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亂流
沒人願意提起那一場噩夢，就像沒人願意從美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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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色的皮膚，血紅的雙眼，枯瘦的利爪，扭曲的肢體，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嘶吼，一名平民男子第一次如此細緻地觀察一隻瘋狂的夜鬼。
「呃……」
下一秒，他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夜鬼枯瘦的雙爪已經掏進了他的肚子，血淋淋的內臟在冰冷的空氣里兀自冒著熱氣，男子忘記了疼痛，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撕開的身體，鮮血從口中不住地湧出，喉嚨里不由自主地發出幾聲乾癟的「嗬嗬」聲。
夜鬼周身黑霧涌動，眼中紅光一閃，兩隻爪子從腹腔向上，直接穿進胸腔里，男子狠狠地瞪著雙眼，全身猛烈地抽動起來，口中噴出一股血柱，就這麼痛苦地掙扎了十幾秒，四處亂抓的雙手才慢慢垂下來，再沒有任何動靜。
「吼！」
殺戮的欲望得到滿足，夜鬼站起身來仰天狂叫，可是還沒來得及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一根根纖細而鋒利的黑絲並從它的身體裡貫穿而過，隨後向著各個方向旋轉攪動，如姬柔媚的身影緩緩走遠，這隻普普通通的無字鬼被羅剎青絲切成了碎塊，散落一地，完整的腦袋滾了兩圈，與旁邊死不瞑目的平民，寂然對視著。
大量的夜鬼從四面八方湧向東風城，高大的城牆擋得住黑藤，可是卻擋不住這些瘋狂而致命的生物，安裝鎢絲的鋼網成了夜鬼爬上城牆的階梯。
一時間，繁華熱鬧的東風城裡哀嚎遍地，血肉橫飛。無能為力的平民在大街小巷之中東躲XZ，可他們身為平民，怎麼可能跑得過黑藤入體的夜鬼，床下，門後，房頂，胡同，甚至是排水管道里，充滿了肌肉撕裂，骨骼折斷的殘忍聲響，還有那一聲來不及發出的，慘叫。
整個城市變成了一場饕餮盛宴，開合的巨口正習以為常地咀嚼著口中不知死活的食物。
/
東風城，內城。
「哈哈哈，蕭狂！古寒他們五個都出來了，你怎麼還不露頭？你以為你帶著你的姘頭和那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縮在風鏡大廳里，我就會放過你麼！」
蠕動的黑暗如同一團詭異的烏雲，漂浮在內城上空，銷魂絲凝成粗大的鞭子，不斷抽打在風鏡大廳上。
「城主大人，您要是再不出來，這外面的夜鬼可就要把整個東風城的平民殺光了……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辱罵和嘲諷不斷地從天上傳來，但無論秦鬼如何叫囂，蕭狂，安雲和小丫頭都沒有現身，風鏡大廳外面的走廊和飛檐在秦鬼瘋狂的摧殘之下破損脫落，殘片紛飛。
半晌，秦鬼的見自己的攻擊並沒能逼出蕭狂，漆黑的鞭子一轉，又抽向了不遠處的親衛隊任務大廳。
這時，一路尾隨而來，躲藏在內城城頭的古寒才平靜地說道：「動手！」
秦鬼在招來了一大群夜鬼之後就像把古寒五人給忘了一般，直接飄向內城。古寒見夜鬼侵入城中，便命龍淵楚卿幾人先行組織隊伍收攏平民，將他們帶入內市避難，順便尋找屠老出手相助，自己則同九妖吳殤四人一同隱藏在內城城牆，靜待時機，直等到秦鬼轉移目標的瞬間，古寒才當機立斷，讓九妖出手。
周身黑霧涌動，九妖雙手十根骨刺相互錯動契合，變成了一把鋒利尖銳的白骨長劍，纖細的手握住劍柄，這清冷的女子如同盛開在夜色里的高傲雪蓮，原地旋轉一圈，手中長劍飛旋而出，九妖左手比劍指，飛行中的長劍隨意而動，直直地射向正在抽下的銷魂絲！
「呵呵，還真以為我沒發現你們？」銷魂絲猛然偏轉，靈動地朝著古寒五人所在的位置殺了過來，內城的城牆相對狹窄，閃避的空間本就不足，銷魂絲出其不意，速度又快，一時間竟把五人所有的閃避空間統統罩住。
九妖面色清冷，劍指一動，半空中的白骨劍倏然調轉，朝著銷魂絲斬了過來。
「哈哈哈，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秦鬼興奮而瘋狂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然而，下一秒，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忽然從白骨劍旁邊閃現而出，輕盈地點在劍身之上，飛旋的白骨劍速度驟增，直接把這一縷銷魂絲從中斬斷。
內城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連不斷翻湧的那一團黑暗都猛然固定在半空，只有古寒略帶嘲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啊啊啊——！」
恐怖的慘叫聲轟然傳開，天上秦鬼化身的一團黑暗劇烈地扭曲鼓動，數十條銷魂絲驟然伸出，瘋狂地攻向從城頭跳下的古寒五人。
雖然站在城頭上更容易攻擊到秦鬼，但也同樣更容易被秦鬼攻擊，閃避空間又小，所以古寒還是選擇從先跳下來，蕭狂還沒有現身，想必是有什麼準備尚未做完，此時拼命，為時尚早。
然後，古寒五人就被秦鬼的銷魂絲追的滿地跑。
莫蓮和九妖是女孩子，身形展動之間，清麗高雅。但是古寒吳殤和荊離這仨大老爺們就沒這麼幸運了，尤其是古寒，秦鬼似乎對他抱有極強的憎惡，放過誰都不會放過他，於是，三個男人就在內城裡被追殺得來回閃躲，好不狼狽。
「古寒，我干你大爺，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才會從城牆上跳下來啊？」
荊離一邊閃避一邊大吼道。
「你想上牆就去啊，我又沒攔你，你被抽死了我替你收屍！」
古寒操縱陰陽珠把一縷銷魂絲打飛，隨口回道。
正當一群人里打得如火如荼，一個略有些胖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古寒面前，黑霧涌動，撐起一個蛋殼般的護罩，穩穩地擋住了抽來的銷魂絲。
古寒定睛一看：「屠老，您怎麼來了？」
屠老面色鄭重，沉聲道：「古寒，城外的夜鬼越來越多，而且還出現了二字鬼和三字鬼，我還看見了幾隻四字鬼，大部分都是從西邊來的，它們現在正朝著內城的方向殺過來。」
古寒略一沉吟，才問道：「平民都安頓好了？」
「廢話，沒安排好我會在這嗎？入口的迷宮就夠那些夜鬼走一陣子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事吧！」屠老的鬍子猛然抖了抖，大聲吼道。
古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劇烈的轟鳴，內城城門頹然倒塌，大量夜鬼嘶吼著湧入內城，很快就把古寒幾人圍在中間。
奇怪的是，獵物就在眼前，它們卻並未立即發起進攻，反而看向了天上的那一團正在翻湧的黑暗。
「古寒，到了現在，你還想反抗麼？」秦鬼的聲音平靜了些，勝券在握的滿足感沖淡了他心裡的瘋狂。
示意屠老撤掉防護，古寒站在無數猙獰的夜鬼中間，看著天上詭異的景象，淡然道：「秦鬼，你身體裡寄居的那隻夜鬼能力應該是頭髮，而你，身為夜衛的能力就是吸引夜鬼，以及，調動人們心中的恐懼和憎恨，我說的可對？」
涌動的黑暗慢慢降落下來，在離地大概五米的位置停止：「看出來又怎麼樣？這些廢話能救你的命麼？」
古寒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沒猜錯，夜鬼除了能操縱頭髮，控制傀儡，還強化了你的能力，使得你可以驅使夜鬼，並可以讓人們陷入恐懼或者憤怒中不能自拔。」
「呵呵，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如果你的遺言就是這些的話，那麼你可以去死了……」周圍的夜鬼齊齊發出嘶吼，眼看著就要向古寒幾人撲過來！
「所以，老城主是你害死的吧？」古寒淡漠的話語帶著一陣輕微的波動飄進了那一團黑暗深處。
周圍的夜鬼身上殺意更盛，但是卻沒有立即動手。
古寒死死地握緊拳頭，用平靜的口音繼續說道：「遺蹟群西那些所謂的夜鬼巢穴都已經被探索過了，也就是說，有人把夜鬼吸引到了老城主探索過的遺蹟中，當老城主帶人再次經過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異常，所以上前查看，由於周圍都是探索過的遺蹟，老城主並未多加警惕，結果……」
秦鬼所化的一團黑暗又有翻湧的跡象，古寒急忙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把夜鬼吸引到遺蹟中封存起來的，但讓我不解的是，你是怎麼做到讓幾個夜鬼巢穴同時打開……」
沒有回答，半晌，秦鬼森冷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古寒，拖延時間，你真不怎麼在行……」
周圍的夜鬼眼中紅光暴漲，齊齊發出嘶吼，屠老的力場護罩瞬間撐起，把夜鬼的攻擊擋在外面。
「屠老，你的能力真是固若金湯啊，可惜我沒什麼耐心在這裡和你們耗，來吧，再堅固的防禦也得給我乖乖地開！」
話音未落，無數二字鬼三字鬼配合著舞動的銷魂絲攻向屠老的防護，原本穩定的護罩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小子，趕緊想辦法啊，這個攻擊強度太高了，我支撐不了多久！夜衛隊估計現在已經被隔在了外城，短時間進不來的！」
古寒催動陰陽珠幹掉幾隻夜鬼，無奈地笑了笑：「本想拖延時間等蕭城主出來，可是誰知道秦鬼不吃這一套，他媽的，都成了這副鬼樣子了怎麼還能保持冷靜……」
這時，外面的二字鬼三字鬼忽然同時收手，連銷魂絲都收起了攻勢，壓力忽然一輕，屠老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小心！」古寒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急忙喊道。
晚了。
在攻擊停止的一瞬間，四隻四字鬼從四個方向貼近，黑霧涌動間，四隻爪子狠狠地扣在了屠老的防護罩上，此時屠老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防護罩在一陣清脆的崩裂聲中支離破碎，屠老遭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出，頹然倒地。
四隻四字鬼的攻擊去勢不減，直直地向著古寒幾人抓了下來，即使這一擊能夠擋住，後面還有大群的夜鬼等著，決計要讓古寒幾人葬身於此！
「四隻四字鬼，希望它們能讓你們……死得滿意，哈哈哈哈……」
九妖臉上的白骨面具又一次成形，幾人身上的黑霧不斷蓄積，內城的夜鬼數量太多，根本不可能完全殲滅，古寒瞬間便做出決斷：「一起向外城突圍，能出去幾個是幾個！該走就走，別猶豫！」
陰陽珠大力迴旋，把四隻四字鬼連帶著二字鬼三字鬼一起逼退，幾人身邊頓時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然後，就在古寒他們準備拼死殺出去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悄然傳來：
「亂流。」
空氣里拂過一絲詭異的風，周圍夜鬼瞬間定住，身體慢慢地開始胡亂扭曲，堅硬的斷骨刺破青黑色的皮膚，粘稠的黑色血液四處噴濺，狂亂的能量以古寒幾人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除了四字鬼被秦鬼犧牲了一部分銷魂絲救出，十米之內，所有夜鬼直接被蕭狂一招絞成了碎片。
引風台旁邊的小屋慢慢打開，漆黑的鎖鏈縱橫交錯，把擋在門口的夜鬼盡數擊飛，鎖匠慢慢從裡面踱出來，整個人比從前威勢更盛。
「你這樣，實在是有點過了……」
「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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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色的皮膚，血紅的雙眼，枯瘦的利爪，扭曲的肢體，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嘶吼，一名平民男子第一次如此細緻地觀察一隻瘋狂的夜鬼。
「呃……」
下一秒，他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夜鬼枯瘦的雙爪已經掏進了他的肚子，血淋淋的內臟在冰冷的空氣里兀自冒著熱氣，男子忘記了疼痛，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撕開的身體，鮮血從口中不住地湧出，喉嚨里不由自主地發出幾聲乾癟的「嗬嗬」聲。
夜鬼周身黑霧涌動，眼中紅光一閃，兩隻爪子從腹腔向上，直接穿進胸腔里，男子狠狠地瞪著雙眼，全身猛烈地抽動起來，口中噴出一股血柱，就這麼痛苦地掙扎了十幾秒，四處亂抓的雙手才慢慢垂下來，再沒有任何動靜。
「吼！」
殺戮的欲望得到滿足，夜鬼站起身來仰天狂叫，可是還沒來得及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一根根纖細而鋒利的黑絲並從它的身體裡貫穿而過，隨後向著各個方向旋轉攪動，如姬柔媚的身影緩緩走遠，這隻普普通通的無字鬼被羅剎青絲切成了碎塊，散落一地，完整的腦袋滾了兩圈，與旁邊死不瞑目的平民，寂然對視著。
大量的夜鬼從四面八方湧向東風城，高大的城牆擋得住黑藤，可是卻擋不住這些瘋狂而致命的生物，安裝鎢絲的鋼網成了夜鬼爬上城牆的階梯。
一時間，繁華熱鬧的東風城裡哀嚎遍地，血肉橫飛。無能為力的平民在大街小巷之中東躲XZ，可他們身為平民，怎麼可能跑得過黑藤入體的夜鬼，床下，門後，房頂，胡同，甚至是排水管道里，充滿了肌肉撕裂，骨骼折斷的殘忍聲響，還有那一聲來不及發出的，慘叫。
整個城市變成了一場饕餮盛宴，開合的巨口正習以為常地咀嚼著口中不知死活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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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城，內城。
「哈哈哈，蕭狂！古寒他們五個都出來了，你怎麼還不露頭？你以為你帶著你的姘頭和那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縮在風鏡大廳里，我就會放過你麼！」
蠕動的黑暗如同一團詭異的烏雲，漂浮在內城上空，銷魂絲凝成粗大的鞭子，不斷抽打在風鏡大廳上。
「城主大人，您要是再不出來，這外面的夜鬼可就要把整個東風城的平民殺光了……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辱罵和嘲諷不斷地從天上傳來，但無論秦鬼如何叫囂，蕭狂，安雲和小丫頭都沒有現身，風鏡大廳外面的走廊和飛檐在秦鬼瘋狂的摧殘之下破損脫落，殘片紛飛。
半晌，秦鬼的見自己的攻擊並沒能逼出蕭狂，漆黑的鞭子一轉，又抽向了不遠處的親衛隊任務大廳。
這時，一路尾隨而來，躲藏在內城城頭的古寒才平靜地說道：「動手！」
秦鬼在招來了一大群夜鬼之後就像把古寒五人給忘了一般，直接飄向內城。古寒見夜鬼侵入城中，便命龍淵楚卿幾人先行組織隊伍收攏平民，將他們帶入內市避難，順便尋找屠老出手相助，自己則同九妖吳殤四人一同隱藏在內城城牆，靜待時機，直等到秦鬼轉移目標的瞬間，古寒才當機立斷，讓九妖出手。
周身黑霧涌動，九妖雙手十根骨刺相互錯動契合，變成了一把鋒利尖銳的白骨長劍，纖細的手握住劍柄，這清冷的女子如同盛開在夜色里的高傲雪蓮，原地旋轉一圈，手中長劍飛旋而出，九妖左手比劍指，飛行中的長劍隨意而動，直直地射向正在抽下的銷魂絲！
「呵呵，還真以為我沒發現你們？」銷魂絲猛然偏轉，靈動地朝著古寒五人所在的位置殺了過來，內城的城牆相對狹窄，閃避的空間本就不足，銷魂絲出其不意，速度又快，一時間竟把五人所有的閃避空間統統罩住。
九妖面色清冷，劍指一動，半空中的白骨劍倏然調轉，朝著銷魂絲斬了過來。
「哈哈哈，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秦鬼興奮而瘋狂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然而，下一秒，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忽然從白骨劍旁邊閃現而出，輕盈地點在劍身之上，飛旋的白骨劍速度驟增，直接把這一縷銷魂絲從中斬斷。
內城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連不斷翻湧的那一團黑暗都猛然固定在半空，只有古寒略帶嘲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啊啊啊——！」
恐怖的慘叫聲轟然傳開，天上秦鬼化身的一團黑暗劇烈地扭曲鼓動，數十條銷魂絲驟然伸出，瘋狂地攻向從城頭跳下的古寒五人。
雖然站在城頭上更容易攻擊到秦鬼，但也同樣更容易被秦鬼攻擊，閃避空間又小，所以古寒還是選擇從先跳下來，蕭狂還沒有現身，想必是有什麼準備尚未做完，此時拼命，為時尚早。
然後，古寒五人就被秦鬼的銷魂絲追的滿地跑。
莫蓮和九妖是女孩子，身形展動之間，清麗高雅。但是古寒吳殤和荊離這仨大老爺們就沒這麼幸運了，尤其是古寒，秦鬼似乎對他抱有極強的憎惡，放過誰都不會放過他，於是，三個男人就在內城裡被追殺得來回閃躲，好不狼狽。
「古寒，我干你大爺，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才會從城牆上跳下來啊？」
荊離一邊閃避一邊大吼道。
「你想上牆就去啊，我又沒攔你，你被抽死了我替你收屍！」
古寒操縱陰陽珠把一縷銷魂絲打飛，隨口回道。
正當一群人里打得如火如荼，一個略有些胖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古寒面前，黑霧涌動，撐起一個蛋殼般的護罩，穩穩地擋住了抽來的銷魂絲。
古寒定睛一看：「屠老，您怎麼來了？」
屠老面色鄭重，沉聲道：「古寒，城外的夜鬼越來越多，而且還出現了二字鬼和三字鬼，我還看見了幾隻四字鬼，大部分都是從西邊來的，它們現在正朝著內城的方向殺過來。」
古寒略一沉吟，才問道：「平民都安頓好了？」
「廢話，沒安排好我會在這嗎？入口的迷宮就夠那些夜鬼走一陣子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事吧！」屠老的鬍子猛然抖了抖，大聲吼道。
古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劇烈的轟鳴，內城城門頹然倒塌，大量夜鬼嘶吼著湧入內城，很快就把古寒幾人圍在中間。
奇怪的是，獵物就在眼前，它們卻並未立即發起進攻，反而看向了天上的那一團正在翻湧的黑暗。
「古寒，到了現在，你還想反抗麼？」秦鬼的聲音平靜了些，勝券在握的滿足感沖淡了他心裡的瘋狂。
示意屠老撤掉防護，古寒站在無數猙獰的夜鬼中間，看著天上詭異的景象，淡然道：「秦鬼，你身體裡寄居的那隻夜鬼能力應該是頭髮，而你，身為夜衛的能力就是吸引夜鬼，以及，調動人們心中的恐懼和憎恨，我說的可對？」
涌動的黑暗慢慢降落下來，在離地大概五米的位置停止：「看出來又怎麼樣？這些廢話能救你的命麼？」
古寒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沒猜錯，夜鬼除了能操縱頭髮，控制傀儡，還強化了你的能力，使得你可以驅使夜鬼，並可以讓人們陷入恐懼或者憤怒中不能自拔。」
「呵呵，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如果你的遺言就是這些的話，那麼你可以去死了……」周圍的夜鬼齊齊發出嘶吼，眼看著就要向古寒幾人撲過來！
「所以，老城主是你害死的吧？」古寒淡漠的話語帶著一陣輕微的波動飄進了那一團黑暗深處。
周圍的夜鬼身上殺意更盛，但是卻沒有立即動手。
古寒死死地握緊拳頭，用平靜的口音繼續說道：「遺蹟群西那些所謂的夜鬼巢穴都已經被探索過了，也就是說，有人把夜鬼吸引到了老城主探索過的遺蹟中，當老城主帶人再次經過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異常，所以上前查看，由於周圍都是探索過的遺蹟，老城主並未多加警惕，結果……」
秦鬼所化的一團黑暗又有翻湧的跡象，古寒急忙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把夜鬼吸引到遺蹟中封存起來的，但讓我不解的是，你是怎麼做到讓幾個夜鬼巢穴同時打開……」
沒有回答，半晌，秦鬼森冷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古寒，拖延時間，你真不怎麼在行……」
周圍的夜鬼眼中紅光暴漲，齊齊發出嘶吼，屠老的力場護罩瞬間撐起，把夜鬼的攻擊擋在外面。
「屠老，你的能力真是固若金湯啊，可惜我沒什麼耐心在這裡和你們耗，來吧，再堅固的防禦也得給我乖乖地開！」
話音未落，無數二字鬼三字鬼配合著舞動的銷魂絲攻向屠老的防護，原本穩定的護罩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
「小子，趕緊想辦法啊，這個攻擊強度太高了，我支撐不了多久！夜衛隊估計現在已經被隔在了外城，短時間進不來的！」
古寒催動陰陽珠幹掉幾隻夜鬼，無奈地笑了笑：「本想拖延時間等蕭城主出來，可是誰知道秦鬼不吃這一套，他媽的，都成了這副鬼樣子了怎麼還能保持冷靜……」
這時，外面的二字鬼三字鬼忽然同時收手，連銷魂絲都收起了攻勢，壓力忽然一輕，屠老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小心！」古寒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急忙喊道。
晚了。
在攻擊停止的一瞬間，四隻四字鬼從四個方向貼近，黑霧涌動間，四隻爪子狠狠地扣在了屠老的防護罩上，此時屠老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防護罩在一陣清脆的崩裂聲中支離破碎，屠老遭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出，頹然倒地。
四隻四字鬼的攻擊去勢不減，直直地向著古寒幾人抓了下來，即使這一擊能夠擋住，後面還有大群的夜鬼等著，決計要讓古寒幾人葬身於此！
「四隻四字鬼，希望它們能讓你們……死得滿意，哈哈哈哈……」
九妖臉上的白骨面具又一次成形，幾人身上的黑霧不斷蓄積，內城的夜鬼數量太多，根本不可能完全殲滅，古寒瞬間便做出決斷：「一起向外城突圍，能出去幾個是幾個！該走就走，別猶豫！」
陰陽珠大力迴旋，把四隻四字鬼連帶著二字鬼三字鬼一起逼退，幾人身邊頓時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然後，就在古寒他們準備拼死殺出去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悄然傳來：
「亂流。」
空氣里拂過一絲詭異的風，周圍夜鬼瞬間定住，身體慢慢地開始胡亂扭曲，堅硬的斷骨刺破青黑色的皮膚，粘稠的黑色血液四處噴濺，狂亂的能量以古寒幾人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除了四字鬼被秦鬼犧牲了一部分銷魂絲救出，十米之內，所有夜鬼直接被蕭狂一招絞成了碎片。
引風台旁邊的小屋慢慢打開，漆黑的鎖鏈縱橫交錯，把擋在門口的夜鬼盡數擊飛，鎖匠慢慢從裡面踱出來，整個人比從前威勢更盛。
「你這樣，實在是有點過了……」
「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