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月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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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嵐宗後山,藥王峰的竹樓籠罩在血色月光下。林秋守在慕容嫣床前,看著她蒼白的睡顏,思緒卻飄向三百年前那個月夜。那時他還不叫林秋,而是威震八方的青陽劍尊,而她也不是慕容嫣,而是璇璣仙子。

  「唔......「

  床上的少女突然蹙眉,額間滲出細密汗珠。林秋伸手想替她擦汗,卻見一道血色符文從她眉心浮現,與秘境石碑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別碰!「

  紫霄真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道手持照影劍,劍尖凝聚一點寒芒:「這是魔尊留下的印記,貿然觸碰會驚醒她體內的魔種。「

  林秋收回手,指尖殘留著灼燒般的痛楚。他這才發現,慕容嫣頸間的瓔珞項圈正在吸收月光,那些暗紋流轉間,竟勾勒出一幅星圖。

  「這是......「林秋瞳孔微縮,「周天星斗大陣?「

  紫霄真人點頭:「三百年前,青陽劍尊為封印魔尊,以周天星斗為陣,璇璣仙子為眼。可惜最後時刻......「

  話音未落,慕容嫣突然睜眼。她的瞳孔完全被血色占據,周身騰起濃稠黑霧。林秋下意識後退,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手腕。

  「你終於...回來了......「慕容嫣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仿佛兩個靈魂在同時說話。

  紫霄真人手中照影劍嗡鳴,劍尖直指慕容嫣眉心:「魔尊殘魂正在甦醒,必須......「

  「住手!「

  林秋擋在床前,體內九重封印同時鬆動。磅礴的靈力在周身流轉,背後浮現青陽劍尊的虛影。虛影手中的青銅劍與照影劍相撞,迸發出刺目火花。

  「你!「紫霄真人震驚地看著林秋,「你的修為......「

  林秋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全在慕容嫣身上。少女眼中的血色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清明。但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凝聚出一道血色劍芒。

  「殺了我......「慕容嫣的聲音帶著哭腔,「它在控制我......「

  林秋握住她的手腕,靈力順著經脈湧入。他能感覺到,慕容嫣體內有兩道截然不同的靈力在激烈碰撞。那道陰寒氣息的來源,赫然是秘境中的青銅燈!

  「轟!「

  竹樓突然劇烈震動,十二盞青銅燈從窗外飛來,綠焰暴漲。紫霄真人揮劍斬向燈盞,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恭迎尊上歸來。「

  沙啞的聲音從燈盞中傳出,綠焰凝聚成一張猙獰鬼面。林秋這才發現,每盞燈身上都刻著一個名字,最後一個赫然是「玄冥「!

  「原來如此......「林秋恍然大悟,「玄冥長老就是魔尊的......「

  話音未落,慕容嫣突然掙脫他的束縛。少女眼中血色與清明交替閃爍,右手劍芒直指林秋心口。千鈞一髮之際,林秋體內九重封印完全破碎,磅礴的靈力在周身流轉。

  「青蓮渡厄!「

  九重青蓮在虛空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流轉著凝若實質的劍氣。劍氣與劍芒相撞,迸發出刺目強光。慕容嫣被氣浪掀飛,撞碎竹牆跌落院中。

  「嫣兒!「

  林秋衝出竹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座祭壇,十二盞青銅燈懸浮四周,綠焰凝聚成鎖鏈纏繞著慕容嫣。

  「三百年了......「沙啞的聲音從祭壇中傳出,「終於等到這一刻......「

  林秋這才發現,祭壇上的符文正在蠕動,如同活物般流淌。他懷中的玉牌劇烈震顫,竟自動飛出,嵌入祭壇中央的凹槽。

  刺目的血光中,祭壇緩緩裂開。一具青銅棺槨從裂縫中升起,棺蓋上刻著與慕容嫣瓔珞項圈上一模一樣的徽記。更詭異的是,棺槨四周懸浮著十二盞青銅燈,與玄冥長老放出的一模一樣。

  「這是......「林秋瞳孔驟縮。

  棺槨突然開啟,一道虛影從中飄出。那是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面容與青陽劍尊有七分相似,但眉宇間多了一絲邪氣。

  「我的轉世之身......「虛影的聲音帶著蠱惑,「你終於來了......「

  林秋如遭雷擊,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對慕容嫣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三百年前,青陽劍尊為封印魔尊,不惜以自身為祭。而魔尊臨死前,將一縷殘魂注入劍尊道侶體內,等待轉世重生。


  慕容嫣,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容器!

  「不!「

  林秋怒吼一聲,體內靈力瘋狂涌動。九重青蓮在虛空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流轉著凝若實質的劍氣。虛影被劍氣撕裂,發出悽厲慘叫。

  「你逃不掉的......「虛影消散前獰笑道,「她的魂魄早已與我融為一體......「

  林秋抱著昏迷的慕容嫣,看著棺槨中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屍身,終於明白了一切。三百年前的那場大戰,遠比他想像的更加慘烈。

  「你以為這樣就能結束嗎?「

  虛影消散前的獰笑還在耳邊迴蕩,林秋突然感覺懷中一輕。慕容嫣的身體竟在血月下逐漸透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些光點,卻只觸到一片虛無。

  「嫣兒!「

  林秋的呼喊在空曠的祭壇上迴蕩。十二盞青銅燈突然熄滅,綠焰化作縷縷青煙消散。祭壇上的符文開始崩解,那些蠕動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掙扎。

  紫霄真人衝上前來,照影劍的寒芒照亮了林秋蒼白的臉:「這是......魂解之術?「

  林秋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祭壇中央。那裡,慕容嫣的瓔珞項圈靜靜躺著,古體「慕容「徽記泛著微光。當他伸手觸碰時,一道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三百年前的月夜,璇璣仙子站在同樣的祭壇上。她手中的青銅劍刺入心口,鮮血順著劍身流淌,在祭壇上勾勒出彼岸花紋。最後一刻,她回頭看向林秋——那時的青陽劍尊,眼中是決絕與不舍。

  「原來如此......「林秋喃喃自語,「嫣兒就是璇璣的轉世,而魔尊......「

  他的話戛然而止。祭壇突然劇烈震動,一道裂縫從中央蔓延開來。裂縫中湧出濃稠的黑霧,凝聚成一張巨大的鬼面。鬼面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命輪重啟,因果循環。青陽,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林秋握緊手中的瓔珞項圈,感受著其中殘留的溫度。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他不僅要面對魔尊,更要與三百年前的自己做個了斷。

  血月當空,青銅棺槨緩緩沉入地底。林秋轉身走向紫霄真人,眼中燃起決然的火焰:「師父,我要進天機閣。「

  老道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你可知道,天機閣中藏著什麼?「

  「知道。「林秋抬頭望向天際,「藏著三百年前的真相,以及......拯救嫣兒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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