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人的決定
深夜，篝火旁。
皎潔的月光下，幾名漢子目光如炬，拿著手裡的兵刃負責站崗，而篝火旁的一群人疲憊的聚在一起相互取暖，一天的疲憊讓飢腸轆轆的眾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在眾人的周圍，時不時有冒著綠光的眼睛伺機等待機會，在絕對的飢餓面前，這群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就算是突然發動自殺式的襲擊也不是不可能。
「苟兒，爹去個廁所哈。」
在眾人熟睡之際，一名年過古稀的老人慢慢起身，朝著身邊的兒子耳邊輕語了一聲。
「嗯，嗯。」
趙苟此刻迷迷糊糊的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語，根本沒有當一回事，滿身的疲憊讓他哼哼了兩聲，就不再過問。
身為隊伍之中唯一的獵戶，全程緊繃著情緒的他勞累了一天了，而且在食物控制的情況下，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如今饑寒交迫，哪裡還有其他的心情？
老人緩緩起身，借著火光看向兒子熟悉的臉龐，一步三回頭的慢慢遠去，直至消失在一顆光禿禿的大樹後。
畢竟是自己人，守夜的漢子並沒有太過在意，而且這裡還有女眷，在這裡上廁所確實有些不妥，去稍遠一些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第二個，第三個老人全部起身，紛紛朝著遠處的大樹走去。
「嘿，這幾個老爺子還一塊上圊？」
負責守夜的漢子百無聊賴的朝著一旁的兄弟打趣了一句，一般來說去上圊（茅房）都是輪流去的，像是如今的情況，一起走有個照應也算是正常，不過三個老人深夜一起上茅房，也不免讓人有些感慨感情好。
「操那麼多心？啊（哈切）~還有一個時辰就能休息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閒心關心他人的情況，疲憊的困意讓守夜人員也感覺到了一絲困意，尤其是現在正是發困的時間段。
三位老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之後，火堆之中突然燃起了一絲的爆鳴聲，一節柴火從火堆之中蹦出，人群之中睡的比較淺的陳述立刻睜開了眼睛。
環顧四周之後，陳述悄悄的來到了武大的身邊。
還未等他說話，警惕性十足的武大立刻便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少了三個人。」
陳述低語了一句。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武大瞬間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陳述有什麼要緊事情呢，剛才三名老人起身的動作雖然較輕，但神經緊繃的他卻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如廁去了，不必緊張。」
說完之後，武大有些疲倦的準備繼續閉上眼睛假寐，可一旁陳述一句話卻讓他瞬間沒有了困意。
「不對勁，三個人一起入廁，多長時間了？」
陳述一句話說完，武大瞬間坐起身來，他本就不是笨人，陳述一句話瞬間讓他明白了裡邊的行情。
尤其是回想到剛才趙老頭臨走時呼喊趙苟的話語，一瞬間，不好的念頭立刻出現在了武大的心中。
砰
一腳踹出，原本睡夢之中的趙苟立刻被強行喚醒，還不等他怒罵出聲，耳邊就傳來了武大的聲音。
「趙苟，老爺子們可能出事了，快跟我來，其他人繼續看著營地不要亂跑。」
武大交代完之後立刻拿起了自己的兵刃朝著三位老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緊跟其後的還有趙苟以及兩名熟睡中剛剛甦醒的漢子。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人的兒子，一覺醒來突然被人告知老爹可能出事了，這個時候豈能原地等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沒有了睡意，紛紛朝著守夜的人詢問發生的事情。
守夜人也是一臉的迷茫，他們分明看著這三位老爺子一起離開如廁的，怎麼武大會說三位老爺子出事了？
不過說來也巧，這三位老爺子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按理來說如廁小的可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大的也有些久了。
「或許，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了陳述這個公子哥，可等待他們的不是解釋，而是陳述的一聲嘆息。
................
距離休息的區域不遠處，斷崖之上三道落寞的身影並肩而立，月光照在臉上，幾位老者的臉上滿是釋然之色。
「老夥計們，你們怕嗎？」
趙老爺子輕笑著拿出了一片樹皮塞入口中，咀嚼著嫩樹皮卻一臉滿足。
「怕個屁，老頭子早就活夠了，可惜這裡沒有酒，不然就是齊全了。」
「怎麼說也比老伴多活了幾日，能看著這群小的安全走到這裡，也算是值了。」
「哈哈哈........」
三人面面相視同時開懷大笑了起來，白日裡，他們就已經看到了隊伍之中存在的問題，那就是食物已經不夠了。
三天的時間裡，二十多個人想要到達平壤城食物根本撐不了兩日，若是大家都餓著肚子，所有人都將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何況他們這些老傢伙早就沒有了價值，先前逃難的時候能夠被其他人帶著一路逃亡至此已經算是難得了，現在隊伍已經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隊伍，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將糧食留給其他人。
如此一來，其他人才能夠增加幾分活下去的機會。
即便是幾片嫩樹皮，也是他們捨不得吃的寶貝，感受著肚子裡不再空蕩蕩，三位老人已經再無遺憾，說說笑笑朝著斷崖邊走去。
「老趙頭，下輩子還一起巡山哈。」
「不了不了，當窮人太苦了，下輩子不來了。」
「哈哈哈哈.....」
在面臨生死之際，三個老人發出了一陣暢快的笑聲，笑的是如此的悲涼，如此的無奈。要知道他們也不過半百的年紀罷了，只不過常年的勞作讓他們看上去顯老而已。
若是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呢？？
可是，他們活著的話，那麼其他人就會因為他們拖累而死。
希望苟兒能夠好好活下去。
趙老頭死亡來臨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里還是不自覺的想起自己那個乖巧的孩子，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能看到自己兒子娶到媳婦，希望能看到自己老趙家有了後代，希望能聽聽孩子叫自己一聲爺爺。
可惜沒機會了。
三人一同向前，在半隻腳已經踏入斷崖之際，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
「爹，不要啊。」
..............
皎潔的月光下，幾名漢子目光如炬，拿著手裡的兵刃負責站崗，而篝火旁的一群人疲憊的聚在一起相互取暖，一天的疲憊讓飢腸轆轆的眾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在眾人的周圍，時不時有冒著綠光的眼睛伺機等待機會，在絕對的飢餓面前，這群人已經失去了理智，就算是突然發動自殺式的襲擊也不是不可能。
「苟兒，爹去個廁所哈。」
在眾人熟睡之際，一名年過古稀的老人慢慢起身，朝著身邊的兒子耳邊輕語了一聲。
「嗯，嗯。」
趙苟此刻迷迷糊糊的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語，根本沒有當一回事，滿身的疲憊讓他哼哼了兩聲，就不再過問。
身為隊伍之中唯一的獵戶，全程緊繃著情緒的他勞累了一天了，而且在食物控制的情況下，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如今饑寒交迫，哪裡還有其他的心情？
老人緩緩起身，借著火光看向兒子熟悉的臉龐，一步三回頭的慢慢遠去，直至消失在一顆光禿禿的大樹後。
畢竟是自己人，守夜的漢子並沒有太過在意，而且這裡還有女眷，在這裡上廁所確實有些不妥，去稍遠一些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第二個，第三個老人全部起身，紛紛朝著遠處的大樹走去。
「嘿，這幾個老爺子還一塊上圊？」
負責守夜的漢子百無聊賴的朝著一旁的兄弟打趣了一句，一般來說去上圊（茅房）都是輪流去的，像是如今的情況，一起走有個照應也算是正常，不過三個老人深夜一起上茅房，也不免讓人有些感慨感情好。
「操那麼多心？啊（哈切）~還有一個時辰就能休息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閒心關心他人的情況，疲憊的困意讓守夜人員也感覺到了一絲困意，尤其是現在正是發困的時間段。
三位老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之後，火堆之中突然燃起了一絲的爆鳴聲，一節柴火從火堆之中蹦出，人群之中睡的比較淺的陳述立刻睜開了眼睛。
環顧四周之後，陳述悄悄的來到了武大的身邊。
還未等他說話，警惕性十足的武大立刻便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少了三個人。」
陳述低語了一句。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武大瞬間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陳述有什麼要緊事情呢，剛才三名老人起身的動作雖然較輕，但神經緊繃的他卻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如廁去了，不必緊張。」
說完之後，武大有些疲倦的準備繼續閉上眼睛假寐，可一旁陳述一句話卻讓他瞬間沒有了困意。
「不對勁，三個人一起入廁，多長時間了？」
陳述一句話說完，武大瞬間坐起身來，他本就不是笨人，陳述一句話瞬間讓他明白了裡邊的行情。
尤其是回想到剛才趙老頭臨走時呼喊趙苟的話語，一瞬間，不好的念頭立刻出現在了武大的心中。
砰
一腳踹出，原本睡夢之中的趙苟立刻被強行喚醒，還不等他怒罵出聲，耳邊就傳來了武大的聲音。
「趙苟，老爺子們可能出事了，快跟我來，其他人繼續看著營地不要亂跑。」
武大交代完之後立刻拿起了自己的兵刃朝著三位老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緊跟其後的還有趙苟以及兩名熟睡中剛剛甦醒的漢子。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老人的兒子，一覺醒來突然被人告知老爹可能出事了，這個時候豈能原地等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沒有了睡意，紛紛朝著守夜的人詢問發生的事情。
守夜人也是一臉的迷茫，他們分明看著這三位老爺子一起離開如廁的，怎麼武大會說三位老爺子出事了？
不過說來也巧，這三位老爺子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按理來說如廁小的可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大的也有些久了。
「或許，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了陳述這個公子哥，可等待他們的不是解釋，而是陳述的一聲嘆息。
................
距離休息的區域不遠處，斷崖之上三道落寞的身影並肩而立，月光照在臉上，幾位老者的臉上滿是釋然之色。
「老夥計們，你們怕嗎？」
趙老爺子輕笑著拿出了一片樹皮塞入口中，咀嚼著嫩樹皮卻一臉滿足。
「怕個屁，老頭子早就活夠了，可惜這裡沒有酒，不然就是齊全了。」
「怎麼說也比老伴多活了幾日，能看著這群小的安全走到這裡，也算是值了。」
「哈哈哈........」
三人面面相視同時開懷大笑了起來，白日裡，他們就已經看到了隊伍之中存在的問題，那就是食物已經不夠了。
三天的時間裡，二十多個人想要到達平壤城食物根本撐不了兩日，若是大家都餓著肚子，所有人都將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何況他們這些老傢伙早就沒有了價值，先前逃難的時候能夠被其他人帶著一路逃亡至此已經算是難得了，現在隊伍已經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隊伍，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將糧食留給其他人。
如此一來，其他人才能夠增加幾分活下去的機會。
即便是幾片嫩樹皮，也是他們捨不得吃的寶貝，感受著肚子裡不再空蕩蕩，三位老人已經再無遺憾，說說笑笑朝著斷崖邊走去。
「老趙頭，下輩子還一起巡山哈。」
「不了不了，當窮人太苦了，下輩子不來了。」
「哈哈哈哈.....」
在面臨生死之際，三個老人發出了一陣暢快的笑聲，笑的是如此的悲涼，如此的無奈。要知道他們也不過半百的年紀罷了，只不過常年的勞作讓他們看上去顯老而已。
若是能活著，誰又願意去死呢？？
可是，他們活著的話，那麼其他人就會因為他們拖累而死。
希望苟兒能夠好好活下去。
趙老頭死亡來臨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里還是不自覺的想起自己那個乖巧的孩子，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能看到自己兒子娶到媳婦，希望能看到自己老趙家有了後代，希望能聽聽孩子叫自己一聲爺爺。
可惜沒機會了。
三人一同向前，在半隻腳已經踏入斷崖之際，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
「爹，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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