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身前身後空無一人
彭歡顏笑著問道：「你就是新來的沈墨辰吧？」
「嗯，是我。」沈墨辰連忙點頭。
接下來，彭歡顏簡單地介紹了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然後就安排一位老員工帶著沈墨辰熟悉操作。
這位老員工叫王大志，今年二十八歲，留著寸頭，身材壯實，笑起來憨厚老實。
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這鍵盤整形看著簡單，其實也挺累人的，一天下來，胳膊都酸疼。」
王大志一邊示範操作，一邊說：，「不過，熟能生巧，做久你就會習慣了。」
沈墨辰認真地聽著，由於剛來什麼都不懂，他就不停地點頭，回應：「嗯嗯嗯嗯……」
王大志演示了一遍後，便讓沈墨辰自己嘗試。
可當沈墨辰拿起半成品鍵盤後，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於是，沈墨辰便衝著王大志傻笑幾聲，嘴裡發出：「啊哦吼，阿阿可可。」
沈墨辰開始裝啞巴，雙手在眼前胡亂比劃。
「嗯？？？？」
王大志先是一愣，然後自行補腦對方的手勢是某種手語，隨之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廠里也是招殘疾人的，並且還會有相關的政策福利。
接下來自然而然，王大志更加耐心的教導沈墨辰，「你的手勁太大了，要輕一點，不然容易把鍵盤弄壞。」
沈墨辰笑著回應：「阿啊啊，哦哦哦。」
「……」
裝傻充愣的沈墨辰，已經在努力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直到彭歡顏組長走過來，詢問了一些問題，沈墨辰才不得不結束這場鬧劇。
一旁的王大志傻眼了，臥槽，你老尾啊，「你不是啞巴嗎？」
沈墨辰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王大志道：「你在說什麼勾八？」
「我在說歌詞而已。」
「……」
兩人簡單地談了幾句，沈墨辰才得知王大志非常喜歡釣魚，每次放假，不是在釣魚，就是在釣魚的路上。
「原來是個釣魚佬，那你知道降魚十八釣，飛天無極釣嗎？」沈墨辰忽然問道。
聞言，王大志皺眉道：「你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你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
接著，沈墨辰又問：「對了，剛才你說你姓王，叫哪個痣來著？治病救人的治？弱智的智？還是胸無大志的志？」
「我靠，你又來了。」
「我誇你呢，我誇你呢，嗯，哦知道了，是平步青雲志的志，不是智障的智。」
王大志：「……」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已經熟絡起來。
「跟你說話，真的是太費勁了，我好奇你是哪裡的？」王大志詢問道。
聞言，沈墨辰眼神黯淡下來，語氣低沉：「我家很窮的，窮得叮噹響，我們老家那地方號稱十萬大山，回家的路都沒有，因為中間都隔著一條大河，所以我們村里人都是依靠一條長長的釣索，用綁好的滑輪滑過去才能回到家。」
語氣頓了頓，沈墨辰的思緒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更低了，「我們那兒的路啊，全是黃泥路，一下雨就成泥潭，房子也是用黃泥磚壘起來的，每天的生活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沈墨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時候窮啊，我是吃苦瓜餅長大的，不夠吃就去挖野菜，但是有一次挖錯野菜，我吃完就中毒了，唉，哪裡像你們這些城裡人，有錢。」
說完，沈墨辰還下意識地去擦不存在的眼淚，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成功博取到王大志的同情。
「……」
王大志伸手拍了拍沈墨辰的肩膀，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是城裡人啊，我是農村的，情況跟你一樣。」
沈墨辰深吸一口氣，穩住憋笑的衝動，「嗷嗷嗷，原來你也跟我一樣，繼承了華國人偉大的傳統……」
他後面的話故意不說完。
王大志道：「傳統？」
「對呀，繼承了我們華國人偉大的傳統……貧窮！」
王大志眯了眯眼：「你又在說什麼勾八？」
沈墨辰輕笑道：「開個玩笑啦，這只是一個梗，拿出來娛樂娛樂而已。其實我剛才所說的經歷都是騙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王大志整張臉都黑了，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從小吃苦瓜餅長大的？
回家要過鐵索，用滑輪滑過去是吧？
面朝黃土背朝天是吧？
還挖野菜是吧？
「你小子，嘴裡沒有一句真話，你把我當什麼了？」王大志佯裝怒道。
「額，我把你當做，這麼說吧，我舉個例子，有些街頭賣藝的，用鐵鏈拴著一隻大馬猴讓它表演猴戲……」
「什麼，你把我當做大馬猴了？」
沈墨辰話還沒說完，王大志就擺出一副吃人的架勢，上前伸出雙手，裝作就要掐住沈墨辰的脖子。
「哎呀，別鬧，別鬧，上班呢！」
「……」
常說天有不測風雲，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
其實，沈墨辰之所以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家了，身前身後空無一人，今後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三年前……
沈墨辰的父親，突發疾病腦出血，搶救了一天一夜，即便打了兩支強心針，依舊沒能搶救過來。
葬禮上，沈墨辰的爺爺和奶奶，老淚縱橫，最痛莫過於白髮送黑髮。
沒過多久，沈墨辰的奶奶和爺爺也接連撒手人間。
當時，沈墨辰已經借了點錢加上自己僅有的積蓄，投資了一間規模不大的火鍋店。
可剛經營兩個月，那個時候在盈利階段，可結果薪冠異情卻來了。
後面的情況，自然是門店冷清，每個月都在虧錢，那時候連轉讓出去都沒人願意接手，最後賠了個血本無歸。
這讓沈墨辰的生活，雪上加霜。
一年後，沈墨辰的母親改嫁，原先的房子因為是貸款買的，所以每個月都要供幾千塊房貸。
由於投資失敗，沈墨辰根本無法償還房貸，他的母親沒有能力也不想背這個責任，因此、只好把房子低價出售。
而低價出售的房子，大部分用來還清銀行貸款，剩下的那點錢就分成三份，沈墨辰到手的只有區區幾萬，這點錢並不足以填補他的債務。
沈墨辰：給大家講個笑話，我十八歲就出來打拼，從一無所有到負債纍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是我。」沈墨辰連忙點頭。
接下來，彭歡顏簡單地介紹了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然後就安排一位老員工帶著沈墨辰熟悉操作。
這位老員工叫王大志，今年二十八歲，留著寸頭，身材壯實，笑起來憨厚老實。
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這鍵盤整形看著簡單，其實也挺累人的，一天下來，胳膊都酸疼。」
王大志一邊示範操作，一邊說：，「不過，熟能生巧，做久你就會習慣了。」
沈墨辰認真地聽著，由於剛來什麼都不懂，他就不停地點頭，回應：「嗯嗯嗯嗯……」
王大志演示了一遍後，便讓沈墨辰自己嘗試。
可當沈墨辰拿起半成品鍵盤後，腦子忽然靈光一閃。
於是，沈墨辰便衝著王大志傻笑幾聲，嘴裡發出：「啊哦吼，阿阿可可。」
沈墨辰開始裝啞巴，雙手在眼前胡亂比劃。
「嗯？？？？」
王大志先是一愣，然後自行補腦對方的手勢是某種手語，隨之他眼中閃過一絲同情，廠里也是招殘疾人的，並且還會有相關的政策福利。
接下來自然而然，王大志更加耐心的教導沈墨辰，「你的手勁太大了，要輕一點，不然容易把鍵盤弄壞。」
沈墨辰笑著回應：「阿啊啊，哦哦哦。」
「……」
裝傻充愣的沈墨辰，已經在努力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直到彭歡顏組長走過來，詢問了一些問題，沈墨辰才不得不結束這場鬧劇。
一旁的王大志傻眼了，臥槽，你老尾啊，「你不是啞巴嗎？」
沈墨辰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王大志道：「你在說什麼勾八？」
「我在說歌詞而已。」
「……」
兩人簡單地談了幾句，沈墨辰才得知王大志非常喜歡釣魚，每次放假，不是在釣魚，就是在釣魚的路上。
「原來是個釣魚佬，那你知道降魚十八釣，飛天無極釣嗎？」沈墨辰忽然問道。
聞言，王大志皺眉道：「你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你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
接著，沈墨辰又問：「對了，剛才你說你姓王，叫哪個痣來著？治病救人的治？弱智的智？還是胸無大志的志？」
「我靠，你又來了。」
「我誇你呢，我誇你呢，嗯，哦知道了，是平步青雲志的志，不是智障的智。」
王大志：「……」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已經熟絡起來。
「跟你說話，真的是太費勁了，我好奇你是哪裡的？」王大志詢問道。
聞言，沈墨辰眼神黯淡下來，語氣低沉：「我家很窮的，窮得叮噹響，我們老家那地方號稱十萬大山，回家的路都沒有，因為中間都隔著一條大河，所以我們村里人都是依靠一條長長的釣索，用綁好的滑輪滑過去才能回到家。」
語氣頓了頓，沈墨辰的思緒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更低了，「我們那兒的路啊，全是黃泥路，一下雨就成泥潭，房子也是用黃泥磚壘起來的，每天的生活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沈墨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時候窮啊，我是吃苦瓜餅長大的，不夠吃就去挖野菜，但是有一次挖錯野菜，我吃完就中毒了，唉，哪裡像你們這些城裡人，有錢。」
說完，沈墨辰還下意識地去擦不存在的眼淚，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成功博取到王大志的同情。
「……」
王大志伸手拍了拍沈墨辰的肩膀，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是城裡人啊，我是農村的，情況跟你一樣。」
沈墨辰深吸一口氣，穩住憋笑的衝動，「嗷嗷嗷，原來你也跟我一樣，繼承了華國人偉大的傳統……」
他後面的話故意不說完。
王大志道：「傳統？」
「對呀，繼承了我們華國人偉大的傳統……貧窮！」
王大志眯了眯眼：「你又在說什麼勾八？」
沈墨辰輕笑道：「開個玩笑啦，這只是一個梗，拿出來娛樂娛樂而已。其實我剛才所說的經歷都是騙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王大志整張臉都黑了，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從小吃苦瓜餅長大的？
回家要過鐵索，用滑輪滑過去是吧？
面朝黃土背朝天是吧？
還挖野菜是吧？
「你小子，嘴裡沒有一句真話，你把我當什麼了？」王大志佯裝怒道。
「額，我把你當做，這麼說吧，我舉個例子，有些街頭賣藝的，用鐵鏈拴著一隻大馬猴讓它表演猴戲……」
「什麼，你把我當做大馬猴了？」
沈墨辰話還沒說完，王大志就擺出一副吃人的架勢，上前伸出雙手，裝作就要掐住沈墨辰的脖子。
「哎呀，別鬧，別鬧，上班呢！」
「……」
常說天有不測風雲，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
其實，沈墨辰之所以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家了，身前身後空無一人，今後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三年前……
沈墨辰的父親，突發疾病腦出血，搶救了一天一夜，即便打了兩支強心針，依舊沒能搶救過來。
葬禮上，沈墨辰的爺爺和奶奶，老淚縱橫，最痛莫過於白髮送黑髮。
沒過多久，沈墨辰的奶奶和爺爺也接連撒手人間。
當時，沈墨辰已經借了點錢加上自己僅有的積蓄，投資了一間規模不大的火鍋店。
可剛經營兩個月，那個時候在盈利階段，可結果薪冠異情卻來了。
後面的情況，自然是門店冷清，每個月都在虧錢，那時候連轉讓出去都沒人願意接手，最後賠了個血本無歸。
這讓沈墨辰的生活，雪上加霜。
一年後，沈墨辰的母親改嫁，原先的房子因為是貸款買的，所以每個月都要供幾千塊房貸。
由於投資失敗，沈墨辰根本無法償還房貸，他的母親沒有能力也不想背這個責任，因此、只好把房子低價出售。
而低價出售的房子，大部分用來還清銀行貸款，剩下的那點錢就分成三份，沈墨辰到手的只有區區幾萬，這點錢並不足以填補他的債務。
沈墨辰：給大家講個笑話，我十八歲就出來打拼，從一無所有到負債纍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