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湮滅的記憶（上）
江無帝清了清嗓子，他鄭重地說：「金之天尊所在的位置是一座被仙氣隔絕的島嶼，島嶼上有一座山峰，名叫雲頂山。傳說，那是天道所選的聖地，靈氣充裕，天材地寶富足，是絕佳的修煉聖地。五大天尊封神提名後，天道便允許他們在這裡修建宮殿，雲頂山天宮的名號也就是在那時候聞名世界。」
「雲頂山天宮？聽起來就很霸道。」
「是啊，那是無數人擠破頭也要進入的地方，就連門口一個掃地工的職位都有數以萬計的人去爭搶。」
陸秋心想：「這不就像現實中那些考公考研的人一樣嗎？都渴望上岸。」
「那我該怎麼去這個地方呢？」陸秋好奇地問。
江無帝詫異地看了陸秋一眼：「你確定？雲頂山天宮可是仙界聖地，十萬天兵天將駐守於此，還有各方高手雲集，九州十三大宗門也在其中安排了駐使，更別提五大天尊還守護在宮中了。以你的實力，恐怕連混入其中都希望渺茫，更別提救人了。」
陸秋垂眸，似是在糾結，只是片刻，他眼中的猶豫被堅定所取代。陸秋雖然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他還沒有怯懦到對朋友的安危不管不顧的程度上。
「可是，我不救她們的話，她們會被折磨死的。」
陸秋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曾經患得患失的他學會了果斷堅決。看到這樣的陸秋，江無帝有一瞬的失神，他仿佛在陸秋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莽撞的、敢作敢當的自己。可惜，現在的他早已沒有當初這份勇氣。
「你去了又能怎樣？到時候不還是白白搭上一條命嗎？」江無帝語氣嘲弄，似是嘲諷陸秋的不自量力。
陸秋低下頭思考了片刻，隨後抬起頭來：「哪怕可能性只有千萬分之一，我也會去救她們。」
「為什麼？你不怕死嗎？」江無帝不解地問。
陸秋拍著胸脯說：「我固然怕死，但我更怕帶著這份懊悔活一輩子。每日忍受良心的譴責，在無止境的內耗里痛苦過完這一生。這樣還不如放手一搏呢！比起當個懦夫，我更想當英雄。萬一......我能救下她們呢。」
望著陸秋堅毅的神情，江無帝又一次失神了。陸秋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他死寂已久的內心，他心裡也跟著默念了一句：「對呀，萬一我能救下她們呢。」
江無帝心裡雖然這麼想，可他嘴上卻不饒人：「唉......真是個傻子。」
面對江無帝的嘲諷，陸秋只是笑了笑：「嘿嘿，傻人也有傻福呢。萬一老天保佑我呢。」
陸秋的樂觀令江無帝再次失神，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曾經的他也像陸秋這樣樂觀，面對困難從不妥協，始終對未知的將來保持自信。無論情況多麼絕望，也依然會給自己找一個勝利的理由。這一切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了呢？也許是愛人離開自己的時候，也許是他敗給殺妻仇人的時候，也許是天道逼著他一次次「下跪」的時候。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熱血青年啊！
沉思半晌，江無帝沉吟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算了，沒什麼。」
江無帝好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看起來更憔悴了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氛圍有些尷尬，江無帝急忙轉變話題。也許出於對兄弟的愧疚，他從儲物空間中變出一本整體散發著金光的秘籍，然後一把塞進陸秋懷裡。
「這本劍心決交給你，拿去好好修煉。臨陣磨槍，起碼對你有點用。」
陸秋愣愣地看著懷中的秘籍，片刻後反應過來，他迅速收好秘籍，然後笑著向江無帝拱手行禮：「謝謝哈。」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我打算去一趟朱門村。朱家的公子都是金之天尊飼養的寵物，我去他們那裡調查一番，應該可以找到去雲頂山天宮的辦法。」
「今晚就先休整一番，明早再出發吧，」
「好，晚安。」
向江無帝報完晚安後，陸秋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打坐，他打算晚上修煉一段時間再睡覺。現在他的修為境界每提升一分都能提高他勝利的一點點機率。「聊勝於無，多一些總歸是好的。」陸秋這樣想道。
一段時間，陸秋感覺有些渴，於是激活儲物戒指打算取些水來喝。儲物戒指表面亮起紅光，下一秒一塊紫色的寶石落在了陸秋手中。陸秋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紫色寶石，面露不解。
「這是個什麼情況，我的水呢？誒！不對，我的儲物戒指里什麼時候有這東西了？」陸秋心想。
陸秋盯著這塊寶石看了半晌，之前曾在修仙書上學過的知識在腦中一閃而過。
「這形狀、這光澤，莫非這是......記憶石？」
陸秋用內力感受了一下，還真是記憶石。陸秋記得在原書中男主秦天命的系統的系統商城中有出售記憶石，只是一千積分的價格讓男主望而卻步，對於當時剛入天道宗的男主來說，這無異於花天價買一塊作用不大還是一次性用品的石頭。雖然記憶石可以開啟一條偷竊知識的捷徑，但對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主來說，什麼捷徑他完全不放在眼裡，那些秘籍和功法會排著隊送到他手裡，更別提他後期收入後宮的那些女帝、女仙、女魔們還爭著搶著給他送。因此，這塊石頭便被男主徹底以往在系統商城角落。
也不知道男主是怎麼想的，這種概念神一樣的存在後期積分多了不買，非得跟大反派硬拼，但凡偷學了幾招也不至於被江無帝滅了九條命。
陸秋摸著下巴思考，他腦中浮現在修仙書上看到的一頁又一頁內容。
「怎麼用來著？好像是捏碎了朝某人使用，效果是進入別人的識海探查記憶。」說著，陸秋眯起眼睛，偷偷瞄向後方背對自己的江無帝，「要不......我試試。」
陸秋盯著江無帝看了好一會，江無帝盤腿而坐不動如山，像是在打坐修煉。再三確認江無帝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小動作後，陸秋露出一抹壞笑，心想：「看樣子，他正在打坐。太好了，趁現在趕緊鑽入他的識海。」
陸秋悄無聲息地捏碎了手中的記憶石。頃刻間，一股強大的魔力自記憶石中噴涌而出，陸秋只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他眼睛一閉一睜，視線中的江無帝越來越大。陸秋震驚地想剎住腳，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般靠近江無帝。陸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回頭望去，自己的肉體還在原地打坐，他又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的身體透光如輕紗。見此情形，陸秋恍然大悟，原來記憶石的效果就是讓自己的意識出竅進入他人的識海啊。
陸秋深吸一口氣，像是扎猛子般鑽入了江無帝的識海。
再次睜開眼，陸秋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絢爛的星海之上。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無數星辰在深邃的宇宙中閃爍，仿佛觸手可及。他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虛空中，周圍是無盡的寧靜與神秘。
陸秋試圖移動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重力，就像是在太空中的太空人一樣。他伸出手，試圖觸摸那些璀璨的星星，但星星們卻像是調皮的精靈，總是在他的指尖前輕輕跳躍，讓他無法觸及。
陸秋的視線隨著流動的星海變得模糊，記憶的碎片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在星空中飄散成無數閃爍的飛星。它們在星海中穿梭，交織成一幅幅流動的畫面，每一顆星星都承載著一段往事，每一個星系都隱藏著一段故事。
這些記憶的飛星在陸秋的四周環繞，仿佛找到了共鳴的頻率，紛紛向他湧來。他猝不及防，與這些記憶碎片撞了個滿懷，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和失落感同時襲來，讓他的意識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在這一刻，陸秋感覺自己仿佛不再是實體，而是化作了宇宙中的一粒塵埃，與星海融為一體。他的身體似乎變得輕盈，就像是被星風捲起的星塵，飄散在無垠的宇宙之中。他的視野被一片純淨的白色所充斥，那種白，如同冬日裡最純淨的雪花，又像是新生兒眼中未被世俗沾染的清澈。
在這片白色中，陸秋的意識逐漸沉淪，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對現實的感知，但同時又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片刻的空白後，陸秋的眼前出現了江無帝的記憶畫面。這些畫面如同被風吹散的頁片，一一在他的視野中展開。
龍運13年，太玄國南部元茂城爆發起義，李曉和司徒傑領導起義軍隊伍北伐南陽城，同南陽城內駐守的兩萬禁軍發生交戰，雙方交戰三月不分結果。皇城調遣五萬龍家軍南下南陽城支援，卻因天氣原因未能及時抵達南陽城，導致原本的兩軍包圍絞殺計劃失敗，起義軍撤軍三十里，改變行軍路線，繞路前往玄武郡。
李曉揮舞起義軍的大旗，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戰場上，起義軍與禁軍激烈交鋒，刀劍無眼，血肉橫飛。起義軍以命相搏，不畏強敵，每一次揮刀都是對自由的渴望。禁軍雖強，但在無盡的怒潮下，防線逐漸崩潰。最終，戰場上只剩下屍體和勝利者的喘息聲。
望著各地焦灼的戰勢，江無帝輕嘆道：「這江山社稷交給了你這偽君子，真是苦了百姓啊。不知你這皇位，還能坐到幾時？」
龍運11年，某處紅光秘境內，妖族女帝李芷若和人族魔女姬宛瑤帶領一眾強者圍殺江無帝。江無帝藏了這麼多年，卻還是被仇人的幫凶們認了出來。在妖族女帝和人族魔女看來，以紅光秘境為陷阱，既可以困住江無帝又可以獨占功勞，真是兩全其美。對於秦天命的後宮們來說，這樣為了爭寵而不顧現實條件去作為的邏輯再正常不過了。秦天命的正妻是宋嫣然，妃子之位是這些後宮們爭奪的，誰能討秦天命開心誰就能獲封妃子。這樣一想，她們的行為倒是合理了許多。
面對漫天的敵人，江無帝神情淡漠，臉上看不出半分慌張。
李芷若指著地上的江無帝，語氣傲慢又輕蔑：「賊人江無帝，豈敢欺瞞天命，擅自苟活？」
一旁的姬宛瑤冷眼看著地上的江無帝：「我，姬宛瑤，以人族魔女之名，命令你束手就擒，等候發落。」
面對二女的咄咄逼人，江無帝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我面前撒野了？」
聞言，急於求成的李芷若對身旁的姬宛瑤說：「好姐妹，別跟他廢話了，直接拿下他，我們好向秦哥哥討個妃子之位。說不定，秦哥哥心情好，就答應和我們一起同修大道呢。」
李芷若點頭附和：「好。姐妹，聽你的。」
話音剛落，二女下達了誅殺江無帝的命令。漫天的敵人向地面上的江無帝攻去，江無帝面不改色地拔出了腰間的無刃刀，冷聲說了一句：「既然你們想死，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刀出鞘了，刀入鞘了。
幾天後，紅光秘境的入口打開，江無帝緩緩走出，又是幾天後秘境入口關閉，期間無人進出。
龍運6年，這一年被後世記載為九州歷史上最為黑暗的年份。那一年，蝗災、旱災和疫災如同三重詛咒，同時降臨在九州大地上，將這片曾經富饒的土地變成了人間煉獄。
春天，蝗蟲如同一片黑雲，遮天蔽日，所過之處，莊稼盡毀，連草根都不剩。百姓們看著一年的辛勤勞作化為烏有，心中充滿了絕望。緊接著，旱災來臨，河流乾涸，大地裂開，莊稼無法種植，饑荒隨之而來。人們開始吃樹皮、草根，甚至土塊，但依然無法填飽肚子。
而疫災的降臨，更是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瘟疫蔓延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無論是繁華的都城還是偏遠的鄉村，都無法倖免。人相食的慘劇在各地上演，骸骨遍地，死亡的氣息瀰漫在每個角落。
宗門閉門消隱，修仙者們或是為了自保，或是無力面對如此規模的災難，紛紛隱退不出。他們守護的秘籍法寶，也隨著宗門的封閉，消失在了世間。各組織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人性的惡念在絕望中浮現，貪婪、自私、背叛和暴力成為了常態。盜賊四起，強盜橫行，社會秩序蕩然無存。
皇帝雖然傾盡朝野之力去救災，但災難的規模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朝廷的救濟杯水車薪，無法滿足龐大的需求。官員們有的貪污腐敗，有的無力回天，導致救災措施難以有效實施。
最終，社會的秩序還是走向了崩壞。皇權的影響力大幅削弱，地方勢力趁機崛起，割據一方。九州大地陷入了分裂和混亂之中，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望著這一切，江無帝嘲諷道：「這就是......你這個正義的帝王治國的能力嗎？舞弊者永遠是舞弊者，都是沒有能力的孬種！」
龍運4年，肉體幾近崩壞的江無帝在摯友白帝的居所中醒來。白帝隱居在雲隱山仙居中，此地隔絕凡塵，非大能不能尋。白帝冒著被秦天命清算的風險把江無帝帶到自己的家中照顧，作為江無帝的摯友，白帝願為江無帝赴湯蹈火，哪怕是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在白帝貼心的照顧下，江無帝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不出三個月他便重回巔峰狀態。白帝欣喜若狂，想要拉著江無帝一起喝酒慶祝，可江無帝卻並沒有因此開心，反而終日悶悶不樂。白帝在這時候發現，江無帝在那場皇城之戰中丟失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失去此物的他不再是那個歷代馳名第一劍客，而是一個只會發牢騷的酒鬼。這個消息令白帝痛心疾首。
看著兄弟一天天消沉下去，白帝終歸是不忍。一日，他找到江無帝想要勸他回歸正道，可江無帝用冰冷的話回絕了他：「我勝不過這天道，我的失敗是命中注定的。與其無畏地抗爭下去，倒不如從了這天命。」
「紅梅呢？你就這樣放棄了，紅梅的仇誰來報啊？！」白帝抓住江無帝的衣領厲聲質問，「你不是說要為了她繼續前進下去嗎？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也要堅持下去，一起為了這份善良的夢奮鬥的嗎？你都忘了嗎？我是你們誓言的見證人啊！」
面對白帝歇斯底里的質問，江無帝垂眸不語，白帝急得紅了眼眶。他搖了搖頭，望著江無帝空洞的雙眼，一向溫和的他第一次朝江無帝發了火。面對白帝的怒火，江無帝只是默默忍受。
待到白帝發完火，江無帝語氣絕望地說了一句：「這些事......都過去了。」
隔日，白帝狠心把江無帝逐出雲隱山，發誓江無帝一天不找回那件寶貴的物品就一天不認江無帝這個兄弟。江無帝無奈，只能離開雲隱山漂流四方。白帝事後是自責的，可他知道如果他不這樣做，自己的兄弟就會在自己這裡一直消沉下去，他不忍兄弟繼續頹廢下去，只能出此下策。
這些事都過去了嗎？顯然不是。江無帝放不下這些，之所以這樣說，也無非是想逃避現實罷了。
龍運3年，最終決戰的當天，皇城之巔上，瀕死的江無帝單膝跪倒在地，他一臉憤恨的看著眼前的秦天命，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秦天命用手中的九降鎮龍劍指著江無帝，身姿帥氣，語氣里滿是大義凌然：「江無帝，汝因襲擊天子、勾結魔教勢力、殺戮我太玄國人民，犯下滔天罪孽，罪不可赦！朕在此將你斬殺，以平天下怨氣！」
聞言，江無帝哼笑一聲，不屑道：「可笑！你明知事實真相，卻仍然要為我扣上這頂帽子。真是好一個正大光明的天子殿下呀！」
面對江無帝的陰陽怪氣，秦天命走向江無帝，語氣頗為無奈：「沒辦法，只有將你殺死，朕才能心安。」
「呵呵呵......你和系統那個狗東西聯合天道設計陷害我，要拿我一家人當墊腳石。這般屈辱，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你！」江無帝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和秦天命同歸於盡。可他不會那樣做，他知道系統和天道還會復活主角，自己無論如何都殺不死主角的，況且自己身上有復活法寶，可以通過假死逃過這一遭。
「放馬過來便是。我乃天命之子，世界氣運的掌握者，你只是這劇本中的大反派，是註定要被主角擊敗的。」秦天命在江無帝面前站定，他無所謂地攤開手，語氣輕鬆，好似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秦天命把臉湊近江無帝，陰惻惻地說：「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矩，一切都要給主角讓路，主角的規矩就是規矩。」
秦天命挺拔身姿，頭頂雷霆轟鳴，四周寒風侵襲，江無帝不禁感到背脊生寒。或許是因為系統的加持和天道的庇佑，秦天命顯得有些飄飄然，他扛起劍竟向江無帝說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實話告訴你吧，當年我是知道段紅梅是被冤枉的，也知道關於她的真相。可我還是選擇幫助謠言傳播，然後再設計殺了她，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記恨上我，劇情才能如期進行。」
江無帝的聲音沉重而充滿憤怒：「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眼中閃過濃烈的恨意，江無帝怒喝：「如果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秦天命冷笑連連：「哈，被譽為歷代第一劍客的你，就此永別吧。」
話音剛落，秦天命舉起手中的劍，準備終結江無帝的生命。在出手的一剎那，他帶著輕蔑的語氣說：「你，永遠無法與天抗衡。」
秦天命的最後一句話，仿佛是在宣判，天命難違，不可抗拒。這句話也成為了擊垮江無帝的最後絕殺，日後的他被困在這句話帶來的因果中，再也沒有為自己抗爭過。似乎他，也從了這天命。
龍運1年，同時也是昌盛18年，遺留在外多年的九皇子秦天命力排眾議成功登基，成為太玄國新一任皇帝，陪伴他一路走來的宋嫣然翌日被封為皇后。在秦天命的安排下，妖族、聖魔族和蠻族納入太玄國版圖，九州自此形成大一統局面。妖族女帝、聖魔族女帝等女強人入住後宮，成為了秦天命鞏固皇權的最大靠山。同年原三皇子和十一公主離開皇宮，自此下落不明。
昌盛17年，江無帝再一次遭到各派勢力的追殺，只因他手中的無刃刀是天下第一神兵，九州萬年以來唯一一把金光秘境產出的神兵。據傳，無刃刀是用天下唯一一塊諸天玄鋼鑄造而成，鑄造它的匠人是歷代馳名第一鑄造師——神匠司徒俊。神匠封它為天下第一刀，在它之下萬般神鑄皆為素鐵，萬千兵器法寶也無法掩蓋它的光輝。正因如此，才會有一批批的人去追殺江無帝。
在黎明聖地中，江無帝再一次遇到了他最討厭的賊人——血魔之主杜昊。杜昊帶領一眾魔修強者在此地圍殺江無帝，企圖通過邪術拿下江無帝。可惜江無帝的硬實力太過強大，血戰之後是一邊倒的慘敗。江無帝以兩道傷口為代價殺滅了杜昊等人。可杜昊是個耐殺的傢伙，血魔的生命力都非常頑強，尤其是杜昊這種老血魔。杜昊通過假死的方式逃過了被江無帝追殺的命運，只要血核里的精血還有一滴，他這個老血魔基本死不了。
這一戰之後，杜昊便人間蒸發了。
「雲頂山天宮？聽起來就很霸道。」
「是啊，那是無數人擠破頭也要進入的地方，就連門口一個掃地工的職位都有數以萬計的人去爭搶。」
陸秋心想：「這不就像現實中那些考公考研的人一樣嗎？都渴望上岸。」
「那我該怎麼去這個地方呢？」陸秋好奇地問。
江無帝詫異地看了陸秋一眼：「你確定？雲頂山天宮可是仙界聖地，十萬天兵天將駐守於此，還有各方高手雲集，九州十三大宗門也在其中安排了駐使，更別提五大天尊還守護在宮中了。以你的實力，恐怕連混入其中都希望渺茫，更別提救人了。」
陸秋垂眸，似是在糾結，只是片刻，他眼中的猶豫被堅定所取代。陸秋雖然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他還沒有怯懦到對朋友的安危不管不顧的程度上。
「可是，我不救她們的話，她們會被折磨死的。」
陸秋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曾經患得患失的他學會了果斷堅決。看到這樣的陸秋，江無帝有一瞬的失神，他仿佛在陸秋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莽撞的、敢作敢當的自己。可惜，現在的他早已沒有當初這份勇氣。
「你去了又能怎樣？到時候不還是白白搭上一條命嗎？」江無帝語氣嘲弄，似是嘲諷陸秋的不自量力。
陸秋低下頭思考了片刻，隨後抬起頭來：「哪怕可能性只有千萬分之一，我也會去救她們。」
「為什麼？你不怕死嗎？」江無帝不解地問。
陸秋拍著胸脯說：「我固然怕死，但我更怕帶著這份懊悔活一輩子。每日忍受良心的譴責，在無止境的內耗里痛苦過完這一生。這樣還不如放手一搏呢！比起當個懦夫，我更想當英雄。萬一......我能救下她們呢。」
望著陸秋堅毅的神情，江無帝又一次失神了。陸秋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他死寂已久的內心，他心裡也跟著默念了一句：「對呀，萬一我能救下她們呢。」
江無帝心裡雖然這麼想，可他嘴上卻不饒人：「唉......真是個傻子。」
面對江無帝的嘲諷，陸秋只是笑了笑：「嘿嘿，傻人也有傻福呢。萬一老天保佑我呢。」
陸秋的樂觀令江無帝再次失神，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曾經的他也像陸秋這樣樂觀，面對困難從不妥協，始終對未知的將來保持自信。無論情況多麼絕望，也依然會給自己找一個勝利的理由。這一切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了呢？也許是愛人離開自己的時候，也許是他敗給殺妻仇人的時候，也許是天道逼著他一次次「下跪」的時候。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熱血青年啊！
沉思半晌，江無帝沉吟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算了，沒什麼。」
江無帝好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看起來更憔悴了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氛圍有些尷尬，江無帝急忙轉變話題。也許出於對兄弟的愧疚，他從儲物空間中變出一本整體散發著金光的秘籍，然後一把塞進陸秋懷裡。
「這本劍心決交給你，拿去好好修煉。臨陣磨槍，起碼對你有點用。」
陸秋愣愣地看著懷中的秘籍，片刻後反應過來，他迅速收好秘籍，然後笑著向江無帝拱手行禮：「謝謝哈。」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我打算去一趟朱門村。朱家的公子都是金之天尊飼養的寵物，我去他們那裡調查一番，應該可以找到去雲頂山天宮的辦法。」
「今晚就先休整一番，明早再出發吧，」
「好，晚安。」
向江無帝報完晚安後，陸秋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打坐，他打算晚上修煉一段時間再睡覺。現在他的修為境界每提升一分都能提高他勝利的一點點機率。「聊勝於無，多一些總歸是好的。」陸秋這樣想道。
一段時間，陸秋感覺有些渴，於是激活儲物戒指打算取些水來喝。儲物戒指表面亮起紅光，下一秒一塊紫色的寶石落在了陸秋手中。陸秋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紫色寶石，面露不解。
「這是個什麼情況，我的水呢？誒！不對，我的儲物戒指里什麼時候有這東西了？」陸秋心想。
陸秋盯著這塊寶石看了半晌，之前曾在修仙書上學過的知識在腦中一閃而過。
「這形狀、這光澤，莫非這是......記憶石？」
陸秋用內力感受了一下，還真是記憶石。陸秋記得在原書中男主秦天命的系統的系統商城中有出售記憶石，只是一千積分的價格讓男主望而卻步，對於當時剛入天道宗的男主來說，這無異於花天價買一塊作用不大還是一次性用品的石頭。雖然記憶石可以開啟一條偷竊知識的捷徑，但對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男主來說，什麼捷徑他完全不放在眼裡，那些秘籍和功法會排著隊送到他手裡，更別提他後期收入後宮的那些女帝、女仙、女魔們還爭著搶著給他送。因此，這塊石頭便被男主徹底以往在系統商城角落。
也不知道男主是怎麼想的，這種概念神一樣的存在後期積分多了不買，非得跟大反派硬拼，但凡偷學了幾招也不至於被江無帝滅了九條命。
陸秋摸著下巴思考，他腦中浮現在修仙書上看到的一頁又一頁內容。
「怎麼用來著？好像是捏碎了朝某人使用，效果是進入別人的識海探查記憶。」說著，陸秋眯起眼睛，偷偷瞄向後方背對自己的江無帝，「要不......我試試。」
陸秋盯著江無帝看了好一會，江無帝盤腿而坐不動如山，像是在打坐修煉。再三確認江無帝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小動作後，陸秋露出一抹壞笑，心想：「看樣子，他正在打坐。太好了，趁現在趕緊鑽入他的識海。」
陸秋悄無聲息地捏碎了手中的記憶石。頃刻間，一股強大的魔力自記憶石中噴涌而出，陸秋只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他眼睛一閉一睜，視線中的江無帝越來越大。陸秋震驚地想剎住腳，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般靠近江無帝。陸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回頭望去，自己的肉體還在原地打坐，他又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的身體透光如輕紗。見此情形，陸秋恍然大悟，原來記憶石的效果就是讓自己的意識出竅進入他人的識海啊。
陸秋深吸一口氣，像是扎猛子般鑽入了江無帝的識海。
再次睜開眼，陸秋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絢爛的星海之上。眼前的景象讓他瞠目結舌，無數星辰在深邃的宇宙中閃爍，仿佛觸手可及。他感到自己仿佛漂浮在虛空中，周圍是無盡的寧靜與神秘。
陸秋試圖移動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重力，就像是在太空中的太空人一樣。他伸出手，試圖觸摸那些璀璨的星星，但星星們卻像是調皮的精靈，總是在他的指尖前輕輕跳躍，讓他無法觸及。
陸秋的視線隨著流動的星海變得模糊，記憶的碎片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在星空中飄散成無數閃爍的飛星。它們在星海中穿梭，交織成一幅幅流動的畫面，每一顆星星都承載著一段往事，每一個星系都隱藏著一段故事。
這些記憶的飛星在陸秋的四周環繞，仿佛找到了共鳴的頻率，紛紛向他湧來。他猝不及防，與這些記憶碎片撞了個滿懷，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和失落感同時襲來，讓他的意識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在這一刻，陸秋感覺自己仿佛不再是實體，而是化作了宇宙中的一粒塵埃，與星海融為一體。他的身體似乎變得輕盈，就像是被星風捲起的星塵，飄散在無垠的宇宙之中。他的視野被一片純淨的白色所充斥，那種白，如同冬日裡最純淨的雪花，又像是新生兒眼中未被世俗沾染的清澈。
在這片白色中，陸秋的意識逐漸沉淪，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對現實的感知，但同時又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片刻的空白後，陸秋的眼前出現了江無帝的記憶畫面。這些畫面如同被風吹散的頁片，一一在他的視野中展開。
龍運13年，太玄國南部元茂城爆發起義，李曉和司徒傑領導起義軍隊伍北伐南陽城，同南陽城內駐守的兩萬禁軍發生交戰，雙方交戰三月不分結果。皇城調遣五萬龍家軍南下南陽城支援，卻因天氣原因未能及時抵達南陽城，導致原本的兩軍包圍絞殺計劃失敗，起義軍撤軍三十里，改變行軍路線，繞路前往玄武郡。
李曉揮舞起義軍的大旗，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戰場上，起義軍與禁軍激烈交鋒，刀劍無眼，血肉橫飛。起義軍以命相搏，不畏強敵，每一次揮刀都是對自由的渴望。禁軍雖強，但在無盡的怒潮下，防線逐漸崩潰。最終，戰場上只剩下屍體和勝利者的喘息聲。
望著各地焦灼的戰勢，江無帝輕嘆道：「這江山社稷交給了你這偽君子，真是苦了百姓啊。不知你這皇位，還能坐到幾時？」
龍運11年，某處紅光秘境內，妖族女帝李芷若和人族魔女姬宛瑤帶領一眾強者圍殺江無帝。江無帝藏了這麼多年，卻還是被仇人的幫凶們認了出來。在妖族女帝和人族魔女看來，以紅光秘境為陷阱，既可以困住江無帝又可以獨占功勞，真是兩全其美。對於秦天命的後宮們來說，這樣為了爭寵而不顧現實條件去作為的邏輯再正常不過了。秦天命的正妻是宋嫣然，妃子之位是這些後宮們爭奪的，誰能討秦天命開心誰就能獲封妃子。這樣一想，她們的行為倒是合理了許多。
面對漫天的敵人，江無帝神情淡漠，臉上看不出半分慌張。
李芷若指著地上的江無帝，語氣傲慢又輕蔑：「賊人江無帝，豈敢欺瞞天命，擅自苟活？」
一旁的姬宛瑤冷眼看著地上的江無帝：「我，姬宛瑤，以人族魔女之名，命令你束手就擒，等候發落。」
面對二女的咄咄逼人，江無帝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我面前撒野了？」
聞言，急於求成的李芷若對身旁的姬宛瑤說：「好姐妹，別跟他廢話了，直接拿下他，我們好向秦哥哥討個妃子之位。說不定，秦哥哥心情好，就答應和我們一起同修大道呢。」
李芷若點頭附和：「好。姐妹，聽你的。」
話音剛落，二女下達了誅殺江無帝的命令。漫天的敵人向地面上的江無帝攻去，江無帝面不改色地拔出了腰間的無刃刀，冷聲說了一句：「既然你們想死，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刀出鞘了，刀入鞘了。
幾天後，紅光秘境的入口打開，江無帝緩緩走出，又是幾天後秘境入口關閉，期間無人進出。
龍運6年，這一年被後世記載為九州歷史上最為黑暗的年份。那一年，蝗災、旱災和疫災如同三重詛咒，同時降臨在九州大地上，將這片曾經富饒的土地變成了人間煉獄。
春天，蝗蟲如同一片黑雲，遮天蔽日，所過之處，莊稼盡毀，連草根都不剩。百姓們看著一年的辛勤勞作化為烏有，心中充滿了絕望。緊接著，旱災來臨，河流乾涸，大地裂開，莊稼無法種植，饑荒隨之而來。人們開始吃樹皮、草根，甚至土塊，但依然無法填飽肚子。
而疫災的降臨，更是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瘟疫蔓延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無論是繁華的都城還是偏遠的鄉村，都無法倖免。人相食的慘劇在各地上演，骸骨遍地，死亡的氣息瀰漫在每個角落。
宗門閉門消隱，修仙者們或是為了自保，或是無力面對如此規模的災難，紛紛隱退不出。他們守護的秘籍法寶，也隨著宗門的封閉，消失在了世間。各組織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人性的惡念在絕望中浮現，貪婪、自私、背叛和暴力成為了常態。盜賊四起，強盜橫行，社會秩序蕩然無存。
皇帝雖然傾盡朝野之力去救災，但災難的規模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朝廷的救濟杯水車薪，無法滿足龐大的需求。官員們有的貪污腐敗，有的無力回天，導致救災措施難以有效實施。
最終，社會的秩序還是走向了崩壞。皇權的影響力大幅削弱，地方勢力趁機崛起，割據一方。九州大地陷入了分裂和混亂之中，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望著這一切，江無帝嘲諷道：「這就是......你這個正義的帝王治國的能力嗎？舞弊者永遠是舞弊者，都是沒有能力的孬種！」
龍運4年，肉體幾近崩壞的江無帝在摯友白帝的居所中醒來。白帝隱居在雲隱山仙居中，此地隔絕凡塵，非大能不能尋。白帝冒著被秦天命清算的風險把江無帝帶到自己的家中照顧，作為江無帝的摯友，白帝願為江無帝赴湯蹈火，哪怕是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在白帝貼心的照顧下，江無帝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不出三個月他便重回巔峰狀態。白帝欣喜若狂，想要拉著江無帝一起喝酒慶祝，可江無帝卻並沒有因此開心，反而終日悶悶不樂。白帝在這時候發現，江無帝在那場皇城之戰中丟失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失去此物的他不再是那個歷代馳名第一劍客，而是一個只會發牢騷的酒鬼。這個消息令白帝痛心疾首。
看著兄弟一天天消沉下去，白帝終歸是不忍。一日，他找到江無帝想要勸他回歸正道，可江無帝用冰冷的話回絕了他：「我勝不過這天道，我的失敗是命中注定的。與其無畏地抗爭下去，倒不如從了這天命。」
「紅梅呢？你就這樣放棄了，紅梅的仇誰來報啊？！」白帝抓住江無帝的衣領厲聲質問，「你不是說要為了她繼續前進下去嗎？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也要堅持下去，一起為了這份善良的夢奮鬥的嗎？你都忘了嗎？我是你們誓言的見證人啊！」
面對白帝歇斯底里的質問，江無帝垂眸不語，白帝急得紅了眼眶。他搖了搖頭，望著江無帝空洞的雙眼，一向溫和的他第一次朝江無帝發了火。面對白帝的怒火，江無帝只是默默忍受。
待到白帝發完火，江無帝語氣絕望地說了一句：「這些事......都過去了。」
隔日，白帝狠心把江無帝逐出雲隱山，發誓江無帝一天不找回那件寶貴的物品就一天不認江無帝這個兄弟。江無帝無奈，只能離開雲隱山漂流四方。白帝事後是自責的，可他知道如果他不這樣做，自己的兄弟就會在自己這裡一直消沉下去，他不忍兄弟繼續頹廢下去，只能出此下策。
這些事都過去了嗎？顯然不是。江無帝放不下這些，之所以這樣說，也無非是想逃避現實罷了。
龍運3年，最終決戰的當天，皇城之巔上，瀕死的江無帝單膝跪倒在地，他一臉憤恨的看著眼前的秦天命，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秦天命用手中的九降鎮龍劍指著江無帝，身姿帥氣，語氣里滿是大義凌然：「江無帝，汝因襲擊天子、勾結魔教勢力、殺戮我太玄國人民，犯下滔天罪孽，罪不可赦！朕在此將你斬殺，以平天下怨氣！」
聞言，江無帝哼笑一聲，不屑道：「可笑！你明知事實真相，卻仍然要為我扣上這頂帽子。真是好一個正大光明的天子殿下呀！」
面對江無帝的陰陽怪氣，秦天命走向江無帝，語氣頗為無奈：「沒辦法，只有將你殺死，朕才能心安。」
「呵呵呵......你和系統那個狗東西聯合天道設計陷害我，要拿我一家人當墊腳石。這般屈辱，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你！」江無帝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和秦天命同歸於盡。可他不會那樣做，他知道系統和天道還會復活主角，自己無論如何都殺不死主角的，況且自己身上有復活法寶，可以通過假死逃過這一遭。
「放馬過來便是。我乃天命之子，世界氣運的掌握者，你只是這劇本中的大反派，是註定要被主角擊敗的。」秦天命在江無帝面前站定，他無所謂地攤開手，語氣輕鬆，好似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秦天命把臉湊近江無帝，陰惻惻地說：「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矩，一切都要給主角讓路，主角的規矩就是規矩。」
秦天命挺拔身姿，頭頂雷霆轟鳴，四周寒風侵襲，江無帝不禁感到背脊生寒。或許是因為系統的加持和天道的庇佑，秦天命顯得有些飄飄然，他扛起劍竟向江無帝說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實話告訴你吧，當年我是知道段紅梅是被冤枉的，也知道關於她的真相。可我還是選擇幫助謠言傳播，然後再設計殺了她，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記恨上我，劇情才能如期進行。」
江無帝的聲音沉重而充滿憤怒：「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眼中閃過濃烈的恨意，江無帝怒喝：「如果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秦天命冷笑連連：「哈，被譽為歷代第一劍客的你，就此永別吧。」
話音剛落，秦天命舉起手中的劍，準備終結江無帝的生命。在出手的一剎那，他帶著輕蔑的語氣說：「你，永遠無法與天抗衡。」
秦天命的最後一句話，仿佛是在宣判，天命難違，不可抗拒。這句話也成為了擊垮江無帝的最後絕殺，日後的他被困在這句話帶來的因果中，再也沒有為自己抗爭過。似乎他，也從了這天命。
龍運1年，同時也是昌盛18年，遺留在外多年的九皇子秦天命力排眾議成功登基，成為太玄國新一任皇帝，陪伴他一路走來的宋嫣然翌日被封為皇后。在秦天命的安排下，妖族、聖魔族和蠻族納入太玄國版圖，九州自此形成大一統局面。妖族女帝、聖魔族女帝等女強人入住後宮，成為了秦天命鞏固皇權的最大靠山。同年原三皇子和十一公主離開皇宮，自此下落不明。
昌盛17年，江無帝再一次遭到各派勢力的追殺，只因他手中的無刃刀是天下第一神兵，九州萬年以來唯一一把金光秘境產出的神兵。據傳，無刃刀是用天下唯一一塊諸天玄鋼鑄造而成，鑄造它的匠人是歷代馳名第一鑄造師——神匠司徒俊。神匠封它為天下第一刀，在它之下萬般神鑄皆為素鐵，萬千兵器法寶也無法掩蓋它的光輝。正因如此，才會有一批批的人去追殺江無帝。
在黎明聖地中，江無帝再一次遇到了他最討厭的賊人——血魔之主杜昊。杜昊帶領一眾魔修強者在此地圍殺江無帝，企圖通過邪術拿下江無帝。可惜江無帝的硬實力太過強大，血戰之後是一邊倒的慘敗。江無帝以兩道傷口為代價殺滅了杜昊等人。可杜昊是個耐殺的傢伙，血魔的生命力都非常頑強，尤其是杜昊這種老血魔。杜昊通過假死的方式逃過了被江無帝追殺的命運，只要血核里的精血還有一滴，他這個老血魔基本死不了。
這一戰之後，杜昊便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