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存在的意義
陳放醒來的時候，發現午餐放在餐桌上。
本來打完清華附中，就是午飯時間，但陳放忽然覺得自己很困，張瑞華連忙喊了基地的隊醫檢查血壓後，發現是虛驚一場。
隊醫給的意見是可以睡會。
於是陳放直接回房間去休息，匆匆洗了個澡，陳放倒頭就睡。
當他醒來後，就出現在開文這一幕。
因為關著窗簾，看不出什麼時候，陳放就問：「幾點了。」
「下午六點半了，你這一覺夠可以，居然打呼嚕了。」路雲說道。
「晚餐打回來了，餓不餓。」
敢情這是晚餐，不是午餐。
陳放本來沒覺得，路雲一句話，就覺得特別餓，掙扎的爬起來，往衛生間走。
「我先刷個牙。」
「嘖嘖，太自律了。」路雲不禁被陳放這行為佩服，換他，直接起來就吃，刷什麼呀啊。
沒多久，陳放就出來，一打開激動壞了：「這麼多菜？」
「我拿的，我知道你飯量大，你打完這場，肯定更加，這是雙人份。」
「可以可以，還是老路你懂我。」陳放二話不說，開始啃了起來。
「你今天可是出大名了。」路雲漫不經心的道。
「唔，有多出名？」陳放含糊不清的笑問。
「你知道看台全是教練，都是高中，大學，俱樂部，還有體育局的。」
「所以呢。」
「所以你現在就是北方第一未來之星！」路雲沒聲好氣，見陳放無所謂，便忍不住又道：「你今天得了44分，還最後一個球選擇不進，你曉得多屌麼？」
「哎，後來想想，也蠻後悔，44可不吉利。」陳放哈哈大笑。
「你這腦迴路。」路雲無語：「教練說你今天好好休息，讓我看住你。」
「哇哦，我多了個保鏢？」
「切。」
陳放吃完了，感覺很舒服，又躺回床上，路雲無聊的用手機跟人聊天，他忽然道：「你要出去走走嗎？」
「去哪？」陳放問。
「康復啊，你不需要？」
「哦，對！要去。」陳放被路雲提醒了，他也反應過來，笑道：「你這人，想出去，非要喊上我。」
「媽的，我要是走了，教練來了，肯定要噴我，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出去，現在你這麼出名，我要是跟你一起，豈不是變跟班了？」
「別爆粗口啊，走吧，感覺現在來杯熱咖啡也是極好了。」
「沒錯。」路雲也來勁了。
兩人悄悄的摸出了酒店，從後面出去，已經來了兩次，第一次進到店裡。
十月的BJ，已經開始很冷了，店裡面開了空調，感覺一下溫暖了許多。
陳放坐好後，讓路雲在那點咖啡，忽然門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單彩雲。
很明顯，單彩雲也發現了路雲。
她立刻四處找，就看到了陳放。
單彩雲碰了下旁邊那個高大的人，就是上場康復中心碰到的。
那人也看到了陳放，直接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BJ四中的于越。」
「你好，我是山體的陳放。」
既然這麼禮貌，自然也要禮貌對待。
于越笑容滿面：「你就不用介紹，過來打招呼就是感謝你幹掉了清華附中。」說著就轉身：「彩雲，你買下單，他們倆的。」
回過頭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們自己買，不需要。」路雲走了過來，臉色不愉。
「你什麼態度，沒揍夠嗎？」旁邊的單彩雲露出兇悍的表情，小虎牙都露了出來，她杏眼一瞪，加上蘿蔔頭的髮型，還真有老虎的感覺。
路雲下意識退了步，差點靠牆壁。
「彩雲。」于越喊道，他站了起來：「如果有機會，希望能交下手。」
「好啊。」陳放點頭。
一群四中的人走了出去，其中一個隊員道：「隊長，我知道他是誰了！」
「不是，大家都知道啊！王通你是不是秀逗了。」于越奇怪道。
「不是，他就是那個虎撲最近最火帖子上的。」王通很激動。
「啥，是他！」于越也驚訝了。
「怎麼判斷的？」大家都好奇起來，那個貼，全隊都看過，就感覺很神奇，這技術，太猛了，而且看上去年紀不大，現在被提醒，大家越想越像。
「就是他啊，他那天穿的帽衫，就是這個啊。」王通說著掏出手機，找到那個視頻。
不用說，大家都拿出手機來，現在這個視頻很火，好多視頻網站都有。
「咦，還真的，我放大這麼看，雖然解析度有點模糊，但還是對得上。」
于越嘆道：「怪不得這麼猛，這就能解釋了。」
「那個腰間轉球後撤步，太神了，我到現在還沒練出來。」
「視頻里，連續進三分，好多人說假，可今天他投了多少個三分？命中率多少，你們不知道？」
「多少？」
「我也沒數，反正沒失手過，哈哈。」王通尷尬撓頭。
「靠！」大家一起豎起中指鄙視他。
這麼一揭秘，于越很想回去再跟陳放聊聊，隊友還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決定了，明天我要去現場錄像。陳放的每場比賽我都要錄，我要蹭熱度。」王通興奮道。
「蹭熱度？」
「你們想啊，現在這個貼很火，好多人都覺得陳放很酷，因為他是穿帽衫，所以都有一個綽號叫帽衫哥。」
「這個綽號不行，我必須給陳王正一下名聲。」王通很嚴肅。
「陳王？」于越又奇了。
「對，他在山東的綽號叫陳王，我今天特意去搭訕了他們的一個隊員，他說的。」
「王？這麼霸氣！我們於隊都沒這麼說自己。」有人不舒服了。
「喂喂，別扯我，我可打不過王天傑，他陳放一個人干三個，沒得比。」于越趕緊喊住。
「咦，彩雲呢？」剛才大家被這個事吸引了，現在才發現彩雲不見了。
「可能去買什麼東西了吧，我們先回房間，待會教練就要來查房了。」于越倒不擔心，這裡算是彩雲半個家，她就是這裡出生的。
咖啡屋，陳放正和路雲閒聊，不料，單彩雲又出現了，她徑直走到他們位子這，一屁股坐在陳放對面，路雲旁邊。
「喂，陳王。」開口就讓陳放懵了。
「誰告訴他綽號的？」陳放立刻懷疑路雲來。
路雲趕緊否認：「我真沒說。」
「哎呀，別在意這個。帥哥，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四中？」單彩雲露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兩顆小虎牙又露出來了。
這是他那個熊爹派過來的？
陳放大大一個問號。
見陳放沒反應，單彩雲心一橫，撩了下頭髮捋在耳根後，做出自認為最有魅力的儀態：「如果你過來，我可以考慮讓你當我男朋友！」
「噗嗤！」陳放和路雲集體噴出咖啡來。
可謂一點都沒浪費，全都噴到對方臉上。
「你大爺，你激動啥？」陳放邊抹臉邊罵道。
「你不也激動了嗎？」路雲抹了下臉，然後側過身，擺出最帥的POSE，問：「如果你考慮下我，其實這才是正確的招攬方式。」
「就你？」單彩雲一臉嫌棄。
「今天得了幾分？」她問道。
路雲表情凝固，起身：「不聊了，我們走。」
陳放巴不得，他是絕對不會找一個隨時可以KO他的女人，太可怕了，想想都嚇人。
兩人一溜煙的跑了，留下錯愕的女孩。
咬牙切齒：「我丑嗎？」單彩雲氣的捶得桌子呯呯響，嚇得服務員都不敢靠近。
路上，陳放萬分肯定：「她肯定是遺傳了她老爹，我的天，都說話不過腦子……。」
「喂喂，你別這麼說我岳父。」路雲很嚴肅。
陳放啐了口濃痰，然後指著一個陰暗的角落：「快去那蹲好，我滋個尿把你澆醒。」
「哈，你尿黃，我怕感染長痘。」
「呵呵，你再這樣啥都吃，小心英年早逝。」
兩人就這樣鬥嘴進了康復中心，到了地方，陳放理所當然：「給我來兩個。」
路雲恨恨的刷了銀聯卡，嘴裡道：「喝水不忘挖井人，請你講點良心。」
「良心肯定有，不過對你不多。」
這一次，他們沒有選大廳，而是去小包廂，可能陳放覺得又會遇到誰，免得麻煩。
康復後，兩人神清氣爽，走路都變得飄起來，就這麼往酒店走，卻在門口碰到剛應酬回來的主教練。
「去哪了？」張瑞華眼神一下陰森起來。
「去康復中心疏通筋膜了。」陳放坦然回答。
「他剛睡下，然後吃完飯，我陪他去。」路雲接著解釋。
「你回去，陳放留下。」
路雲趕緊走，完全不講一點義氣。
「就在這裡聊吧。」張瑞華指了下大廳的沙發。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想聽哪個？」
「先來壞的吧。」陳放道。
「接下來的比賽，你不能打了。」張瑞華的話，一下就驚到了自己。
「為什麼？」陳放問。
「馬上有U16的南方聯賽，我們要去，未來之星這裡，都是U18的，如果不加上你，沒什麼訓練意義。」
「另外隊裡的郭天震他們這四個人，也收到了俱樂部集訓的通知，明天就走。」
「所以結合了下情況，決定不打了，明天我們就回山東。」
「你的意義已經得到了體現，范國師那邊明確要你，可能接下來，你隨時要接受國青的徵召，這個是好消息。」
「U18的？」陳放想確認下。
「對，明年U19的世青賽，你要穿上國家隊衣服了！」
巨大的驚喜，一下充斥了內心，這個夢，居然真的做成了，想想，才不到兩個月。
這簡直就是做夢。
揉臉，嘗試讓自己清醒下來。
可心撲通撲通跳，人都很燥熱。
看到陳放失態，也是很難得的，這個早熟的少年，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我也通過這些天的比賽，明白你的特點和弱點。」張瑞華語氣一肅：「你的弱點你清楚嗎？」
陳放也隨之冷靜下來，聞言低頭：「體能。」
「是的，這次回到籃管中心，你的首要目標，就是把自己體能練上來。」
「你的骨齡是195，這幾天你有什麼感覺？」張瑞華問。
「就是手腳一運動久了就酥麻酥麻，跟過了電一樣。」陳放很老實的交代。
張瑞華點頭：「是我的問題。」
「你處於高發育期，這個階段，不能比賽，我今天特意去找了北體大研究所的人，你這種運動完後，嗜睡是典型的體虧表現，如果處於發育期，就是意味你的身體營養出現了失衡，這樣下去，發育會被迫中止。」
陳放一下驚住，不禁慌了。
見陳放露出驚慌，張瑞華道：「所以我跟少宏溝通過，你是不能繼續比賽了，從現在到明年夏天，你不能碰比賽。」
「你的訓練計劃將向體能這方面傾斜，中心已經在尋找更優秀的體能師為你保駕護航。」
「國青這邊也會提供必要的支持，總之，在明年夏天前，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發育。」
見陳放想說話，張瑞華一伸手：「別說沒用的，回去後，好好休整。」
「好吧。」
「另外，有沒有人找你？」
「沒有。」
「行，如果是昨天那個BJ四中的，你可以考慮下。」
「啊，為什麼啊！」陳放不解。
「BJ四中，進清華北大輕而易舉，以你現在的水平，他們會直接把保送名額給你預留著，這個事，對你怎麼都有幫助。」張瑞華解釋道：「無論以後你取得什麼成績，學歷這個東西，是跑不了的，其他什麼名利這些，過眼雲煙。」
「我去了解過，你學籍還在南陽，這個可以轉，等你高三這一年，一句話的事，如果你想去四中。」
陳放搖頭：「其實教練，我有個事，要跟你商量。」
「你說！」
陳放猶豫了下，還是覺得遲早要溝通，便道：「我還有學校的比賽要打。」
「什麼意思？」張瑞華眼神轉冷。
「是這樣，我承諾過跟校隊隊友一起打耐高。」陳放誠懇的解釋：「這也是當時我簽合同，一再強調的，所以我的學籍一直在東升。」
張瑞華失笑：「陳放，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他嘆息道：「你剛剛一個人，把八連冠的清華附中幹掉了，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可是……。」陳放剛開口，就被張瑞華打斷。
「沒什麼可是，打一個你們年輕人通俗易懂的例子，你玩遊戲都把最終BOOS幹掉了，你要回新手村幹嘛？」
「更何況，校園比賽很上頭，你要是受傷了，誰來負責，又是誰來買單？」
「東升買得單起嗎？」
張瑞華的每一句話，都讓陳放無言以對。
「這個比賽你打不了，我這裡就過不了關。你以為這樣很講義氣，其實你換個角度思考，這樣真的對他們很好嗎？」
「難道不是嗎？」陳放不解。
「當然不好，你的水平完全超出校園這個級別，你現在是國青隊的成員，你去打耐高，難道你還想帶著東升，在耐高決賽跟清華附中再打一次嗎？」
「你一個人扛著所有人，走到哪一步，算終點？」
「他們只會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依靠你，你以為帶他們見了世面，可這個世面，你確定他們見了後，會向好的方向走下去嗎？」
「不是這樣的，教練。」陳放搖頭。
「我答應的事情，我就要做到。」陳放非常認真。
張瑞華有些動怒，但一想到這就是年輕人必然會犯的錯誤，於是緩下語氣：「我們先不談，畢竟這是以後的事，早點回房間，明天我們就要回山東了。」
「明白。」陳放只能這樣道。
張瑞華點頭，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他轉身問陳放：「假如這次來，沒有你，你覺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陳放愣住，就聽教練的聲音響起：「好好想想。」
回到房間，路雲躺著床上，見陳放進來，隨口嘲諷道：「又被教練拉去談心了？」
「嗯。」陳放回答了一聲，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瞧你精神不佳啊，怎麼，老頭子還敢訓你不成。」
「路雲，問你個問題。」
「說吧，我就知道我這個政委肯定你很需要。」路雲坐了起來，來了精神。
「你說，如果我沒那麼強，那現在我們是什麼情況？」
「到底這個強度，要降多少？」
陳放思考了下，道：「如果東升沒有我，會如何？」
「自然複賽進不去，想啥呢，沒你，東升啥也不是。」路雲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如果我跟隊裡一樣的水平，那東升能走到哪？」陳放又問。
「額，那基本四強沒問題，冠亞軍肯定沒戲，你打以前泰湖也打不過，更別說U16這支。」路雲思考了下，回答道。
「那假如我就沒來青訓隊，那這一次杯賽，又如何？」
路雲笑了：「這世界哪有那麼多假如，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改變一切，沒你，就沒東升，沒你，那現在山體也是32支球隊裡，很一般的。」
「你沒看積分榜嗎？南開四戰全敗，那個10號李源都打出抑鬱來了。」
「假如你跟李源換個球隊，南開絕對沒這麼慘。發現沒有，這就是你的意義。」
「可我想知道，假如我不存在，那東升，山體，大家的意義是什麼？」陳放很努力的控制情緒，他心情現在有波動，因為他是重生來的，現在的一切，都其實建立在一個虛無的假設中。
更何況，他還即將成為國青一員，去代表中國，打國際比賽。
所以，當張瑞華說出那段話，在陳放內心，他所堅持的東西，一下就被動搖了。
往小了說，是東升，往大了說，就是國家隊。
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給大家，帶來了什麼，是好還是壞。
路雲有些意外陳放的激動，他不得不多思考了會，沉吟片刻後，他道：「我就拿我來舉例。」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在南陽附中，跟孫翼慪氣。你先別好奇，我一一來說。」
「那天你贏了泰湖，武真就決定離開南陽，去尋找提高自己的地方，所以他回了廣東。」
「臨走前，他讓我來，他說，陳放一定會去山體，於是我來了，別問為什麼，我有我的原因。」
「來了後，我發現我快樂了很多，我才知道，我還是想打球。」
「我家很有錢，是你想不到的那個級別，但是出於某種狀況，我很早就是一個人生活，我一直很無聊，直到喜歡上籃球，我才覺得人生蠻有趣的。」
「一直到現在，我都樂在其中。」
「陳放，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現在還是不快樂著。」路雲嚴肅的對陳放道。
「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你至少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儘管未來大方向也許沒變化，但至少是拐了彎。」
「至於你想知道的，我覺得沒必要想那麼深。」
「沒有你，很多人會覺得自己很滿足，你的出現，讓他們發現自己的不足，相信今天的清華附中那幾位，肯定是這樣想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會被你捶得懷疑人生，放棄打球，這也是很正常的。」
「別在意，為自己活，這個最重要。」
陳放深吸口氣，真誠的對路雲道：「謝謝你。」
「哈哈，謝啥，幫我搞定那個單彩雲，如何？」路雲忽然變了臉，回歸到那個邪氣的模樣。
「草，你就正經不了三分鐘！」陳放搖頭無語。
「睡吧，明天我們要回山東了。」
「啥，回去？什麼情況？」路雲大驚失色。
「總之就是回去，情況我也不知道，早點睡，明天一早可能就要走。」
「真是離譜啊，我追彩雲的計劃，才剛剛有了點思路。」路雲哀嚎。
原來是為這個，陳放只能感慨。
如果我能跟路雲一樣想得開，那就好了。
在不遠張瑞華的房間，他正在跟張少宏通話。
「他說他手腳酥麻，這是什麼情況？」
手機另外一邊的張少宏，放了擴音，讓旁邊的李正也聽得清楚。
李正，曾經主持負責陳放的會診，聽完後不假思索回答：「如果把人當一個靠電池驅動的人形玩具，這就是電量不足。神經對肌肉開始失去基礎的控制，就出現酥麻的現象。」
「通常心梗，腦梗，都會在發作前，出現這種情況。」
「陳放絕對不能再允許超限使用，不能用常人來看待他。」
「他的神經元過於靈敏，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瑞華，情況李教授都說了，明天就回來吧，這次U16，他就不要去了，他現在就是恢復，發育，提升體能，其他的不重要。」張少宏立刻下了決定。
「我已經是這樣想的，明天我們就回來，接下來，我要帶隊去南方，那陳放就交給你了。」
「很好，這次杯賽表現很好，中心領導很滿意，接下來會有U12和U14從各體校調上來，你的任務很艱巨啊。」
「呵呵，還想再發掘一個陳放？不可能的，這種人才，幾十年未必有，今天很多朋友都說，這是山東繼逍遙王后，第二個國家級的人才。」
「誰說不是了，不過還是注意低調，不要讓媒體知道，對外封口，不接受任何採訪。」
「嗯，這個自然。」
「行，明天等你回來，接風洗塵。」
掛掉電話後，張少宏跟李正教授道：「明天他就回來，這次還需要麻煩你做個進一步的檢查。」
「當然，我就是把陳放當科研論文來寫的。」李正笑眯眯。
張少宏問道：「體能這個，有解決的方案嗎？或者是思路？」
李正搖頭：「這個無解。」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張少宏不甘心。
「等他徹底發育完後，體能會好點，他的上場時間也會增多，但是不可能做到一場打三四十分鐘。」
「張主任，我們要相信科學，事物都帶有利弊，你也是搞運動出身的，有些運動員為了成績，吃禁藥，帶來的後果就是早衰。」
「相比體能，陳放的天賦已經舉世無雙了，我想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給一個恢復團隊和體能保障團隊。」
「這樣嗎？」張少宏也清醒過來。
「對，一切涉及到大腦神經的問題，都是大問題，隊醫裡面，需要配上腦電心電這樣的醫生。」
「明白了，我會準備好的。」
「感謝李教授，也不早了，就早點休息吧。」
送走李教授後看，張少宏開始構想專門為陳放準備的團隊方案。
看來錢肯定不夠，要喊兩個老闆過來湊錢了，他不禁想道。
一個月前，說給誰聽都不信，培養一個籃球運動員，一年一百萬不夠，還是遠遠不夠。
本來打完清華附中，就是午飯時間，但陳放忽然覺得自己很困，張瑞華連忙喊了基地的隊醫檢查血壓後，發現是虛驚一場。
隊醫給的意見是可以睡會。
於是陳放直接回房間去休息，匆匆洗了個澡，陳放倒頭就睡。
當他醒來後，就出現在開文這一幕。
因為關著窗簾，看不出什麼時候，陳放就問：「幾點了。」
「下午六點半了，你這一覺夠可以，居然打呼嚕了。」路雲說道。
「晚餐打回來了，餓不餓。」
敢情這是晚餐，不是午餐。
陳放本來沒覺得，路雲一句話，就覺得特別餓，掙扎的爬起來，往衛生間走。
「我先刷個牙。」
「嘖嘖，太自律了。」路雲不禁被陳放這行為佩服，換他，直接起來就吃，刷什麼呀啊。
沒多久，陳放就出來，一打開激動壞了：「這麼多菜？」
「我拿的，我知道你飯量大，你打完這場，肯定更加，這是雙人份。」
「可以可以，還是老路你懂我。」陳放二話不說，開始啃了起來。
「你今天可是出大名了。」路雲漫不經心的道。
「唔，有多出名？」陳放含糊不清的笑問。
「你知道看台全是教練，都是高中，大學，俱樂部，還有體育局的。」
「所以呢。」
「所以你現在就是北方第一未來之星！」路雲沒聲好氣，見陳放無所謂，便忍不住又道：「你今天得了44分，還最後一個球選擇不進，你曉得多屌麼？」
「哎，後來想想，也蠻後悔，44可不吉利。」陳放哈哈大笑。
「你這腦迴路。」路雲無語：「教練說你今天好好休息，讓我看住你。」
「哇哦，我多了個保鏢？」
「切。」
陳放吃完了，感覺很舒服，又躺回床上，路雲無聊的用手機跟人聊天，他忽然道：「你要出去走走嗎？」
「去哪？」陳放問。
「康復啊，你不需要？」
「哦，對！要去。」陳放被路雲提醒了，他也反應過來，笑道：「你這人，想出去，非要喊上我。」
「媽的，我要是走了，教練來了，肯定要噴我，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出去，現在你這麼出名，我要是跟你一起，豈不是變跟班了？」
「別爆粗口啊，走吧，感覺現在來杯熱咖啡也是極好了。」
「沒錯。」路雲也來勁了。
兩人悄悄的摸出了酒店，從後面出去，已經來了兩次，第一次進到店裡。
十月的BJ，已經開始很冷了，店裡面開了空調，感覺一下溫暖了許多。
陳放坐好後，讓路雲在那點咖啡，忽然門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單彩雲。
很明顯，單彩雲也發現了路雲。
她立刻四處找，就看到了陳放。
單彩雲碰了下旁邊那個高大的人，就是上場康復中心碰到的。
那人也看到了陳放，直接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BJ四中的于越。」
「你好，我是山體的陳放。」
既然這麼禮貌，自然也要禮貌對待。
于越笑容滿面：「你就不用介紹，過來打招呼就是感謝你幹掉了清華附中。」說著就轉身：「彩雲，你買下單，他們倆的。」
回過頭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們自己買，不需要。」路雲走了過來，臉色不愉。
「你什麼態度，沒揍夠嗎？」旁邊的單彩雲露出兇悍的表情，小虎牙都露了出來，她杏眼一瞪，加上蘿蔔頭的髮型，還真有老虎的感覺。
路雲下意識退了步，差點靠牆壁。
「彩雲。」于越喊道，他站了起來：「如果有機會，希望能交下手。」
「好啊。」陳放點頭。
一群四中的人走了出去，其中一個隊員道：「隊長，我知道他是誰了！」
「不是，大家都知道啊！王通你是不是秀逗了。」于越奇怪道。
「不是，他就是那個虎撲最近最火帖子上的。」王通很激動。
「啥，是他！」于越也驚訝了。
「怎麼判斷的？」大家都好奇起來，那個貼，全隊都看過，就感覺很神奇，這技術，太猛了，而且看上去年紀不大，現在被提醒，大家越想越像。
「就是他啊，他那天穿的帽衫，就是這個啊。」王通說著掏出手機，找到那個視頻。
不用說，大家都拿出手機來，現在這個視頻很火，好多視頻網站都有。
「咦，還真的，我放大這麼看，雖然解析度有點模糊，但還是對得上。」
于越嘆道：「怪不得這麼猛，這就能解釋了。」
「那個腰間轉球後撤步，太神了，我到現在還沒練出來。」
「視頻里，連續進三分，好多人說假，可今天他投了多少個三分？命中率多少，你們不知道？」
「多少？」
「我也沒數，反正沒失手過，哈哈。」王通尷尬撓頭。
「靠！」大家一起豎起中指鄙視他。
這麼一揭秘，于越很想回去再跟陳放聊聊，隊友還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決定了，明天我要去現場錄像。陳放的每場比賽我都要錄，我要蹭熱度。」王通興奮道。
「蹭熱度？」
「你們想啊，現在這個貼很火，好多人都覺得陳放很酷，因為他是穿帽衫，所以都有一個綽號叫帽衫哥。」
「這個綽號不行，我必須給陳王正一下名聲。」王通很嚴肅。
「陳王？」于越又奇了。
「對，他在山東的綽號叫陳王，我今天特意去搭訕了他們的一個隊員，他說的。」
「王？這麼霸氣！我們於隊都沒這麼說自己。」有人不舒服了。
「喂喂，別扯我，我可打不過王天傑，他陳放一個人干三個，沒得比。」于越趕緊喊住。
「咦，彩雲呢？」剛才大家被這個事吸引了，現在才發現彩雲不見了。
「可能去買什麼東西了吧，我們先回房間，待會教練就要來查房了。」于越倒不擔心，這裡算是彩雲半個家，她就是這裡出生的。
咖啡屋，陳放正和路雲閒聊，不料，單彩雲又出現了，她徑直走到他們位子這，一屁股坐在陳放對面，路雲旁邊。
「喂，陳王。」開口就讓陳放懵了。
「誰告訴他綽號的？」陳放立刻懷疑路雲來。
路雲趕緊否認：「我真沒說。」
「哎呀，別在意這個。帥哥，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四中？」單彩雲露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兩顆小虎牙又露出來了。
這是他那個熊爹派過來的？
陳放大大一個問號。
見陳放沒反應，單彩雲心一橫，撩了下頭髮捋在耳根後，做出自認為最有魅力的儀態：「如果你過來，我可以考慮讓你當我男朋友！」
「噗嗤！」陳放和路雲集體噴出咖啡來。
可謂一點都沒浪費，全都噴到對方臉上。
「你大爺，你激動啥？」陳放邊抹臉邊罵道。
「你不也激動了嗎？」路雲抹了下臉，然後側過身，擺出最帥的POSE，問：「如果你考慮下我，其實這才是正確的招攬方式。」
「就你？」單彩雲一臉嫌棄。
「今天得了幾分？」她問道。
路雲表情凝固，起身：「不聊了，我們走。」
陳放巴不得，他是絕對不會找一個隨時可以KO他的女人，太可怕了，想想都嚇人。
兩人一溜煙的跑了，留下錯愕的女孩。
咬牙切齒：「我丑嗎？」單彩雲氣的捶得桌子呯呯響，嚇得服務員都不敢靠近。
路上，陳放萬分肯定：「她肯定是遺傳了她老爹，我的天，都說話不過腦子……。」
「喂喂，你別這麼說我岳父。」路雲很嚴肅。
陳放啐了口濃痰，然後指著一個陰暗的角落：「快去那蹲好，我滋個尿把你澆醒。」
「哈，你尿黃，我怕感染長痘。」
「呵呵，你再這樣啥都吃，小心英年早逝。」
兩人就這樣鬥嘴進了康復中心，到了地方，陳放理所當然：「給我來兩個。」
路雲恨恨的刷了銀聯卡，嘴裡道：「喝水不忘挖井人，請你講點良心。」
「良心肯定有，不過對你不多。」
這一次，他們沒有選大廳，而是去小包廂，可能陳放覺得又會遇到誰，免得麻煩。
康復後，兩人神清氣爽，走路都變得飄起來，就這麼往酒店走，卻在門口碰到剛應酬回來的主教練。
「去哪了？」張瑞華眼神一下陰森起來。
「去康復中心疏通筋膜了。」陳放坦然回答。
「他剛睡下，然後吃完飯，我陪他去。」路雲接著解釋。
「你回去，陳放留下。」
路雲趕緊走，完全不講一點義氣。
「就在這裡聊吧。」張瑞華指了下大廳的沙發。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想聽哪個？」
「先來壞的吧。」陳放道。
「接下來的比賽，你不能打了。」張瑞華的話，一下就驚到了自己。
「為什麼？」陳放問。
「馬上有U16的南方聯賽，我們要去，未來之星這裡，都是U18的，如果不加上你，沒什麼訓練意義。」
「另外隊裡的郭天震他們這四個人，也收到了俱樂部集訓的通知，明天就走。」
「所以結合了下情況，決定不打了，明天我們就回山東。」
「你的意義已經得到了體現，范國師那邊明確要你，可能接下來，你隨時要接受國青的徵召，這個是好消息。」
「U18的？」陳放想確認下。
「對，明年U19的世青賽，你要穿上國家隊衣服了！」
巨大的驚喜，一下充斥了內心，這個夢，居然真的做成了，想想，才不到兩個月。
這簡直就是做夢。
揉臉，嘗試讓自己清醒下來。
可心撲通撲通跳，人都很燥熱。
看到陳放失態，也是很難得的，這個早熟的少年，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我也通過這些天的比賽，明白你的特點和弱點。」張瑞華語氣一肅：「你的弱點你清楚嗎？」
陳放也隨之冷靜下來，聞言低頭：「體能。」
「是的，這次回到籃管中心，你的首要目標，就是把自己體能練上來。」
「你的骨齡是195，這幾天你有什麼感覺？」張瑞華問。
「就是手腳一運動久了就酥麻酥麻，跟過了電一樣。」陳放很老實的交代。
張瑞華點頭：「是我的問題。」
「你處於高發育期，這個階段，不能比賽，我今天特意去找了北體大研究所的人，你這種運動完後，嗜睡是典型的體虧表現，如果處於發育期，就是意味你的身體營養出現了失衡，這樣下去，發育會被迫中止。」
陳放一下驚住，不禁慌了。
見陳放露出驚慌，張瑞華道：「所以我跟少宏溝通過，你是不能繼續比賽了，從現在到明年夏天，你不能碰比賽。」
「你的訓練計劃將向體能這方面傾斜，中心已經在尋找更優秀的體能師為你保駕護航。」
「國青這邊也會提供必要的支持，總之，在明年夏天前，你的任務就是好好發育。」
見陳放想說話，張瑞華一伸手：「別說沒用的，回去後，好好休整。」
「好吧。」
「另外，有沒有人找你？」
「沒有。」
「行，如果是昨天那個BJ四中的，你可以考慮下。」
「啊，為什麼啊！」陳放不解。
「BJ四中，進清華北大輕而易舉，以你現在的水平，他們會直接把保送名額給你預留著，這個事，對你怎麼都有幫助。」張瑞華解釋道：「無論以後你取得什麼成績，學歷這個東西，是跑不了的，其他什麼名利這些，過眼雲煙。」
「我去了解過，你學籍還在南陽，這個可以轉，等你高三這一年，一句話的事，如果你想去四中。」
陳放搖頭：「其實教練，我有個事，要跟你商量。」
「你說！」
陳放猶豫了下，還是覺得遲早要溝通，便道：「我還有學校的比賽要打。」
「什麼意思？」張瑞華眼神轉冷。
「是這樣，我承諾過跟校隊隊友一起打耐高。」陳放誠懇的解釋：「這也是當時我簽合同，一再強調的，所以我的學籍一直在東升。」
張瑞華失笑：「陳放，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他嘆息道：「你剛剛一個人，把八連冠的清華附中幹掉了，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可是……。」陳放剛開口，就被張瑞華打斷。
「沒什麼可是，打一個你們年輕人通俗易懂的例子，你玩遊戲都把最終BOOS幹掉了，你要回新手村幹嘛？」
「更何況，校園比賽很上頭，你要是受傷了，誰來負責，又是誰來買單？」
「東升買得單起嗎？」
張瑞華的每一句話，都讓陳放無言以對。
「這個比賽你打不了，我這裡就過不了關。你以為這樣很講義氣，其實你換個角度思考，這樣真的對他們很好嗎？」
「難道不是嗎？」陳放不解。
「當然不好，你的水平完全超出校園這個級別，你現在是國青隊的成員，你去打耐高，難道你還想帶著東升，在耐高決賽跟清華附中再打一次嗎？」
「你一個人扛著所有人，走到哪一步，算終點？」
「他們只會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依靠你，你以為帶他們見了世面，可這個世面，你確定他們見了後，會向好的方向走下去嗎？」
「不是這樣的，教練。」陳放搖頭。
「我答應的事情，我就要做到。」陳放非常認真。
張瑞華有些動怒，但一想到這就是年輕人必然會犯的錯誤，於是緩下語氣：「我們先不談，畢竟這是以後的事，早點回房間，明天我們就要回山東了。」
「明白。」陳放只能這樣道。
張瑞華點頭，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他轉身問陳放：「假如這次來，沒有你，你覺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陳放愣住，就聽教練的聲音響起：「好好想想。」
回到房間，路雲躺著床上，見陳放進來，隨口嘲諷道：「又被教練拉去談心了？」
「嗯。」陳放回答了一聲，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瞧你精神不佳啊，怎麼，老頭子還敢訓你不成。」
「路雲，問你個問題。」
「說吧，我就知道我這個政委肯定你很需要。」路雲坐了起來，來了精神。
「你說，如果我沒那麼強，那現在我們是什麼情況？」
「到底這個強度，要降多少？」
陳放思考了下，道：「如果東升沒有我，會如何？」
「自然複賽進不去，想啥呢，沒你，東升啥也不是。」路雲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如果我跟隊裡一樣的水平，那東升能走到哪？」陳放又問。
「額，那基本四強沒問題，冠亞軍肯定沒戲，你打以前泰湖也打不過，更別說U16這支。」路雲思考了下，回答道。
「那假如我就沒來青訓隊，那這一次杯賽，又如何？」
路雲笑了：「這世界哪有那麼多假如，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改變一切，沒你，就沒東升，沒你，那現在山體也是32支球隊裡，很一般的。」
「你沒看積分榜嗎？南開四戰全敗，那個10號李源都打出抑鬱來了。」
「假如你跟李源換個球隊，南開絕對沒這麼慘。發現沒有，這就是你的意義。」
「可我想知道，假如我不存在，那東升，山體，大家的意義是什麼？」陳放很努力的控制情緒，他心情現在有波動，因為他是重生來的，現在的一切，都其實建立在一個虛無的假設中。
更何況，他還即將成為國青一員，去代表中國，打國際比賽。
所以，當張瑞華說出那段話，在陳放內心，他所堅持的東西，一下就被動搖了。
往小了說，是東升，往大了說，就是國家隊。
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給大家，帶來了什麼，是好還是壞。
路雲有些意外陳放的激動，他不得不多思考了會，沉吟片刻後，他道：「我就拿我來舉例。」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在南陽附中，跟孫翼慪氣。你先別好奇，我一一來說。」
「那天你贏了泰湖，武真就決定離開南陽，去尋找提高自己的地方，所以他回了廣東。」
「臨走前，他讓我來，他說，陳放一定會去山體，於是我來了，別問為什麼，我有我的原因。」
「來了後，我發現我快樂了很多，我才知道，我還是想打球。」
「我家很有錢，是你想不到的那個級別，但是出於某種狀況，我很早就是一個人生活，我一直很無聊，直到喜歡上籃球，我才覺得人生蠻有趣的。」
「一直到現在，我都樂在其中。」
「陳放，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現在還是不快樂著。」路雲嚴肅的對陳放道。
「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你至少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儘管未來大方向也許沒變化，但至少是拐了彎。」
「至於你想知道的，我覺得沒必要想那麼深。」
「沒有你，很多人會覺得自己很滿足，你的出現，讓他們發現自己的不足，相信今天的清華附中那幾位，肯定是這樣想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會被你捶得懷疑人生，放棄打球，這也是很正常的。」
「別在意，為自己活，這個最重要。」
陳放深吸口氣，真誠的對路雲道：「謝謝你。」
「哈哈，謝啥，幫我搞定那個單彩雲，如何？」路雲忽然變了臉，回歸到那個邪氣的模樣。
「草，你就正經不了三分鐘！」陳放搖頭無語。
「睡吧，明天我們要回山東了。」
「啥，回去？什麼情況？」路雲大驚失色。
「總之就是回去，情況我也不知道，早點睡，明天一早可能就要走。」
「真是離譜啊，我追彩雲的計劃，才剛剛有了點思路。」路雲哀嚎。
原來是為這個，陳放只能感慨。
如果我能跟路雲一樣想得開，那就好了。
在不遠張瑞華的房間，他正在跟張少宏通話。
「他說他手腳酥麻，這是什麼情況？」
手機另外一邊的張少宏，放了擴音，讓旁邊的李正也聽得清楚。
李正，曾經主持負責陳放的會診，聽完後不假思索回答：「如果把人當一個靠電池驅動的人形玩具，這就是電量不足。神經對肌肉開始失去基礎的控制，就出現酥麻的現象。」
「通常心梗，腦梗，都會在發作前，出現這種情況。」
「陳放絕對不能再允許超限使用，不能用常人來看待他。」
「他的神經元過於靈敏，一旦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瑞華，情況李教授都說了，明天就回來吧，這次U16，他就不要去了，他現在就是恢復，發育，提升體能，其他的不重要。」張少宏立刻下了決定。
「我已經是這樣想的，明天我們就回來，接下來，我要帶隊去南方，那陳放就交給你了。」
「很好，這次杯賽表現很好，中心領導很滿意，接下來會有U12和U14從各體校調上來，你的任務很艱巨啊。」
「呵呵，還想再發掘一個陳放？不可能的，這種人才，幾十年未必有，今天很多朋友都說，這是山東繼逍遙王后，第二個國家級的人才。」
「誰說不是了，不過還是注意低調，不要讓媒體知道，對外封口，不接受任何採訪。」
「嗯，這個自然。」
「行，明天等你回來，接風洗塵。」
掛掉電話後，張少宏跟李正教授道：「明天他就回來，這次還需要麻煩你做個進一步的檢查。」
「當然，我就是把陳放當科研論文來寫的。」李正笑眯眯。
張少宏問道：「體能這個，有解決的方案嗎？或者是思路？」
李正搖頭：「這個無解。」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張少宏不甘心。
「等他徹底發育完後，體能會好點，他的上場時間也會增多，但是不可能做到一場打三四十分鐘。」
「張主任，我們要相信科學，事物都帶有利弊，你也是搞運動出身的，有些運動員為了成績，吃禁藥，帶來的後果就是早衰。」
「相比體能，陳放的天賦已經舉世無雙了，我想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給一個恢復團隊和體能保障團隊。」
「這樣嗎？」張少宏也清醒過來。
「對，一切涉及到大腦神經的問題，都是大問題，隊醫裡面，需要配上腦電心電這樣的醫生。」
「明白了，我會準備好的。」
「感謝李教授，也不早了，就早點休息吧。」
送走李教授後看，張少宏開始構想專門為陳放準備的團隊方案。
看來錢肯定不夠，要喊兩個老闆過來湊錢了，他不禁想道。
一個月前，說給誰聽都不信，培養一個籃球運動員，一年一百萬不夠，還是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