地排列在城牆上,他不禁為張巡的治軍手段暗暗叫好。

  排在最前面的是弓箭手,個個手執硬弓,箭袋裝滿。箭!他突然發現弓箭手箭袋裡的箭有些不對勁,於是走到一個弓箭手跟前,從箭袋裡撥出一根。

  這箭是用竹子所做,除箭頭削成尖頭,後面用竹葉做成尾羽外,沒有一點兒金屬。

  「是不是發現不對勁?同你們使用的箭不一樣?」巡笑問。

  「二哥,箭頭不用鐵或其他金屬,能有殺傷力嗎?」

  「這正是這裡與眾不同的地方。」巡捋著山羊須,笑道,「鬼魂不懼金石,但懼這愧竹。此愧竹堅硬如鐵,入手沉重。所以此城牆也是由此竹所造,看似柔弱不堪,實則如銅牆鐵壁。」

  星雲見有鬼兵挑著水到城牆上來,雖一時不知何意,卻是大為感慨,帶兵打仗也要因地制宜啊!

  不一會兒,前方出現轟鳴聲,大地也跟著震顫,聲起處煙塵瀰漫,獸潮如約而至。

  獸潮在行至寨門前約五百米左右突然停了下來,巡正感到莫名其妙,一聲嘶吼劃破了天際。

  一群陰火獸慢慢地走出陣列,像是有人在發號施令般,每一隻陰火獸都間隔數米遠,猶如列隊般的一起走出來。

  巡急令:「弓箭手準備!」

  陰火獸還在向前,離城牆還有約四百米時,所有的陰火獸都開始小跑起來,距離二百米,猛然加速奔跑。

  「放!」

  箭如雨下。

  中箭的陰火獸嘶吼著,化作一縷輕煙消散,仍有些陰火獸靈活地躲過了第一波箭雨,衝到城牆下,張口吐出成團的陰火,噴向城牆。竹製的城牆並不容易被點燃,但所有的陰火獸都朝著一個地方噴火,終是燃燒了起來。

  這時候事先挑來水的鬼兵立即把水從城牆上澆下,連澆四五桶水才能把火撲滅。如此事先準備,看來雙方都比較了解。

  雙方僵持不久,陰火獸便越來越少,能靠近城牆的更少了。此時,獸群中又發出一聲嘶吼,陰火獸轉身逃回去了。

  「這次的獸潮不同以往,有生出神智的陰獸在後指揮。」巡鐵青著臉,沉重地道。

  「陰獸生出神智,必達到了化神修為,吾城兇險啊!」淳風也不無憂慮。

  「二哥,你也是化神,怕他作甚?」星雲不解。

  「三弟,你有所不知。單獨一個陰獸的確不可怕,可怕的是陰獸數量眾多。它們若一起攻來,由於此地山勢的原因,地形狹小,陰獸所用法術各不相同,必相互踐踏、踟躇,我方只須用箭就能殺傷無數。此時我方拼得只是勇氣和力量,亦不足為慮。但若把它們組織起來,相同法術疊加,便會成倍增加效果。以前陰火獸的攻擊,東一火團,西一火團,很難把塞門點燃,可這次輕易就點著了兩處。所以我和大哥感到憂慮。」


  星雲也是帶兵打仗的,自然知道協同作戰的厲害。他原以為張巡擔心陰獸中出了化神境,現在才知道巡更擔心陰獸間的協作。

  正思慮間,陰獸第二波攻擊又開始了。

  這一波出現的是水凝獸,這種獸本身性情溫和,不善攻擊。這一次卻同時出來四五百隻,每隻也是間隔數米遠,並排著來到寨前。在距離寨子二百米時,第一排向前噴出近百米的水柱,且噴出後立即後退,第二排再噴。那水落地後立即結成冰,凝成的冰牆慢慢向寨門靠近。

  這水凝獸依然一排排地輪番吞出水來,冰牆高聳。由於視線被遮擋,鬼兵們射出的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眼看著冰牆離寨門越來越近,此時張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情急之下,星雲喚出哪吒和敖丙,命他二人融化冰牆,打退水凝獸。

  二人得令,哪吒飛到冰牆面前,口吐三昩真火,水凝獸凝成的冰牆瞬間消融,化為水流淌而去;敖丙化做巨龍,向著水凝獸襲來,眾水凝獸四散而逃。敖丙追至獸群當中,獸群天生俱龍,一鬨而散了。只剩下一隻,憤怒地嘶吼不已。雙方法術相碰撞,最後敖丙吃了個虧,退了回來。

  「咦?還有讓你也吃虧的野獸?」哪吒好奇道。

  「這是個化神期的,壓了我一頭。」敖丙恢復成人形,鬱悶道。

  「哪吒、敖丙,回來!」星雲怕他二人吃虧,趕緊召回。

  稍頃,一頭碧眼金晴獸昂首挺胸地走出樹林,來到寨門前,眼睛卻一直盯著星雲。

  「人類?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境門打開了?」這頭碧眼金晴獸口吐人言。

  「你也知道境門?打開沒打開我不知道,我是無意中來到這裡的。」星雲如實告之。

  「張巡,你把域牌交出來,否則我會踏平忘川谷。」碧眼金晴獸沒再和星雲過多糾纏,而是化為人身,是個滿頭黃色毛髮、眼露金光的壯漢,他轉向張巡挑釁道。

  「金獒,原來是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你休想!」巡憤怒道。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還會再來的。」金獒笑了笑,轉身化為獸形,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危機解除,大家也返回了駐地。星雲從巡的口中了解了金獒的來歷。

  原來,金獒最初是張巡養得一條金毛犬。當時巡發現它時,它還只是一條剛出生不久,病得奄奄一息的小金毛。巡見它可憐,便領回家餵養,為它治病,並取名金獒。

  小金毛病好後,成長迅速。一開始也善解人意,頗有靈性,深得巡的好感。巡每次修練時,小金毛就守在他的身邊。時間日久,它也得到了滋養,修行速度突飛猛進,很快開了靈智,進而學會了語言,生出了妖丹,最後甚至化出了人形。

  巡開始還為它的進步感到高興,後來才知道,原來自它開了靈智後,就經常偷溜出去,在附近山里獵取陰獸,藉此與陰獸融合。巡知道此事後也不在意,認為它終是個畜生,獵取陰獸融合也算正常之事。

  隨著它吞噬的陰獸越來越多,性情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變得狂暴易怒,甚至到了主動攻擊鬼的地步。巡在它又一次傷鬼後,便把它逐出了家門,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面。

  沒想到再次見面時,竟是它發動了獸潮,還覬覦境牌。

  境牌,也叫域牌,是一個境域的令牌。持境牌者可以打開本境仇多魯大人的寶庫,同時也是寶庫的守護者。巡手中的境牌是冬境的令牌,四境合一,就可以打開通道,從這裡出去,到達外面的世界。

  「既然有這功能,你們為什麼不尋得另三塊令牌,就此打開通道,從這裡出去回到冥界?」星雲不解。

  「哪有這麼容易!這個令牌還有一項功能,就是擁有令牌者,可以迅速提升到化神境,成為一境的頂尖戰力。且它還是一件強大的法寶,這就引得它的存在本身就必然會帶來爭奪。另外,境與境之間的界壁任誰也跨越不過,如何能實現四境合一?」巡有些無奈道。

  「既然這樣,金獒本身已經達到化神境,再爭奪境牌就毫無意義了。那它為何還要從你手裡搶?」

  「話雖如此,只是這境牌還有些我參不透的秘密。比如這號令一境,我至今沒能參透如何號令,否則鬼族也不至於始終被陰獸壓著。」巡不無遺憾道。

  「哎!還是想想如何解決當前的危機吧?」淳風憂心道。

  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沒什麼好辦法,看看天色不早,巡安排了星雲住處,便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星雲換了身白袍,踏著積雪來到巡的住所。剛進來院子,見院內的道路上不曾有一點兒雪。他昨天沒注意,今天看到這種情況,甚覺奇怪。下鬼們再勤快,這剛剛落下的雪花也不會清掃掉。他仔細看去,發現是這雪落到地上,就自行消散了,而且路上的靈氣比之周邊更加濃郁。

  他叫住一個下鬼追問原因,下鬼道:「這是用摻有化雪石的土鋪路,雪遇到化雪石就會消散。」

  「化雪石是什麼?」

  「化雪石是種普通的礦石,雪一遇到它就會化開。老百姓都會把它放在槐竹中,讓雪化開產生靈氣,用於修煉。這東西價格也不貴,主要是可以反覆使用。」

  見星雲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這名下鬼從懷中掏出半節槐竹,又摸索出一塊不起眼的小石子,投入槐竹里,從雪地里抓了一把雪,也投入槐竹。瞬間,雪遇到石子,便化為靈氣消散了。

  「這般快?」星雲驚呆了。他突然想到他和凱特琳當時在研究轟天雷時說過,火藥遇火突然膨脹就會爆炸,而這些雪花遇到化雪石也會瞬間轉化為靈氣,會不會也一樣能產生爆炸的效果?

  當即,他命下鬼找來些竹子和化雪石,下鬼知道他是靈尊的客人,不敢怠慢,從庫房裡取出幾節槐竹,又拿來了些化雪石。

  星雲拿起一塊核桃大小的化雪石,就欲投向槐竹竹腔里,那下鬼趕忙阻止:「這槐竹本身堅硬如鐵,可它的竹隔卻是很薄,這麼大塊化雪石,投進去就砸破了。」

  「你說什麼?」剛才還在想著如何讓化雪石同雪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相遇,下鬼的這句話瞬間點亮了他的想法,「這竹隔能否隔絕雪的融化?」

  「能。這竹隔雖然薄,且易損,但有它擋著,雪就不會化。」

  「你叫什麼?」

  「小的叫許遠。」

  張巡和許遠,星雲突然想起曾在洞中世界的歷史書中見過二人的名字,二人搭檔守睢陽城歷時十個月而不破。命運真是神奇,在這個奇異的世界,兩人仍共處卻不知。

  「好,許遠,你幫著我做個東西,如果成功了,你必立大功。」

  「小的不求有功,只望寨子別破,我們這些鬼別成了陰獸的口糧。」

  「好!」

  兩人一陣忙碌,把槐竹砍成一頭竹腔長一頭短,竹腔長的一頭塞進雪,並把雪壓實,外面用竹葉混和泥土封住。另一頭短的放進化雪石,也用竹葉和泥土封住。

  做完這一切後,星雲拿起這竹筒,把竹腔長的一頭對著院牆扔去。「撲」,沒有預想得發出爆炸聲,反而竹筒像鑽天猴一般向外飛去。

  星雲哈哈大笑,遠看著飛起的鑽天猴,莫名其妙。

  「是我們沒有封嚴實,雪也壓得不夠緊,重來!」

  在實驗了五六次之後,次次都如鑽天猴般,星雲有些泄氣。

  「大人,若把鬼米磨成粉,摻進泥土裡,干後就會如槐竹般堅硬。」

  「噢?趕快找些鬼米試一下。」

  「你們倆個在幹什麼?」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倆身後。

  「老爺。」遠施禮。

  「二哥,你先等著,試試他說得法子行不行?」

  「早上廚房熬的鬼米,你去看看還有沒有!」巡催促遠。

  「是!」遠跑去準備,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碗熬好的鬼米粥過來。

  把鬼米搗爛,與土和在一起,反覆揉搓,再用它封住竹筒。星雲用靈力把濕泥烘乾,果然如槐竹一般堅硬。

  再試一次!星雲把做好的竹筒遠遠扔向院牆。

  「轟!」

  爆炸成功了!

  掀起的氣浪令半個院牆都坍塌了!竹筒的碎屑飛出去十多米遠。

  「哈哈哈。。。終於成功了!」星雲興奮地摟住正目瞪口呆的巡的肩膀,「二哥,製作簡單的『轟天雷』,效果怎麼樣?」

  「三弟,你真是個天才!這下守住寨子就不成問題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巡也高興地大笑。

  「這個是許遠,他和我一起作出的這個東西。由他帶人趕製出一批,下次獸潮我們就能用上了。」

  「好,好。許遠是吧?現在升你為督辦,你帶人按照三弟的法子趕快先趕製一批。」

  遠領命下去。巡高興地拉著星雲去喝酒。

  遠組織了一大批老弱病殘來幹這個活兒,第一批完成了一萬多株。對部分進行核驗,成功率達到百分百。看來,這個簡單的爆炸裝置是非常成功的。

  星雲的設計也非常簡單。雪遇化雪石即化,他利用竹隔天然地把雪和化雪石分置兩邊,竹腔長的一端放雪,短的一端放化雪石。當把這個裝置扔出去的時候,落地的剎那,化雪石獲得的動能把竹隔破開進入裝有雪的竹腔內,雪立即氣化膨脹,受竹腔的阻礙,形成爆炸。

  這個星雲稱作「轟天雷」的裝置既可以用手扔,也可以綁在箭上,方便又實用。在隨後的獸潮中,「轟天雷」大顯神威。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令陰獸驚㤺失措,受驚的陰獸慌亂中四處踐踏,反而給其他陰獸帶來不少傷害。

  從未如此輕鬆地就打退了獸潮,這讓鬼們見到了希望。在隨後的慶功宴上,巡真正地認可了星雲神子的身份,並獎勵了把神子帶來的五位雪女每人一顆陰丹。

  宴後,巡把星雲帶到密室,向他展示了冬境的令牌。星雲看到令牌後大吃一驚,掏出巴魯魯送給他的樹人令牌,兩個令牌竟能完美地重合在一起,且其上所刻得花紋竟能完美地契合。

  巡見此情景,更加確信星雲就是能帶領他們鬼族走出冬境的人。他把冬境的令牌一併交給星雲,並告知了寶藏的位置。

  星雲履行自己的使命,再次踏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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