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投羅網
「啊，原來是你，秦光！」
黑袍人以一種禮貌的方式出場，靠近後，他的表情略顯錯愕，看起來似乎早就認識。
「怎麼是你，張先！」秦光的腦海里浮現出此人的身影，他又改口道，「我應該叫你張天師才對。」
「你不是凡人軀體嗎？我為何聽說你死而復生？你擁有了靈力？」張先疑惑，伸手將秦光握住。
另一人則站在身後一個身位的地方，防止發生意外，秦光只覺對方掌心冒出一股暖流，徑直鑽入了經脈之中，如同觸電般頃刻觸擊心房。
「哇……」秦光甚至來不及回答，胸口一陣悶疼，大口血液往外吐，只不過吐出來的血液呈暗紅色，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張先轉身搖了搖頭，對另一人說道，「他並非修道者，只不過是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你看他的血液正在稀釋。秦光原來和我一起參加過征月集團的修士徵集，當初他身上有少許的靈力波動，但是沒被選上，可能是他不甘就這樣身死，所以殘魂未亡發生了屍變成為了一具行屍吧！」
翻過秦光的手臂，已經有一些屍斑長了出來，沒有一點溫度。
「那要不要滅了他？」另一人問道。
張先凝思片刻，沖秦光說道，「征月集團有一個部門吸納各種生靈，你願不願意過去？在那兒有定期新鮮血液輸送，但是需要你幹活，而且會給你們報酬。」
「嗯…好的！」秦光愣了片刻答應了，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緊接著張先取出一張名片，並用手指輕輕拂過，上面便多了一道金色的線條，聲稱這是介紹信。
秦光心想，如此正好可以通過征月集團了解人類世界的構成和這奇怪的能量轉變術，或許，這是打開銀河系萬億年循環死局的關鍵。
秦光居住在市中心一棟廉租房裡，由於地價特別貴，即使征月集團給了一定的租房補貼，還是只能租單間，他和兒子歸宰各睡一張床，倒是衛生間、廚房、沙發等一應俱全。
除此以外，拿得出手的還有一台價值昂貴的天文望遠鏡，這是秦光花了兩年積蓄為歸宰購置的，因為這小子自從上了初中，就瘋狂痴迷星象學，並且曾經多次得到過學校的獎項，素有神童之稱。
樓下是各種各樣的商販和小賣鋪，到家經常深夜，因為征月集團的廠房在郊區，通勤時間極長。
像往常一樣，秦光給兒子買了他最愛吃的肉夾饃，還有一些零食，整個過程中，他反而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對周遭事物充滿了好奇。
快要到家時，卻意外接到了秦一的電話，聽他說道，「秦光，你生前如此老實，沒想到竟然落得連靈魂都被邪靈占據了去，但我還是要恭喜你，你明天就可以成為征月集團的核心成員了，祝福你！」
秦光推理了一番，因為在母星，他們更多採用靈魂直接溝通，這樣會高效許多，也可過濾謊言，思索片刻，這大概是一番祝福的話，於是回道。
「你說的邪靈好像就是我，因為他主人的靈魂大概率已經被事件視界所簽收。」
「那也恭喜你！」
秦一放下電話，默默點燃了一根香菸，隨著菸絲的一絲光亮綻放，他呢喃細語道，「人類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嗎？」
人類世界從公元2025年起，這一千多年來人的屬性和定義不斷在革新，曾經的純種人族，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裡，期間曾經出現過慧人時代，那是人工智慧和AI最為鼎盛的時期，後來當封甲境再現人間，修道者便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隨之而來的，是從未見過的場景，用群魔亂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秦一在廠區工作已經一百多年了，期間更是更換了數個身份，他抽完一包煙後，終是嘆了一口氣。
「當初預言人類的命運拐點將在這一百年發生，可我在豐源地界這麼多年，為何還是等不到那個聖人？」他蟄伏在此，卻只能眼睜睜看到征月集團不斷吸納各種各樣的怪物，人類階級問題卻自始至終未曾得到解決，難道人類真的要逐漸滅亡嗎？
想到這裡，他不禁冷笑道，「真是一個低智商的行屍，征月集團暗地裡四處捕捉行屍來進行實驗，這個行屍居然自投羅網，看來這個靈體智商不太夠用啊！」
……
廉租房內，房間裡亮著燈，剛到走廊就聞到一陣香味，秦光剛準備開門，一個人影竄了出來，歸宰稚嫩的面孔嬉笑著，「嚇到你沒？」
秦光反應了半天，他或許應該表示震驚，於是故作害怕的說道，「嚇死我了…」
歸宰從他手裡接過包，放在床沿，又給他泡了杯茶，然後兩人一起吃飯，這個流程走了數年，外人的視角，歸宰無疑是一個懂事又聽話的孩子。
只有秦光清楚，歸宰稚嫩的面孔下隱藏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與穩重，甚至這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表現。
吃過飯後，歸宰拿出黑色的書包，把作業做完，便又掏出兩本歷史書學習，秦光也打開電腦，瘋狂吸收這個世界的知識與文化。
一直到深夜，他聽到歸宰開口說話了。
「我今天接到工廠的電話，說你猝死了，我覺得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秦光遲疑片刻，如實說道，「他們說我是行屍，還讓我去征月集團的研究所去工作。」
「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他反問道。
見秦光搖了搖頭，歸宰說道，「研究所是專門研究意識和物質相分離的機構，其中包括修道者、異能者，甚至普通人類的通靈者，你想好了嗎？」
「你知道些什麼？」秦光疑惑道。
歸宰出奇的沉穩，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反而淡然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去了多半也回不來了，學校計劃招收兩名特長生進入修道學院，我已經拿到了通知書，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會去。」
修道學院？秦光有些震驚，這正統修道學院和征月集團的修道院可不一樣，如果能在政府的修道院有所成就，將來極有可能成為人類的先驅者，所投入的資源足夠支撐他們將來在藍星呼風喚雨。
「你已經初三了，馬上也是成年人了，你自己拿主意吧！」他作為父親，此刻卻無心思索人類的情感，他也理解不了，人類許多意識是多餘的。
歸宰似乎感覺眼前的父親已經十分陌生，但他還是說道，「當初我們一起離開家族，你說過無論如何要回去，讓他們給你道歉，我希望我們都能記住，不過在這之前，希望父親能好好活著，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
這話里無疑有些擔憂，可秦光早已死去，人類無法分辨靈魂和軀體誰主誰副，秦光雖然知道許多星系的規則和意義，但他並不打算說什麼。
「這裡的房租我不打算繼續租了，你在修道學院好好學習，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一夜無話。
……
第二天，征月集團修道院下的靈者堂，秦光早已在門口等待許久，見一名白髮老者打開封閉的大門，急忙上前說明來由。
聽到名字後，老人拿出平板電腦搜索了一番，在看到上面的信息後，意外的打量道，「這兒的行屍都是抓來做研究的，沒想到你這個行屍居然自己找上門來，看在你曾經在集團上過班，我把你排在三個月後吧！」
「老先生，什麼意思？」
老人給了他一個白眼，把金邊眼鏡取了下來，呵斥道，「老子才二十多歲，不過是整了個容染了個發，你叫誰老先生呢？」
他惡狠狠的接過卡片，在電腦里刷了下卡，說道：「排隊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有三個月的生命，每天研究所都需要用行屍進行研究，他們會剝離你的意識和身體，到時候你可能會被分解為分子或者原子，反正就是讓你灰飛煙滅，讓你排在三個月無疑是給了你新的生命。」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秦光轉身就跑，沒想到前面的空間立刻出現一張黃色的網，無形卻有質，手指剛碰到，立刻鑽心的疼，緊接著竟灼燒起來，老人的聲音如同索命梵音，緩緩響起。
「這裡有修道院的結界，碰到天網你現在就會魂飛魄散，你想好要逃跑嗎？」
秦光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往大鐵門內部走去。臨走，他看到平板上多了一筆佣金，轉給了張先。
進門後是一條狹窄漆黑的小道，沒走幾步，就傳來不絕於耳的慘叫，似冤魂厲鬼久久迴蕩，前行數百米，見兩名道士打扮的青年守在門外。
進門後，寬敞的空間列著一個個巨大的玻璃房，玻璃盒子四處封閉，中間均放著一具屍體，浸泡在福馬林里。
在後面，還有一個個行屍走肉的屍體，他們如同喪屍一樣機械地搬運貨物。不，他們就是喪屍。
「秦光是吧？過來按住解剖台。」還沒反應過來，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循聲望去，那人包裹在白色防護服里，正在解剖一具行屍，屍體劇烈掙扎著。
黑袍人以一種禮貌的方式出場，靠近後，他的表情略顯錯愕，看起來似乎早就認識。
「怎麼是你，張先！」秦光的腦海里浮現出此人的身影，他又改口道，「我應該叫你張天師才對。」
「你不是凡人軀體嗎？我為何聽說你死而復生？你擁有了靈力？」張先疑惑，伸手將秦光握住。
另一人則站在身後一個身位的地方，防止發生意外，秦光只覺對方掌心冒出一股暖流，徑直鑽入了經脈之中，如同觸電般頃刻觸擊心房。
「哇……」秦光甚至來不及回答，胸口一陣悶疼，大口血液往外吐，只不過吐出來的血液呈暗紅色，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張先轉身搖了搖頭，對另一人說道，「他並非修道者，只不過是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你看他的血液正在稀釋。秦光原來和我一起參加過征月集團的修士徵集，當初他身上有少許的靈力波動，但是沒被選上，可能是他不甘就這樣身死，所以殘魂未亡發生了屍變成為了一具行屍吧！」
翻過秦光的手臂，已經有一些屍斑長了出來，沒有一點溫度。
「那要不要滅了他？」另一人問道。
張先凝思片刻，沖秦光說道，「征月集團有一個部門吸納各種生靈，你願不願意過去？在那兒有定期新鮮血液輸送，但是需要你幹活，而且會給你們報酬。」
「嗯…好的！」秦光愣了片刻答應了，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緊接著張先取出一張名片，並用手指輕輕拂過，上面便多了一道金色的線條，聲稱這是介紹信。
秦光心想，如此正好可以通過征月集團了解人類世界的構成和這奇怪的能量轉變術，或許，這是打開銀河系萬億年循環死局的關鍵。
秦光居住在市中心一棟廉租房裡，由於地價特別貴，即使征月集團給了一定的租房補貼，還是只能租單間，他和兒子歸宰各睡一張床，倒是衛生間、廚房、沙發等一應俱全。
除此以外，拿得出手的還有一台價值昂貴的天文望遠鏡，這是秦光花了兩年積蓄為歸宰購置的，因為這小子自從上了初中，就瘋狂痴迷星象學，並且曾經多次得到過學校的獎項，素有神童之稱。
樓下是各種各樣的商販和小賣鋪，到家經常深夜，因為征月集團的廠房在郊區，通勤時間極長。
像往常一樣，秦光給兒子買了他最愛吃的肉夾饃，還有一些零食，整個過程中，他反而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對周遭事物充滿了好奇。
快要到家時，卻意外接到了秦一的電話，聽他說道，「秦光，你生前如此老實，沒想到竟然落得連靈魂都被邪靈占據了去，但我還是要恭喜你，你明天就可以成為征月集團的核心成員了，祝福你！」
秦光推理了一番，因為在母星，他們更多採用靈魂直接溝通，這樣會高效許多，也可過濾謊言，思索片刻，這大概是一番祝福的話，於是回道。
「你說的邪靈好像就是我，因為他主人的靈魂大概率已經被事件視界所簽收。」
「那也恭喜你！」
秦一放下電話，默默點燃了一根香菸，隨著菸絲的一絲光亮綻放，他呢喃細語道，「人類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嗎？」
人類世界從公元2025年起，這一千多年來人的屬性和定義不斷在革新，曾經的純種人族，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裡，期間曾經出現過慧人時代，那是人工智慧和AI最為鼎盛的時期，後來當封甲境再現人間，修道者便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隨之而來的，是從未見過的場景，用群魔亂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秦一在廠區工作已經一百多年了，期間更是更換了數個身份，他抽完一包煙後，終是嘆了一口氣。
「當初預言人類的命運拐點將在這一百年發生，可我在豐源地界這麼多年，為何還是等不到那個聖人？」他蟄伏在此，卻只能眼睜睜看到征月集團不斷吸納各種各樣的怪物，人類階級問題卻自始至終未曾得到解決，難道人類真的要逐漸滅亡嗎？
想到這裡，他不禁冷笑道，「真是一個低智商的行屍，征月集團暗地裡四處捕捉行屍來進行實驗，這個行屍居然自投羅網，看來這個靈體智商不太夠用啊！」
……
廉租房內，房間裡亮著燈，剛到走廊就聞到一陣香味，秦光剛準備開門，一個人影竄了出來，歸宰稚嫩的面孔嬉笑著，「嚇到你沒？」
秦光反應了半天，他或許應該表示震驚，於是故作害怕的說道，「嚇死我了…」
歸宰從他手裡接過包，放在床沿，又給他泡了杯茶，然後兩人一起吃飯，這個流程走了數年，外人的視角，歸宰無疑是一個懂事又聽話的孩子。
只有秦光清楚，歸宰稚嫩的面孔下隱藏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與穩重，甚至這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表現。
吃過飯後，歸宰拿出黑色的書包，把作業做完，便又掏出兩本歷史書學習，秦光也打開電腦，瘋狂吸收這個世界的知識與文化。
一直到深夜，他聽到歸宰開口說話了。
「我今天接到工廠的電話，說你猝死了，我覺得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秦光遲疑片刻，如實說道，「他們說我是行屍，還讓我去征月集團的研究所去工作。」
「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他反問道。
見秦光搖了搖頭，歸宰說道，「研究所是專門研究意識和物質相分離的機構，其中包括修道者、異能者，甚至普通人類的通靈者，你想好了嗎？」
「你知道些什麼？」秦光疑惑道。
歸宰出奇的沉穩，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反而淡然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去了多半也回不來了，學校計劃招收兩名特長生進入修道學院，我已經拿到了通知書，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會去。」
修道學院？秦光有些震驚，這正統修道學院和征月集團的修道院可不一樣，如果能在政府的修道院有所成就，將來極有可能成為人類的先驅者，所投入的資源足夠支撐他們將來在藍星呼風喚雨。
「你已經初三了，馬上也是成年人了，你自己拿主意吧！」他作為父親，此刻卻無心思索人類的情感，他也理解不了，人類許多意識是多餘的。
歸宰似乎感覺眼前的父親已經十分陌生，但他還是說道，「當初我們一起離開家族，你說過無論如何要回去，讓他們給你道歉，我希望我們都能記住，不過在這之前，希望父親能好好活著，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
這話里無疑有些擔憂，可秦光早已死去，人類無法分辨靈魂和軀體誰主誰副，秦光雖然知道許多星系的規則和意義，但他並不打算說什麼。
「這裡的房租我不打算繼續租了，你在修道學院好好學習，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一夜無話。
……
第二天，征月集團修道院下的靈者堂，秦光早已在門口等待許久，見一名白髮老者打開封閉的大門，急忙上前說明來由。
聽到名字後，老人拿出平板電腦搜索了一番，在看到上面的信息後，意外的打量道，「這兒的行屍都是抓來做研究的，沒想到你這個行屍居然自己找上門來，看在你曾經在集團上過班，我把你排在三個月後吧！」
「老先生，什麼意思？」
老人給了他一個白眼，把金邊眼鏡取了下來，呵斥道，「老子才二十多歲，不過是整了個容染了個發，你叫誰老先生呢？」
他惡狠狠的接過卡片，在電腦里刷了下卡，說道：「排隊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有三個月的生命，每天研究所都需要用行屍進行研究，他們會剝離你的意識和身體，到時候你可能會被分解為分子或者原子，反正就是讓你灰飛煙滅，讓你排在三個月無疑是給了你新的生命。」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秦光轉身就跑，沒想到前面的空間立刻出現一張黃色的網，無形卻有質，手指剛碰到，立刻鑽心的疼，緊接著竟灼燒起來，老人的聲音如同索命梵音，緩緩響起。
「這裡有修道院的結界，碰到天網你現在就會魂飛魄散，你想好要逃跑嗎？」
秦光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往大鐵門內部走去。臨走，他看到平板上多了一筆佣金，轉給了張先。
進門後是一條狹窄漆黑的小道，沒走幾步，就傳來不絕於耳的慘叫，似冤魂厲鬼久久迴蕩，前行數百米，見兩名道士打扮的青年守在門外。
進門後，寬敞的空間列著一個個巨大的玻璃房，玻璃盒子四處封閉，中間均放著一具屍體，浸泡在福馬林里。
在後面，還有一個個行屍走肉的屍體，他們如同喪屍一樣機械地搬運貨物。不，他們就是喪屍。
「秦光是吧？過來按住解剖台。」還沒反應過來，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循聲望去，那人包裹在白色防護服里，正在解剖一具行屍，屍體劇烈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