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月暴動
陸昭的防護面罩在第六次循環消毒時裂開了第一道縫隙。
這是2045年3月12日凌晨2點17分，崑崙生物科技園地下七層的基因實驗室里，低溫恆濕系統正發出細微的嗡鳴。他隔著三重防護手套握住培養艙的操作杆，看著監控屏上那串跳動的數字——潘多拉序列的活化度已經達到97.3%。
「陸博士，α-7培養艙的量子糾纏指數異常。「人工智慧「女媧「的合成音從頭頂傳來，全息投影在艙室地面投射出旋轉的DNA雙螺旋模型，「建議立即注入LN2冷凍劑。「
實驗台上的咖啡早已凝固成膠狀，這是他在隔離實驗室度過的第43天。培養艙里的肉團正在有規律地脈動，表面凸起的血管網絡閃爍著詭異的磷光。當陸昭將瞳孔對準虹膜鎖時，突然發現觀察窗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在零下85度的恆溫環境中，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警告！局部溫度突破臨界值！「警報燈突然轉為刺目的猩紅色。培養艙的合金外殼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肉團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角質層。陸昭的防護服內循環系統顯示外界溫度正在急速攀升：-85℃...-32℃...15℃...
「女媧！啟動緊急冷凍協議！「他的手指在控制台敲出殘影，防護面罩內側的顯示屏卻彈出鮮紅的警告框：【生物特徵驗證失敗】。培養艙的液壓支架突然爆裂，一根沾滿粘液的觸手穿透鋼化玻璃，末端開裂的口器中露出三排旋轉的利齒。
陸昭抄起液氮罐砸向控制面板，在金屬變形的尖嘯聲中，培養艙底部終於噴出淡藍色霧氣。肉團在液氮衝擊下劇烈抽搐，黑色粘液從爆裂的血管中噴濺而出，在觀察窗表面蝕刻出複雜的楔形符號——與三天前出現在月球背面的神秘圖案完全一致。
通風管道的合金擋板突然炸飛，渾身是血的實習生張瑤跌進實驗室。她的左臂異化成章魚觸鬚狀，末端吸盤裡嵌著幾十顆人類牙齒：「它們突破了B區......所有志願者都......「
話音未落，她的喉嚨突然鼓起排球大小的肉瘤。陸條件反射地舉起火焰噴射器，爆開的血霧中飛出上百隻帶刺飛蟲，在2000℃的烈焰里發出高頻尖嘯。燒焦的蟲屍散發出杏仁味，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北極科考站事故中那些融化的屍體。
「陸昭！冷凍劑管道被腐蝕了！「對講機里傳來王教授沙啞的嘶吼，背景是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用備用系統，密碼是你母親忌日......「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0415——這個數字像根冰錐刺入太陽穴。二十年前那個春雨綿綿的清晨，母親躺在ICU病房的場景突然無比清晰。呼吸面罩上的白霧，心電監護儀的蜂鳴，還有她臨終前用枯瘦手指在床單上劃出的神秘符號，此刻正與觀察窗上的楔形文字完美重合。
「女媧，執行協議Omega！「陸昭輸入密碼的瞬間，培養艙突然放射出伽馬射線。鉛玻璃觀察窗在強輻射下變得透明，他看見肉團表面浮現出自己的倒影——那個倒影的瞳孔分裂成蜂巢狀，嘴角咧到耳根，正在用指骨敲擊玻璃內側。
量子糾纏警報器發出刺穿鼓膜的尖嘯，實驗室的金屬牆壁開始滲出瀝青狀物質。那些黑色液體凝聚成王教授的面孔，下頜以違背解剖學原理的角度張開：「帶著密鑰......去喜馬拉雅......「
人臉被數十條金屬觸手撕裂的剎那，陸昭撞開緊急逃生門。三隻人形變異體正在走廊分食保安隊長的屍體，它們的脊椎刺破作戰服形成骨翼，指尖進化的螳螂刀在地面劃出藍紫色的電火花。最右側的變異體突然轉頭，脖頸扭轉180度的瞬間，陸昭認出那是三天前接受基因強化的志願者007號。
「趴下！「
頭頂通風管轟然炸裂，王教授的白大褂浸透暗紅色血漬。老科學家扔下打空的榴彈發射器，拽著陸昭鑽進維修通道。在充斥著腐臭味的管道里爬行時，陸昭聞到教授傷口散發的杏仁味——這是基因崩解末期特有的氣味。
「拿著這個......「王教授塞來銀色存儲器，表面蝕刻著夜梟圖騰，「涅槃城在希夏邦馬峰地下七千米......密碼是......「
金屬觸手貫穿老人顱骨的瞬間，陸昭看清觸手表面的紋路——那分明是自己半年前設計的納米機器人結構。記憶如潮水湧來：軍方代表在深夜造訪實驗室，要求開發能夠自主進化的戰鬥單元；自己在設計圖上籤下的編號SB-07；還有王教授當時反常的沉默。
通風管道突然劇烈震動，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所有接縫滲出。陸昭在逼仄的空間裡瘋狂爬行，身後的觸手不斷擊穿鋼板。當他跌進焚化間時，正撞見蜘蛛型變異體啃噬某具穿著防化服的屍體。那東西腹部裂開的七隻複眼同時轉向他，每隻瞳孔都在播放不同的末日圖景：
紐約自由女神像被血肉藤蔓纏繞，青銅表面滲出黑色膿液；東京晴空塔頂端伸出巨型口器，將逃亡的直升機群吸入深淵；南極洲冰層下浮出金屬金字塔，頂端發射著脈衝信號。
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管早已被腐蝕，陸昭踉蹌著後退，後背貼上焚化爐滾燙的金屬門。變異體的螯肢刺來時，天花板突然炸開，身著黑色納米作戰服的士兵如神兵天降。領頭的女軍官射出纏繞電弧的鉤索，藍白色電光在接觸到變異體後頸楔形凸起時，引發劇烈的量子坍縮。
「打逆模因點！「陸昭嘶吼著指向發光部位。女軍官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匕首刺入的瞬間，變異體坍縮成二維平面，在地面印出非歐幾何圖案。
「陸昭博士？「女軍官摘下戰術面罩，左臉的機械義體泛著冷光，「我是蝕淵部隊第七小隊長江臨，奉命護送您前往涅槃計劃核心區。「
實驗室突然陷入絕對黑暗，應急燈的微光中，陸昭看見通風口湧出瀝青狀物質。那些液體凝聚成數百個王教授的面孔，用三十種語言同時呢喃：「你逃不掉的......「
江臨的機械臂彈出等離子刀刃，拽著他撞碎玻璃幕牆。在三十層高空墜落的瞬間，陸昭看到整個生物科技園已化作血肉叢林——混凝土建築表面覆蓋著蠕動的肉膜，停車場的車輛融合成巨型節肢動物，中央廣場矗立著千米高的黑色晶體柱，表面浮現的量子計算機紋路正與月球背面同步閃爍。
磁力索的嗡鳴劃破夜空，裝甲車在最後一刻接住他們。陸昭撞進車廂時，發現駕駛座士兵的後頸皮膚下，蠕動著與潘多拉序列相同的基因鏈。
這是2045年3月12日凌晨2點17分，崑崙生物科技園地下七層的基因實驗室里，低溫恆濕系統正發出細微的嗡鳴。他隔著三重防護手套握住培養艙的操作杆，看著監控屏上那串跳動的數字——潘多拉序列的活化度已經達到97.3%。
「陸博士，α-7培養艙的量子糾纏指數異常。「人工智慧「女媧「的合成音從頭頂傳來，全息投影在艙室地面投射出旋轉的DNA雙螺旋模型，「建議立即注入LN2冷凍劑。「
實驗台上的咖啡早已凝固成膠狀，這是他在隔離實驗室度過的第43天。培養艙里的肉團正在有規律地脈動，表面凸起的血管網絡閃爍著詭異的磷光。當陸昭將瞳孔對準虹膜鎖時，突然發現觀察窗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在零下85度的恆溫環境中，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警告！局部溫度突破臨界值！「警報燈突然轉為刺目的猩紅色。培養艙的合金外殼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肉團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角質層。陸昭的防護服內循環系統顯示外界溫度正在急速攀升：-85℃...-32℃...15℃...
「女媧！啟動緊急冷凍協議！「他的手指在控制台敲出殘影，防護面罩內側的顯示屏卻彈出鮮紅的警告框：【生物特徵驗證失敗】。培養艙的液壓支架突然爆裂，一根沾滿粘液的觸手穿透鋼化玻璃，末端開裂的口器中露出三排旋轉的利齒。
陸昭抄起液氮罐砸向控制面板，在金屬變形的尖嘯聲中，培養艙底部終於噴出淡藍色霧氣。肉團在液氮衝擊下劇烈抽搐，黑色粘液從爆裂的血管中噴濺而出，在觀察窗表面蝕刻出複雜的楔形符號——與三天前出現在月球背面的神秘圖案完全一致。
通風管道的合金擋板突然炸飛，渾身是血的實習生張瑤跌進實驗室。她的左臂異化成章魚觸鬚狀，末端吸盤裡嵌著幾十顆人類牙齒：「它們突破了B區......所有志願者都......「
話音未落，她的喉嚨突然鼓起排球大小的肉瘤。陸條件反射地舉起火焰噴射器，爆開的血霧中飛出上百隻帶刺飛蟲，在2000℃的烈焰里發出高頻尖嘯。燒焦的蟲屍散發出杏仁味，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北極科考站事故中那些融化的屍體。
「陸昭！冷凍劑管道被腐蝕了！「對講機里傳來王教授沙啞的嘶吼，背景是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用備用系統，密碼是你母親忌日......「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0415——這個數字像根冰錐刺入太陽穴。二十年前那個春雨綿綿的清晨，母親躺在ICU病房的場景突然無比清晰。呼吸面罩上的白霧，心電監護儀的蜂鳴，還有她臨終前用枯瘦手指在床單上劃出的神秘符號，此刻正與觀察窗上的楔形文字完美重合。
「女媧，執行協議Omega！「陸昭輸入密碼的瞬間，培養艙突然放射出伽馬射線。鉛玻璃觀察窗在強輻射下變得透明，他看見肉團表面浮現出自己的倒影——那個倒影的瞳孔分裂成蜂巢狀，嘴角咧到耳根，正在用指骨敲擊玻璃內側。
量子糾纏警報器發出刺穿鼓膜的尖嘯，實驗室的金屬牆壁開始滲出瀝青狀物質。那些黑色液體凝聚成王教授的面孔，下頜以違背解剖學原理的角度張開：「帶著密鑰......去喜馬拉雅......「
人臉被數十條金屬觸手撕裂的剎那，陸昭撞開緊急逃生門。三隻人形變異體正在走廊分食保安隊長的屍體，它們的脊椎刺破作戰服形成骨翼，指尖進化的螳螂刀在地面劃出藍紫色的電火花。最右側的變異體突然轉頭，脖頸扭轉180度的瞬間，陸昭認出那是三天前接受基因強化的志願者007號。
「趴下！「
頭頂通風管轟然炸裂，王教授的白大褂浸透暗紅色血漬。老科學家扔下打空的榴彈發射器，拽著陸昭鑽進維修通道。在充斥著腐臭味的管道里爬行時，陸昭聞到教授傷口散發的杏仁味——這是基因崩解末期特有的氣味。
「拿著這個......「王教授塞來銀色存儲器，表面蝕刻著夜梟圖騰，「涅槃城在希夏邦馬峰地下七千米......密碼是......「
金屬觸手貫穿老人顱骨的瞬間，陸昭看清觸手表面的紋路——那分明是自己半年前設計的納米機器人結構。記憶如潮水湧來：軍方代表在深夜造訪實驗室，要求開發能夠自主進化的戰鬥單元；自己在設計圖上籤下的編號SB-07；還有王教授當時反常的沉默。
通風管道突然劇烈震動，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所有接縫滲出。陸昭在逼仄的空間裡瘋狂爬行，身後的觸手不斷擊穿鋼板。當他跌進焚化間時，正撞見蜘蛛型變異體啃噬某具穿著防化服的屍體。那東西腹部裂開的七隻複眼同時轉向他，每隻瞳孔都在播放不同的末日圖景：
紐約自由女神像被血肉藤蔓纏繞，青銅表面滲出黑色膿液；東京晴空塔頂端伸出巨型口器，將逃亡的直升機群吸入深淵；南極洲冰層下浮出金屬金字塔，頂端發射著脈衝信號。
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管早已被腐蝕，陸昭踉蹌著後退，後背貼上焚化爐滾燙的金屬門。變異體的螯肢刺來時，天花板突然炸開，身著黑色納米作戰服的士兵如神兵天降。領頭的女軍官射出纏繞電弧的鉤索，藍白色電光在接觸到變異體後頸楔形凸起時，引發劇烈的量子坍縮。
「打逆模因點！「陸昭嘶吼著指向發光部位。女軍官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匕首刺入的瞬間，變異體坍縮成二維平面，在地面印出非歐幾何圖案。
「陸昭博士？「女軍官摘下戰術面罩，左臉的機械義體泛著冷光，「我是蝕淵部隊第七小隊長江臨，奉命護送您前往涅槃計劃核心區。「
實驗室突然陷入絕對黑暗，應急燈的微光中，陸昭看見通風口湧出瀝青狀物質。那些液體凝聚成數百個王教授的面孔，用三十種語言同時呢喃：「你逃不掉的......「
江臨的機械臂彈出等離子刀刃，拽著他撞碎玻璃幕牆。在三十層高空墜落的瞬間，陸昭看到整個生物科技園已化作血肉叢林——混凝土建築表面覆蓋著蠕動的肉膜，停車場的車輛融合成巨型節肢動物，中央廣場矗立著千米高的黑色晶體柱，表面浮現的量子計算機紋路正與月球背面同步閃爍。
磁力索的嗡鳴劃破夜空，裝甲車在最後一刻接住他們。陸昭撞進車廂時，發現駕駛座士兵的後頸皮膚下，蠕動著與潘多拉序列相同的基因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