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局:他是話題殺手,回答通常只有是和不是,絕不超過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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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褐舍發了個短訊過來說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哈!哈!」Y蛋裝作自然地笑了兩聲。

  褐舍這小子,怕不會是在給他們製造機會吧?

  「哈!哈!」伊娃也勉強笑了兩聲。

  Y蛋頓時覺得手掌濕濕的,他是不流汗的人,即使運動後,也只會流少許的汗,現在,他竟然緊張得手心冒汗。該死的!他本不習慣與女生單獨相處。

  「我帶你去看我老媽的牌位吧!哈!哈!」語畢,Y蛋還刻意笑了兩聲。

  Y蛋神情嚴肅地點起8根香,自己留下4支,另外4支遞給伊娃。

  首先,Y蛋對著天空鞠躬了3下,把一支香插在門口的大香爐。然後,他拿著3支香走進老媽的『新房間』。

  老媽的『新房間』是在一座骨灰殿內,常年開著冷氣,冬暖夏涼,適合怕熱的老媽。

  「必須脫鞋。」Y蛋對著伊娃細聲道。

  伊娃也依樣畫葫蘆,朝天拜了3下,跟著Y蛋走進骨灰殿。

  一見老媽靈牌上的人頭照,Y蛋立馬委屈得眼眶紅了。他現在才想起自己也是沒媽的孩子了。

  照片上的老媽正敞開嘴巴大笑,看起來是如此開心。即使是那么小小的一張老媽的照片,也能觸碰到他內心最深的傷口。

  之前,褐色就去過他的家,把全部老媽的照片通通鎖進櫥櫃。他按著Y蛋的肩膀道:「人最怕睹物思人,只有眼不見,心為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獨自療傷,一直到你肯定你復原後,能不被照片上的人影響你的情緒,我才把那些照片擺出來。」

  「照片上的老媽看起來那麼開心,」Y蛋對著伊娃說道,「可能她真的已經在環遊世界。」

  伊娃紅著眼,點點頭。

  Y蛋不想哭,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在伊娃面前流淚,那太丟臉了。

  「老媽,以前我們買不起房子,現在,我買下這個這裡位置最好、最貴的骨灰塔位,讓你在外旅行累了,還有一個地方歇歇腳。老媽,我一有空會,就會過來,陪你聊聊天...」Y蛋的語氣變得哽咽。

  伊娃學著Y蛋鄭重地向老媽行了三個禮,鞠躬三次,最後,插上三柱香。

  祭拜過程結束後,他們坐在那墓園高高山坡的椅子上,望著一大片的翠綠色草地,Y蛋倍感療愈,心情頓時平復不少。果然還是太勉強自己了,單單見到老媽的照片,他就心痛到不行。果然情傷太傷身了!

  伊娃望著青青草原,突然提議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正好知道附近有一間不錯的咖啡館。」

  Y蛋大喜,這正合他意。但是,不能顯得太著急,他裝著稀鬆平常般,默默點頭。

  關於褐舍無法前來赴約這事,伊娃一點也不驚訝,她早就曉得了。

  褐舍曾經私下聯絡過她,告訴她Y蛋現在的情況。為了讓Y蛋重新振作,他提議讓他們這兩個中學的好朋友「拉他一把」,陪他渡過這個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刻。

  「伊娃,」當時褐舍說道,「你本就是個非常仗義豪氣的女孩子。我還記得中學時,如果有人欺負我,你都會幫我出頭。而且,你當眾拒絕Y蛋後,他打擊太大,再也沒交過一個女朋友,是妥妥處男一個。現在你就幫幫他陪他吃飯聊天,當成是彌補他。」

  伊娃最後一口答應了,可是她事先聲明道:「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別無其他意思。」

  褐舍當時猛點頭,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

  現在,Y蛋與伊娃倆一起結伴步行到附近的咖啡館。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眼神交流,更別說言語交流。

  他們多年不見,本是無話不談的兩人,現在卻彼此顯得生疏。

  伊娃偷看了Y蛋一眼,他發現了,看了過來。伊娃連忙低下頭。該死的!害羞個什麼勁!

  「我們好久沒這樣一起結伴走路了。」伊娃打算先劈開眼前這座『冰山』,畢竟她的專業是網絡紅人,炒熱氣氛是她的強項。

  「是呀...」Y蛋回答道。

  就這樣?沒了?Y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話題殺手。他們中學時有一個傳說,如果跟Y蛋不熟,他的回答通常只有「是,對,正確...」,絕不會超過3個字。

  「你最近在忙什麼?」伊娃不氣餒,再接再厲。

  「沒忙啥...」就這樣?又沒了?伊娃真是被他打敗!看不出女生在努力找話題嗎?真是一個木頭男!


  「今天天氣真好呀!」伊娃仍然不死心,這次是她最後一搏,連天氣這種爛梗話題都給她搬出來。

  「是呀...」Y蛋回答道。

  伊娃嘆了口氣,她任務失敗了,無法將『冰山』劈開。

  「你為什麼突然間嘆氣?」Y蛋問道。

  「沒什麼!哈!哈!」伊娃連忙以兩個哈哈帶過。

  他們終於到了咖啡館,伊娃迫不及待地一腳踏進去。

  那個死褐舍,還說咖啡館很近,結果害他們都走了快30分鐘了。天氣熱又熱得要死,腳上的高跟鞋走得她疼都疼死了,臉上的妝也花掉了。

  到了咖啡館,他們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為了緩解不適,Y蛋立馬招手喊了聲:「服務員!服務員!」

  「服務員,我要這個...」兩人迅速進入點餐環節。

  看來對著一個陌生服務員講話要比對著熟人更自在、更容易些。

  點餐只是幾分鐘的事情,過後,他們兩個人的四周恢復安靜。

  伊娃已經失去聊天的自信,她假裝望向窗外,在欣賞風景;而Y蛋,123木頭人,只能彆扭地低頭摳手。

  偌大的咖啡館,空氣中瀰漫著微妙氣氛。Y蛋快要凍成冰條了,只差沒把尷尬寫在臉上。

  好在今天沒什麼客人,食物一下子就上桌了,兩個人馬上動筷。

  伊娃點的是客家菜——鹹魚肉丸。她淺嘗了幾口,嘆息道:「還是沒有記憶中的味道,你媽做的可比這個好吃一百倍。你知道嗎?在外國如果可以吃到家鄉的味道,眼淚都會不自覺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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