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雨之前
德彪跟著出去見了被抓的「舌頭」，聽了對方說了燕長生所謂【生意】的更多細節。
心裡愈發的憤怒。
其實他對古惑仔這類人，從來沒有用有色眼鏡看待他們。
這些人和當年的自己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社會的底層，沒有更多的選擇，最後加入了這個沒有什麼前途的「職業」。
所以德彪萊迪曼谷後，接受了這些人，並想試圖給這些人一個更好的選擇。
也幸虧洪興這些人，在港島加入洪興時，蔣震也是老派的江湖人物，一直很有自己的底線。
不碰粉，不做人蛇。
雖然也不是什麼良善，但當時的大環境就這樣，沒有一個江湖背景出身，很難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港島洪興巔峰時期，十二大個堂口加上零散的小堂口，總成員五六萬人，大多數都是加入社團，為了有一個社團身份，能好好生活而已。
（洪興十二堂口制度是蔣天生接手龍頭後，創立的。）
真正純靠古惑仔為職業的人，十分之一都沒有，要麼是青澀無知的年輕人要麼已經深陷其中，像靚坤或者大B這種，已經沒有退路的人。
德彪的底色，就是這樣，一直沒有變過，現在有人有槍有勢力。
就這種幹著缺德買賣的損種，生兒子沒腚眼的貨。
呵呵，等著吧，德彪發誓，燕長生這回指定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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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三攀他旺區，燕長生的居所。
所謂狡兔三窟，除了皇家大道上被封的產業，燕長生在曼谷其他地方還有不少。
三攀他旺是湄南河北岸，一處華僑創立的聚集區，住在這裡的都是早期移民到曼谷的華裔。
和市區滿大街的英文招牌相比，這裡掛著中文招牌明顯多起來。
潮州戲院、華文電影院和各色中餐館，鱗次櫛比。
商家幾乎家家都供著福祿壽的畫像，恰逢年末春節，還會有迎神、舞獅的慶祝活動。
家家都貼春聯，掛大紅燈籠。
燕長生此時，就坐在一家茶樓內，面色平靜的坐在角落裡，喝著茶，聽著遠處街坊閒談。
儘管他一心和鬼佬合作，並且狼子野心的竊取了洪義，做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陰損買賣。
但在這，他又扮演了一個樸實的鄰家大叔，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和人開玩笑，不用擔心江湖上的爾虞我詐。
時常還會接濟困難的街坊，捐助一些錢給孤寡老人。
只能說人性之複雜和陰暗，即使壞到他這個程度，也想要有個避風港。
「生哥，明晚的交易結束後，我們還要再找新的『貨站』嗎？」
閉目養身的燕長生，聽到心腹小聲跟自己說道。
「暫時不需要了，停一停，今晚交易後，我親自去，然後坐船去大馬那邊躲一躲。」燕長生睜開眼睛，心有不甘的說道：
「這事只有咱們兩人知道，你回去準備準備。」
燕長生的心腹跟了他十幾年，兩人感情很深，聽到對方的話，猶豫道：「生哥，咱們就這麼走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收到聲，這次搞咱們的，除了警察總署，還有軍方的人，指著鬼佬那邊幫咱們，應該是不可能了。」燕長生語氣也很不甘心：
「威爾那個一向收錢辦事的鬼佬，這次連錢都沒收，我就知道這次事小不了。」
「那洪義怎麼辦？」
此時的燕長生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一樣：「那個老不死，當年和我，孤身兩人來曼谷，從無到有的創立洪義。
現在我手裡現金幾千萬，在大馬還有不少人脈，遲早能東山再起。」
心腹見燕長生去意已決，也沒再多言語，悄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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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商會。
宋開修坐在茶台前，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侄子宋岳在一邊匯報著和德彪合作的相關。
「你是說，蔣天彪要對洪義的人動手？」
說話的宋開修，手絲毫沒有抖動，斟茶的動作流暢完成，抿了一口茶。
「嗯，我們去看完皇家大道上的新店後，他正好問了洪興被搶的房產，然後安排我，通過父親的關係聯繫了總署和羅布那邊，他就帶了一個保鏢過去。
剛才他電話通知我，準備對洪義動手，」
宋岳拿起了桌上的茶盞，跟著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喜歡，就沒再碰。
宋開修看著宋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有意考察：「我早就說過，洪義的人倒行逆施，早晚會受到報應。
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真的適合合作嗎？」
「這個人嗎，很矛盾，雖然身上有點草莽之氣，但是又很理智，知道如何運用身上的資源。」宋岳認真的分析道：
「而且，他確實很有商業頭腦，今天在皇家大道，還說了一樁買賣，我感覺很有賺頭。」
說著，他把德彪關於代理卡拉ok的事，跟宋開修說了。
宋開修拍了拍桌子，獨自思量了半天，才說道：「阿震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蔣天生我倒是素有耳聞，很有才幹，阿震身體不好，接班的就是這個大兒子；
至於這個蔣天彪，關於他的信息很少，他能來曼谷，應該跟洪興龍頭的位置有關係。現在看來，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宋岳猶豫道：「那……」
「哈哈，宋家在海外浮浮沉沉這麼多年，見慣了無數梟雄的起落，他一個20歲的年輕人，怕什麼。」宋開修這時才展現出一代華人大佬的底氣：
「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沒能力。這樣，明天你帶他去一警察總署，約幾位總署的朋友和他一起拜拜二哥豐，他能跟你說這些，肯定是要借人脈。
只要他欠我們的足夠多，你幫他，他幫你，大家的關係就足夠緊密。」
宋岳盯著茶台，默默消化著親叔叔的話。
「傻仔，卡拉ok的生意，不要讓家族旁支的人跟著出面，你自己組織人去做，宋家這一輩你是唯一的男丁，以後宋家還要靠你執掌。
像這樣有野心、有能力的人，你以後會遇到很多，不要想著駕馭誰，大家各取所需，這樣的關係才長久。」宋開秀耐心的跟侄子說道。
宋岳重重點頭：「知道了阿叔。」
「行，那你去聯繫總署的朋友吧。」
宋開修看著侄子離開，這個從動亂年代，走到今天，風風雨雨幾十年的華人大佬，眼中還有著一份希冀。
心裡愈發的憤怒。
其實他對古惑仔這類人，從來沒有用有色眼鏡看待他們。
這些人和當年的自己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社會的底層，沒有更多的選擇，最後加入了這個沒有什麼前途的「職業」。
所以德彪萊迪曼谷後，接受了這些人，並想試圖給這些人一個更好的選擇。
也幸虧洪興這些人，在港島加入洪興時，蔣震也是老派的江湖人物，一直很有自己的底線。
不碰粉，不做人蛇。
雖然也不是什麼良善，但當時的大環境就這樣，沒有一個江湖背景出身，很難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港島洪興巔峰時期，十二大個堂口加上零散的小堂口，總成員五六萬人，大多數都是加入社團，為了有一個社團身份，能好好生活而已。
（洪興十二堂口制度是蔣天生接手龍頭後，創立的。）
真正純靠古惑仔為職業的人，十分之一都沒有，要麼是青澀無知的年輕人要麼已經深陷其中，像靚坤或者大B這種，已經沒有退路的人。
德彪的底色，就是這樣，一直沒有變過，現在有人有槍有勢力。
就這種幹著缺德買賣的損種，生兒子沒腚眼的貨。
呵呵，等著吧，德彪發誓，燕長生這回指定遭老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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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三攀他旺區，燕長生的居所。
所謂狡兔三窟，除了皇家大道上被封的產業，燕長生在曼谷其他地方還有不少。
三攀他旺是湄南河北岸，一處華僑創立的聚集區，住在這裡的都是早期移民到曼谷的華裔。
和市區滿大街的英文招牌相比，這裡掛著中文招牌明顯多起來。
潮州戲院、華文電影院和各色中餐館，鱗次櫛比。
商家幾乎家家都供著福祿壽的畫像，恰逢年末春節，還會有迎神、舞獅的慶祝活動。
家家都貼春聯，掛大紅燈籠。
燕長生此時，就坐在一家茶樓內，面色平靜的坐在角落裡，喝著茶，聽著遠處街坊閒談。
儘管他一心和鬼佬合作，並且狼子野心的竊取了洪義，做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陰損買賣。
但在這，他又扮演了一個樸實的鄰家大叔，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和人開玩笑，不用擔心江湖上的爾虞我詐。
時常還會接濟困難的街坊，捐助一些錢給孤寡老人。
只能說人性之複雜和陰暗，即使壞到他這個程度，也想要有個避風港。
「生哥，明晚的交易結束後，我們還要再找新的『貨站』嗎？」
閉目養身的燕長生，聽到心腹小聲跟自己說道。
「暫時不需要了，停一停，今晚交易後，我親自去，然後坐船去大馬那邊躲一躲。」燕長生睜開眼睛，心有不甘的說道：
「這事只有咱們兩人知道，你回去準備準備。」
燕長生的心腹跟了他十幾年，兩人感情很深，聽到對方的話，猶豫道：「生哥，咱們就這麼走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收到聲，這次搞咱們的，除了警察總署，還有軍方的人，指著鬼佬那邊幫咱們，應該是不可能了。」燕長生語氣也很不甘心：
「威爾那個一向收錢辦事的鬼佬，這次連錢都沒收，我就知道這次事小不了。」
「那洪義怎麼辦？」
此時的燕長生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一樣：「那個老不死，當年和我，孤身兩人來曼谷，從無到有的創立洪義。
現在我手裡現金幾千萬，在大馬還有不少人脈，遲早能東山再起。」
心腹見燕長生去意已決，也沒再多言語，悄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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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商會。
宋開修坐在茶台前，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侄子宋岳在一邊匯報著和德彪合作的相關。
「你是說，蔣天彪要對洪義的人動手？」
說話的宋開修，手絲毫沒有抖動，斟茶的動作流暢完成，抿了一口茶。
「嗯，我們去看完皇家大道上的新店後，他正好問了洪興被搶的房產，然後安排我，通過父親的關係聯繫了總署和羅布那邊，他就帶了一個保鏢過去。
剛才他電話通知我，準備對洪義動手，」
宋岳拿起了桌上的茶盞，跟著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喜歡，就沒再碰。
宋開修看著宋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有意考察：「我早就說過，洪義的人倒行逆施，早晚會受到報應。
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真的適合合作嗎？」
「這個人嗎，很矛盾，雖然身上有點草莽之氣，但是又很理智，知道如何運用身上的資源。」宋岳認真的分析道：
「而且，他確實很有商業頭腦，今天在皇家大道，還說了一樁買賣，我感覺很有賺頭。」
說著，他把德彪關於代理卡拉ok的事，跟宋開修說了。
宋開修拍了拍桌子，獨自思量了半天，才說道：「阿震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蔣天生我倒是素有耳聞，很有才幹，阿震身體不好，接班的就是這個大兒子；
至於這個蔣天彪，關於他的信息很少，他能來曼谷，應該跟洪興龍頭的位置有關係。現在看來，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宋岳猶豫道：「那……」
「哈哈，宋家在海外浮浮沉沉這麼多年，見慣了無數梟雄的起落，他一個20歲的年輕人，怕什麼。」宋開修這時才展現出一代華人大佬的底氣：
「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沒能力。這樣，明天你帶他去一警察總署，約幾位總署的朋友和他一起拜拜二哥豐，他能跟你說這些，肯定是要借人脈。
只要他欠我們的足夠多，你幫他，他幫你，大家的關係就足夠緊密。」
宋岳盯著茶台，默默消化著親叔叔的話。
「傻仔，卡拉ok的生意，不要讓家族旁支的人跟著出面，你自己組織人去做，宋家這一輩你是唯一的男丁，以後宋家還要靠你執掌。
像這樣有野心、有能力的人，你以後會遇到很多，不要想著駕馭誰，大家各取所需，這樣的關係才長久。」宋開秀耐心的跟侄子說道。
宋岳重重點頭：「知道了阿叔。」
「行，那你去聯繫總署的朋友吧。」
宋開修看著侄子離開，這個從動亂年代，走到今天，風風雨雨幾十年的華人大佬，眼中還有著一份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