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章-生於黑夜與孤獨的花(其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蒼白色的身影蜷縮在岩石根下的角落,一叢暗淡的篝火在無光的燃燒,岩壁上映射的少年似明似熄的眼睛沉重的閃爍著,淺淺的步入夢鄉。

  地面微微震動,頓時讓少年從綢繆的恍惚中清醒,他緩慢起身,睜開血紅色的眼眸,隨著右手緩緩抬起,浮現出一把長刃,他沉靜的等待黑暗中的巨獸浮現,張開巨顎。

  『今天,天氣陰沉,沒有什麼太陽,』

  字在這裡打住了,少年旋轉著右手的筆,攤平的白紙上只有一行目錄,他想不到應該寫些什麼,今天和其他日子沒什麼不同的,老人走得很早,天氣也一如既往的暗淡。

  少年合上陳舊的日記本,把它塞到抽屜里。

  這本日記是寫給一位老人看的,少年也清楚那位老人期待著日記的下一次更新,少年不止一次的表達著希望老人能在上面留下些什麼,只是,除了被翻看的痕跡,老人再沒有留下什麼。

  少年一直有一件捨不得清洗的衣物,那是他在外面冒險所造就的,一張浸滿鮮血的獸皮。

  縱使在這裡,這樣的打扮依舊罕見,但是外面的行人並不會對此過多批責。

  這裡是龍都,龍族所在的地方。

  少年飛身披上這件象徵著光榮的戰衣,以一個看似英雄的姿態出發了。

  著飾一身襤褸的黑色衣物,他清楚上面腐爛的惡臭會令別人離他遠去。

  只是,那又如何?

  少年的思緒環顧在大街的環境上,他微微抬頭仰望,這樣的天氣其實最好了,沒有雨,也沒有無法直視的太陽。

  對於這樣一位自孤的少年,周邊行人的議論氛圍很是嘈雜,不過他並不想讓這樣的聲音打擾到獨屬於他的寧靜。

  少年徒步前行,這是一條主街,只是向前在走,少年似乎聽到逐漸清晰的抽泣聲。

  龍族的聽覺敏銳,這樣纏綿且規律的聲音不可能不引起懷疑,就像是連綿的雨滴落下,引人注目。

  環顧四周,更多人選擇了無視,還是認為無關緊要,聲音的來源似乎只是哪邊的小巷,城區禁飛,徒步去找希望似乎渺茫。

  少年假意思索,他沒有幫助別人的心,只是他突然意識到,這樣孱弱的聲音,如果是那位老人的話,應該會盡到自己的責任。

  去看看好了,總比再空白一天強。

  少年轉身向那叫不出名字的小巷走去,步伐清澈,頗有幾分英雄姿態。

  這樣的聲音註定不會持續太久,緊接著,變成地面泥沙划動的聲音,辨別很難,但依舊可以。

  所以這件事情註定不會是太大麻煩,也許只是被時間磨平了所想的回憶,就連所嚮往的目標和夢想,也被摧殘的不成模樣。

  在恍惚中不知前進了多久,少年才意識到自己逐漸靠近了聲音的來源,但似乎少年並不清楚,他遠比這聲音引人入勝。

  在下一個轉角便讓少年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那是一位女孩,她蹲在牆角默默地擦著眼淚。

  不曉青春為何物的少年自然不明白少女哭紅的雙眼意味著什麼,她極其羞澀又極其驚恐,宛若一隻受驚的飛鳥。

  「你怎麼哭了?」少年詢問,他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更確切地說只是為了安慰。

  這位少女在整個龍都內也小有名氣,算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不過她在這位不知世事的少年面前,不過是一個哭紅了眼的小女孩,她看著不大,也不成熟。

  少女被驚到,她慌亂不知所措,她沒有察覺到有人來往,她看向少年,他眼眸中紅色的瞳孔閃爍,使少女略微感到恐懼:「我以為這裡不會有人來的……」

  「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不想回答。」少女低頭,把臉頰藏進懷裡。

  「早些回家吧,外面很危險。」少年轉身準備離開,但又被突然叫住,少年感到詫異,因為自己身上的這件獸皮發出腐爛的惡臭。

  「我不能回去。」少女回答,對於少年來說,她不像壞人,在少年面前也當不了壞人。

  「那跟著我。」少年的抉擇快到不像有計劃,接近一種純真的正義。

  「……謝謝,凌月平秋,你呢?」凌月平秋遲疑地起身,向眼前的少年吐出心懷。

  對於這位少女來說,這位少年看著不像壞人,甚至有些呆傻的感覺,更確切的說,有些中二。

  『凌月平秋』,名字,還是代號?沒有任何人如此稱呼過他,也沒有任何人如此詢問過他,少年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沒有辦法回答。

  「不想?回答嗎?」凌月平秋細聲說。

  「跟上我就好。」少年慢步細踏,他對行徑的記憶極為清晰,對任何路徑都能做到過目不忘。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