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有故事的人
小偷被葉流壓得猛力咳嗽，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喊道：「咳咳......小伙子，你輕點！」
「你別動，我現在就報警，別想跑。」
「我沒想跑，你報警吧，但是能放開我嗎？你這麼大力我都快吃不消。」
葉流看著對方確實是在他的按壓下喘氣有些急促，而且咳嗽聲音也是越來越厲害。
想著他只是個老人，而且手裡的小刀早被葉流奪了過去，便放下了腳。
從葉流腳下鬆開後的老人，似乎站起來都有些吃力，好長時間咳嗽才緩解，然後只見他邊按著剛剛受傷的肩膀邊說道：「小伙子，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啊，差點把我老命給摔壞了。」
「大爺，今天你是真的走背運了，我是名退伍軍人，找到我這裡，你就算是自認倒霉吧。」
「退伍軍人？」老人先是一怔，然後表情怪異地補了句，「哦，我說你怎麼這麼勇敢呢，你是好樣的。」
這話葉流是怎麼聽起來怎麼怪。
小偷被他制服了，怎麼還誇獎起他了呢？
老人說完，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要跑，而是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緩緩地走到餐桌前，自然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還順勢倒了一杯水，邊大口喘著氣邊喝了起來。
葉流見對方年齡這麼大，而且身體也真不是很好，也沒偷到什麼東西，其實剛剛放開他就是有意想要讓他趁機逃跑的。
但他沒想到老人居然這麼守規矩。
老人喝完一杯水之後，見葉流還沒有打電話，居然催促道：「你還愣著幹嘛啊，趕緊報警啊。」
葉流剛拿起手機，然後又放下了。
「算了，大爺，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而且也沒偷到什麼東西，我不報警了。」
但令葉流沒想到的是，這會兒子大爺還不高興了，他突然臉色一變，生氣地說道：「你這小伙子，怎麼這麼不講規矩啊，只要是偷了東西就是犯罪，犯罪了，那你就應該報警讓警察來抓我。」
葉流聽得真是一臉蒙圈啊。
「不是，大爺，你這是不是沒明白啊，我的意思是我也沒什麼經濟損失，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就成，我家也沒什麼好偷的，你回去吧。」
「我明白啊，是我的意思你沒明白，就算我是偷盜未遂，但我是持刀入室啊，那也是情節嚴重啊，這樣的情況那必須要判刑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也要明辨是非，法律就是法律，不容隨意侵犯。」
他只聽過好人勸害人棄惡揚善，但是從來沒聽過小偷居然主動勸失主報警的，大爺的操作實在是把葉流給弄糊塗了。
老人見葉流依然沒有行動，趕緊又補充了句，「你可想好了，你現在放過我，我還是會去別人家裡偷得，到時候，別人家可能就沒有你這麼幸運能夠抓到我了。你現在放過我就是養虎為患，是給別人造成傷害，你這也是一種犯罪啊。」
好嘛，本來葉流還覺得沒必要報警。
現在如今這大爺說的話好像是不報警，那他都成壞人了，而且一想到大爺的那句他還會去偷，他便不再猶豫了。
他終於撥通了110。
「誒，這就對嘛，待會警察來了，你就聽我說，你放心，我會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把犯罪經過告訴他們的，絕對不會隱瞞半分。」
說完他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說話了。
這場景實在詭異，作為小偷的人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水，葉流作為主人倒是有些忐忑地站在餐桌前。
葉流也覺得很怪。
但他回房間等警察又怕對方跑了，只好坐到了老人的對面。
而此時，老人居然突然站了起來，葉流也非常謹慎地站起來。
老人明顯感覺到了葉流的緊張，趕緊揮手示意道：「小伙子，別著急，我不會走，我只是想拿個東西。」
說著只見他步履蹣跚地走到了幾步，低頭撿起來剛剛那個偷盜的袋子。
那些東西其實對於葉流來說根本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並沒有去管。
倒是老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並十分愛惜地在身上蹭了蹭，然後遞給了葉流。
「這個東西你好好保管吧，別再讓人偷了。」
「這是什麼啊？」葉流好奇地問道。
「這是你家的東西，你問我啊？」老人笑著說道。
葉流也感覺自己說的話好笑，趕緊自顧自地打開了它。
原來這是一條珍珠項鍊。
這時葉流才想起來，當時母親入殮的時候母親的東西是舅媽收拾的，當時她把母親生前的首飾和喜歡的衣物都整理好了，貴重的首飾放在骨灰盒一起，衣物都燒掉了。
而有一串珍珠項鍊葉流記得舅媽還問過是否要跟其他首飾一樣放進骨灰盒，葉流從沒見過母親戴過珍珠項鍊，而且珍珠也不是很貴重的東西，想著估計就是她隨手買的，便說不用。
這會兒，葉流想著估計舅媽當時說的珍珠項鍊就是這根項鍊。
葉流拿出來看了看，感覺跟他想的一樣確實很普通，倒是那個裝項鍊的盒子很精緻。
其實通過簡單的相處，葉流明顯感覺到老人並不是壞人，居然還跟他聊起了天：「這項鍊是我媽的，不過她現在不在了。」
「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你就更加應該好好保管好她的東西了。」
老人此時的眼神非常堅定，而且在堅定中又透著一種和藹和親切，恍惚間，葉流感覺似乎見過他。
「大爺，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老人朝他笑了笑，然後搖搖頭。
「那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啊？」
此時老人怔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了句：「我不認識她，我這種小偷怎麼會認識她這樣知性又善良的女人呢？」
「你不認識她怎麼知道她很知性。」
「我看到你們家這麼多書，想著女主人肯定是很知性的，而且你很善良，證明你媽媽也是個善良的人。」
雖然這個解釋也沒錯，但是葉流總感覺差了點什麼，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葉流最後還是選擇相信。
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小偷，而且還偷到他們家來，怎麼會認識他媽媽呢？
再說，假如認識，應該也會參加他媽媽的葬禮的。
葉流只有這樣說服自己，其實他寧願希望眼前是這位老人是認識他母親的，至少他有理由放過對方。
之後，葉流又好奇地問道：「大爺，其實我能感覺到你並不是個壞人，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去偷東西，其實像您這個年紀，也花不了多少錢，國家應該也有補助老年人的補貼，您真沒必要幹這樣的事情。」
老人聽到後，只衝著葉流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年輕人，世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什麼？」葉流一臉懵，沒懂意思。
老人先是看了一眼葉流，然後笑著回道：「其實世事無常，人亦無常，無常未必真無常。」
原本葉流以為他會好好解釋一下，哪裡知道又是拽這麼晦澀的文字了，不過，還好這幾句比前面的好點，他還是能聽懂一些。
「大爺，雖然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領悟的並不是很深，你是想告訴我眼見未必是真嗎？」
話音剛落，大門便響了。
老人聽到後，像等到熟人一樣，滿臉笑容地說道：「我的時間到了，我剛剛說的你現在不懂，但以後慢慢就會明白了。」
說完，警察已經進來了。
「大爺？」葉流追了上去。
「小伙子，我們後會，無期了！」
......
之後，葉流也被警察帶去派出所做了簡單的筆錄。
臨走前，葉流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的走到警察面前詢問道：「那個小偷，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啊？」
「可能會判個一年半載吧。」
「不至於吧，他畢竟是個老人，而且也沒偷到什麼。」
「他不是第一個偷東西被抓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屬於慣犯，而且還是持刀入室，情節算是嚴重的，不過考慮他認罪態度可以，我估計很快就很判下來的，但是1年肯定逃不掉的。」
雖然老人是小偷被判刑是應該的，但是這個結果讓葉流內心總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但回頭想想，他是慣犯，葉流心裡也舒服了許多。
這事情過了也就過了。
「你別動，我現在就報警，別想跑。」
「我沒想跑，你報警吧，但是能放開我嗎？你這麼大力我都快吃不消。」
葉流看著對方確實是在他的按壓下喘氣有些急促，而且咳嗽聲音也是越來越厲害。
想著他只是個老人，而且手裡的小刀早被葉流奪了過去，便放下了腳。
從葉流腳下鬆開後的老人，似乎站起來都有些吃力，好長時間咳嗽才緩解，然後只見他邊按著剛剛受傷的肩膀邊說道：「小伙子，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啊，差點把我老命給摔壞了。」
「大爺，今天你是真的走背運了，我是名退伍軍人，找到我這裡，你就算是自認倒霉吧。」
「退伍軍人？」老人先是一怔，然後表情怪異地補了句，「哦，我說你怎麼這麼勇敢呢，你是好樣的。」
這話葉流是怎麼聽起來怎麼怪。
小偷被他制服了，怎麼還誇獎起他了呢？
老人說完，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要跑，而是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緩緩地走到餐桌前，自然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還順勢倒了一杯水，邊大口喘著氣邊喝了起來。
葉流見對方年齡這麼大，而且身體也真不是很好，也沒偷到什麼東西，其實剛剛放開他就是有意想要讓他趁機逃跑的。
但他沒想到老人居然這麼守規矩。
老人喝完一杯水之後，見葉流還沒有打電話，居然催促道：「你還愣著幹嘛啊，趕緊報警啊。」
葉流剛拿起手機，然後又放下了。
「算了，大爺，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而且也沒偷到什麼東西，我不報警了。」
但令葉流沒想到的是，這會兒子大爺還不高興了，他突然臉色一變，生氣地說道：「你這小伙子，怎麼這麼不講規矩啊，只要是偷了東西就是犯罪，犯罪了，那你就應該報警讓警察來抓我。」
葉流聽得真是一臉蒙圈啊。
「不是，大爺，你這是不是沒明白啊，我的意思是我也沒什麼經濟損失，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就成，我家也沒什麼好偷的，你回去吧。」
「我明白啊，是我的意思你沒明白，就算我是偷盜未遂，但我是持刀入室啊，那也是情節嚴重啊，這樣的情況那必須要判刑的，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也要明辨是非，法律就是法律，不容隨意侵犯。」
他只聽過好人勸害人棄惡揚善，但是從來沒聽過小偷居然主動勸失主報警的，大爺的操作實在是把葉流給弄糊塗了。
老人見葉流依然沒有行動，趕緊又補充了句，「你可想好了，你現在放過我，我還是會去別人家裡偷得，到時候，別人家可能就沒有你這麼幸運能夠抓到我了。你現在放過我就是養虎為患，是給別人造成傷害，你這也是一種犯罪啊。」
好嘛，本來葉流還覺得沒必要報警。
現在如今這大爺說的話好像是不報警，那他都成壞人了，而且一想到大爺的那句他還會去偷，他便不再猶豫了。
他終於撥通了110。
「誒，這就對嘛，待會警察來了，你就聽我說，你放心，我會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把犯罪經過告訴他們的，絕對不會隱瞞半分。」
說完他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說話了。
這場景實在詭異，作為小偷的人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水，葉流作為主人倒是有些忐忑地站在餐桌前。
葉流也覺得很怪。
但他回房間等警察又怕對方跑了，只好坐到了老人的對面。
而此時，老人居然突然站了起來，葉流也非常謹慎地站起來。
老人明顯感覺到了葉流的緊張，趕緊揮手示意道：「小伙子，別著急，我不會走，我只是想拿個東西。」
說著只見他步履蹣跚地走到了幾步，低頭撿起來剛剛那個偷盜的袋子。
那些東西其實對於葉流來說根本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並沒有去管。
倒是老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並十分愛惜地在身上蹭了蹭，然後遞給了葉流。
「這個東西你好好保管吧，別再讓人偷了。」
「這是什麼啊？」葉流好奇地問道。
「這是你家的東西，你問我啊？」老人笑著說道。
葉流也感覺自己說的話好笑，趕緊自顧自地打開了它。
原來這是一條珍珠項鍊。
這時葉流才想起來，當時母親入殮的時候母親的東西是舅媽收拾的，當時她把母親生前的首飾和喜歡的衣物都整理好了，貴重的首飾放在骨灰盒一起，衣物都燒掉了。
而有一串珍珠項鍊葉流記得舅媽還問過是否要跟其他首飾一樣放進骨灰盒，葉流從沒見過母親戴過珍珠項鍊，而且珍珠也不是很貴重的東西，想著估計就是她隨手買的，便說不用。
這會兒，葉流想著估計舅媽當時說的珍珠項鍊就是這根項鍊。
葉流拿出來看了看，感覺跟他想的一樣確實很普通，倒是那個裝項鍊的盒子很精緻。
其實通過簡單的相處，葉流明顯感覺到老人並不是壞人，居然還跟他聊起了天：「這項鍊是我媽的，不過她現在不在了。」
「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你就更加應該好好保管好她的東西了。」
老人此時的眼神非常堅定，而且在堅定中又透著一種和藹和親切，恍惚間，葉流感覺似乎見過他。
「大爺，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老人朝他笑了笑，然後搖搖頭。
「那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啊？」
此時老人怔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了句：「我不認識她，我這種小偷怎麼會認識她這樣知性又善良的女人呢？」
「你不認識她怎麼知道她很知性。」
「我看到你們家這麼多書，想著女主人肯定是很知性的，而且你很善良，證明你媽媽也是個善良的人。」
雖然這個解釋也沒錯，但是葉流總感覺差了點什麼，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葉流最後還是選擇相信。
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小偷，而且還偷到他們家來，怎麼會認識他媽媽呢？
再說，假如認識，應該也會參加他媽媽的葬禮的。
葉流只有這樣說服自己，其實他寧願希望眼前是這位老人是認識他母親的，至少他有理由放過對方。
之後，葉流又好奇地問道：「大爺，其實我能感覺到你並不是個壞人，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去偷東西，其實像您這個年紀，也花不了多少錢，國家應該也有補助老年人的補貼，您真沒必要幹這樣的事情。」
老人聽到後，只衝著葉流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年輕人，世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什麼？」葉流一臉懵，沒懂意思。
老人先是看了一眼葉流，然後笑著回道：「其實世事無常，人亦無常，無常未必真無常。」
原本葉流以為他會好好解釋一下，哪裡知道又是拽這麼晦澀的文字了，不過，還好這幾句比前面的好點，他還是能聽懂一些。
「大爺，雖然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領悟的並不是很深，你是想告訴我眼見未必是真嗎？」
話音剛落，大門便響了。
老人聽到後，像等到熟人一樣，滿臉笑容地說道：「我的時間到了，我剛剛說的你現在不懂，但以後慢慢就會明白了。」
說完，警察已經進來了。
「大爺？」葉流追了上去。
「小伙子，我們後會，無期了！」
......
之後，葉流也被警察帶去派出所做了簡單的筆錄。
臨走前，葉流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的走到警察面前詢問道：「那個小偷，這種情況你們會怎麼處理啊？」
「可能會判個一年半載吧。」
「不至於吧，他畢竟是個老人，而且也沒偷到什麼。」
「他不是第一個偷東西被抓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屬於慣犯，而且還是持刀入室，情節算是嚴重的，不過考慮他認罪態度可以，我估計很快就很判下來的，但是1年肯定逃不掉的。」
雖然老人是小偷被判刑是應該的，但是這個結果讓葉流內心總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但回頭想想，他是慣犯，葉流心裡也舒服了許多。
這事情過了也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