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不良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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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背教的情況是很複雜的,男男女女之間,通婚情況經常是混亂不堪的,

  長平五年,月背教的新任教主格通上任了,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多情浪子。

  房中妻妾無數,更是喜歡流連於煙花柳巷。

  這幾年偏偏還愛上了當採花賊。

  商家的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就這麼不幸地被格通看上了,遭了他的道,還生了一個孩子。

  這商姑娘自然是對姓格的深惡痛絕,自己的青春年華,如花歲月就這麼斷送在這麼一個貨色手裡,心裡實在是不服。

  她於是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商止戈。

  止戈,止戈,便是止格。

  這個在罪惡中誕生的孩子是註定要背負仇恨長大的。

  仇恨種在了小小嬰孩的心臟里。

  但止戈原本是停止戰爭的意思,仇恨卻讓他成為了復仇的惡魔。

  走上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七歲這年,商止戈的母親商氏病故了,死於城中的時疫。

  月背教的教徒們向來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傢伙,他們壟斷了城中的藥材供給,要想買來藥材需要十兩白銀。

  可是普通人家的平頭百姓,又該去哪裡找那麼多的錢去買藥材呢?

  也許只有把孩子賣到月背教做死侍,才能換得一點銀錢。

  這個是大多數已經活不起,養不起小孩的人家的想法。

  商家的做法雖然和其他人家差不多,但動機卻不一樣。

  那一天,商氏咽氣的那天,她把商止戈叫到了自己身邊。

  「我兒,你娘現在這個樣子,全拜月背教教主格通所賜,我深恨他,可我只是個普通人,做不了什麼,如今更是朝不保夕了,只能把復仇的願望寄托在你身上了,我的孩子,娘走了以後,你到月背山上去做死侍,好好活下去,復仇之計,可以徐徐圖之,只是,只是——千萬別忘了為娘的這點恨!」

  說到最後,商氏睜圓了眼睛,雙目幾乎要呲裂,身體也變得僵硬,但還是氣喘吁吁地使著勁地要說下去,到最後,連最後一點氣息也無了。

  屋子裡除了兒子,只有她年邁的老爹,母親早兩年已經不在了,顯得十分的寂寥。

  「阿孫,你去拿塊白布,把你娘蓋上,裹一裹,找個憑證的地方埋了吧。」

  白髮老人轉了過身去,似乎是不忍見到女兒略顯猙獰的遺容吧。

  商止戈從禮物里拿了一塊白麻布,蓋在母親的面孔上。

  他很麻木地做著這些事,突然想起來,家裡的這些布多數都是母親紡織的。

  如今,她帶著她的恨,蓋著她親手紡織的布,安靜地躺在這裡,多希望她能再坐起來,跟自己說兩句話呢?

  商止戈回頭望了望阿公,阿公還是沒有轉過身來,只是顫抖著肩膀在哪裡倔強地站立著。

  商止戈嘆了一口氣,過了今天,他就要按著母親的遺願去山上做死侍了,也不知道這唯一的親人什麼時候能再見一面了。

  也許,再無相見之日。

  他嘆了口氣,抹了抹眼邊的眼淚,用草蓆裹了母親的遺體,拖到庭院裡,找了一個略為憑證的地方挖了土坑,埋了進去。

  這就算是母親的小小的墳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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