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車
配方當然不能賣給他，但剩下的事情在這一筆談成後變得異常簡單了。伊森總之還是向他道了個歉後，雙方開始洽談剩下的收購事宜。清明酊一支十弗朗，由於在場沒有人正處於致幻或者意識不清的狀態，暫時沒什麼方法檢測真偽，他只收了一支。
而抑味劑，在往「阿卡拉的解藥」店面里試用了一下之後，那股揮之不去的怪味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莫雷爾立刻以7弗朗一支的價格全要了。
看來他並不是認為那裡完全沒味道。
最後是爆燃油，這東西裝了滿滿一瓶，放在店裡太過於危險，說阿卡拉女士不在他做不了主，只能讓二人帶回去了。
出到店外，本次藥劑交易共入帳152弗朗，完全超出了預期，要不是有嘴上的封條拽著，正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莉莉安娜現在指定歡呼個不停。
她把十六個弗朗一股腦塞到伊森手上時，似乎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是這麼算的，莉莉安娜。」伊森看著手上的弗朗，抑制住直接揣進兜里的衝動，「利潤要減去成本，剛剛賣掉的東西你多少錢弄來的，你再重新算算。」他在接下這個活的時候，心理預期的收入是1弗朗左右。
莉莉安娜卻在寫字板上寫道：「請收下吧，伊森先生。這是我自己做的，成本很少。」
伊森一愣，他雖然設想過這個可能性，卻沒想到眼前不諳世事的奇怪女孩真能制出那麼昂貴的藥劑。這讓他想到了一個神秘的群體——鍊金術士。
「你是鍊金術士嗎？」他想都沒想便隨便開口問了。
莉莉安娜卻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在原地立住，像是陷入了某種天人交戰中，半晌，才拿起板子緩緩寫道：「對不起，我不可以講。」
這跟直接承認也沒什麼區別了。伊森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暗暗向聖靈祈禱，希望她以後不要遇到壞心眼的傢伙，自己只有她一半大的時候，心眼子就已經被街道上的生活鍛鍊得有她百倍多了。
她說自己的住處在花園區，可以自己回去。可大把的銀幣隨著她走路的搖晃，在她屁股後的包里噹啷噹啷響著，伊森實在不放心，又繞了段遠路，按她指的路線，把她送到了花園區的一片建築相對樸素的街道才與她揮手告別。
天色漸晚，伊森從花園區長滿紫星花的小巷裡拐出，街道上的煤氣路燈正隨著教區傳來的晚鐘一盞盞亮起。
他挎著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皮劍鞘，像個迷路的傭兵似的快步走在鵝卵石路上。深紫色籠罩的拱頂，泛著暖黃燈光的晚景和教堂近在咫尺的鐘聲，這些下城區見不著的東西他也想裝一點回去給艾琳，可惜……
離開晚風吹拂的河邊，伊森踱進一條熱氣蒸騰的暖和街道，沿路是熟食鋪油亮亮的火腿切片，路邊老婦還未收攤的蜂蜜蛋糕，甚至連陶罐裝的奶油燉菜也還未賣完，這裡的一天確實比下城區更長些。
帶這些回去也不錯，他心想著。
……
昨晚下雨了。一夜安睡，伊森迎來了第一個不在診所的工作日。
挎上入鞘的獵巫人短劍，再躡手躡腳地溜出診所，今天的工作在教區，所以他趁著天還未亮便出發了。
下城區黑漆漆的街上已經有不少勞工，他們也大多是去教區那邊幹活的。自從新主教上任後，教區一改之前貪污腐敗和刑戮無數的形象，現在到處都在翻新和擴建，勞工們有了干不完的活兒。就算點兒背沒找到合適的，還能在接濟處領塊麵包，坐在噴泉旁欣賞新建的大理石雕塑。
來到教堂腳下，離出發的時間似乎還早，伊森掏出帶來的麵包隨意吃著。一些石匠正在施工教堂西翼的拱頂，粗麻繩懸著的吊籃在日出前鈷藍色的天空里隨風微盪。
教區確實不一樣了，至少跟弄出絞架區那時不一樣了，伊森邊吃邊想些有的沒的。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了。
聖靈的，竟是昨天在藥水鋪被伊森一拳干倒的矮壯傭兵！他的半邊臉還有些腫，蹲在教堂前的地上，似乎在等著什麼。
伊森徑直向他走去。
「早啊，好點了嗎？」他隨意地與對方打著招呼。
伊森走來的地方對矮壯傭兵來說有點背光，最後走到面前時，他才認出這就是昨天揍自己的傢伙。
「聖靈的，你怎麼在這！」這時兩人的距離實在有些近，驚得矮壯傭兵一屁股坐在地上。
「伊森。在這裡等八點的馬車。」伊森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傭兵又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屁股往後不斷挪著，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才重新站起來。
「……埃德。你也是來押犯人的？」埃德回過神來，狐疑地看著伊森，他今天穿了件填料輕甲，本就有些敦實的身子在伊森眼裡更顯得圓滾滾了。
「是啊，多有緣分，讓我們重歸於好吧！」伊森作勢就要給他一個擁抱，埃德趕緊向後跳開，手握在背後的長劍上。
「別碰我！你個……你個……」埃德想說些罵人的話，但昨天的事他是既理虧又丟人，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伊森什麼了。
這時，一輛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一個剃過發的修士從車廂里探出頭來問道：「伊森·恩斯特和埃德·特納？」
……
車廂內空間不是很大，埃德把他的長劍抱在懷裡，伊森則是把短劍取下放在身側。在喀噠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石板路的嘎啦聲中，馬車已經駛出了教區。
修士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認識？」
「是的，昨天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都完美解決了。」伊森說著就向埃德抱去，被後者驚恐地躲開了。
「你聽他放屁！」埃德抱緊懷裡的劍，要是早知道這傢伙在，他必不可能為了幾個弗朗來受這罪。
「無所謂，我把任務和你們簡單講一下。」修士抹了抹光亮的腦袋，「我們要去押一個異教徒回來，他被惡魔附身了。」
「怎麼個附身法？」伊森趕緊想問個仔細，他聽說這是個安全的任務才接的，別到頭來又要拼命。
「沒什麼危險的，只是他一直向周圍宣傳聖靈教會被怪物滲透了，還說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員。」修士笑了起來，仿佛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我們要是怪物的話，幹嘛不直接把他吃了？」
而抑味劑，在往「阿卡拉的解藥」店面里試用了一下之後，那股揮之不去的怪味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莫雷爾立刻以7弗朗一支的價格全要了。
看來他並不是認為那裡完全沒味道。
最後是爆燃油，這東西裝了滿滿一瓶，放在店裡太過於危險，說阿卡拉女士不在他做不了主，只能讓二人帶回去了。
出到店外，本次藥劑交易共入帳152弗朗，完全超出了預期，要不是有嘴上的封條拽著，正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莉莉安娜現在指定歡呼個不停。
她把十六個弗朗一股腦塞到伊森手上時，似乎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是這麼算的，莉莉安娜。」伊森看著手上的弗朗，抑制住直接揣進兜里的衝動，「利潤要減去成本，剛剛賣掉的東西你多少錢弄來的，你再重新算算。」他在接下這個活的時候，心理預期的收入是1弗朗左右。
莉莉安娜卻在寫字板上寫道：「請收下吧，伊森先生。這是我自己做的，成本很少。」
伊森一愣，他雖然設想過這個可能性，卻沒想到眼前不諳世事的奇怪女孩真能制出那麼昂貴的藥劑。這讓他想到了一個神秘的群體——鍊金術士。
「你是鍊金術士嗎？」他想都沒想便隨便開口問了。
莉莉安娜卻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在原地立住，像是陷入了某種天人交戰中，半晌，才拿起板子緩緩寫道：「對不起，我不可以講。」
這跟直接承認也沒什麼區別了。伊森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暗暗向聖靈祈禱，希望她以後不要遇到壞心眼的傢伙，自己只有她一半大的時候，心眼子就已經被街道上的生活鍛鍊得有她百倍多了。
她說自己的住處在花園區，可以自己回去。可大把的銀幣隨著她走路的搖晃，在她屁股後的包里噹啷噹啷響著，伊森實在不放心，又繞了段遠路，按她指的路線，把她送到了花園區的一片建築相對樸素的街道才與她揮手告別。
天色漸晚，伊森從花園區長滿紫星花的小巷裡拐出，街道上的煤氣路燈正隨著教區傳來的晚鐘一盞盞亮起。
他挎著與這裡格格不入的皮劍鞘，像個迷路的傭兵似的快步走在鵝卵石路上。深紫色籠罩的拱頂，泛著暖黃燈光的晚景和教堂近在咫尺的鐘聲，這些下城區見不著的東西他也想裝一點回去給艾琳，可惜……
離開晚風吹拂的河邊，伊森踱進一條熱氣蒸騰的暖和街道，沿路是熟食鋪油亮亮的火腿切片，路邊老婦還未收攤的蜂蜜蛋糕，甚至連陶罐裝的奶油燉菜也還未賣完，這裡的一天確實比下城區更長些。
帶這些回去也不錯，他心想著。
……
昨晚下雨了。一夜安睡，伊森迎來了第一個不在診所的工作日。
挎上入鞘的獵巫人短劍，再躡手躡腳地溜出診所，今天的工作在教區，所以他趁著天還未亮便出發了。
下城區黑漆漆的街上已經有不少勞工，他們也大多是去教區那邊幹活的。自從新主教上任後，教區一改之前貪污腐敗和刑戮無數的形象，現在到處都在翻新和擴建，勞工們有了干不完的活兒。就算點兒背沒找到合適的，還能在接濟處領塊麵包，坐在噴泉旁欣賞新建的大理石雕塑。
來到教堂腳下，離出發的時間似乎還早，伊森掏出帶來的麵包隨意吃著。一些石匠正在施工教堂西翼的拱頂，粗麻繩懸著的吊籃在日出前鈷藍色的天空里隨風微盪。
教區確實不一樣了，至少跟弄出絞架區那時不一樣了，伊森邊吃邊想些有的沒的。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了。
聖靈的，竟是昨天在藥水鋪被伊森一拳干倒的矮壯傭兵！他的半邊臉還有些腫，蹲在教堂前的地上，似乎在等著什麼。
伊森徑直向他走去。
「早啊，好點了嗎？」他隨意地與對方打著招呼。
伊森走來的地方對矮壯傭兵來說有點背光，最後走到面前時，他才認出這就是昨天揍自己的傢伙。
「聖靈的，你怎麼在這！」這時兩人的距離實在有些近，驚得矮壯傭兵一屁股坐在地上。
「伊森。在這裡等八點的馬車。」伊森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傭兵又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屁股往後不斷挪著，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才重新站起來。
「……埃德。你也是來押犯人的？」埃德回過神來，狐疑地看著伊森，他今天穿了件填料輕甲，本就有些敦實的身子在伊森眼裡更顯得圓滾滾了。
「是啊，多有緣分，讓我們重歸於好吧！」伊森作勢就要給他一個擁抱，埃德趕緊向後跳開，手握在背後的長劍上。
「別碰我！你個……你個……」埃德想說些罵人的話，但昨天的事他是既理虧又丟人，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伊森什麼了。
這時，一輛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一個剃過發的修士從車廂里探出頭來問道：「伊森·恩斯特和埃德·特納？」
……
車廂內空間不是很大，埃德把他的長劍抱在懷裡，伊森則是把短劍取下放在身側。在喀噠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石板路的嘎啦聲中，馬車已經駛出了教區。
修士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認識？」
「是的，昨天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都完美解決了。」伊森說著就向埃德抱去，被後者驚恐地躲開了。
「你聽他放屁！」埃德抱緊懷裡的劍，要是早知道這傢伙在，他必不可能為了幾個弗朗來受這罪。
「無所謂，我把任務和你們簡單講一下。」修士抹了抹光亮的腦袋，「我們要去押一個異教徒回來，他被惡魔附身了。」
「怎麼個附身法？」伊森趕緊想問個仔細，他聽說這是個安全的任務才接的，別到頭來又要拼命。
「沒什麼危險的，只是他一直向周圍宣傳聖靈教會被怪物滲透了，還說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員。」修士笑了起來，仿佛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我們要是怪物的話，幹嘛不直接把他吃了？」