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病變》
「截止2031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前,此次B市的聚良生物製藥公司因非法排污引起的病毒感染事件具體的人員傷亡數字還沒有公布,但是有部分居民感染病毒後變得具有攻擊性,並伴有雙眼血紅,口吐鮮血,食欲不振等症狀,請各位居民非必要不外出,做好防護,購置充足的水和食物,讓我們一起度過這困難的時間。」
「這什麼奇怪病毒還能讓人食欲不振?」
「哈哈哈,那我祝你得上就當減肥了~」
「閉嘴,你個烏鴉嘴!」
幾個淘氣的男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起這新鮮事,身邊的同學被他們這段滑稽的對話逗的哈哈大笑,紛紛起鬨說要故意染上病去減肥。
後排靠窗困的睡眼惺忪地趙馭麟和他的同桌陳倩禕面面相覷,察覺到一絲怪異,但也僅限於此,畢竟外面的生活跟他們這群全封閉式學校里的苦逼高中生沒什麼關係。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新聞聯播到此結束了,現在把物理期中考試試卷拿出來。」頓時教室里怨聲載道卻又不得不迫於物理老師的淫威。
「誒,馭麟醒醒,快交物理作業。」陳倩禕輕輕拍醒趙馭麟細聲細語提醒他。
「姐,我求求你快給我取一本抄,沒時間了!」
「你又不寫作業,我都跟物理老師答應好了要幫助你學習!」
眾同學起鬨道:「趙雲快補吧,別給嫂子惹生氣了!」
趙馭麟有個響噹噹的外號叫趙雲!因為這趙馭麟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膽子比旁人都要大上許多。別人家孩子不敢做的事情,他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開干;那些別人連提都不敢提的話,到了他嘴裡卻是堵不住一般噼里啪啦往外蹦。
這般行事作風,可就跟那三國時期長坂坡上單槍匹馬闖入敵陣、勇救主公的趙子龍一模一樣嘛!再加上他這名字「趙馭麟」,讀快了之後聽起來和「趙雲」簡直毫無二致,久而久之,同學們便習慣稱呼他為趙雲。
「去去去,誰談戀愛了,哥們腦子裡可只有學習」趙馭麟邊狡辯著邊從疊著高高的一堆練習冊里抽出一本不知誰的物理作業抄了起來。
「真是的,早幹嘛去了,那你一會自己交去吧!」陳倩禕轉身就走,不給趙馭麟一絲說話的機會,除了有點小情緒以外,貌似還帶著一絲絲不解風情的責怪?
「唉,趙雲兒啊,你說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身邊有這麼個標誌又溫柔還自強的女學霸在,咋就不知道把握機會呢?我要是你恨不得給倩倩當狗!」一旁的損友打趣。
「得了吧,你是你。人家倩禕是個好學生,我個文科生未來養活自己都難,更別說倆人,倩禕她值得更好的人,我只希望以後她能過的幸福,儘管那個人並不不我……」
說到這趙馭麟臉色變得沉重下來。
這句話是趙馭麟深思熟慮自己與她的未來後想出來的。
陳倩禕和他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一直到現在的高中同學,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了,幾乎所有同學朋友都磕過「找錢」CP,覺得他們兩個門當戶對,但少女的成績一直是學院頂尖水平,而少年呢,他能及格就算是超常發揮了。
少女不在乎,她想儘可能的放低身段去幫助少年,結果卻不盡人意,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被進一步被踐踏,更加想要疏遠這段不成熟卻已然生根發芽的感情。
趙馭麟試圖刻意拉低自己的形象、故意不學習、惹她生氣,但是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僅僅是待在一起。
陳倩禕明白少年骨子裡是善良的,所做的一切蠢事都只是為自己的幼稚所解釋。
……
本來枯燥的高中生活要持續兩周這群高中生才有可能放兩天假回家一次,可就在那天晚上新聞聯播的三天後,學校突然通知,因病毒感染性過強,故全校所有學生和教職工立即返回宿整理行李,下發手機,立即回家,開學時間再定。
大夥都被這一出搞得一頭霧水,按理來說,就以他們學校的風格:地球不爆炸,學生不放假,宇宙不重啟,老師不休息。
但是能拿到手機還能在家休息,大家總是開心的,可是擁有通信設備的班主任吳老師明顯面露懼色,講話的聲音都微微發顫。
班主任表現出的不自然微表情被趙馭麟發覺了,走到班主任身邊悄悄問道:「吳哥,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陳倩禕和另外兩個同學聽此也湊了過來。班主任眼見都是自己班的學生,平復了下心情才娓娓道來……
原來啊,這起病毒感染沒有電視上說的這麼簡單,感染者在感染初期會感到腸胃不適,繼而引發斷食,甚至說完全不進食,但是極度渴水,而且在不進食的情……
班主任話還沒說完,就被數學老師張福軍給打斷了「你這說的都是騙人的,哪有這麼邪乎啊?真是危言聳聽!」
章扶均平時就脾氣暴躁,作威作福慣了,稍有一點不順心就大發雷霆對同學劈頭蓋臉一頓罵,對其他老師的態度也普遍輕浮,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她,看她還刻意來湊熱鬧也都識趣地收拾東西回家了。
回家路上,其他人都歡天喜地地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無損休假,唯有剛剛班主任旁邊的幾人在手機上瘋狂查找著有關此病毒的所有報導,但是搜遍網際網路卻只有零星幾篇與新聞聯播一樣的話術。
幾人見沒有收穫,便也都各自回家了,只剩下趙馭麟和陳倩禕兩人,他們倆住在同一座小區的同一棟樓里,彼此告別後,因為趙馭麟父母工作時間不固定經常出差,他就獨自在家和朋友玩起了電腦。
而陳倩禕兒時父母離異,她稱之為「父親」的那個人是個混球,包養了個女人,還有個私生子,據她母親說還有賭博的嫌疑,因為嫌棄陳倩禕是個女孩,所以對她也是冷漠。她母親獨自帶著她,很不容易,大多數時間也好都在問工廠里度過晚上,不影響白天的生產;所以陳倩禕懂事要強的性格就是這樣磨練出來的。
然而,即便是最為堅固強硬的鋼鐵,在那熊熊燃燒、永無止境的烈火面前,最終也難以逃脫被徹底熔化的命運。
此時此刻,少女獨自面對著這個空蕩蕩的所謂「家」。
瞬間,黃昏籠罩下的孤獨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迅速蔓延至她身體的每一條脈絡,讓她無處可逃。
對於未來,她感到一片茫然和不知所措,那種迷茫仿佛一種無形的毒素,漸漸侵蝕著她腦海中的理智防線。
可是,即便如此,她又能夠怎樣去改變這一切呢?就如同深陷泥沼之中的人,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孤獨與迷茫帶來的痛苦煎熬。
少女僅剩下的理智給出的答案就是去找同病相憐地趙馭麟,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有著相同境遇的少年就會用自己獨特的語言藝術來安慰故作堅強的可憐少女。
別看趙馭麟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他其實有著富有著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的思維和較強的文藝功底(畢竟是文科生),所以通常幾句話便能把哭的梨花帶雨的陳倩禕逗的咧開嘴角,忘卻孤單,告別悲痛,就在趙馭麟的床上睡下了。
而趙馭麟睡在父母的房間,直到次日的陽光刺破夢境的天幕……
次日,不知是臨時休假太過喜悅,還是短暫的幸福突破了生理,陳倩禕起的格外早。
少女走出房間,看著睡夢中的少年,一種奇怪的感受涌了上來……說不清,似乎是一種已婚夫妻的感覺?缺少了青春的青澀……也不是那麼成熟,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該做什麼。
腦中努力構建起夫妻早上會做些什麼,於是她走向廚房為少年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
趙馭麟睡的迷迷糊糊,一股濃厚的油煙味從鼻腔直呼進肺里,他被嗆醒了,實際上並非別人,而是陳倩禕在廚房為他們準備「愛心早餐」。
但畢竟是少女的一片心意,趙馭麟也只好帶著感恩之心狠狠吃了下去。
就當趙馭麟的牙齒咬下最後一口燒焦的煎蛋。「咚…咚咚……咚咚」幾聲不間斷的沉悶敲門聲,不…砸門聲響徹了臥室,二人對視一眼。
「我去開門。」陳倩禕率先說道。
「別!」趙馭麟這口糊了的煎蛋還沒咽下肚就急匆匆站起來。
「這聲音未免太不自然了,業主群里說咱們小區也有感染病例,容我先從貓眼看看……」
趙馭麟拉住陳倩禕,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貓眼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
「啊?」趙馭麟一聲怪叫。
眼前的「人」,不……並不是,那個生物只是人形的…已經算不上是人類了,正在用面孔和額頭撞擊著早已被腐蝕的鐵門,仿佛失去痛覺地一下又一下……這僅剩下的屏障撐不了多久了。
「這什麼奇怪病毒還能讓人食欲不振?」
「哈哈哈,那我祝你得上就當減肥了~」
「閉嘴,你個烏鴉嘴!」
幾個淘氣的男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起這新鮮事,身邊的同學被他們這段滑稽的對話逗的哈哈大笑,紛紛起鬨說要故意染上病去減肥。
後排靠窗困的睡眼惺忪地趙馭麟和他的同桌陳倩禕面面相覷,察覺到一絲怪異,但也僅限於此,畢竟外面的生活跟他們這群全封閉式學校里的苦逼高中生沒什麼關係。
「好了同學們,今天的新聞聯播到此結束了,現在把物理期中考試試卷拿出來。」頓時教室里怨聲載道卻又不得不迫於物理老師的淫威。
「誒,馭麟醒醒,快交物理作業。」陳倩禕輕輕拍醒趙馭麟細聲細語提醒他。
「姐,我求求你快給我取一本抄,沒時間了!」
「你又不寫作業,我都跟物理老師答應好了要幫助你學習!」
眾同學起鬨道:「趙雲快補吧,別給嫂子惹生氣了!」
趙馭麟有個響噹噹的外號叫趙雲!因為這趙馭麟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膽子比旁人都要大上許多。別人家孩子不敢做的事情,他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開干;那些別人連提都不敢提的話,到了他嘴裡卻是堵不住一般噼里啪啦往外蹦。
這般行事作風,可就跟那三國時期長坂坡上單槍匹馬闖入敵陣、勇救主公的趙子龍一模一樣嘛!再加上他這名字「趙馭麟」,讀快了之後聽起來和「趙雲」簡直毫無二致,久而久之,同學們便習慣稱呼他為趙雲。
「去去去,誰談戀愛了,哥們腦子裡可只有學習」趙馭麟邊狡辯著邊從疊著高高的一堆練習冊里抽出一本不知誰的物理作業抄了起來。
「真是的,早幹嘛去了,那你一會自己交去吧!」陳倩禕轉身就走,不給趙馭麟一絲說話的機會,除了有點小情緒以外,貌似還帶著一絲絲不解風情的責怪?
「唉,趙雲兒啊,你說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身邊有這麼個標誌又溫柔還自強的女學霸在,咋就不知道把握機會呢?我要是你恨不得給倩倩當狗!」一旁的損友打趣。
「得了吧,你是你。人家倩禕是個好學生,我個文科生未來養活自己都難,更別說倆人,倩禕她值得更好的人,我只希望以後她能過的幸福,儘管那個人並不不我……」
說到這趙馭麟臉色變得沉重下來。
這句話是趙馭麟深思熟慮自己與她的未來後想出來的。
陳倩禕和他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一直到現在的高中同學,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了,幾乎所有同學朋友都磕過「找錢」CP,覺得他們兩個門當戶對,但少女的成績一直是學院頂尖水平,而少年呢,他能及格就算是超常發揮了。
少女不在乎,她想儘可能的放低身段去幫助少年,結果卻不盡人意,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被進一步被踐踏,更加想要疏遠這段不成熟卻已然生根發芽的感情。
趙馭麟試圖刻意拉低自己的形象、故意不學習、惹她生氣,但是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僅僅是待在一起。
陳倩禕明白少年骨子裡是善良的,所做的一切蠢事都只是為自己的幼稚所解釋。
……
本來枯燥的高中生活要持續兩周這群高中生才有可能放兩天假回家一次,可就在那天晚上新聞聯播的三天後,學校突然通知,因病毒感染性過強,故全校所有學生和教職工立即返回宿整理行李,下發手機,立即回家,開學時間再定。
大夥都被這一出搞得一頭霧水,按理來說,就以他們學校的風格:地球不爆炸,學生不放假,宇宙不重啟,老師不休息。
但是能拿到手機還能在家休息,大家總是開心的,可是擁有通信設備的班主任吳老師明顯面露懼色,講話的聲音都微微發顫。
班主任表現出的不自然微表情被趙馭麟發覺了,走到班主任身邊悄悄問道:「吳哥,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陳倩禕和另外兩個同學聽此也湊了過來。班主任眼見都是自己班的學生,平復了下心情才娓娓道來……
原來啊,這起病毒感染沒有電視上說的這麼簡單,感染者在感染初期會感到腸胃不適,繼而引發斷食,甚至說完全不進食,但是極度渴水,而且在不進食的情……
班主任話還沒說完,就被數學老師張福軍給打斷了「你這說的都是騙人的,哪有這麼邪乎啊?真是危言聳聽!」
章扶均平時就脾氣暴躁,作威作福慣了,稍有一點不順心就大發雷霆對同學劈頭蓋臉一頓罵,對其他老師的態度也普遍輕浮,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她,看她還刻意來湊熱鬧也都識趣地收拾東西回家了。
回家路上,其他人都歡天喜地地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無損休假,唯有剛剛班主任旁邊的幾人在手機上瘋狂查找著有關此病毒的所有報導,但是搜遍網際網路卻只有零星幾篇與新聞聯播一樣的話術。
幾人見沒有收穫,便也都各自回家了,只剩下趙馭麟和陳倩禕兩人,他們倆住在同一座小區的同一棟樓里,彼此告別後,因為趙馭麟父母工作時間不固定經常出差,他就獨自在家和朋友玩起了電腦。
而陳倩禕兒時父母離異,她稱之為「父親」的那個人是個混球,包養了個女人,還有個私生子,據她母親說還有賭博的嫌疑,因為嫌棄陳倩禕是個女孩,所以對她也是冷漠。她母親獨自帶著她,很不容易,大多數時間也好都在問工廠里度過晚上,不影響白天的生產;所以陳倩禕懂事要強的性格就是這樣磨練出來的。
然而,即便是最為堅固強硬的鋼鐵,在那熊熊燃燒、永無止境的烈火面前,最終也難以逃脫被徹底熔化的命運。
此時此刻,少女獨自面對著這個空蕩蕩的所謂「家」。
瞬間,黃昏籠罩下的孤獨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迅速蔓延至她身體的每一條脈絡,讓她無處可逃。
對於未來,她感到一片茫然和不知所措,那種迷茫仿佛一種無形的毒素,漸漸侵蝕著她腦海中的理智防線。
可是,即便如此,她又能夠怎樣去改變這一切呢?就如同深陷泥沼之中的人,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孤獨與迷茫帶來的痛苦煎熬。
少女僅剩下的理智給出的答案就是去找同病相憐地趙馭麟,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有著相同境遇的少年就會用自己獨特的語言藝術來安慰故作堅強的可憐少女。
別看趙馭麟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他其實有著富有著理想主義與浪漫主義的思維和較強的文藝功底(畢竟是文科生),所以通常幾句話便能把哭的梨花帶雨的陳倩禕逗的咧開嘴角,忘卻孤單,告別悲痛,就在趙馭麟的床上睡下了。
而趙馭麟睡在父母的房間,直到次日的陽光刺破夢境的天幕……
次日,不知是臨時休假太過喜悅,還是短暫的幸福突破了生理,陳倩禕起的格外早。
少女走出房間,看著睡夢中的少年,一種奇怪的感受涌了上來……說不清,似乎是一種已婚夫妻的感覺?缺少了青春的青澀……也不是那麼成熟,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該做什麼。
腦中努力構建起夫妻早上會做些什麼,於是她走向廚房為少年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
趙馭麟睡的迷迷糊糊,一股濃厚的油煙味從鼻腔直呼進肺里,他被嗆醒了,實際上並非別人,而是陳倩禕在廚房為他們準備「愛心早餐」。
但畢竟是少女的一片心意,趙馭麟也只好帶著感恩之心狠狠吃了下去。
就當趙馭麟的牙齒咬下最後一口燒焦的煎蛋。「咚…咚咚……咚咚」幾聲不間斷的沉悶敲門聲,不…砸門聲響徹了臥室,二人對視一眼。
「我去開門。」陳倩禕率先說道。
「別!」趙馭麟這口糊了的煎蛋還沒咽下肚就急匆匆站起來。
「這聲音未免太不自然了,業主群里說咱們小區也有感染病例,容我先從貓眼看看……」
趙馭麟拉住陳倩禕,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貓眼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
「啊?」趙馭麟一聲怪叫。
眼前的「人」,不……並不是,那個生物只是人形的…已經算不上是人類了,正在用面孔和額頭撞擊著早已被腐蝕的鐵門,仿佛失去痛覺地一下又一下……這僅剩下的屏障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