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死無常
向上的通道並不長，陳樹腳下踩著尖利的藤壺和滑膩的海藻緩慢前進。
他集中精神，以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轉彎。」上校在他身後輕聲提醒。
陳樹點頭，兩人的前面，通道的正前方有一個向左的轉彎。
兩人緩慢的靠近轉彎處，發現向左的方向依舊是一個通道。
通道的坡度並沒有剛才那麼陡，而是微微平緩的向上。
兩人繼續往前走，在通道的盡頭再次出現一個向右的轉彎。
繞過轉彎，一條開始向下的通道出現了。
「上校，你發現沒有，這些通道和咱們剛進來的那個地方似乎不太一樣。」陳樹指著通道兩側說道。
通道呈現方正的形狀，牆壁光滑地面平坦，而且這裡沒有藤壺和海藻。
雖然四周依舊潮濕而且瀰漫著那股腥臭味，但這裡明顯就和之前兩人滑下來的圓洞有所不同。
「這種奇怪的構造，看起來像是人類或者有著和人類差不多智慧的東西建造的。」上校輕聲說道。
「和人類差不多智慧的東西？」陳樹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剛才那些東西有智慧？」
「我不確定，但從這兩處明顯存在差異的地方來看，我更相信咱們剛進來的地方是那些東西挖掘的。」上校說著用手摩挲了一下身邊通道的牆壁。
「這明顯是被打磨過的石壁，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建造了這些通道，但我很確定不是剛才那些東西。」
「是啊，那些玩意連手都沒有，總不能靠磨牙吧！」陳樹邊說邊點頭。
「咱們剛才從暗礁上下來，至少也距海平面十幾米，也就是說在距離海平面十幾米的海中，有著這麼一個看起來像是某種建築的空間。」上校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對了，我之前就想要問了。」
「什麼？」
「我在檔案當中看到過一些關於神祇的記錄，那上面說有明確可以被證實其存在的遠古神祇存在。」
上校嗯了一聲。
「什麼東西可以證明神的存在？遠古神祇又是什麼意思？」陳樹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了，不過我可以確定，那些已經被證明存在的遠古神祇當中並沒有海神，或者可以被稱為海神的東西。」
陳樹抿了抿嘴。
「我還以為這裡真是什麼海神看月亮的地方。」
「或許可能是某處遠古遺蹟吧，可能原來的海岸線並不在現在我們看到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這裡原來可能是陸地？」
「嗯，上尖島和下尖暗礁這兩個地名本身就很有問題。」上校緩緩說道。
「有什麼問題？」陳樹問道。
可沒等上校回答，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聯繫。
「島和暗礁難道是相連的？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有這種可能。」上校說道。
「有意思。」
「有的時候地名的傳承要比人們記錄的歷史還長，所以從一些地名當中甚至可以得到沒有被歷史記錄的信息。」
「喔。」陳樹點著頭。
剛才上校的一番話又讓他學到了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他原本的人生當中從未出現過的。
說話間兩人再次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處依舊是一處轉彎，轉彎向右還是一條通道。
陳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一絲恐懼在他內心當中產生，這些通道不會是沒有盡頭的吧？或者就要這麼一直走，直到海洋的最中央？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心中存在了一瞬間，因為即便用上校的衣袖做成了簡易口罩，在那淡淡的幽香以外，陳樹依舊可以聞到濃烈的腥臭氣息。
這就說明那些東西曾經經過這裡或者也可能是生活在這裡的。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著，每一個轉彎上校都會準確的報出數字，而陳樹也在心中暗暗記錄著他們經過轉彎的數量。
在他們經過第十四個轉彎之後，前面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他們面前雖然依舊是一條通道，但通道的盡頭明顯可以看出它通往一個更大的空間。
兩人對視了一眼，全都刻意放輕了腳步朝著通道的盡頭走去。
很快，接著火把的亮光，兩人就看到了通道盡頭之外的景象。
那是一處方形的區域，就像是一個水池，深陷在地面之下，落差足有一人高。
不過裡面卻沒有水。
「看來我們來對了。」上校站在邊緣看著下面低聲說道。
陳樹沒有說話，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象。
在火把能夠照亮的光線中，低於地面的這個方形區域內，散落著一層層的各種骨骼還有看起來像是其他海洋生物的殘骸。
而骨骼當中除了陳樹可以勉強辨認出來的豬牛馬等日常家畜以外，人類的骨骼也不在少數。
特別是極為明顯的頭骨，散落在其中讓陳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那裡。」上校伸手指了指。
陳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了一些散落在表層上的還帶著暗紅色痕跡的人類骨骼。
而那些骨骼邊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衣物的碎片。
陳樹認出來了，那黃綠相間的顏色，是治安局的制服！
那些散落的骨骼，想必就是那兩個失蹤的治安巡邏隊成員的。
雖然骨骼上已經沒有了血肉，但那暗紅色的痕跡和明顯就是齒痕的東西還是讓他的胃裡一陣翻騰。
那些東西吃人，而且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吃人。
吃盡血肉與內臟，吃盡所有身體組織，只剩下咬不動嚼不碎的骨骼！
「這裡很奇怪。」上校此時看向了這個方形低矮區域的四周。
她舉高火把儘量讓亮光照得遠一些。
陳樹也隱約看到，方形區域的四個角上似乎各立著一根石柱，看起來像是支撐起這個空間的。
但這些石柱又和陳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種石柱都不相同，因為它們是三角形的。
石柱的三個面等寬，稜角分明，而且上面似乎還刻著某種圖案。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用作某種特殊作用的。」
上校說著繞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三角形石柱邊。
「雖然不知道這裡之前是做什麼的，但現在顯然是那些噁心東西的食堂。」陳樹低聲說道。
「從骨骼來看，那些東西吃的人並不算少，而且他們似乎經常去到陸地上捕食。」上校說著也看向了下方的那成堆的骨骼。
「不過有些看起來比較新，而有些似乎已經很長時間了。」她說著指向了邊緣位置的一些骨骼，那些骨骼明顯已經開始風化碎裂。
「看來那些東西的壽命還挺長。」陳樹點頭說著。
他說完這話以後就想到了那個裡長老太太，特別是她那雙精亮的眸子和嘴裡整齊又潔白的牙齒。
「稍等一下，這些圖案我沒見過，我要記一下。」上校說著就從她的背包里拿出了紙和筆。
陳樹看不懂那些圖案，只能在一旁打量起四周。
他發現在他們進入這裡的通道正對著的地方，還有一個入口，不知道通往哪裡。
光線太暗他看不真切，那個入口看起來漆黑一片。
陳樹正努力眯著眼看向那裡的時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覺得自己簡易口罩的淡淡幽香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濃烈的腥臭味。
就當他還在疑惑的時候，一陣細小的聲音被他捕捉到了。
於此同時，上校也停止了描摹，而是拿起了剛才被她放在地上的短刀，慢慢抬起了頭。
在火把光線的盡頭，三角形柱子的上端，露出了一張可怖的臉。
一雙全黑色的眸子正死死盯著上校手裡的火把。
那裡怎麼還有一隻！
陳樹心下一驚，他左右轉頭看向四周，擔心是不是還會有更多的。
細碎的聲音再次出現，聽起來就像是某種東西摩擦地面而發出的。
這時候陳樹才明白，那是那東西在石柱上緩慢移動發出的聲音。
此時此刻，那東西竟然就像是蛇一樣從石柱上方遊走下來。
陳樹剛要舉起火槍，上校就輕聲說了句：
「別動。」
隨後她移動了手裡的火把，陳樹發現那東西始終看著火把。
陳樹明白了，看來那東西一直在這裡習慣了黑暗，現在突然出現的火把吸引了它！
上校微微後退一步，同時手裡的火把從左快速往右揮動了一下。
那東西果然從石柱上下來，撲向了右側火把的位置。
上校一矮身，另一隻手上的短刀以極快的速度上揚，隨後刀刃刺破血肉的沉悶響聲和液體低落在地上的聲音同時出現。
那東西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鳴，倒在了地上。
陳樹看到，上校的那把短刀已經從那東西的一隻漆黑眸子當中插進了其頭部。
對方的這一下聲東擊西手起刀落，精彩的讓陳樹想要為她喝彩。
「注意四周。」上校說著從那東西的腦袋上拔出了短刀。
順勢朝地上一甩，烏黑的液體被甩在了地面之上。
「跟之前的三隻一樣。」
上校壓低了火把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那具屍體。
「這東西到底有多少？」陳樹警惕的看著四周的黑暗說道。
陳樹知道他們兩個人此時的舉動很危險，在黑暗當中舉著火把，這完全就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們在黑暗當中什麼都看不到。
「你拿著，我快記錄完了。」上校說著把火把交給了陳樹。
很快上校就把石柱上的圖案記錄在了紙上，而陳樹則舉著火把一直警惕的看向四周。
好在那種東西再也沒又出現，陳樹希望剛才這一隻就是最後一隻了。
看上校收好了紙筆，陳樹舉著火把指了指剛才自己看到的入口。
「那邊有路。」
「我們去看看。」
兩人繞著方形區域的四周朝著那個入口走去，在路過那一堆暗紅色的骨骼之時，陳樹的餘光看到了一個被火把光亮一閃的東西。
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陳樹眯眼仔細看了看，然後指著下面的東西說道：
「上校你等我一下。」
陳樹說完就把火把交還給上校，然後自己小心的想要下到下方的骨堆當中。
「你要幹什麼？」上校有些不解。
「名牌。」陳樹指著遠處剛才反射火光的地方。
「應該是那兩個治安員的。」
上校看向了陳樹，似乎是被他堅定的目光所動容，她點了點頭。
「小心點。」
陳樹隨即跳了下去，強忍著不適合噁心還有恐懼，慢慢走到那堆暗紅色的骨骼旁。
從已經成為碎片的衣物和骨頭渣中間，撿出了兩個已經破爛不堪的治安員名牌。
若不是名牌有外圈一層金屬套，想必也不能留存至今。
撿完之後，陳樹重新爬了回去，站在上面的上校伸手把他拽了上來。
「這有意義麼？」上校問道。
「對我們或許沒有，但對於他們的家人來說，或許可以算是一個交代。」陳樹說著低頭看向了兩個名牌。
上面的名字分別是章傑和王力。
「交代。」上校重複著最後一個詞。
陳樹把名牌上的污漬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小心的放進了背包里。
「嗯，生死無常，但總要有個交代。」陳樹說著抿起了嘴。
「還有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失蹤還是什麼。」他說著指著地下其他的人類骸骨。
「走吧。」
兩人繞過這個區域，上校又查看了另一個石柱，發現上面的圖案和之前的完全一樣。
隨後他們站到了那個入口的位置，火把的光亮讓他們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入口的內部還是一條通道。
但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沒有遲疑的就走了進去。
因為他們在通道的外側邊緣，看到了一件明顯就是女性衣物上的花紋綁帶。
這條通道和之前兩人經過的不太一樣，它就像是一條建築物內的走廊，兩側竟然分別有著房間樣的空間。
兩人開始小心翼翼的逐一查看。
這些空間沒有房門，裡面也並不大，幾乎可以一眼看遍。
陳樹小心的警惕著通道四周的動靜，上校則負責舉著火把查看內部。
當他們查到第三個空間之時，上校的腳步在門口的位置就停住了。
陳樹聽到了上校的呼吸聲一滯，他有些奇怪的回頭看向了上校。
「怎麼了？」他看到上校舉著火把站在那個空間門口。
美麗的臉龐此時如同雕塑般冰冷。
陳樹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他的目光越過上校，看向了裡面。
空間內部的場景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和憤怒。
他集中精神，以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轉彎。」上校在他身後輕聲提醒。
陳樹點頭，兩人的前面，通道的正前方有一個向左的轉彎。
兩人緩慢的靠近轉彎處，發現向左的方向依舊是一個通道。
通道的坡度並沒有剛才那麼陡，而是微微平緩的向上。
兩人繼續往前走，在通道的盡頭再次出現一個向右的轉彎。
繞過轉彎，一條開始向下的通道出現了。
「上校，你發現沒有，這些通道和咱們剛進來的那個地方似乎不太一樣。」陳樹指著通道兩側說道。
通道呈現方正的形狀，牆壁光滑地面平坦，而且這裡沒有藤壺和海藻。
雖然四周依舊潮濕而且瀰漫著那股腥臭味，但這裡明顯就和之前兩人滑下來的圓洞有所不同。
「這種奇怪的構造，看起來像是人類或者有著和人類差不多智慧的東西建造的。」上校輕聲說道。
「和人類差不多智慧的東西？」陳樹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剛才那些東西有智慧？」
「我不確定，但從這兩處明顯存在差異的地方來看，我更相信咱們剛進來的地方是那些東西挖掘的。」上校說著用手摩挲了一下身邊通道的牆壁。
「這明顯是被打磨過的石壁，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建造了這些通道，但我很確定不是剛才那些東西。」
「是啊，那些玩意連手都沒有，總不能靠磨牙吧！」陳樹邊說邊點頭。
「咱們剛才從暗礁上下來，至少也距海平面十幾米，也就是說在距離海平面十幾米的海中，有著這麼一個看起來像是某種建築的空間。」上校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對了，我之前就想要問了。」
「什麼？」
「我在檔案當中看到過一些關於神祇的記錄，那上面說有明確可以被證實其存在的遠古神祇存在。」
上校嗯了一聲。
「什麼東西可以證明神的存在？遠古神祇又是什麼意思？」陳樹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了，不過我可以確定，那些已經被證明存在的遠古神祇當中並沒有海神，或者可以被稱為海神的東西。」
陳樹抿了抿嘴。
「我還以為這裡真是什麼海神看月亮的地方。」
「或許可能是某處遠古遺蹟吧，可能原來的海岸線並不在現在我們看到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這裡原來可能是陸地？」
「嗯，上尖島和下尖暗礁這兩個地名本身就很有問題。」上校緩緩說道。
「有什麼問題？」陳樹問道。
可沒等上校回答，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聯繫。
「島和暗礁難道是相連的？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有這種可能。」上校說道。
「有意思。」
「有的時候地名的傳承要比人們記錄的歷史還長，所以從一些地名當中甚至可以得到沒有被歷史記錄的信息。」
「喔。」陳樹點著頭。
剛才上校的一番話又讓他學到了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他原本的人生當中從未出現過的。
說話間兩人再次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處依舊是一處轉彎，轉彎向右還是一條通道。
陳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一絲恐懼在他內心當中產生，這些通道不會是沒有盡頭的吧？或者就要這麼一直走，直到海洋的最中央？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心中存在了一瞬間，因為即便用上校的衣袖做成了簡易口罩，在那淡淡的幽香以外，陳樹依舊可以聞到濃烈的腥臭氣息。
這就說明那些東西曾經經過這裡或者也可能是生活在這裡的。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著，每一個轉彎上校都會準確的報出數字，而陳樹也在心中暗暗記錄著他們經過轉彎的數量。
在他們經過第十四個轉彎之後，前面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他們面前雖然依舊是一條通道，但通道的盡頭明顯可以看出它通往一個更大的空間。
兩人對視了一眼，全都刻意放輕了腳步朝著通道的盡頭走去。
很快，接著火把的亮光，兩人就看到了通道盡頭之外的景象。
那是一處方形的區域，就像是一個水池，深陷在地面之下，落差足有一人高。
不過裡面卻沒有水。
「看來我們來對了。」上校站在邊緣看著下面低聲說道。
陳樹沒有說話，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象。
在火把能夠照亮的光線中，低於地面的這個方形區域內，散落著一層層的各種骨骼還有看起來像是其他海洋生物的殘骸。
而骨骼當中除了陳樹可以勉強辨認出來的豬牛馬等日常家畜以外，人類的骨骼也不在少數。
特別是極為明顯的頭骨，散落在其中讓陳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那裡。」上校伸手指了指。
陳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了一些散落在表層上的還帶著暗紅色痕跡的人類骨骼。
而那些骨骼邊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衣物的碎片。
陳樹認出來了，那黃綠相間的顏色，是治安局的制服！
那些散落的骨骼，想必就是那兩個失蹤的治安巡邏隊成員的。
雖然骨骼上已經沒有了血肉，但那暗紅色的痕跡和明顯就是齒痕的東西還是讓他的胃裡一陣翻騰。
那些東西吃人，而且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吃人。
吃盡血肉與內臟，吃盡所有身體組織，只剩下咬不動嚼不碎的骨骼！
「這裡很奇怪。」上校此時看向了這個方形低矮區域的四周。
她舉高火把儘量讓亮光照得遠一些。
陳樹也隱約看到，方形區域的四個角上似乎各立著一根石柱，看起來像是支撐起這個空間的。
但這些石柱又和陳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種石柱都不相同，因為它們是三角形的。
石柱的三個面等寬，稜角分明，而且上面似乎還刻著某種圖案。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用作某種特殊作用的。」
上校說著繞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三角形石柱邊。
「雖然不知道這裡之前是做什麼的，但現在顯然是那些噁心東西的食堂。」陳樹低聲說道。
「從骨骼來看，那些東西吃的人並不算少，而且他們似乎經常去到陸地上捕食。」上校說著也看向了下方的那成堆的骨骼。
「不過有些看起來比較新，而有些似乎已經很長時間了。」她說著指向了邊緣位置的一些骨骼，那些骨骼明顯已經開始風化碎裂。
「看來那些東西的壽命還挺長。」陳樹點頭說著。
他說完這話以後就想到了那個裡長老太太，特別是她那雙精亮的眸子和嘴裡整齊又潔白的牙齒。
「稍等一下，這些圖案我沒見過，我要記一下。」上校說著就從她的背包里拿出了紙和筆。
陳樹看不懂那些圖案，只能在一旁打量起四周。
他發現在他們進入這裡的通道正對著的地方，還有一個入口，不知道通往哪裡。
光線太暗他看不真切，那個入口看起來漆黑一片。
陳樹正努力眯著眼看向那裡的時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覺得自己簡易口罩的淡淡幽香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濃烈的腥臭味。
就當他還在疑惑的時候，一陣細小的聲音被他捕捉到了。
於此同時，上校也停止了描摹，而是拿起了剛才被她放在地上的短刀，慢慢抬起了頭。
在火把光線的盡頭，三角形柱子的上端，露出了一張可怖的臉。
一雙全黑色的眸子正死死盯著上校手裡的火把。
那裡怎麼還有一隻！
陳樹心下一驚，他左右轉頭看向四周，擔心是不是還會有更多的。
細碎的聲音再次出現，聽起來就像是某種東西摩擦地面而發出的。
這時候陳樹才明白，那是那東西在石柱上緩慢移動發出的聲音。
此時此刻，那東西竟然就像是蛇一樣從石柱上方遊走下來。
陳樹剛要舉起火槍，上校就輕聲說了句：
「別動。」
隨後她移動了手裡的火把，陳樹發現那東西始終看著火把。
陳樹明白了，看來那東西一直在這裡習慣了黑暗，現在突然出現的火把吸引了它！
上校微微後退一步，同時手裡的火把從左快速往右揮動了一下。
那東西果然從石柱上下來，撲向了右側火把的位置。
上校一矮身，另一隻手上的短刀以極快的速度上揚，隨後刀刃刺破血肉的沉悶響聲和液體低落在地上的聲音同時出現。
那東西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鳴，倒在了地上。
陳樹看到，上校的那把短刀已經從那東西的一隻漆黑眸子當中插進了其頭部。
對方的這一下聲東擊西手起刀落，精彩的讓陳樹想要為她喝彩。
「注意四周。」上校說著從那東西的腦袋上拔出了短刀。
順勢朝地上一甩，烏黑的液體被甩在了地面之上。
「跟之前的三隻一樣。」
上校壓低了火把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那具屍體。
「這東西到底有多少？」陳樹警惕的看著四周的黑暗說道。
陳樹知道他們兩個人此時的舉動很危險，在黑暗當中舉著火把，這完全就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們在黑暗當中什麼都看不到。
「你拿著，我快記錄完了。」上校說著把火把交給了陳樹。
很快上校就把石柱上的圖案記錄在了紙上，而陳樹則舉著火把一直警惕的看向四周。
好在那種東西再也沒又出現，陳樹希望剛才這一隻就是最後一隻了。
看上校收好了紙筆，陳樹舉著火把指了指剛才自己看到的入口。
「那邊有路。」
「我們去看看。」
兩人繞著方形區域的四周朝著那個入口走去，在路過那一堆暗紅色的骨骼之時，陳樹的餘光看到了一個被火把光亮一閃的東西。
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陳樹眯眼仔細看了看，然後指著下面的東西說道：
「上校你等我一下。」
陳樹說完就把火把交還給上校，然後自己小心的想要下到下方的骨堆當中。
「你要幹什麼？」上校有些不解。
「名牌。」陳樹指著遠處剛才反射火光的地方。
「應該是那兩個治安員的。」
上校看向了陳樹，似乎是被他堅定的目光所動容，她點了點頭。
「小心點。」
陳樹隨即跳了下去，強忍著不適合噁心還有恐懼，慢慢走到那堆暗紅色的骨骼旁。
從已經成為碎片的衣物和骨頭渣中間，撿出了兩個已經破爛不堪的治安員名牌。
若不是名牌有外圈一層金屬套，想必也不能留存至今。
撿完之後，陳樹重新爬了回去，站在上面的上校伸手把他拽了上來。
「這有意義麼？」上校問道。
「對我們或許沒有，但對於他們的家人來說，或許可以算是一個交代。」陳樹說著低頭看向了兩個名牌。
上面的名字分別是章傑和王力。
「交代。」上校重複著最後一個詞。
陳樹把名牌上的污漬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小心的放進了背包里。
「嗯，生死無常，但總要有個交代。」陳樹說著抿起了嘴。
「還有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失蹤還是什麼。」他說著指著地下其他的人類骸骨。
「走吧。」
兩人繞過這個區域，上校又查看了另一個石柱，發現上面的圖案和之前的完全一樣。
隨後他們站到了那個入口的位置，火把的光亮讓他們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入口的內部還是一條通道。
但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沒有遲疑的就走了進去。
因為他們在通道的外側邊緣，看到了一件明顯就是女性衣物上的花紋綁帶。
這條通道和之前兩人經過的不太一樣，它就像是一條建築物內的走廊，兩側竟然分別有著房間樣的空間。
兩人開始小心翼翼的逐一查看。
這些空間沒有房門，裡面也並不大，幾乎可以一眼看遍。
陳樹小心的警惕著通道四周的動靜，上校則負責舉著火把查看內部。
當他們查到第三個空間之時，上校的腳步在門口的位置就停住了。
陳樹聽到了上校的呼吸聲一滯，他有些奇怪的回頭看向了上校。
「怎麼了？」他看到上校舉著火把站在那個空間門口。
美麗的臉龐此時如同雕塑般冰冷。
陳樹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他的目光越過上校，看向了裡面。
空間內部的場景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