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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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冬,寒冷的空氣瀰漫在南淮鎮上空。

  清晨,和田村賣豆腐的李有地蹬上三輪走村串戶開始了一天的叫賣,三十多年如一日,不論冷暖與否,他從未失約。

  村子裡家家戶戶他都熟悉,誰家幾點起床?幾點做飯?在哪家門口兒吆喝來的人多?老李爛熟於心。

  夜色尚未褪去,天邊將將泛起朦朧的魚肚白,整片大地寂靜無聲,與往常相比空氣中似乎瀰漫著陣陣血腥。

  昨夜雪淺,鄉間小路還算好走,整個村莊被白雪覆蓋,萬里無痕。

  在村子入口處,一道細長的車輪印記格外醒目,從村口延伸到村子深處,很長,遠到看不清,李有地在心頭嘀咕起來:「誰這麼早起床出門有什麼事?」

  沒有人知道,這是將他最後一次叫賣,人生的軌跡在這個冬天戛然而止,如果老李事先知道結局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可是沒有人會未卜先知。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驚喜哪一個先來,總之我們一直向前走,這也算是積極對待生活的一種方式。

  沿著車輪印,吆喝聲由近漸遠,慢慢的消失在雪色之中,遠遠看去像是一張白紙上,出現刺眼的黑點,而這片車轍印,將帶著寒風,席捲整個南淮鎮直至申市。

  警笛聲劃破長空,和田村內聚集著大批的村民。他們大多戴著深藍色帽子,身披軍綠大衣,左顧右盼說著什麼。

  有些帶著小孩,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正是調皮年紀的孩子們此時也格外的安靜,現場瀰漫著詭異的氣息。

  這身穿著在上世紀末很是流行,直至今日,在農村的一些鄉鎮上,仍能看到很多老年人這般穿搭,時光似潮水,帶來了一切,卻很難帶走所有,因為記憶存在人們的心中。

  「小李!維持下現場秩序!保護現場!」縣刑偵大隊長羅峰扔掉了香菸,穿過人群。

  「你們終於來了」,秦凡推了推眼鏡:「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這麼邪乎的案件」。

  羅隊你看:「被害人四位,房主人是村會計劉大厚,前些日子他的兒子,劉金從外地回家過年,不曾想竟遇到這種事,加上老母親,一家三口遭此橫禍」。

  「另一位是鄰村的李有地,我們走訪過了,這個老李幾十年一直在村子裡面賣豆腐,估計是今早路過這裡,發現了犯罪嫌疑人,結果被滅了口」鎮派出所民警秦凡將推測慢慢道來。

  「有道理」

  不過嫌疑人是怎麼做到被發現的同時,卻能在悄無聲息中殺死李有地,受害人難道沒有呼救嗎?」

  「這就是本案邪乎的原因所在」

  秦凡看向羅峰繼續說道:「根據現場來看,犯罪嫌疑人十分聰明且手段殘忍,四位受害者都是先被鈍器擊打後腦,失去抵抗能力後,再割掉腦袋的,屋子裡沒有找到任何關於犯罪嫌疑人的線索,兇器也不見了蹤影,現場也沒有打鬥痕跡,事發之後人來人往,地面上的車轍印也沒有了,我們失去了最後的線索」。

  「兇手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在殺死被害人後,要多此一舉的割掉腦袋呢?」秦凡不置可否。

  「附近的鄰居從昨夜到今天清晨,有沒有碰到行為詭異的人,或者聽到什麼動靜嗎?」羅峰點起了香菸。

  「都走訪過了,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秦凡推了推眼鏡:「根據院子內的腳印判斷,兇手應該是一個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年齡三十歲左右」。羅峰聚精會神的聽著:「大門和窗戶上沒有撬動痕跡,牆邊也沒有腳印,應該是熟人作案」。

  在當年,刑偵技術尚不發達,僅憑現場了解的情況,也只能做出這麼多判斷了。

  低沉的情緒映在秦凡的臉上。了解完現場情況後,羅峰讓法醫帶隊屍檢,刑警隊暫時撤回羅縣從長計議。

  車窗外陣陣破風聲刺激著羅峰的耳膜,這個冬天好像異常的寒冷,也格外的漫長。

  後來的羅峰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的案件將是他命運轉折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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