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誰閉上了眼睛無法入睡？

  誰睜開了眼睛已經安眠？

  哪裡的清晨沒有黎明？

  哪裡的黎明沒有了家？

  他閉上了眼睛沒有夢。

  她睜開了眼睛沒有心。

  那裡的清晨有顆炮彈。

  那裡的黎明有他和她。

  等待著風，等待著鳴。

  等待著活，等待著死。

  沒人在乎，沒人再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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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蟋蟀，

  無人哀鳴，

  來蠶食的螞蟻，

  有人歌頌。

  原來嘹亮的蟋蟀之歌，

  現在默哀的螞蟻沉默。

  在仰視，在俯視。

  它的眼睛裡的世界，

  它的心臟里的春天。

  頭頂上的不是天空，

  腳踩下的，

  卻是大地，它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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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死的鱔魚，

  才會把頭升出渾濁的水面；

  將死的人們，

  卻不能在床上等待著天黑。

  天黑以後，笑容初現。

  笑，在他父母臉上。

  笑，在他愛人臉上。

  笑，在他敵人臉上。

  他的臉上，笑容在哪？

  沒有哭，沒有笑，

  已經安然入睡，

  在一個沒有明天的夜晚。

  在今天，在昨天。

  政客奪取孩子們明天；

  在今天，在明天。

  他只剩下昨天的回憶；

  在今天，在今天。

  我們笑著，我們哭著:

  為了他們，為了她們，

  也為了它們。

  他啞了，他聾了，他死了。

  但他的心臟還在跳動！

  他的家人還活著，

  他的孩子卻死了。

  我們看到了，

  我們聽到了，

  我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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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輕湖依靜，草清暖風晴。

  晴日高掛天，垂者低語彌。

  語湖澄心時，垂釣幾魚歸？

  但見久凌波，送魚水踏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