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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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市的早晨總是充滿行色匆忙的路人,作為華國地級市中排名靠前的城市,它的生活節奏不免有些快,但跟我沒什麼關係,王曉春如是想到。她今天剛來到這城市,事實上距離她下火車僅僅半個小時,她現在正拉著一個中型粉色行李箱在火車站門口的公交站登上23路公交車,這裡是23路的起始站,王曉春在經歷兩個半小時的擁擠和難聞氣味陪伴下到達了終點站。

  下車後王曉春神色平靜,似乎沒受到疲憊旅途的任何影響,她知道這僅僅是一半的旅程,接下來她要離開這座只短暫停留的城市前往陶樺原,江城市最大的下級縣鎮。交通工具依然是巴士,相比城市巴士顯得略顯老舊,但可喜的是乘客數量明顯減少,堪堪填滿座位。

  王曉春把頭靠在身前的行李箱的拉杆上,閉上眼睛放鬆小憩起來。

  將王曉春喚醒的不是因鄉間路面坑窪而起伏的車身,也不是車內播放的古老流行樂,而是乘客逐漸提高的聲音:

  「怎麼停車了」

  「這不是沒到陶樺原嘛,該到陶樺原停的啊」

  「師傅,咋回事啊」

  司機回頭解釋道:「前面躺著輛電瓶車,我下去看看。」說著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突然從門外竄進來一個穿的花里胡哨的的綠髮青年,他一隻手抓住司機,另外一隻手把一柄水果刀架到了司機喉嚨上。

  「都別動,誰動我宰了他。把錢都掏出來,搶劫」

  司機在他手中嚇得說不出話來。

  先是一段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是火山迸發般的尖叫,前排的乘客慌忙往後擠,後面的乘客不停的拉扯後車門試圖將其打開,車門不為所動。綠髮青年也被慌亂傳染,他用刀指著乘客不斷在空中飛舞大喊道:

  「都給老子別動,不然老子拿刀砍死你們。」

  「噗嗤,呵呵呵,,,額」

  青年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起來。

  「誰他媽在笑,再笑老子他媽砍死你」

  「哈哈哈哈哈,額,,咳咳咳」回應他的是漸漸放大的笑聲和突然的咳嗽聲。

  乘客平靜下來往兩邊移開,露出了坐在最後排一位因笑的太用力導致岔氣而不斷拍打自己平坦胸部的28歲少女王曉春。

  綠髮青年更加怒火中燒,放開嚇得癱成一團的司機,盯著眼前這位上身穿著黑色外套,下著灰色工裝褲的短髮圓臉微胖女子,一手舉著刀筆直的朝她前進,同時威嚇道:「死肥豬,叫你笑,老子馬上過來砍死你。」

  王曉春止住咳嗽後,慢慢站了起來,隨她一米六五的身軀站直,繃緊的衣服顯示出樹根盤結似的肌肉曲線,門板一樣的上半身,兩條粗壯的快撐破褲子的大腿,看到這副大力神般的身體,一種被遠古巨獸盯上的恐怖感攝住了車裡的乘客的心臟。

  「喂喂,你不知道隨便評論一個姑娘的體重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嗎?咱這可不是胖,是壯。再說你拿牙籤一樣的小刀說要砍死人,可不差點把咱笑死。」

  青年一時間被王曉春給震住,嘟嚕著模糊不清的言語不知該如回答。

  王曉春卻沒停下動作,她大步走向綠毛青年。

  「你別過來啊,我手裡可是有刀」綠毛不住的後退。

  「刀?在哪裡?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刀不是在..」他抬起原本持刀的手掌,發現不僅刀沒了,他的手指還扭曲成麻花狀,疼痛猶如潮水般湧入大腦。

  「啊啊啊啊啊啊,,,啪!」綠毛的痛苦叫聲被王曉春大耳光子打斷,隨後一股巨力從王曉春的拳頭傳遞到綠毛的胸口,導致他短暫脫離地心引力變成一種拋射物並最終落到車頭的擋風玻璃上。這一系列的劇烈活動顯然超出綠毛能承受的極限,他從玻璃上滑落下來後像水一樣攤開沒了聲響。

  王曉春檢查下他身體,確定他只是昏過去,便把他放在空座上。轉頭拉起司機拍去其身上的灰塵。

  「師傅,沒事吧?還能繼續駕駛嗎?」

  司機看向半邊布滿蜘蛛網裂痕的車前窗,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能,可以。我多注意點,開慢點,沒關係的。」

  「哦,那你小心駕駛,咱會看住歹徒的。」

  王曉春說罷取回自己的粉色行李箱坐在綠毛旁,目不轉睛的盯著人事不省的他。

  接下來的旅途平靜無比,後面的乘客跟鴕鳥似的,頭深深低下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響。司機不時借後視鏡偷看王曉春和綠毛的情況,發現王曉春猶如貓盯老鼠,不,更像虎獵羚羊一樣全神貫注的盯著綠毛一動不動。這使得司機緊張不已。


  陶樺原車站有兩個警官在焦急的等待某個人的到來,二級警員陳彬是個21歲黒壯小伙子,才出警校沒多久的他直到最近還在警隊裡做一些端茶倒水的跑腿活,剛成為某重大案件調查組一員的他此時即緊張也期待。

  「老大,你說為什麼上面要從外面調個人過來調查組長的案子啊?」陳彬對江超-一個正直壯年的一級警司問道。

  「笨蛋,刑事組組長死了,現在局裡只有局長才資格管這個案子。我們局長最煩查案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只能往外求援了,這也是符合程序的。」江超其實對外援也有些沒底,主要是對未來的組內職位調動添加了不確定性。

  「車到了」陳彬目視巴士駛入車站「應該是這班吧?」

  「上去瞧瞧。」江超扔下指間的香菸,用腳踩滅。跟陳彬一起來到停下車前。

  「噗嗤」車門打開,裡面的乘客迫不及待的蜂擁而出,在看到兩個警察後,他們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將二人包圍住,嘰嘰喳喳的說道:

  「有人搶劫。」

  「打死人啦,有個好壯的丫頭打死人啦。」

  「丫頭好嚇人,搶劫犯給打的好慘。」

  「車窗都打裂開了。」

  江超和陳彬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同時了解到車上一定發生不尋常的事故。

  最後下車的是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夾著綠髮青年的王曉春,她注意到江超兩人,停下了腳步,正欲說話。

  「站住別動,放下那人,我是警員陳彬現在逮捕你,不要抵抗。」抽出警棍的陳彬說著就要衝上去。

  江超一下拉住他的袖口,抬手給他後腦勺一巴掌。

  「還不住手,傻小子。這位就是從外省來的特別調查員二級警司王曉春同志,我是電話里交談過的江超警司,歡迎到來陶樺原,車子就在那邊。」江超搶著接過行李箱,同時指向不遠處的警車,對王曉春另一隻腋下夾著的綠毛熟視無睹。

  「您好長官,我是二級警員陳彬,歡迎歡迎。」陳彬慌不忙的接上。

  「嘛嘛,不用這麼隆重。只是小同志你能借咱一副手銬不?咱的裝備應該先寄到局裡了,這是咱在路上抓到的小賊,還要麻煩同志跟他坐在後排看住他。」

  「是,長官。」陳彬卸下腰間的手銬,遞了過去。

  王曉春將綠毛放進車后座,把他的一隻手拷在警車特有車內鐵桿上。隨後坐入副駕駛。

  「王同志,需要先把你送到賓館嗎?」安置好行李的江超回到駕駛座,點燃發動機問道。

  「不用,直接去局裡,在案件解決前,咱會暫住三樓的警察宿舍。」

  「好的,同志。」

  這是王曉春來到陶樺原的第一天,至此虎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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