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爭端起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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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40年3月29日冥王星地表某處的上空

  這顆曾經不適合人類居住甚至是生存的矮行星上,已經被近地球化的自然環境、人工製造的類土壤地表和大氣層所覆蓋,在進行了如其他被人類所殖民的行星一般的宜居化改造後,成為了人類的另一個家園,唯一缺少的,就是從太陽傳播而來的光照和溫暖。

  在近兩百年前,由於如石油這樣的「舊能源」的枯竭,以及發生的越來越頻繁的巨大自然災害,讓各個大國之間的矛盾徹底被激化,僅僅過了48小時,人類曾經的社會制度、政治格局和70%的人口,就在一朵朵升起的蘑菇雲中化為灰燼。倖存的人類只能放棄支離破碎、不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球,湧進了剛剛開發的月球與火星殖民地,人類被迫進入了太空殖民時代。2110年,為了人類的存亡,曾經大國的殘存政府組織與其餘人類勢力統一成了名為「Humanity United Directorate」(人類聯合理事會,後文以簡稱「H.U.D」指代)的聯合政權,並在不久後於火星地下發現了大量名為「Aa」的新型能源,這種被後人簡稱為「能量」的高效率能源,將已經衰敗不堪的人類社會「起死回生」並重回正軌。

  在這種能源的幫助下,越遷技術在2145年被成功發明,得到了進行星際旅行能力的人類,真正開始了對宇宙的探索,並建立了浩大的星際艦隊作為軍事力量,並對所有探索到的行星進行宜居化改造,然後占領、進行殖民。

  在40年的蓬勃發展後,整個太陽系以及周邊的一些星系都被納入了人類的勢力範圍,但H.U.D政權內部也開始腐敗、分裂,不斷對外開發所帶來的能源需求問題以及經濟壓力也使人民生活的壓力不斷加重,再加上H.U.D政府對基層的不斷剝削,人們心中的怒火最終爆發,在2228年,名為「Aurora」的義軍發動了起義,並發起了持續了3年的戰爭,腐朽不堪、四分五裂的H.U.D最終倒台,原本廣闊的版圖也分裂成了由Aurora義軍扶持上台的新聯合國政府(Neo United Nation,後文以簡稱「N.U.N」稱呼)與多個小的邊緣國家,後者在一年後組成了新Aurora聯盟(New Aurora Alliance,後文簡稱「新Aurora」),從此,內外對立的新政治格局形成了。

  如今,已經是H.U.D倒台的十年後了,冥王星這顆太陽系最外圍的矮行星,則成為了N.U.N的邊塞,但由於其光照不足和氣候的寒冷,一直是人煙稀少、植被稀疏的荒涼之地,甚至被戲稱為「大西北」,居住在其上的,基本只有軍事人員了。

  就在冥王星一處荒涼的沙漠上空,一架N.U.N陸軍所屬的大型運輸機在高空中飛過,在這台運輸機內的,是新調往冥王星「斯科特3號」基地的第45裝甲部隊Bravo中隊,以及數台名為「機甲」的20米級人型兵器,這種兵器,最早是由H.U.D研發並於2238年大規模投入前線的高機動裝甲單位。而Bravo中隊的隊長——莊程,正在運輸機的座位上倒騰著自己突然無法打開的個人終端,這時坐在另一邊座位上的一個新兵突然找他搭話:

  「隊長,聽說你以前是Aurora出身的。」

  「又怎麼了,中士。」

  「我哥以前也是Aurora軍隊的,但到現在他都沒回過來一次,我想問問你認不認識他。」

  「不認識,這情況多半是歸西了。」

  「別跟現在的新人說得那麼直接,他們不像我們看得那麼開。」坐在莊程旁邊的士兵小聲向他說道,並用肩膀頂了頂坐在他隔壁的莊程。

  「對了,他以前是哪個部隊的,我說不準還能幫你聯繫聯繫。」

  「130裝甲師第4機動作戰連。」

  「我還認識那裡面的一個傢伙,如果那傢伙還沒喝酒喝死,我就儘量叫他找找。」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運輸機內重歸寂靜。莊程曾經並非如此「絕情」,但他所帶領的第45裝甲部隊B隊在5年前與H.U.D殘餘勢力的大規模交戰中幾乎全滅,他不想再因為個人情感失去任何一名隊員了。

  4年前,蟄伏的H.U.D殘黨在突然間發動了一系列恐怖襲擊,N.U.N政府為此重建了曾經H.U.D的特務組織U.A.M(聯邦特務獨立機動化調配機關/部隊,後文以簡稱U.A.M指代),進行大範圍的清剿,最終將H.U.D殘黨逼退至被改造成為工業衛星的木衛二之上,雙方的交戰持續了整整2個月,最終只能以少部分H.U.D部隊投降草草了事,但H.U.D大部分的軍事力量依然潛伏。

  如今和平已經持續了5年,但局勢在這5年間愈發動盪,在群眾間不斷傳出有關叛軍即將發動武力變法的傳言,作為「武裝警察」的U.A.M的動作也越來越頻繁,而在5年前的衝突後潛伏的H.U.D殘黨也重新開始活動,沒人知道這短暫的寧靜能持續到何時......


  莊程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那個新兵,並從防彈背心旁邊的一個口袋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曾經第45裝甲部隊成員的合照,上面的許多人如今已經離開人世。他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折起,放回了口袋。

  「我或許是離開前線太久了吧。」

  「這算個啥,上頭那些拿軍費吃喝玩樂的人能記得我們這些老黃曆,我都感覺受寵若驚。第52裝甲部隊Delta中隊的馬西斯上士,幸會。」

  坐在莊程旁邊的那個士兵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顯然是個話嘮。

  「上頭的官老爺還巴不得讓我們多死幾次,好讓他們能多從議會那般嫖一些錢回來。反正我們管不著,他們也不會給我們管,倒不如看開一點,生活自然就是海闊天空。」

  「沒啥,不過是想到了以前的事罷了,只不過是突然想起了這事而已。」

  莊程隨便應付了一下自己旁邊的這個神神叨叨的傢伙,隨後再次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張照片。這5年來,自責與悔恨不斷拷問著他的內心,儘管上級要求他去休息一段時間調整情緒,但這不過是上層人士用來處理「危險人物」的慣用伎倆罷了。曾經同生共死的弟兄不斷出現在他的夢境中,他開始酗酒,不斷地靠享樂麻痹自己,一直到兩個月前,他被召回軍中,重新指揮重組的第45裝甲部隊。

  「看起來,現在的狀況,比以前H.U.D那時也好不了多少,最近總是傳出關於新出現的叛軍的傳聞,看來好日子的餘額已經不足了呀。你的中文說得也挺不錯啊。」

  「隨便了,是這樣的,10年前Aurora軍隊的炸彈,把我家除我以外5口人一下子送上了西天,那之後我就看開了,然後就跟後爸後媽學了普通話。說白了,我們都不過是那幫好吃懶做的「領導」的消費品罷了,能做的不過是讓自己在被消費掉之前過得好一些,你也不用想那麼多,祝同為消費品的我們好運。」

  坐在莊程左邊的馬西斯似乎有些神經質,或許是戰爭導致的精神問題,又或許是早年的經歷導致的心理疾病,但莊程著實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話嘮會有這樣的過去...馬西斯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水壺,一下子就將其中的東西全部咽下,水壺的蓋子都沒蓋上,就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從壺中,穿出了濃烈的酒味......坐在他旁邊的第二個士兵小聲向莊程提示道:

  「這傢伙就是這熊樣,儘量忍著點吧。」

  與此同時,在運輸機的駕駛室中...

  一名駕駛員正操作著運輸機複雜的通訊設備,而旁邊的另一名駕駛員則在操縱著運輸機

  「斯科特3號,這裡是730,我們將會在30分鐘後抵達。斯科特3號,這裡是730,收到請回答......tmd,這玩意又不靈光了,剛剛才聯繫到基地,現在又掉線了。」

  「沒辦法,這機子已經好幾年沒修過了,上頭又沒給經費,就先將就著用.....」

  「等等,先別說話,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運輸機外的天空被人造的雲層所包圍,在遠處隱隱傳來了如同雷擊一般的響聲,並且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

  「怎麼早就過年了嗎?」

  「過個鬼,現在地球上才10月,你怕不是想放假想傻......。」

  這時,駕駛室內的警報突然響起。

  「警報,偵測到在途對空打擊。地對空飛彈接近。」

  「等等,搞什麼飛機?」

  多發防空飛彈穿過了雲層,從遠處迅速接近空中的運輸機,其中一個駕駛員趕忙用拳頭敲擊操作面板上的按鈕。運輸機側面的多個艙門打開,在四周放出了數十枚干擾彈迎擊,接近襲來的飛彈,並使其殉爆,全部的飛彈都在運輸機遠處的空域爆炸。

  「這...等等,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在這愣你媽呢,趕緊記錄對本機敵對行為!」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飛彈也太水了,要是真的打起來,這架飛機早就被轟成灰了......」

  「得了,趕緊干正事去。」

  話音剛落,第二個駕駛員就伸手拉響了機艙內的警報,刺耳的響聲立即在二人後方的一整個機艙中響起。而即將抵達目的地的運輸機也開始降落,並轉為低空飛行。

  就在此時的機艙中...

  突然響起的刺耳警報聲,使原本快要睡著的莊程措手不及,坐在他旁邊的「鬼佬」-馬西斯突然驚醒,他手中水壺裡的酒已經撒了一地,莊程這下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奇怪的老外混了那麼多年都還只是一個上士,想這樣的習慣,就算是最容易討好的上級,也絕對巴結不到。莊程只想離這個邋遢、話嘮還有些神經質的傢伙越遠越好。


  「起床了!你個好傢夥,看看地板上都是啥?」

  「靠,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先別管那麼多了,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H.U.D的傢伙指不定又來搞事情了。」

  就在這時,警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軍隊通用的提示錄音。

  「警報,即將進入交戰區域,全員做好應戰準備,並原地待命。」

  莊程與其他運輸機中的士兵一同帶上了空降部隊護甲的應急氧氣面罩,並遞給了旁邊的馬西斯一把MR-104突擊步槍。

  「會用3連發嗎?不說話我就當你會了。」

  他接過莊程手上的步槍,拆下了其上裝有30發子彈的彈夾,換上了自己護甲上裝載了40發子彈的擴容彈夾,然後將原來的彈夾遞給了莊程。

  「得了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入伍,你真當我是......」

  就在馬西斯的話剛說到一半時,原本被關閉的警報再次響起,整架運輸機突然劇烈搖晃,機內的燈全部熄滅,穿出了一股刺鼻的燒焦味。在一瞬間,運輸機失去了動力,開始急速下墜,經管運輸機上大量的緩衝裝置全數啟動,但其下墜速度依舊在不斷加快。

  機艙內開始劇烈晃動,身處在沒有一絲光亮的機艙中的人們使盡全力,用手緊握身旁任何固定著的東西,而在運輸機側艙門旁的幾名陸戰隊員,不斷用力敲擊著緊閉的艙門,就算被吸出機外,背後的降落傘也至少保住一個人的性命。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架運輸機里等死。

  「靠!門都鎖死了!」

  「怎麼偏在這時候遇上么蛾子,看來我們都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一瞬間,運輸機的系統成功重啟,機艙內突然恢復了光亮,運輸機的引擎也重新開始運作,開始減速降落。

  「該死的,虛驚一場,我還以為要交代在這飛機上了。」

  「這太不正常了,好端端的飛機突然「跳閘」,我懷疑......」

  就在這時,斯科特3號基地的降落跑道突然出現在了運輸機的正前方,這架重達65噸的運輸機已經來不及減速降落,重重的栽在了跑道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機頭幾乎壓扁,整架飛機的底層結構幾近崩潰,整架飛機斷成了兩節。而坐在飛機一側的莊程,在劇烈且頻繁的撞擊下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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