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骸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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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虛鏡碎片折射出的青銅仙殿虛影漸漸消散,三百座無字碑卻在地脈震顫中愈發凝實。王凡額間混沌火跳動的剎那,碑下屍骸竟同時睜開空洞的眼眶,三百道血色因果線穿透虛空纏向他的仙紋。

  冷月寒冰翼輕振,凍結的時空長河突然泛起漣漪。那些血色因果線在觸及混沌火的瞬間燃成灰燼,灰燼中卻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咒文——每個符文都對應著某世輪迴中破軍戟斷裂的軌跡。

  「原來這些才是真正的輪迴契。「王凡指尖拂過灰燼,混沌火在咒文中燒出北斗缺口。第三十二座無字碑轟然炸裂,碑下屍骸的心口處嵌著半塊青銅虎符,與當年暗河戰屍獻上的殘片完美契合。

  青雲焦土突然塌陷成漩渦,破碎的護山大陣殘骸凝聚成青銅祭壇。七盞染血魂燈在祭壇邊緣亮起,每盞燈芯都囚禁著王凡某一世的神魂碎片。冷月寒的冰凰道體突然不受控制地飛向祭壇中心,玄冰魄自發凝結成冰棺形狀。

  「三十三天煉魂陣!「她指尖劃破虛空,北斗月痕在冰棺表面刻下禁制,「這些屍骸都是陣眼......「

  話音未落,九重天外降下七道劫雷。每道雷霆中都裹挾著青銅殿的虛影,雷光劈中無字碑的瞬間,三百具屍骸同時結印。王凡的混沌仙紋突然逆轉,大羅道果竟有崩碎跡象!

  「原來這才是太虛鏡真正的用途。「王凡怒極反笑,戟刃斬斷纏繞道果的因果線。那些被斬斷的絲線卻化作青銅鎖鏈,將冷月寒的冰棺拽向祭壇深處。三百世輪迴記憶在鎖鏈中流淌,每段記憶都缺失了最關鍵的畫面。

  冷月寒突然咬破舌尖,冰凰精血在虛空繪出太古銘文:「以我三世涅槃為祭,喚星骸!「

  焦土深處傳來洪荒巨獸的嘶吼,被冰封的青雲靈脈轟然炸裂。三百頭身覆星紋的骸骨巨獸破土而出,它們額間的破軍印記與王凡仙紋共鳴,竟將煉魂陣的陣紋啃噬出缺口。王凡趁機將混沌火注入戟刃,破碎的太虛鏡碎片在火光中重組,映出青銅仙殿內部景象——九根纏繞混沌氣的青銅柱上,赫然釘著七具冰凰骸骨!

  「那是...我的涅槃身?「冷月寒瞳孔驟縮,冰棺突然爆發出抗拒的波動。祭壇下的屍骸們突然齊聲誦經,誦經聲與九重天外的梵唱完美契合。佛光中伸出的金色佛手再次顯現,掌心「卍「字印卻是由無數細小的青銅咒文組成。

  王凡突然福至心靈,將大羅道果震出體外。混沌火包裹的道果中浮現三百顆星辰,每顆星辰都映照著青銅仙殿的某個角落。當第七顆星辰亮起時,他終於看清殿內王座上的身影——那是個眉心鑲嵌太虛鏡碎片的黑袍人,其腳下跪拜的青玄子本體正在融化成一灘青銅液!

  「道隕仙金...「王凡識海突然刺痛,前世記憶湧現新的畫面:三百次輪迴中,每次自己隕落後金骨都會滲出青銅液體。那些液體滲入地脈,竟在各大宗門地底凝結成微型青銅殿。

  冷月寒的冰棺突然發出脆響,棺蓋浮現北斗七星孔洞。王凡毫不猶豫地將破軍戟解體,七截戟身精準插入孔洞。冰棺瞬間化作流光沒入地脈,整個青雲廢墟開始逆時針旋轉,那些無字碑下的屍骸竟如同時光倒流般重新站起。

  「星骸冢,開!「

  三百頭骸骨巨獸仰天長嘯,它們背部的星紋脫離軀體,在虛空拼湊成殘缺的星圖。王凡仙紋中的混沌火順著星圖軌跡燃燒,燒穿的虛空裂縫中湧出洪荒氣息。一具萬丈高的青銅棺槨從裂縫中緩緩降臨,棺身刻著的正是三百世輪迴中缺失的記憶畫面!

  佛手突然暴漲千倍,掌心「卍「字印化作金色牢籠。青銅棺槨開啟的縫隙中伸出布滿鐵鏽的鎖鏈,竟將佛手直接拽入棺內。悽厲的佛號聲響徹三十三位面,王凡看見棺內閃過半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那面容透著亘古滄桑,左眼鑲嵌著太虛鏡本體。

  「原來我才是...「混沌火突然失控翻湧,王凡的道體開始琉璃化。冷月寒的冰凰真身從祭壇衝出,九根噬魂釘從元嬰深處飛出,將王凡即將消散的神魂釘在現世。

  「醒來!「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中摻雜著冰凰禁咒,「你現在是王凡!「

  青銅棺槨轟然閉合,缺失的星圖突然補全最後一角。王凡琉璃化的道體寸寸復原,額間仙紋進化成完整的太虛星圖。他抬手輕點虛空,三百頭骸骨巨獸解體重組,竟在腳下凝成橫跨三十三位面的青銅橋。

  橋頭浮現的血色碑文令冷月寒顫慄:「第九劫紀,太虛執劍人葬於此。「

  王凡卻望向橋尾的迷霧輕笑:「青玄子不過是個看門傀儡。「他指尖燃起的混沌火照亮迷霧,顯現出無數被青銅鎖鏈纏繞的渡劫修士——這些竟是歷代衝擊仙殿失敗的太虛鏡主人!

  冷月寒突然捂住心口,她的冰凰本源不知何時沾染了青銅鏽跡。王凡的太虛星圖映出恐怖真相:所有修煉過破軍傳承的修士,體內都埋著微型青銅殿。當這些人渡劫時,仙殿便會通過太虛鏡抽取他們的道果。

  「該斬斷這因果了。「王凡將星圖按入冷月寒眉心,青銅鏽跡被混沌火煅燒成星輝。兩人腳下的青銅橋突然崩塌,墜落碎片在虛空中凝聚成新的太虛鏡——鏡中映出的不再是仙殿,而是沸騰著洪荒之力的混沌海。

  三十三位面同時降下血雨,所有渡劫期以上修士都聽見青銅碎裂聲。王凡攬住虛脫的冷月寒踏浪而行,身後三百世輪迴虛影正在融合。當第一縷混沌氣湧入道體時,他看見海底沉睡著九具身纏星鏈的萬丈骸骨——每具骸骨的眉心,都跳動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混沌仙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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