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榮耀廣場
榮耀廣場的正中心，一座古老的水池靜臥。
水池中央屹立著一尊三人高的石像，周身被風霜雕琢得稜角分明——西南平原的守護神，大力神「阿爾維斯」。
傳說阿爾維斯擁有巨人的血統，天生魁偉，才智如星。
在阿爾維斯成年之夜，夜幕守望者自星空降臨平原，賜禮他成為維拉大陸的暗夜力量守護神！
他發誓，守護平原，直至永恆消逝。
五百年前，黑龍戰役時，阿爾維斯帶領僅剩的八名戰士，就在如今榮耀廣場的位置，手握戰斧，戰至破曉，永恆之力消散於風中。
戰後，族人將他誓言的形象雕刻成石像，佇立於此，象徵著不滅的榮耀與信念。
然而，如今的廣場卻與往昔格格不入。
人潮洶湧，喧囂聲如浪潮。
行刑台正中的木樁高聳入目，周圍黑色布幔隨風搖曳，散發出一種壓抑的氛圍。
「行刑台上面支的什麼東西，這麼大陣仗？！」
「我只見過絞刑和火刑，神罰還是第一次見。」
「可不是嘛，聽說今天克里斯君主和麗卡王妃都會出席。」
「你確定不是休伯特君主？」
「噓！褻瀆君主，可是要砍頭的。」
嘈雜的人聲讓漢尼斯丟失了方向。
他在人群中焦急穿梭，試圖用巡林者的技能來定位夏爾，卻由於太過喧鬧，無法集中意志。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開！別擠著孩子！」
漢尼斯捕捉到聲音，撥開人流，急切地喊道：「夏爾！夏爾！」
他看到一個孩子的背影，心頭一喜，上前一把抓住，卻發現並非是自己的兒子。
「你這人怎麼回事？」孩子母親滿臉嫌棄，重重彈開他的手臂。
「爸爸，爸爸，我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帶著些許急躁。
漢尼斯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壯漢正將夏爾高舉在半空。
「夏爾！」漢尼斯眼中一緊，擠開人群向前衝去，將兒子從壯漢手中抱回。
他緊緊地將夏爾摟在身前，低聲安慰：「沒事了。」
「這麼可愛的兒子，換我可不捨得弄丟。」壯漢發出憨厚的笑容。
漢尼斯向那壯漢連聲致謝。
「為什麼不在家等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漢尼斯低頭看著夏爾的臉，邊說邊用袖子擦去他面頰上的灰塵。
「白喉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想去木工坊找你。」夏爾焦急地回答，努力地組織著語言，「巷口的奶奶告訴我，順著萊魯特大道一路向北就能找到里歐爺爺…的木工坊。」
「白喉怎麼了？」漢尼斯頓時皺起眉。
「它躺著一動不動，眼角有綠色的灰煙飄出來。」夏爾的聲音里透著恐懼，「我試著叫它，它也不動……」
漢尼斯神色凝重。
他知道，這是中了巫術的徵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他連忙檢查夏爾的手臂和身體，低聲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受傷？」
夏爾搖了搖頭，堅毅的眼神，他小小的身體正在努力克服著恐懼。
漢尼斯輕輕拍著他的背。
他盡力讓夏爾恢復平靜，但眼神卻鎖定了不遠處的行刑台。
高高的木台矗立在廣場中央，黑色布幔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台上的氣氛壓抑而肅殺。
「——肅靜！」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喧鬧聲退去，只余寒風呼嘯。
身著聖袍的神父緩步走上行刑台，只見他輕輕翻開一冊厚重的經書，將其放置在木製的講台上。
而後整個人如同一座冷峻的雕像，令台下無數信徒膜拜。
神父的目光，投向市政廳三層露台。
露台邊緣站著一個身影，那便是休伯特。
只見休伯特一揮手。
神父微微點頭，閉上眼睛，雙手向天空舉起。
他的聲音莊嚴而低沉，響徹整個廣場：「聖潔的神明！我們是虔誠的信徒。」
「今日，我們聚於此地，見證這位迷途者的懺悔，願他在繁星照亮的夜空下，尋得通往聖潔的法則之路！」
話音剛落，副官卡洛斯帶著兩名士兵押上形容枯槁的巴斯。
巴斯被放跪倒在神父身後高塔的根部，被士兵熟練地將圈鎖套住了脖頸、手腕和腳腕。
直到這時，漢尼斯這才注意到這座木塔的結構。
行刑台上支著兩根粗木立杆，頂部橫撐一根金屬杆，整體看上去有四人高，塔頂中央和兩側立杆上掛著五個滑勾和五根鐵鎖鏈，鐵鎖鏈的一頭是鎖圈，另一頭延伸至地面上的小洞裡。
神父繼續高聲說道：「迷途者巴斯，受奸人蠱惑，偽裝成主堡士兵，在格洛歐城污衊夜幕守望者的聖潔，傳言秩序的混亂。被衛兵當場擒獲！」
神父將食指輕抵經書，低聲吟誦起古老的詩歌。
他的長袍緩緩飄起，白光從眼眶中噴涌而出，令整個人顯得如同聖靈降世。
下一刻，天空驟然暗了下來，仿佛黑夜正從四面八方逼近。
有人在廣場中呼喊：「神明顯靈了！是神明顯靈了！」
所有人都看似虔誠的低下頭顱，默念著法則詩句。
就在此時，台下傳來鎖鏈的吱嘎聲，好似有人在拽動鐵鎖鏈，巴斯被迫呈大字形懸掛在高塔半空。
天空被厚重的烏雲封鎖，蒼穹之下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夏爾悄悄踮起腳尖，他哪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嚇得抓緊漢尼斯，聲音顫抖：「爸爸，那個人好像在求救……」
漢尼斯抱緊兒子，目光沉沉。
這氣息，不對...
他輕聲安撫：「別怕，我們很快就回家。」
現在擁擠廣場，他根本沒有路擠出去。
神父的吟唱漸漸落下帷幕，他仰頭面向天空，雙手如施咒般緩緩抬起，大聲道：「黑暗之神，夜幕守望者奧博斯丘，神罰這迷途者的靈魂吧！洗滌他！救贖他！」
天空出現一道閃電般的光線，肉眼可見它緩慢地從雲層向下，更貼切的來說，這道光如同植物的根須一點一點向下生長，直指懸浮在半空的巴斯。
刺目的白光映得廣場如同白晝，瀰漫著金屬燒灼的味道。
漢尼斯的瞳孔收縮，夏爾也瑟縮得更緊。
「滋啦——」這道光刺破長空，擊中教堂塔頂巨鐘的一瞬，低沉的鐘聲「咣——」地炸裂開來！
霎時間，電光奔騰直下，徑直劈向行刑台。
人群中不禁發出驚呼，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漢尼斯右腿迅速向後支撐，護著身邊的夏爾，用手肘劈開倒涌的人群。
待到青煙消散，行刑台的景象令人震撼得窒息——神父依舊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胸口被這道光貫穿的焦痕清晰可見，雙眼空洞，已無生機。
而本應承受神罰的巴斯，卻仍被鎖鏈懸掛於半空，渾身完好無損。
整個廣場一片死寂，風停，聲熄，所有人都呆住了。
突然，聖殿騎士維姆一聲嚴厲的斷喝：「保護君主！」
市政廳方向傳來士兵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聖殿騎士維姆縱身一躍，飛身跳上市政廳。
漢尼斯在人群中隱隱察覺異樣，他的目光掃過，定格在數道人影身上。
那些人皆穿著兜帽長袍，兜帽上隱約閃爍著星芒的微光。
「這是...？！」
緊接著，兜帽們一個接著一個，縱身躍上市政廳，動作迅猛得不像凡人。
與此同時，那位救下夏爾的壯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輕輕拉起兜帽，低聲說了一句：「為了至高意志！」
隨後，他縱身跳上行刑台，伴隨著一陣電光震顫，帶著巴斯消失在煙霧中。
短短几個字，讓漢尼斯的神情陰沉如水。
水池中央屹立著一尊三人高的石像，周身被風霜雕琢得稜角分明——西南平原的守護神，大力神「阿爾維斯」。
傳說阿爾維斯擁有巨人的血統，天生魁偉，才智如星。
在阿爾維斯成年之夜，夜幕守望者自星空降臨平原，賜禮他成為維拉大陸的暗夜力量守護神！
他發誓，守護平原，直至永恆消逝。
五百年前，黑龍戰役時，阿爾維斯帶領僅剩的八名戰士，就在如今榮耀廣場的位置，手握戰斧，戰至破曉，永恆之力消散於風中。
戰後，族人將他誓言的形象雕刻成石像，佇立於此，象徵著不滅的榮耀與信念。
然而，如今的廣場卻與往昔格格不入。
人潮洶湧，喧囂聲如浪潮。
行刑台正中的木樁高聳入目，周圍黑色布幔隨風搖曳，散發出一種壓抑的氛圍。
「行刑台上面支的什麼東西，這麼大陣仗？！」
「我只見過絞刑和火刑，神罰還是第一次見。」
「可不是嘛，聽說今天克里斯君主和麗卡王妃都會出席。」
「你確定不是休伯特君主？」
「噓！褻瀆君主，可是要砍頭的。」
嘈雜的人聲讓漢尼斯丟失了方向。
他在人群中焦急穿梭，試圖用巡林者的技能來定位夏爾，卻由於太過喧鬧，無法集中意志。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開！別擠著孩子！」
漢尼斯捕捉到聲音，撥開人流，急切地喊道：「夏爾！夏爾！」
他看到一個孩子的背影，心頭一喜，上前一把抓住，卻發現並非是自己的兒子。
「你這人怎麼回事？」孩子母親滿臉嫌棄，重重彈開他的手臂。
「爸爸，爸爸，我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帶著些許急躁。
漢尼斯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壯漢正將夏爾高舉在半空。
「夏爾！」漢尼斯眼中一緊，擠開人群向前衝去，將兒子從壯漢手中抱回。
他緊緊地將夏爾摟在身前，低聲安慰：「沒事了。」
「這麼可愛的兒子，換我可不捨得弄丟。」壯漢發出憨厚的笑容。
漢尼斯向那壯漢連聲致謝。
「為什麼不在家等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漢尼斯低頭看著夏爾的臉，邊說邊用袖子擦去他面頰上的灰塵。
「白喉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想去木工坊找你。」夏爾焦急地回答，努力地組織著語言，「巷口的奶奶告訴我，順著萊魯特大道一路向北就能找到里歐爺爺…的木工坊。」
「白喉怎麼了？」漢尼斯頓時皺起眉。
「它躺著一動不動，眼角有綠色的灰煙飄出來。」夏爾的聲音里透著恐懼，「我試著叫它，它也不動……」
漢尼斯神色凝重。
他知道，這是中了巫術的徵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他連忙檢查夏爾的手臂和身體，低聲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受傷？」
夏爾搖了搖頭，堅毅的眼神，他小小的身體正在努力克服著恐懼。
漢尼斯輕輕拍著他的背。
他盡力讓夏爾恢復平靜，但眼神卻鎖定了不遠處的行刑台。
高高的木台矗立在廣場中央，黑色布幔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台上的氣氛壓抑而肅殺。
「——肅靜！」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喧鬧聲退去，只余寒風呼嘯。
身著聖袍的神父緩步走上行刑台，只見他輕輕翻開一冊厚重的經書，將其放置在木製的講台上。
而後整個人如同一座冷峻的雕像，令台下無數信徒膜拜。
神父的目光，投向市政廳三層露台。
露台邊緣站著一個身影，那便是休伯特。
只見休伯特一揮手。
神父微微點頭，閉上眼睛，雙手向天空舉起。
他的聲音莊嚴而低沉，響徹整個廣場：「聖潔的神明！我們是虔誠的信徒。」
「今日，我們聚於此地，見證這位迷途者的懺悔，願他在繁星照亮的夜空下，尋得通往聖潔的法則之路！」
話音剛落，副官卡洛斯帶著兩名士兵押上形容枯槁的巴斯。
巴斯被放跪倒在神父身後高塔的根部，被士兵熟練地將圈鎖套住了脖頸、手腕和腳腕。
直到這時，漢尼斯這才注意到這座木塔的結構。
行刑台上支著兩根粗木立杆，頂部橫撐一根金屬杆，整體看上去有四人高，塔頂中央和兩側立杆上掛著五個滑勾和五根鐵鎖鏈，鐵鎖鏈的一頭是鎖圈，另一頭延伸至地面上的小洞裡。
神父繼續高聲說道：「迷途者巴斯，受奸人蠱惑，偽裝成主堡士兵，在格洛歐城污衊夜幕守望者的聖潔，傳言秩序的混亂。被衛兵當場擒獲！」
神父將食指輕抵經書，低聲吟誦起古老的詩歌。
他的長袍緩緩飄起，白光從眼眶中噴涌而出，令整個人顯得如同聖靈降世。
下一刻，天空驟然暗了下來，仿佛黑夜正從四面八方逼近。
有人在廣場中呼喊：「神明顯靈了！是神明顯靈了！」
所有人都看似虔誠的低下頭顱，默念著法則詩句。
就在此時，台下傳來鎖鏈的吱嘎聲，好似有人在拽動鐵鎖鏈，巴斯被迫呈大字形懸掛在高塔半空。
天空被厚重的烏雲封鎖，蒼穹之下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
夏爾悄悄踮起腳尖，他哪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嚇得抓緊漢尼斯，聲音顫抖：「爸爸，那個人好像在求救……」
漢尼斯抱緊兒子，目光沉沉。
這氣息，不對...
他輕聲安撫：「別怕，我們很快就回家。」
現在擁擠廣場，他根本沒有路擠出去。
神父的吟唱漸漸落下帷幕，他仰頭面向天空，雙手如施咒般緩緩抬起，大聲道：「黑暗之神，夜幕守望者奧博斯丘，神罰這迷途者的靈魂吧！洗滌他！救贖他！」
天空出現一道閃電般的光線，肉眼可見它緩慢地從雲層向下，更貼切的來說，這道光如同植物的根須一點一點向下生長，直指懸浮在半空的巴斯。
刺目的白光映得廣場如同白晝，瀰漫著金屬燒灼的味道。
漢尼斯的瞳孔收縮，夏爾也瑟縮得更緊。
「滋啦——」這道光刺破長空，擊中教堂塔頂巨鐘的一瞬，低沉的鐘聲「咣——」地炸裂開來！
霎時間，電光奔騰直下，徑直劈向行刑台。
人群中不禁發出驚呼，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漢尼斯右腿迅速向後支撐，護著身邊的夏爾，用手肘劈開倒涌的人群。
待到青煙消散，行刑台的景象令人震撼得窒息——神父依舊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胸口被這道光貫穿的焦痕清晰可見，雙眼空洞，已無生機。
而本應承受神罰的巴斯，卻仍被鎖鏈懸掛於半空，渾身完好無損。
整個廣場一片死寂，風停，聲熄，所有人都呆住了。
突然，聖殿騎士維姆一聲嚴厲的斷喝：「保護君主！」
市政廳方向傳來士兵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聖殿騎士維姆縱身一躍，飛身跳上市政廳。
漢尼斯在人群中隱隱察覺異樣，他的目光掃過，定格在數道人影身上。
那些人皆穿著兜帽長袍，兜帽上隱約閃爍著星芒的微光。
「這是...？！」
緊接著，兜帽們一個接著一個，縱身躍上市政廳，動作迅猛得不像凡人。
與此同時，那位救下夏爾的壯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輕輕拉起兜帽，低聲說了一句：「為了至高意志！」
隨後，他縱身跳上行刑台，伴隨著一陣電光震顫，帶著巴斯消失在煙霧中。
短短几個字，讓漢尼斯的神情陰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