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警官和劉福
老張和劉福因為常到馬翠翠那兒串門，漸漸也熟絡了起來，變成了一對奇怪的朋友，他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又能經常出去喝喝小酒，聊聊鎮子裡的八卦，他們倆人的共通點竟然都是沒有什麼愛好，聊天就變成了他們日常做的最多的事兒了。
「老張，我娘今天買韭菜買多了，讓我送你一份。」
劉福開心地遞上了一大扎韭菜給老張，老張也不客氣，一手接過來，然後叫了服務員點了花生米和一紮啤酒。
「劉福啊，我跟你講，你們老劉家要是還有點兒家底，我勸你多買點鎮裡的房子。」
老張熟練地撬開啤酒瓶蓋，給自己和劉福倒滿了酒。
「鎮子裡的房子和那些荒地沒啥區別的呀，年輕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房子都不值錢的。你讓我買，我信你，可以，但是我和老娘講，她肯定不願意的，你也知道的，我們家的錢全是我老娘拿著的。」
劉福搖著頭說，又看了眼倒滿的酒，嘴角流出了哈喇子。老張也沒接著說，看著劉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有機會，還是和你老娘說說，以後會有驚喜的。」
劉福笑笑，沒說啥，就顧著喝酒了。
傍晚，夕陽散在小鎮的主幹道上，像是撒上了金沙，坐在街邊的都是些老頭老太，這個鎮子的美麗只有這些老人能夠享受。
十三棟的劉大娘心裡倒是高興，至少平日裡的大閒人有個警察朋友，那就不算是完整的閒人，是半個閒人了。劉福和她說過，一次和老張喝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問了老張是不是對人家趙家寡婦有意思，老張本來喝得還算是高興，被劉福這一問，瞬間人清醒了許多，啥都沒說，結也沒帳就走了，把劉福扔在了一遍。劉大娘是個心眼足的人，他這個傻兒子隨意的一問證明了這個張警官看上了人家的寡婦了。她躺在搖椅上，扇著蒲扇，聽著隔壁馬翠翠忙裡忙外的聲音，她淡淡地笑了笑，心裡想著，這個女人呀，苦啊。她心裡知道，一個沒有男人幫襯的農村女人有多難。
老張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起上次劉福的話，他心裡想：這劉福在鎮裡是出了名的傻，連他都能看出些端倪，是不是自己最近做的太過了點兒，人家趙有為才死沒多久，自己一個單身男人整天往一個寡婦家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劉福喝酒喝得高興了，拍著大腿，笑著說：
「老張啊，上次你沒結帳就走了，搞得我一頭霧水，我後來和我老娘說了，他說別讓我多管閒事，我對我老娘說，你就是應該對人家有意思。」
帶著微醺，老張眯著眼，看著劉福那憨樣兒，把臉湊到了劉福耳邊，輕輕地說：
「你在想什麼呢？這可不興瞎說，人家趙家媳婦馬上要生了，又被她娘家人嫌棄，這個趙有為又沒有親戚，她馬翠翠日子難過，我作為人民警察，是不是應該多關心關心苦難的人民群眾嗎？她怎麼也是你家的房客，趙有為應該留下了不少錢，馬翠翠好好地活著，難道不是給你劉家保證收入嗎？你個傻球兒啊，我也是替你看著啊。」
劉福一聽覺得張警官說的對，連連點頭，嘴裡還說著對對對，可他心裡想著的是馬翠翠那白花花的胸和屁股。
但是劉福的話還是讓老張有了警惕，在馬翠翠生之前，他再也沒有去過十三棟A了。
馬翠翠終於要生了，那天是劉福在外面守著，他焦慮的樣子好像產房裡是是他的媳婦，其實他是愁著自己的錢袋子，這多虧是老張的提醒，上次喝酒以後，劉福對馬翠翠更殷勤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一時半兒這A棟還租不出去哩。他就沒事兒雙手合掌，向著天磕頭拜拜，祈求菩薩顯靈，保佑這對可憐娘兒倆。產房裡傳來的叫聲就像一把大錘子，每叫一聲，就狠狠砸了一下劉福的心口，他在門口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心裡的焦慮無法消解，只能蹲在角落裡，不停地撓自己的頭，他自個兒都不知道，已經留下了一條條血痕了。
也許是上蒼有眼，或是劉福的誠意得到了菩薩的保佑，馬翠翠安全地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誰都沒想到，第一個抱起馬翠翠孩子的人竟是劉福，劉福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看著孩子的臉蛋，覺得煞是可愛，他閉著小眼，鼓鼓的腮幫子就像剛蒸出來的饅頭，小鼻子小嘴巴，吹彈可破的皮膚，讓他好不憐惜這個孩子的命苦，生下來就沒了爹。
劉大娘在家裡閒不住，也來到了衛生所，她看了眼趙有為的種，搖頭笑著說：
「哎呀，這個趙有為啊，沒有好福氣，馬翠翠給他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娃子。」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傻兒子，忍不住打了一下他的頭，想到當時自己生下的劉福，那是又黑又皺，丑的沒眼看。
一旁莫名被打的劉福還想抱怨，被劉大娘斥訓抱好孩子，護士出來了，把孩子抱了回去。劉大娘和劉福坐在門口，他們心裡還是高興的，新生命給這個小鎮和小鎮的人無限的希望和遐想。
馬翠翠因為念想自己的丈夫，就給這個娃取名趙有念。
生完孩子後，馬翠翠的前三個月過得很是困難，幾乎沒有坐月子，哪怕休息一分鐘也是奢侈，有念一哭鬧，馬翠翠就要起來伺候這個小祖宗，還好她的房東劉大娘和劉福還照顧她，白日裡他們三個人倒像過得是一家子人了。馬翠翠知道劉家人的好，也不敢拖欠人家房租，一天問劉大娘房租的事兒，她好去鎮裡銀行取錢來交。劉大娘說話倒是爽快，她告訴馬翠翠，趙有為都是一年一交，今年的已經交過了，讓馬翠翠暫時不要擔心房租的事兒，先把孩子養好才是真，馬翠翠當時就撲在劉大娘的懷裡哭，說她是再世觀音菩薩，她會記的劉大娘的好。
劉大娘這麼幫襯馬翠翠，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傻兒子，劉福爬人家牆頭偷窺的事兒，劉大娘知道，她心裡明白，劉福畢竟是個男人，總會開竅的，可是周圍的鄉親都知道劉福是個笨蛋傻子，沒人會把閨女嫁進劉家，她就把劉福討媳婦的歪心思轉到了趙家寡婦身上了，想著哪天有機會，等馬翠翠忘了那個趙有為，或者張警官不再和這個寡婦勾搭不清，她就向馬翠翠提親，讓她為劉家續個香火，畢竟人長得還是可人呀。
「老張，我娘今天買韭菜買多了，讓我送你一份。」
劉福開心地遞上了一大扎韭菜給老張，老張也不客氣，一手接過來，然後叫了服務員點了花生米和一紮啤酒。
「劉福啊，我跟你講，你們老劉家要是還有點兒家底，我勸你多買點鎮裡的房子。」
老張熟練地撬開啤酒瓶蓋，給自己和劉福倒滿了酒。
「鎮子裡的房子和那些荒地沒啥區別的呀，年輕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房子都不值錢的。你讓我買，我信你，可以，但是我和老娘講，她肯定不願意的，你也知道的，我們家的錢全是我老娘拿著的。」
劉福搖著頭說，又看了眼倒滿的酒，嘴角流出了哈喇子。老張也沒接著說，看著劉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有機會，還是和你老娘說說，以後會有驚喜的。」
劉福笑笑，沒說啥，就顧著喝酒了。
傍晚，夕陽散在小鎮的主幹道上，像是撒上了金沙，坐在街邊的都是些老頭老太，這個鎮子的美麗只有這些老人能夠享受。
十三棟的劉大娘心裡倒是高興，至少平日裡的大閒人有個警察朋友，那就不算是完整的閒人，是半個閒人了。劉福和她說過，一次和老張喝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問了老張是不是對人家趙家寡婦有意思，老張本來喝得還算是高興，被劉福這一問，瞬間人清醒了許多，啥都沒說，結也沒帳就走了，把劉福扔在了一遍。劉大娘是個心眼足的人，他這個傻兒子隨意的一問證明了這個張警官看上了人家的寡婦了。她躺在搖椅上，扇著蒲扇，聽著隔壁馬翠翠忙裡忙外的聲音，她淡淡地笑了笑，心裡想著，這個女人呀，苦啊。她心裡知道，一個沒有男人幫襯的農村女人有多難。
老張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起上次劉福的話，他心裡想：這劉福在鎮裡是出了名的傻，連他都能看出些端倪，是不是自己最近做的太過了點兒，人家趙有為才死沒多久，自己一個單身男人整天往一個寡婦家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劉福喝酒喝得高興了，拍著大腿，笑著說：
「老張啊，上次你沒結帳就走了，搞得我一頭霧水，我後來和我老娘說了，他說別讓我多管閒事，我對我老娘說，你就是應該對人家有意思。」
帶著微醺，老張眯著眼，看著劉福那憨樣兒，把臉湊到了劉福耳邊，輕輕地說：
「你在想什麼呢？這可不興瞎說，人家趙家媳婦馬上要生了，又被她娘家人嫌棄，這個趙有為又沒有親戚，她馬翠翠日子難過，我作為人民警察，是不是應該多關心關心苦難的人民群眾嗎？她怎麼也是你家的房客，趙有為應該留下了不少錢，馬翠翠好好地活著，難道不是給你劉家保證收入嗎？你個傻球兒啊，我也是替你看著啊。」
劉福一聽覺得張警官說的對，連連點頭，嘴裡還說著對對對，可他心裡想著的是馬翠翠那白花花的胸和屁股。
但是劉福的話還是讓老張有了警惕，在馬翠翠生之前，他再也沒有去過十三棟A了。
馬翠翠終於要生了，那天是劉福在外面守著，他焦慮的樣子好像產房裡是是他的媳婦，其實他是愁著自己的錢袋子，這多虧是老張的提醒，上次喝酒以後，劉福對馬翠翠更殷勤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一時半兒這A棟還租不出去哩。他就沒事兒雙手合掌，向著天磕頭拜拜，祈求菩薩顯靈，保佑這對可憐娘兒倆。產房裡傳來的叫聲就像一把大錘子，每叫一聲，就狠狠砸了一下劉福的心口，他在門口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心裡的焦慮無法消解，只能蹲在角落裡，不停地撓自己的頭，他自個兒都不知道，已經留下了一條條血痕了。
也許是上蒼有眼，或是劉福的誠意得到了菩薩的保佑，馬翠翠安全地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誰都沒想到，第一個抱起馬翠翠孩子的人竟是劉福，劉福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看著孩子的臉蛋，覺得煞是可愛，他閉著小眼，鼓鼓的腮幫子就像剛蒸出來的饅頭，小鼻子小嘴巴，吹彈可破的皮膚，讓他好不憐惜這個孩子的命苦，生下來就沒了爹。
劉大娘在家裡閒不住，也來到了衛生所，她看了眼趙有為的種，搖頭笑著說：
「哎呀，這個趙有為啊，沒有好福氣，馬翠翠給他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娃子。」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傻兒子，忍不住打了一下他的頭，想到當時自己生下的劉福，那是又黑又皺，丑的沒眼看。
一旁莫名被打的劉福還想抱怨，被劉大娘斥訓抱好孩子，護士出來了，把孩子抱了回去。劉大娘和劉福坐在門口，他們心裡還是高興的，新生命給這個小鎮和小鎮的人無限的希望和遐想。
馬翠翠因為念想自己的丈夫，就給這個娃取名趙有念。
生完孩子後，馬翠翠的前三個月過得很是困難，幾乎沒有坐月子，哪怕休息一分鐘也是奢侈，有念一哭鬧，馬翠翠就要起來伺候這個小祖宗，還好她的房東劉大娘和劉福還照顧她，白日裡他們三個人倒像過得是一家子人了。馬翠翠知道劉家人的好，也不敢拖欠人家房租，一天問劉大娘房租的事兒，她好去鎮裡銀行取錢來交。劉大娘說話倒是爽快，她告訴馬翠翠，趙有為都是一年一交，今年的已經交過了，讓馬翠翠暫時不要擔心房租的事兒，先把孩子養好才是真，馬翠翠當時就撲在劉大娘的懷裡哭，說她是再世觀音菩薩，她會記的劉大娘的好。
劉大娘這麼幫襯馬翠翠，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傻兒子，劉福爬人家牆頭偷窺的事兒，劉大娘知道，她心裡明白，劉福畢竟是個男人，總會開竅的，可是周圍的鄉親都知道劉福是個笨蛋傻子，沒人會把閨女嫁進劉家，她就把劉福討媳婦的歪心思轉到了趙家寡婦身上了，想著哪天有機會，等馬翠翠忘了那個趙有為，或者張警官不再和這個寡婦勾搭不清，她就向馬翠翠提親，讓她為劉家續個香火，畢竟人長得還是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