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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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蕩漾,吹過花叢,吹過遠處的山脈。

  陽光底下,山脈一層又一層夾起一陣陣的熱風飄香四溢。

  我聽到女孩打趣的聲音,不禁發笑。

  「如果不是就當送錯人了,不過我也不吃虧,至少拿到東西的人是個小美女」

  眼光底下,春意盎然,蝴蝶帶過的熱風隨著花香輕輕落到女孩肩頭。

  帶著笑意在花朵的背景里風情萬種。

  她頭一撇,向我招呼道;進來吧。

  我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

  「放心,不會吃了你」

  女孩說著便擺擺手進去,我噶然一笑,也跟了上去。

  女孩重新坐回了搖椅,從搖椅旁的木桌上拿起了一塊新鮮的西瓜,再度晃晃悠悠的吃了起來。

  此時午後正濃,蟬鳴隨著女孩的笑聲時有時無。我觀察起這座院落的布局。

  院內幾株花朵沿著籬笆纏繞著,縱橫叢生。

  這座房子似乎是用竹子搭建起來的一座極為透著禪意的屋子。

  竹屋前一座大缸內飄落著幾朵荷葉。

  似乎是女孩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客人,於是左手拿起一塊西瓜,向著我指道;「喂,你吃不吃西瓜啊」

  這一路的膽戰心驚與慌亂讓我早已失去了想吃東西的欲望,於是婉拒道。

  女孩繼續吃著西瓜,躺在搖椅上,周圍蝴蝶紛飛。

  我尋到一塊木質靠椅,在陰涼葡萄藤下坐下。內心放鬆,我終於微微沉靜了下來。

  女孩和我隔著一條鵝卵石鋪的庭路。

  不知不覺間,一股睡意悄然瀰漫開來。

  的確,從列車到這裡我都沒有好好睡過一次。

  如今,內心平靜,目的地到了。

  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突然放鬆,先前積攢的勞累與疲倦在這一刻全部傾灑而來。

  儘管這是別人的屋子,但我卻像一個毫無禮貌的「家主」在這肆無忌憚。

  「睡吧睡吧,你也不容易。沒想到都能找到這裡來...」

  女孩的聲音隱隱約約間傳入我的腦海里,但睡意來勢洶湧,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伴著清脆的笑聲我逐漸睡了過去。

  ...

  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肆無忌憚的在一處平原上飛。

  往下看去,那裡全是五顏六色的花朵。

  我逐漸飛過河流,飛過懸崖,飛到一處草原。

  那是我的家。

  我尋著家的方向,努力扇動著自己的翅膀。

  跟著河流快速地飛去。

  我知道河流的盡頭那裡就有我的家。

  下雨了。

  我的翅膀被水淋濕,我飛不起來了。

  沉重的身軀變的無力,翅膀在雨水下黏連在一起。

  遠處黑雲正盛!

  我不甘,但我沒辦法飛起來。

  我低下頭,等待著暴風雨席捲我這微不足道的身軀,我心想,如果可以請將我撕裂的更濃烈一些。

  然後,一雙溫暖的手漸漸地托起了我。

  我的眼睛睜不開,我的翅膀像膠水一樣黏連。

  我聽到她在溫柔的呼喊著,輕輕擦拭去我身上的雨水。

  如此那樣的溫柔。

  她將我帶回車裡,我聽到開車的司機輕輕喊她的名字

  「木子,我們該走了......」

  ...

  知了在我的耳朵感官里不斷放大,若有若無的蛙叫也開始不斷起伏的響徹。

  我揉開睡眼惺忪的眼,身上多了一件毛毯。

  依舊在葡萄藤下。

  我看向院外,那裡月色正盛,我看到銀色的花海隨著風起起伏伏。

  不知睡了多久,站起身來我舒展一下身子。

  渾身噼里啪啦作響,骨頭間,儘是舒服。

  「醒了啊,我抬不動你,只能讓你在那裡睡著。正想叫醒你呢,該吃飯了」

  我聽到女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轉過身、

  竹屋前,女孩拿著鐵勺,臉頰上沾了些灰,向我說著。

  我看到,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隨風起舞。

  她帶著笑意,像銀色的花海一樣隨風飄動。

  我輕聲回答;

  「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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