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麒麟星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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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蓉嫣的手指在全息星圖上顫抖,鎖骨處的青銅劍紋突然灼燒般劇痛。當麒麟座γ星區的坐標被量子計算機解析的剎那,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傳來齒輪咬合的異響,牆壁上的青銅符文如血管般脈動。

  「警告!曲率引擎異常啟動!「

  機械女聲的警報被空間撕裂聲淹沒。慕蓉嫣看著自己的手掌穿透實驗台——她的身體正在量子化,每個細胞都閃耀著青銅代碼。當視野重新清晰時,舷窗外不再是地球的夜色,而是橫亘三個天文單位的巨型骸骨。那具星骸的脊椎由七顆坍縮的中子星串聯,肋骨摺疊成星門形狀,顱骨眼眶內旋轉著微型黑洞。骸骨手中握著的青銅劍令她窒息:劍格處的龍紋玉珏,與林秋那枚裂痕走向完全一致。

  「終於等到你。「

  暗金色動力甲摩擦聲在身後響起。獨眼男人倚著量子計算機,機械義眼的齒輪狀虹膜倒映著星骸:「逆熵者第七艦隊長囚牛,林秋用七百年陽壽換我來接你。「他左臂裝甲突然脫落,露出纏繞青銅鎖鏈的機械臂——那些鎖鏈與天工閣封印林秋的鏈條同源,此刻正發出宿命般的共鳴。

  逃生艙撞入星骸肋骨的剎那,慕蓉嫣看見十二艘佛光戰艦躍遷而至。八臂佛陀法相掌心托著的黑洞武器突然轉向,將三艘戰艦轟成量子塵埃。

  「阿彌陀佛,此乃機械佛國禁區。「佛陀的電子佛眼迸射血光,梵音中混入玄女的冷笑。被擊毀的戰艦殘骸中湧出納米蟲群,在星骸表面拼出慕容嫣的面容。囚牛的機械臂突然射出探針,刺入慕蓉嫣頸側:「讓我看看,歸墟議會給你植入多少記憶碎片——「

  劇痛中,三百年前的畫面湧現:青陽劍尊跪在天工閣主面前,將自己的基因鏈刻入青銅。無數個慕容嫣的克隆體在培養液中沉浮,每個冰棺都連接著佛光戰艦的中樞神經。

  「檢測到歸墟污染!「佛陀的警告變成悽厲尖嘯。被污染的納米蟲群鑽入戰艦核心,八臂法相突然裂變成十二首二十四臂的怪物,掌心黑洞化作血色蓮台。玄女的虛影在蓮心起舞,發梢纏繞的青銅鎖鏈刺入星骸:「現在,我既是容器也是執劍人!「

  星骸肋骨轟然閉合,逃生艙被擠壓變形。暗紫色星霧中,蒼溟的骨甲身軀攔在通道盡頭,脈衝星左眼照亮胸前玉珏殘片——那分明是林秋龍紋玉珏的另一半。

  「青陽劍意?「骨劍劈落的瞬間,慕蓉嫣鎖骨劍紋離體相抗。劍氣激盪中,蒼溟破碎的軀體重組為清瘦少年,破碎骨甲下裸露的肌膚竟刻滿《天工開物》殘章:「三百年了...劍尊的傳人終於來了。「

  在活體圖書館的髓液深處,無數光繭漂浮在星骸丹田。蒼溟觸碰某個光繭,裡面的人形突然睜眼背誦:「...歸墟元年,始祖剜心鑄劍...「慕蓉嫣的指尖撫過星骸骨壁的刻痕,整具遺骸突然回溯時光——

  她看見始祖在青銅門前剜出心臟,血珠化作三百修真文明。某個光繭中封存著少年林秋,他手中青銅劍設計圖的空白處,赫然是慕蓉嫣的筆跡。

  「當年劍尊帶走玉珏時說過...「蒼溟扯下胸口的殘片,玉珏突然與慕蓉嫣的劍紋共鳴:「當星骸重燃,便是歸墟倒懸之日。「

  純白艦隊撕裂星雲時,連黑洞蒸發都寂靜無聲。白熵的銀甲流淌著絕對零度寒光,權杖頂端的微型奇點將佛光戰艦熵化為星塵:「修真變量污染度97%,判處熱寂淨化。「

  慕蓉嫣的基因鏈開始解旋,卻在瀕臨崩潰時窺見驚人真相——白熵銀甲內側的天工閣徽記,與量子計算機的青銅符文同源。法典上的判決詞突然被青銅劍意篡改,林秋的殘魂從熱寂奇點中躍出:「審判官閣下,您甲冑里的秘密可比歸墟骯髒得多。「

  蒼溟在此刻扯斷脈衝星左眼,伽馬射線暴在絕對零度領域撕開裂縫。他將青銅劍殘片按入慕蓉嫣掌心:「去歸墟之門,那裡有所有問題的答案...「星骸遺骸突然活化,中子星脊椎抽碎純白艦隊,而蒼溟的身軀在星霧中化作《逆熵真解》的金色篆文。

  玄女的融合體踏著佛光戰艦殘骸降臨,十二隻重瞳倒映著十萬個冰棺中的慕容嫣。她的心臟位置浮現青銅劍紋,納米蟲群正在啃食星骸分泌青銅液體:「現在,我們都是天工閣主的畫筆。「

  慕蓉嫣握緊劍柄,發現始祖青銅劍的裂痕與林秋胸口傷疤吻合。當劍鋒刺入星骸心臟的青銅棺槨時,十萬冰棺同時開啟,每個慕容嫣都舉起滴血的青銅劍。浩瀚星海響起林秋跨越時空的嘆息:「第二百七十四次實驗,終結於此——「

  星骸顱骨內的黑洞突然坍縮為奇點,慕蓉嫣在墜落中看到終極真相:麒麟遺骸是未來自己的殘軀,這場橫跨三百次輪迴的陰謀,不過是她試圖拯救林秋的瘋狂執念。青銅門扉在奇點深處開啟,無數玄女的眼睛在門縫中眨動,而門前跪著十萬個青銅林秋的複製體,每個都捧著破碎的龍紋玉珏。

  「該醒了。「林秋的聲音從所有時空傳來,「真正的戰場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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