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李婉兒
從七點等到八點，從八點等到九點，從九點等到十點，十點又等到12點，段湘嵐還是沒有生，她自己也有點著急了，索性在產床上玩手機。
一個值班的女醫生，一會進入產房看一下，檢查了幾次，沒有到該生的時候，出來後，關上值班室的門先睡了。
李猛就在外面等著，也不敢睡，萬一有事情也可以叫醫生。
期間，張梅讓李猛睡一會，李猛沒有睡，說：「你們睡吧，我不困。」
正值一月份，醫院裡的產婦不知道為什麼少，有幾個病房是空的，張梅和鄭娟各尋了一個床睡了，雖然沒有東西蓋，病房裡有空調，也不是特別冷。
產房門口稍遠一點的走廊里，有個座位連在一起的椅子，李猛走過去坐下等，中間實在無聊，又用手機看了兩篇文獻。
一篇是研究用家蠶產蜘蛛絲的，上海的一個研究人員做的。一篇是研究發現蜘蛛產奶的，還上了新聞。
看完以後，產房裡還是沒有動靜，李猛想問段湘嵐，但萬一她睡著休息，就沒有再打擾她，重新又坐在椅子上，好像有點凍腳，就又起來活動活動，跑到門口吸菸處吸了兩根煙，直等到早上八點也沒生。
李猛出去給段湘嵐、張梅、鄭娟買了個包子豆漿。
張梅、鄭娟吃了起來，但等得也煩燥了，都嘀咕，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李猛買早餐的時候已經吃了，他今天有課，已讓學習委員通知班裡同學說調課，今天不上。
之後他想靠在座椅上歇一下，一夜沒合眼，這會竟然睡著了。
睡夢中，李猛夢到自己在學校里走著，也不知是往哪去，只是往前走，突然看到一條金燦燦的蛇。
要是平時，肯定會嚇一跳，李猛奇怪，自己竟不害怕，繼續往前走，但看到金蛇就往前追他，李猛索性跑起來，誰知一眨眼的功夫，低頭一看，金蛇已經盤在自己腿上，吐著信子。
李猛嚇得一哆嗦。
這時候，仿佛聽見小孩哇哇的哭聲。
「家屬在哪？家屬在哪？生了！生了！過來看一下！」
聲音很大，李猛在睡夢中驚醒，緩了一下神，三步並作兩步，朝產房門口跑去。
看到張梅已從醫生手裡抱過小孩，笑著對著李猛大喊，「猛，猛，快來，生了！」
啊，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李猛激動地跑過來，看到孩子紅撲撲的小臉，小鼻子，閉著眼睛，皮膚不白，皺皺的，張著嘴大聲哇哇哭。
但他也咧開了嘴笑著，很開心。
醫生也笑呵呵地說：「9點10分出生，6斤3兩，把孩子交給我，這會要給孩子洗澡，稱體重，然後打針。」
說完就抱走了。
「是男孩是女孩？」張梅納悶。
鄭娟笑著說：「沒說，聽哭的聲音這麼粗，應該是小子。」
張梅也笑得合不攏嘴，「我聽著也像。」
李猛遲疑了一下，「我怎麼聽不出來？」
三個人在走廊里走來走去，都很激動。
李猛直性子，還是開口道：「我怎麼看著小孩兒，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愛，皺皺巴巴的。」
「剛出生都這樣，吃幾天奶就好了，變成白白胖胖的了。」鄭娟說道。
不一會兒，醫生又把小孩送出來了，交給李猛，李猛遲疑了一下。
他提前看過書，知道剛出生的嬰兒骨頭沒長硬，特別是脖子，沒有力氣，抱的時候要拖著頭，李猛沒抱過，所以不敢接。
「我沒報過，怎麼抱？」李猛尷尬地說道。
張梅聽後，伸手想從醫生手裡接過孩子，可鄭娟已經搶了先。
李猛問：「大人沒事吧？」
「嗯，還得再縫兩針才能出來，你們先看著孩子，我去看看。」
「是男孩是女孩？」張梅又問醫生。
「女孩。」醫生答了一句就進產房了。
鄭娟抱著小孩來到段湘嵐的病房，李猛娘倆跟在後面，等段湘嵐從產房出來。
李猛看到小孩的胳膊上已綁了個粉紅色的帶子，上面寫著母親：段湘嵐；出生日期；體重等基本信息。
李猛說：「不會給咱們弄錯吧？電視裡面演過，剛出生的小孩有抱錯的可能！」
「應該不會，這會兒生的就咱們家一個，如果多了的話，可能會抱錯！」張梅說道。
「你不說聽著像男孩兒麼？」李猛看著鄭娟，又有點不放心。
還沒等鄭娟開口，這時從產房裡傳來了段湘嵐的叫聲。
李猛看著張梅：「怎麼還疼得叫出聲呢？電視裡演的不是生的時候才叫嗎？」
「可能是在縫針吧」，母親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順產時，嬰兒通過產道有可能會造成組織撕裂，要稍微縫一兩針，那地方敏感，產後縫針的時候，才是最痛的時刻。
這時候，李猛看到女兒已經睡了。
呀，女兒的手很小，腳丫也很小，整個腳丫只比自己的大拇指大一點。
但心裏面，李猛並沒有感覺到對女兒特別親，有那種含在嘴裡怕化了的親切感覺。
又想到段湘嵐生完孩子要補營養，於是給鄭娟說：「媽，要不你回家給段湘嵐燉個雞湯，拎過來，家裡有保溫盒。」
鄭娟聽後，愣了一下，就把孩子給張梅抱著，出去了。
「你看著小孩長得像誰？」李猛問。
張梅仔細觀察，答道：「鼻子有點像你，嘴有點像她媽。」
又過了一會兒，段湘嵐從產房出來了，只見她很虛弱，面色有些白，躺在病床上，由醫生推過來，和段湘嵐的病床併到一起。
接著醫生說：「挪過去。」
段湘嵐會意，想抬屁股挪過去，誰知一點力氣都沒有，咬著牙使勁也沒有動彈一下，只好難為情地說道：「使不上勁！」
李猛見狀，給醫生說：「要不幫忙抬一下。」
李猛從段湘嵐地胳膊下把她架起來，醫生抬腳，轉移到床上，李猛才送了一口氣。
看來生孩子真是一個體力活，早知道多給段湘嵐買幾個蛋糕補充能量了。「老婆，你辛苦了！」李猛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醫生又給段湘嵐量了體溫，囑咐道：「等小孩醒了要給孩子喝奶。」
段湘嵐點頭，「好的。」
她注視著女兒，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接著又看向李猛，李猛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我也很激動，第一眼看她，不太好看，但現在越看越順眼。」
第一次給小孩餵奶，段湘嵐有些害羞，好在病房裡只有老公一個男的，可她還是拉上了病床的帘子，小孩兒吸的段湘嵐疼得要哭，她只好強忍著，又苦笑道：「小壞蛋，力氣還挺大。」
李猛看到女兒的小嘴咕妞咕妞地動著，「你說，奇不奇怪，小孩子生下來不用教，就會吸奶。」
「廢話，這是本能。」
李猛睜大了眼睛，注視著女兒，瞬間感覺自己的身上的責任更大了，「老婆，我愛你！」
段湘嵐看到女兒吃著奶，竟然睡著了，就把她放到自己旁邊的小床，又拿起她的小手親了一下。
「我媽呢？」段湘嵐小聲地問道。
「回家燒雞湯了。」
帘子一拉，裡面的空間小，張梅一會進來看一會，又出去，李猛想到，老媽一晚上也沒睡好，就讓她回家睡覺，自己在這看著就行，不用這麼多人都在這。
張梅又坐了一會，也回李猛的家了。
不一會兒，小孩哭了起來。初為人父，段湘嵐和李猛聽到每一次啼哭，都很心疼，卻不知道怎麼辦。
「是不是尿了？」段湘嵐說。
「不知道，我打開看看。」
於是李猛解開小孩的襁褓，發現裡面是醫生給穿的尿不濕，用手摸了一下，沒有濕，說明沒有尿。只好再包好，但這種包小孩的方法，解開容易，系上卻難，段湘嵐也沒看清是怎麼解開的。
兩人只好又喊護士給幫忙。
護士過來教了一遍，段湘嵐看明白了，李猛卻沒有記住。
「為什么小孩老是哭？」李猛問道。
「餵過奶了麼？」
「餵了一次。」段湘嵐答道。
「給她再喂，餓了。餵得不夠，會低血糖的，前兩天母親奶水少，要給孩子餵飽奶，低血糖就麻煩了。」說完就走了。
段湘嵐又抱起女兒再喂，果然，剛一吃上就不哭了，兩人都笑了。
「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呢？」段湘嵐說。
「嗯，我昨天翻了字典，是個女孩，叫李晗雨，李娜，李妤，李雲，李婉兒，你覺得哪個好聽？」
段湘嵐反問道：「你覺得哪個好聽？」
「李晗雨你看怎麼樣？晗字指雪後初晴，女兒叫這個名字，也有詩意！」
「寒雨，冰雨，聽起來都這麼冷，你劉德華的歌聽多了吧。」
「我讀書少，你別怪我，你說叫什麼？」李猛裝得很委屈。
「李婉兒聽著還不錯！」
「好，就叫李婉兒。」
一個值班的女醫生，一會進入產房看一下，檢查了幾次，沒有到該生的時候，出來後，關上值班室的門先睡了。
李猛就在外面等著，也不敢睡，萬一有事情也可以叫醫生。
期間，張梅讓李猛睡一會，李猛沒有睡，說：「你們睡吧，我不困。」
正值一月份，醫院裡的產婦不知道為什麼少，有幾個病房是空的，張梅和鄭娟各尋了一個床睡了，雖然沒有東西蓋，病房裡有空調，也不是特別冷。
產房門口稍遠一點的走廊里，有個座位連在一起的椅子，李猛走過去坐下等，中間實在無聊，又用手機看了兩篇文獻。
一篇是研究用家蠶產蜘蛛絲的，上海的一個研究人員做的。一篇是研究發現蜘蛛產奶的，還上了新聞。
看完以後，產房裡還是沒有動靜，李猛想問段湘嵐，但萬一她睡著休息，就沒有再打擾她，重新又坐在椅子上，好像有點凍腳，就又起來活動活動，跑到門口吸菸處吸了兩根煙，直等到早上八點也沒生。
李猛出去給段湘嵐、張梅、鄭娟買了個包子豆漿。
張梅、鄭娟吃了起來，但等得也煩燥了，都嘀咕，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李猛買早餐的時候已經吃了，他今天有課，已讓學習委員通知班裡同學說調課，今天不上。
之後他想靠在座椅上歇一下，一夜沒合眼，這會竟然睡著了。
睡夢中，李猛夢到自己在學校里走著，也不知是往哪去，只是往前走，突然看到一條金燦燦的蛇。
要是平時，肯定會嚇一跳，李猛奇怪，自己竟不害怕，繼續往前走，但看到金蛇就往前追他，李猛索性跑起來，誰知一眨眼的功夫，低頭一看，金蛇已經盤在自己腿上，吐著信子。
李猛嚇得一哆嗦。
這時候，仿佛聽見小孩哇哇的哭聲。
「家屬在哪？家屬在哪？生了！生了！過來看一下！」
聲音很大，李猛在睡夢中驚醒，緩了一下神，三步並作兩步，朝產房門口跑去。
看到張梅已從醫生手裡抱過小孩，笑著對著李猛大喊，「猛，猛，快來，生了！」
啊，我當爹了，我當爹了！
李猛激動地跑過來，看到孩子紅撲撲的小臉，小鼻子，閉著眼睛，皮膚不白，皺皺的，張著嘴大聲哇哇哭。
但他也咧開了嘴笑著，很開心。
醫生也笑呵呵地說：「9點10分出生，6斤3兩，把孩子交給我，這會要給孩子洗澡，稱體重，然後打針。」
說完就抱走了。
「是男孩是女孩？」張梅納悶。
鄭娟笑著說：「沒說，聽哭的聲音這麼粗，應該是小子。」
張梅也笑得合不攏嘴，「我聽著也像。」
李猛遲疑了一下，「我怎麼聽不出來？」
三個人在走廊里走來走去，都很激動。
李猛直性子，還是開口道：「我怎麼看著小孩兒，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愛，皺皺巴巴的。」
「剛出生都這樣，吃幾天奶就好了，變成白白胖胖的了。」鄭娟說道。
不一會兒，醫生又把小孩送出來了，交給李猛，李猛遲疑了一下。
他提前看過書，知道剛出生的嬰兒骨頭沒長硬，特別是脖子，沒有力氣，抱的時候要拖著頭，李猛沒抱過，所以不敢接。
「我沒報過，怎麼抱？」李猛尷尬地說道。
張梅聽後，伸手想從醫生手裡接過孩子，可鄭娟已經搶了先。
李猛問：「大人沒事吧？」
「嗯，還得再縫兩針才能出來，你們先看著孩子，我去看看。」
「是男孩是女孩？」張梅又問醫生。
「女孩。」醫生答了一句就進產房了。
鄭娟抱著小孩來到段湘嵐的病房，李猛娘倆跟在後面，等段湘嵐從產房出來。
李猛看到小孩的胳膊上已綁了個粉紅色的帶子，上面寫著母親：段湘嵐；出生日期；體重等基本信息。
李猛說：「不會給咱們弄錯吧？電視裡面演過，剛出生的小孩有抱錯的可能！」
「應該不會，這會兒生的就咱們家一個，如果多了的話，可能會抱錯！」張梅說道。
「你不說聽著像男孩兒麼？」李猛看著鄭娟，又有點不放心。
還沒等鄭娟開口，這時從產房裡傳來了段湘嵐的叫聲。
李猛看著張梅：「怎麼還疼得叫出聲呢？電視裡演的不是生的時候才叫嗎？」
「可能是在縫針吧」，母親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順產時，嬰兒通過產道有可能會造成組織撕裂，要稍微縫一兩針，那地方敏感，產後縫針的時候，才是最痛的時刻。
這時候，李猛看到女兒已經睡了。
呀，女兒的手很小，腳丫也很小，整個腳丫只比自己的大拇指大一點。
但心裏面，李猛並沒有感覺到對女兒特別親，有那種含在嘴裡怕化了的親切感覺。
又想到段湘嵐生完孩子要補營養，於是給鄭娟說：「媽，要不你回家給段湘嵐燉個雞湯，拎過來，家裡有保溫盒。」
鄭娟聽後，愣了一下，就把孩子給張梅抱著，出去了。
「你看著小孩長得像誰？」李猛問。
張梅仔細觀察，答道：「鼻子有點像你，嘴有點像她媽。」
又過了一會兒，段湘嵐從產房出來了，只見她很虛弱，面色有些白，躺在病床上，由醫生推過來，和段湘嵐的病床併到一起。
接著醫生說：「挪過去。」
段湘嵐會意，想抬屁股挪過去，誰知一點力氣都沒有，咬著牙使勁也沒有動彈一下，只好難為情地說道：「使不上勁！」
李猛見狀，給醫生說：「要不幫忙抬一下。」
李猛從段湘嵐地胳膊下把她架起來，醫生抬腳，轉移到床上，李猛才送了一口氣。
看來生孩子真是一個體力活，早知道多給段湘嵐買幾個蛋糕補充能量了。「老婆，你辛苦了！」李猛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醫生又給段湘嵐量了體溫，囑咐道：「等小孩醒了要給孩子喝奶。」
段湘嵐點頭，「好的。」
她注視著女兒，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接著又看向李猛，李猛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我也很激動，第一眼看她，不太好看，但現在越看越順眼。」
第一次給小孩餵奶，段湘嵐有些害羞，好在病房裡只有老公一個男的，可她還是拉上了病床的帘子，小孩兒吸的段湘嵐疼得要哭，她只好強忍著，又苦笑道：「小壞蛋，力氣還挺大。」
李猛看到女兒的小嘴咕妞咕妞地動著，「你說，奇不奇怪，小孩子生下來不用教，就會吸奶。」
「廢話，這是本能。」
李猛睜大了眼睛，注視著女兒，瞬間感覺自己的身上的責任更大了，「老婆，我愛你！」
段湘嵐看到女兒吃著奶，竟然睡著了，就把她放到自己旁邊的小床，又拿起她的小手親了一下。
「我媽呢？」段湘嵐小聲地問道。
「回家燒雞湯了。」
帘子一拉，裡面的空間小，張梅一會進來看一會，又出去，李猛想到，老媽一晚上也沒睡好，就讓她回家睡覺，自己在這看著就行，不用這麼多人都在這。
張梅又坐了一會，也回李猛的家了。
不一會兒，小孩哭了起來。初為人父，段湘嵐和李猛聽到每一次啼哭，都很心疼，卻不知道怎麼辦。
「是不是尿了？」段湘嵐說。
「不知道，我打開看看。」
於是李猛解開小孩的襁褓，發現裡面是醫生給穿的尿不濕，用手摸了一下，沒有濕，說明沒有尿。只好再包好，但這種包小孩的方法，解開容易，系上卻難，段湘嵐也沒看清是怎麼解開的。
兩人只好又喊護士給幫忙。
護士過來教了一遍，段湘嵐看明白了，李猛卻沒有記住。
「為什么小孩老是哭？」李猛問道。
「餵過奶了麼？」
「餵了一次。」段湘嵐答道。
「給她再喂，餓了。餵得不夠，會低血糖的，前兩天母親奶水少，要給孩子餵飽奶，低血糖就麻煩了。」說完就走了。
段湘嵐又抱起女兒再喂，果然，剛一吃上就不哭了，兩人都笑了。
「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呢？」段湘嵐說。
「嗯，我昨天翻了字典，是個女孩，叫李晗雨，李娜，李妤，李雲，李婉兒，你覺得哪個好聽？」
段湘嵐反問道：「你覺得哪個好聽？」
「李晗雨你看怎麼樣？晗字指雪後初晴，女兒叫這個名字，也有詩意！」
「寒雨，冰雨，聽起來都這麼冷，你劉德華的歌聽多了吧。」
「我讀書少，你別怪我，你說叫什麼？」李猛裝得很委屈。
「李婉兒聽著還不錯！」
「好，就叫李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