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人挑戰小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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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銳在說這句話時,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在場中這些大人物眼中,傅銳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作為一個小人物,他今晚的行為和此刻說話的態度都是不可接受的,不但打暈了滇南侯府的一等侍衛,就連在長公主殿下面前,居然連下跪的意思都沒有。

  反倒是和他相處過幾天的殷羽,還算比較了解眼前這個青年,知道他一貫就是這個樣子。

  可了解歸了解,實際上殷羽打從見到傅銳的第一天,同樣很不喜歡他的種種做派。

  這時殷羽身邊的傅廷翰已經從鍾佳的侍衛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冷著臉將經過低聲告訴了殷羽。

  殷羽此時也看清楚了地上躺著的那個醉鬼是謝暉,又看看氣得滿面緋紅的鐘佳,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她很清楚這兩天的京城風起雲湧,在這個敏感特殊的時期,謝家和鍾家都是有能力改變風雲走向的家族。

  滇南侯鍾炳勛和麾下十餘萬猛虎軍,無論是牽制熵朝內部野心勃勃的西蜀王東方雄,還是威懾南方蠢蠢欲動的孔雀王朝,都是一股極為的重要的力量。

  而江南謝家雖然只是商人世家,可謝家百年來積聚的財富完全可以稱得上富可敵國,天子殷遠征臥病多年,朝政荒廢,民生凋敝,每次朝廷在銀錢上出現重大虧空時,幾乎都是依靠著謝家渡過的難關。

  最重要的是,百年來,謝家的身後一直有一個神秘的影子,就連殷羽都不是很清楚那個影子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那個影子即使是對自己的父皇來說,都是一個禁忌的存在。

  所以今天的事情雖然不算什麼天大的事兒,可一旦處理不好,極有可能造成一些無法預料的後果。

  場中的人當然不知道殷羽的心理活動,只看到了這位長公主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美麗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場中那個散發青年。

  別人倒還無所謂,殷羽身邊的傅廷翰眼中卻仿佛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

  是怒火,也是妒火。

  陷入情網的年輕人往往是敏感而善妒的。

  自從在城外看到殷羽和傅銳並馬而行後,傅廷翰的心中就打了一個深深的結,尤其是後來聽說了傅銳在途中那些事跡後,心裡更是極不舒服。雖然他一直在說服自己傅銳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可此刻看到殷羽深深地看著傅銳,他的心底很自然地升起了一團無名之火。

  殷羽完全沒有注意到傅廷翰的神情,只是感覺眼前的事情非常棘手,要是剛才謝暉沒有挾持鍾佳,那麼完全可以讓傅銳當替罪羊承擔下所有的過錯。可眼下在場的人都已經看到了謝暉那無禮輕薄的舉動,再想找台階只怕就不容易了。

  「老三,你要作死嗎?」

  主樓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大喝,眾人甩臉一看,只見樓里快步走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衣著華貴,容貌黝黑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個白眉蟒袍的宦官。在兩人的後面,則是十幾個家丁打扮的隨從,有幾個人手裡還拿著拇指粗細的繩子。

  在經過謝暉身邊時,中年男子先是飛起一腳,重重地在謝暉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隨後對身後的隨從大聲吩咐道:「把這個畜生給我捆起來!」

  他身後幾個家丁答應了一聲,掏出繩子,很快就將半躺在地上的謝暉綁了起來。

  謝暉此時的醉意再次上涌,既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更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很快就被捆了個結實。當幾個家丁把他拉著站起來的時候,他忽然一歪頭,又哇哇地嘔吐了起來。

  就在那些家丁動手的一瞬間,傅銳挑了挑眉。可當他看到那中年男人那張和謝暉有幾分相似的臉以及那同樣黝黑的膚色時,馬上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於是站在一旁沒有做任何動作。

  中年男人看到謝暉被捆上之後,小跑著來到了場中。對殷羽、鍾佳以及那個極美的白衣女子俯身拜倒。

  「小人謝葳,見過公主殿下和兩位郡主千歲。舍弟酒後無德,還望公主和郡主恕罪。」

  殷羽見到這個叫做謝葳的中年男人和他身後那個白眉宦官後,原本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似乎解決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謝二公子起來吧。」殷羽露出了一個微笑,「原本是件小事,想必鍾家妹子也不會當真生氣。只是令弟的行事也太過孟浪,確實該帶回去好好管教一下。」

  謝葳並沒有官職,可堂堂長公主給他的稱呼卻是「謝二公子」,無形中已經表明了殷羽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也顯示了謝家在朝廷中的地位。


  「公主教訓的是。」謝葳的笑容極為謙卑,回頭對幾個家丁吩咐道:「把這個畜生帶回去關起來,別讓他再出來現眼了!」

  跟來的幾個家丁極為機靈,明白家主的意思,架起剛剛吐完的謝暉,連拉帶拽地就向外走去。

  鍾佳的臉色立時就變得非常難看,見到謝葳後,她已經知道了剛才輕薄她的男子是什麼人,但她的心裡卻沒有殷羽那麼多顧慮。自己以郡主之尊,被謝暉當眾輕薄,如果就這樣了事,無論對她還是鍾家,都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就在她眉梢一挑,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個白眉宦官忽然從謝葳的身後走了過來,沒有跪拜,只是深施一禮,說道:「老臣崔靈,見過殿下與郡主。」

  「崔叔叔也來了。」殷羽居然還了一禮。

  除了王侯之外,能讓殷羽如此尊敬的,只有兩個人。

  兩個都是她父皇殷遠征的近臣,一個是文群濤,另一個便是崔靈。

  崔靈笑著看著鍾佳說道:「丫頭,說起來都不是外人。酒後鬧點事,也不是大事兒,就算了吧。」

  隨後他不等鍾佳回答,又轉頭對謝葳說道:「等你家老三酒醒了,別忘了帶著他去給咱們的小郡主賠罪。」

  以崔靈的身份,他的話無疑代表了最後的處理意見。

  鍾佳的臉色頓時從剛才的緋紅變得蒼白無比,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這時,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白衣女子忽然走到鍾佳身邊,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前年你們滇南平叛,我爹給鍾叔叔發去的那批軍餉,就是謝二公子幫忙籌措的......」

  白衣女子的聲音很低,除了鍾佳外,沒有人聽到她說了什麼。

  傅銳一直在偷眼看著場中,當看到那個白衣女子時,心裡竟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感覺。

  這白衣女子實在太美了。

  一雙宛如秋水般清澈的明眸,眉毛細長而彎曲,像一對彎彎的新月,給人帶來無盡的遐想。挺直嬌俏的鼻樑下,唇瓣如同桃花般嬌艷,微微上翹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讓人心生親近。

  最重要的是,她的美不僅僅是五官的精緻,更在於她身上那種說不出的溫柔氣質。

  傅銳當然不知道這女子便是與殷羽、鍾佳齊名的「京華三美」之一,大將軍宮南昊之女宮霽芳。

  他今天也喝了很多酒,雖然不像謝暉那樣醉得厲害,可也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加上之前在小院裡的那種旖旎氣氛還在心頭縈繞,此刻只覺得這女子的一顰一笑都美到了極致,一時間竟然看得呆了。

  鍾佳似乎與宮霽芳極為親昵,聽完她的話後,咬著下唇,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她跺了跺腳,沒有再說一句話,帶著人便向樓里走去。

  宮霽芳對殷羽嫣然一笑,美目流轉,俏皮地使了個眼色,隨後也追著鍾佳的腳步進了聽風賞雨樓。

  謝葳又沖殷羽和崔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告辭去追那些架著謝暉離開的家丁。

  見風波暫時告一段落,殷羽深吸了一口氣,沖傅銳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落在身邊的傅廷翰眼中,卻有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殷羽對傅銳說道:「你也走吧,以後別和謝家老三胡鬧了。」

  畢竟傅銳曾經護送她回到京城,就算再不喜歡傅銳的做派,殷羽也不準備為了這件事追究他的罪過。

  「他不能走!」一旁的傅廷翰忽然冷冷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殷羽的聲音里既有詫異,也有不悅。

  傅廷翰冷笑道:「剛才有人來報,這小子在小院裡點了《鳳求凰》。」

  殷羽皺了皺眉:「這算什麼大事兒?他是山里來的,不懂規矩,告誡一下也就行了。」

  聽到殷羽這明顯有些回護傅銳的話,傅廷翰心裡怒火更熾,嘿嘿冷笑著說道:「既然殿下求情,那就告誡他一下算了。」

  說完,他沖身後的銀甲鐵衛命令道:「把這小子拉下去打二十鞭,告誡他一下。」

  今天殷羽帶來的銀甲鐵衛全都不認識傅銳,聽到傅廷翰的命令,答應一聲便往上闖。

  「你……」殷羽沒有想到傅廷翰會下這種命令,眉梢立刻挑了起來,正要說話。

  「住手!」傅銳忽然衝著衝上來的銀甲鐵衛們大吼了一聲。


  俗語說:聖天子百靈相助,大將軍八面威風。

  璞門鐵騎,人數雖然不多,卻是熵朝最精銳的防衛力量。

  而璞門鐵騎里最彪悍的一支隊伍,便是銳箭營。

  傅銳曾是銳箭營掌旗使。

  所以他雖然不是大將軍,可此刻滿含怒意的一吼,也是威風凜凜。

  幾個衝過來的鐵衛腳步頓時一滯。

  此刻的傅銳真的憤怒了。

  從開始到現在,上至殷羽,下至鍾佳手下那些侍衛,似乎沒有一個人把他的道歉和懇求放在心上。直到來了幾個大人物把事情擺平後,眼前這個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年輕將領居然還不肯罷休,居然要抽自己二十鞭子……

  而讓他更為介意的是,那個白衣女子直到進樓,都沒有向他看過一眼。

  這意味著自己在這些大人物眼中,根本就是最卑賤的存在。

  傅銳年輕,正是自尊心極強的年紀,今天又喝了很多酒,當他內心認定這些人在侮辱他的時候,他當然會憤怒。

  更何況,他一直都是個敢拼命的人。

  而人在喝酒後,很多行為往往不會考慮太多後果的。

  傅銳衝著傅廷翰怒喝道:「你要不想你手下的廢物被我打成殘廢,你就自己過來抓我。」

  他的聲音很大,大到連樓里的很多人都聽到了動靜。

  於是,很多窗戶悄悄地打開了一條縫,很多人頭在樓門口開始探頭縮腦,二樓的圍欄上,也有人很多人扒著欄杆往外偷看……

  而這時,一旁的崔靈忽然挑了挑眉梢,眼中露出一絲極滿意的神情。

  「你要是個男人,就給個痛快話!」傅銳還沒有說完,他盯著傅廷翰的眼睛,繼續大聲說道:「那天進京的時候我就聽說你是軍神的孫子,你要是不敢自己動手,就他娘的別在這兒狗仗人勢!」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幾十年來,從天子到百姓,從來沒有人敢對軍神傅家的人如此說話。

  傅廷翰今年十九歲,大熵最年輕的侯爵。之所以能夠在這個年紀便被封侯,自然是因為他那個神一般的爺爺——軍神傅翔。

  不管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宮南昊,還是威震塞北的章威,甚至是手握重兵的西蜀王東方雄,以及雄踞滇南的鐘炳勛,在軍神傅翔面前,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

  因為他們都曾是傅家麾下的兵。

  所以傅廷翰從一出生起,便有了「小軍神」的稱號。

  十二歲宮中演武,力接大將軍南宮昊十五招不敗,十五歲聽說便盡得了爺爺傅翔的真傳,學全了傅家的武功刀法,到了現在更是把傅家獨門的炁功練到了接近歸神的境界。

  從十二歲打到十九歲,從軍營的各級將領打到王公貴胄的子弟,一路打將過來,竟是從沒遇到過對手。

  甚至在軍中也有傳言,說天子身邊的侍衛統領文群濤,恐怕也不是這位「小軍神」的對手。

  所以無論是家世還是本事,都沒有敢惹這位「小軍神」。

  可今天,卻有人要挑戰「小軍神」。

  「哈哈哈哈!」

  傅廷翰短暫地愣了片刻,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他們抓你只是要打你二十鞭子,我若出手,就一定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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